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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恩暗暗一叹。他不想连累这户无辜的居民,探出手来,慢慢地拨开屋顶的瓦片,挖出一个大洞,轻轻一个翻身,爬到了房顶上。
四面一片漆黑,唯独正东方隐约有些火光,瑞恩略略张望,立即窜上屋脊,朝正东方疾行。这片城民区建筑极为混乱,除了临街地那条铺面稍显整齐之外,其他的房屋大多是各依喜好胡乱建成,给瑞恩的潜行提供了极大地便利。瑞恩心道幸好没有城管,脚步不停,碰到房屋交界处,轻轻一纵就跳了过去,落地即轻,没有一丝声响。
茫茫夜色之下,只看到一溜淡淡的身影鬼魅般疾驰而过,若不刻意留心,几乎无法察觉。
越过十多条街道,瑞恩时停时行,躲过了数支巡逻队,站在最高的一处屋脊朝前望去,只间这片灯火通明的建筑大异寻常,房屋高大整齐,装饰亦非常精美,警戒森严,一道一道地高大围墙将整片建筑切割成十多个正方形,四面箭楼林立,火把闪耀,来来回回的警卫四面巡视。
正仔细观望,房下街道上脚步轰然,瑞恩急忙俯下身体,一队城防军开到,远远地朝门口的警卫敬礼:“报告,城防军汉默将军向司令官致意——请问,贵族区有无异常?!”
执勤军官回礼,“非常感谢,诸位辛苦了。司令官向汉默将军致意,我处一切正常!”
城防军军官回礼作别,大队人马立即转向,片刻后消失在街道转交处。
待城防军远去,那名军官回头朝内里问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报告长官,现在是凌晨一点二十五分!”
军官不耐烦的都囔的道,“换岗地人怎么还不来?!”
瑞恩顺着屋脊一路下滑,直摸到屋檐处,突然一个翻身,身躯象柔蛇一样贴在凸出地横梁上,旋即双脚下滑,飘然落地,远近各处俱俱寂静无声,没有半点声响。
和城内其他街道大不相同,此处临街的房屋居然没有一处商铺,正对贵族区墙壁亦没有一处门窗,双方相隔地大街宽阔异常,很显然,定然是被强制要求修筑的,不让平民有偷窥贵族起居的机会。
隐在阴暗的屋墙下,瑞恩绕着这片高大的围墙走了一圈,观察良久。却不得不沮丧的承认,此处防御地确是无懈可击,墙壁高大不说,每隔四十米左右就有一处箭楼,火把通亮,观察哨时时观测,几乎没有一丝机会。等待良久。内里没有丝毫异动,除了巡哨的脚步声之外。更无一丝别的声响,秩序井然。
瑞恩心中暗暗焦急,他盘算良久,按照适才达克城的动向来推测,待天明之后,恐怕搜捕的强度会进一步加强,届时城防军、警察队和宪兵队倾巢出动。向拉网一样来回搜索,自己这个在城内毫无根底的外人,绝对是无处藏身。
如果说城内有一处适合隐藏自己的地方地话,那就非这片贵族区莫属了——试想一下,难道会有哪个不长眼睛的军官,胆敢率领大票人马将某某伯爵侯爵大人地官邸翻各底朝天不成?!
而现在,就正是潜入这片区域的最佳时机,不然等天色一亮。那就真的没有半点机会了。
正思索间,忽然听到高墙内里一阵脚步乱响,一个粗豪的声音大喊道,“换岗了!……换岗了!”
