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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公司D在子公司ABC的帐面上都存在大量三角债,并且以其掌握的总商会股份作抵押,子公司E是子公司A控股的子公司,同时接受总商会领导……
总而言之,这些单位之间的股权关系,真是复杂得让正常人一万年也别想弄清楚。如果一定要打个比方的话,那就是相当于一对父子与一对母女结婚后的复杂关系——当然不是父亲娶母亲,儿子娶了女儿,而是父亲娶了女儿,儿子娶了母亲,这关系本身就已经够混乱了。但接下来还要再考虑到他们之间生下的孩子(子公司的子公司)、孙子(子公司的子公司的子公司)、女婿(参股子公司的其它商会)……等等一系列花样百出的衍生产物,足以将任何有志于查帐的会计师送进疯人院!
然后,新设立的子公司们又相互进行了多次经营活动,并且从中产生出巨大的债务,基本上都挂在了总商会的帐目上。之后还有一连串令人眼花缭乱的破产、整顿、拍卖和资产优化……折腾到最后,总商会在帐簿上已经是资不抵债了,而其中一部分掌握着优质资产与巨额资金的子公司,则在一次次“资产优化重组”的过程中,以“合理”的价格,被萨马斯特及其同伙悄悄收购了……
于是,通过这一次足以堪称教科书典范的“管理层收购”,萨马斯特及其同伙将整个商会的全部财产都无偿弄到了他们名下,然后集体辞职而去,只留给了老板一屁股不知从哪儿来的债务……就当“冥河银行团”在下层界吹吹打打地隆重成立之际,萨马斯特的前任老板却在挤兑狂潮中黯然破产了,之后更是被提不出存款的焦炎将军在暴怒丢进了火山口,落得个尸骨无存的凄惨下场。
根据艾克林恩在加入银行团之后收集的资料来看,在当上了冥河银行团主席之后,萨马斯特更是将金钱的威力发挥到了极致。利用整个下层界战火蔓延不息的大背景,以及其自身的卓绝实力,他捧着灵魂宝石游走于恶魔与魔鬼的统治者之间,放贷款,收抵押,吃完赢家吃输家,大把地赚取着战争红利。并且以贷款为武器,以股份为链条,软硬兼施,逐渐控制了相当一部分尤格罗斯魔商会。
在他的领导下,尤格罗斯魔终于开始学会了以自身的商业渠道为筹码,以物资封锁为威胁,同另两大魔族展开斗争。在某些必要的时候,萨马斯特也不吝于动用武力。再加上龙巫教在物质界的配合呼应,四处组织灵魂货源,为魔鬼诱惑凡人充当中介……时值今日,冥河银行团已经成为了下层界金融贸易领域的巨无霸,而且还深入插足于军火、奴隶、毒品等一系列暴利行业,控制了冥河水道的一大半航运能力,以及相当数量的稳定传送门。即便是在主物质位面的国度中,也有了不小的势力——当然,多亏了龙巫教的全力庇护,冥河银行团才得以在物质界开展业务。
既然拥有了这等实力,哪怕银行团本身行事相当低调,并不怎么显山露水,却也让任何掌权者都为之忌惮万分——九层地狱和无限深渊的邪魔领主们,几乎没有哪个不欠着银行团一屁股债的。而且,随着时间的逐渐推移,其中相当一部分债务还在以恐怖的速度继续利上滚利,以至于永远也不可能会有被还清的一天。
但是……这绝对不是往日那个萨马斯特的行事风格!
艾克林恩幽幽地想道,无意识地在传记的封皮上轻轻抚摩了一下,又瞟了躺椅上的冥河银行团主席一眼,却怎么也无法将眼前这个阴险狡诈、惯于藏身幕后的银行家,与书中那个豪气冲天、敢于挑战神灵的绝世英豪联系起来。
截止到最近这次复出之前,萨马斯特固然邪恶暴虐、杀人如麻,在费伦大陆上一次又一次地掀起腥风血雨,毁灭过许多繁荣的城市与国度。可若是论其为人行事,却又足以称得上光明磊落——虽然创立了信徒千万的庞大邪教,但无论是单挑三大选民、力斗竖琴手、血战洛山达,还是攻灭塞尔,萨马斯特都是选择了单打独斗,以力破巧,很少玩弄什么阴谋诡计。因此他胜也胜得辉煌灿烂,败也败得轰轰烈烈,生动形象地阐释了什么叫做“强者一生逆天而行,遇强越强”!
而萨马斯特与密斯拉女神和艾拉斯卓女士的那段爱恨缠绵、恩怨纠葛,更是给他抹上了一层柔情似水、豪气干云的悲剧英雄色彩,令后人热血沸腾,景仰不已。
如同那些野心勃勃、对未来充满憧憬的年轻人一样,萨马斯特也渴望着成功和权势,甚至不惜燃烧生命,只要让自己璀璨夺目——哪怕这份璀璨如流星一般短暂易逝。
但是,萨马斯特又不同于一般人。因为他在不择手段之余,又有着决不肯舍弃的原则,那是不可逾