轰的一声,整片房屋顷刻间一片嘈杂,无数个声音乱喊乱叫:“累死我了……宵夜?他妈的宵夜怎么还不来?!厨房那批懒猪都死光了?!……”
临近瑞恩的一处哨楼有人喊。“换岗之前更换火把——我操你妈,火把都快烧到底了,居然没人换?……”
墙上无数人小声咒骂。
却听那个声音继续继续破口大骂,“谁要不换火把就走,明天老子送他二十鞭子?!——你们这群杂种听明白了吗?不要等老子踢他屁股!……”
几乎是同意时间,高墙之前骤然一暗,几乎所有地火把都被撤了下来,瑞恩心中大喜,猛一吸气,双手在墙上轻轻一按。如同一片树叶一样翩然飞起。足不沾地,飘然越过墙头。轻轻落在高墙之内。
一股浓郁的花香没入鼻端,抬眼望去,自己正身处在一片花园之中,眼前遍地花开,正前方,临近自己最近的却是十多棵高大的桂花树,瑞恩立即一个纵身跃上花树,刚刚把身躯隐没在枝叶之后,各处箭楼立即火光大放,咔嚓一阵摩擦轻响,新点燃的火把被重新插上墙头。
三三两两地下岗卫兵朝后宅走去,一边随意漫步,口里说写淫秽不经的笑话,却无一人朝瑞恩这边看上一眼,瑞恩缩了缩身体,后方突然一阵哄笑,偷眼望去,三名衣甲散乱的士兵正经过树下。
“……那小妞的皮肤……嘿嘿……他妈地,哪怕再花二十个铜币也值了!”
“嘿嘿,阿里森,你小子昨天才吃了五鞭子,屁股上的疤还没收吧?那玩意还硬得起来么?!哈哈……”
一阵轰然大笑,声音在黑夜里穿处老远。远处一名军官霍然回头,怒道,“肃静!——你们几个杂种,想死么?!”
三名士兵立即噤若寒蝉,不敢再发一眼,那名名叫阿里森的士兵不满的都囔道,“老子迟早给他好看!——你们等会,老子撒泡尿!”
两名同伴吓了一跳,“这可是……可是公主殿下的花园……”
“屁!”阿里森满口不屑,“就算是国王陛下的花园,老子也撒了!”
另两名士兵对望一眼,不敢答腔,口中随意地道,“……那你快点!”脚步声响,竟然甩下阿里森,径自去得远了。
阿里森口中哼着淫荡小调,慢条斯理的解开裤裆,刚刚掏出,还未洒开,忽然后颈一紧,刚刚想张口呼救,却又被人紧紧捂住了嘴巴,发不出一丝声音,心中惊恐万分,黑夜里火光一闪,一道灼热的气息瞬间掼透咽喉。
瑞恩小心的将尸体放倒在树后,剥下阿里森身上的衣服盔甲,穿在自己身上,非常走运,这名士兵身材颇为高大,几乎与瑞恩相当,一套侍卫甲胄上身,居然甚是合身,不一会装束完毕,将尸体藏在枝丫最深处,瑞恩轻轻咳嗽,从桂花树后绕了出来,火把闪动,一队卫兵迎面而来,远远地呵斥道,“口令!”
“口你妈!”瑞恩扶正了火刃刀,满不在乎的道,“老子刚刚下岗,兄弟,宵夜来了没?!”
打头的一名士兵笑骂道,“见过做事懒的,可没见过吃饭懒的,”他努努嘴巴,“自己去看看吧,能有个汤剩下就算你运气不错了!”
说话间,一队士兵和瑞恩错身而过,瑞恩暗暗捏了一把冷汗,心道好险,一时之间,还真不知道去哪里搞今晚的口令。
这片花园面积甚大,瑞恩在漆黑地花丛中穿行,一路巡兵处处,不得不屡屡改变方向,走了约莫十多分钟,不知不觉之间,竟然迷失了方向,放眼望去,远近各处尽是一摸一样地花丛树木,彼此没有任何分别,一条一条的花间小径纵横其间,也不知道通往何处,他象个没头苍蝇一般四处乱撞,转来转去却总是转不出去,一阵微风吹来,草叶树枝沙沙作响,瑞恩禁不住心中一寒,这片花园竟然宛如迷宫。
随便找了一个方向,摸着黑朝前行进,这时前方大树地枝叶中竟然透出一点微弱的灯光,瑞恩心中大喜过望,急忙加快速度,绕过树棵高耸的乔木,一座精致雅观的小楼映入眼帘,旁边淙淙水响,瑞恩在夜幕里略一搜索,惊讶的发现,围绕着这座精致的小楼周围,四面竟是一条清澈的小溪,月光照下,水光微微泛白,隐约可见小鱼吐泡,莹莹可爱。
越过楼前小桥,楼上灯火隐约,似有人声,瑞恩左右观望,一侧的假山颇为高峻,峰顶几乎与楼上交接,他轻轻一跃,在假山上略一接力,探手抓住栏杆,轻轻巧巧的一个翻身,身体已然落在楼板之上。
房门竟然没关,内里是一道薄薄的丝绸门帘,一个女生传来,“殿下,时间已经很晚了,您还是早点休息吧!”
“嗯!你先出去吧!”
声音柔软妩媚,落入耳中,瑞恩禁不住微微一怔,这个声音听上去居然有些耳熟。
侍女应声退下,瑞恩屏声息气,将身躯缩在门后,香风一过,那名侍女毫无察觉,随手将房门带上。
瑞恩轻轻挑起那幅丝绸门帘,朝内里张望,只见一名身材曼妙的少女坐在梳妆台前,左手托腮,右手中拿着一副油画,正对着蜡烛仔细观赏。
凝目望去,油画中画的是一名身穿甲胄的年轻男子,面目英俊,满头黑色地长发迎风飘舞,右手中拿着一把火焰缠绕的长刀,表情却非常古怪,既象是微笑、又好象是在生气,而更为有趣的是,他竟然光着脚,空闲的左手上竟然提着一只脏兮兮的袜子。
瑞恩看了半晌,忽然有些发怔,这个画中的男子,自己好像在哪里见过一样。
第四十一节
瑞恩呆呆地凝视着那副惟妙惟肖的油画,昏暗的烛光下,画中人似乎将要活过来一样,忽然,他的心有些发沉。
窗前女子微微叹了一口气,喃喃的道,“创世神啊,您无所不能,能让我再见他一面么?!”
楼外风起,树叶沙沙作响,身周流水淙淙,在这个宁静的午夜里,她的祈祷没有一丝回应,薄薄地丝绸窗帘被微风吹拂,落在梳妆台的镜子上,遮住了大片烛光,少女伸出手来,轻轻将遮掩镜面的窗纱拂落,就在此刻,一个熟悉的面容突然映入眼帘,少女不能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失声惊呼,“创世神哪!!……”
听到少女地惊呼,瑞恩方才回过神来,一时间只感觉万分尴尬,他轻轻拨开门帘,缓步上前,迟疑半晌,终于说道,“殿下,这么晚了……打搅您……真是抱歉!……”
语气古怪,惊讶中带了三分怀疑,然而听上去却好像是在派对上的某个绅士向女伴致歉。
苏珊娜一声惊呼,旋即捂住了自己的嘴巴,门外的侍女轻轻敲门,惊讶的问道,“殿下,您怎么呢?!”
“没……没什么……我的……我的手帕掉了!”苏珊娜结结巴巴的回答道,一瞬间,脸上满是绯红的云彩。
她背对着瑞恩,香肩膀微微颤抖,胸膛剧烈的上下起伏,彷佛刚在在做了一场激烈地运动一样。瑞恩甚至都能够听到微微的喘息声。她呆呆地看着镜子上的瑞恩,默然半晌,不能置信的问道,“真的……真的是你!……”
瑞恩干咽了一口唾沫,这时他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其实就两人的关系来看,瑞恩自认为算得上是仇怨深重了。但现在看来,这种关系却变得异常古怪。古怪得令人无法接受。
苏珊娜旋风般转过身来,目光炯炯,盯着瑞恩看了半天,忽然长长地吐了一口气,好像是放下了什么心事一样,“真的是你!!……”话一出口,忽然脸上一红。低着头道,“……你……你是专门来看我地么?!”
“这个……”瑞恩嘴唇蠕动,说不出话来,有心顺口撒谎,却不知为何,却感觉难以出口。
他稍一犹豫,终于摇摇头,“对不起!”
苏珊娜“啊”了一声。俏脸上浮起三分怒色,习惯性地跺了跺脚,“死家伙……”她朝瑞恩瞪了一眼,“你……”
待看到瑞恩惊讶的表情,目光却渐渐柔和下来,话到嘴边。又换成,“你饿了么?!”
瑞恩一怔,听她一提醒,他才发觉自己还真是饥肠辘辘,今晚一直窜高俯低,几个小时剧烈运动,体力消耗实在不小,他点点头,“有一点!”
苏珊娜高声呼道,“瓦莲。我饿了。叫厨房给我做宵夜!”
“宵夜?!……”侍女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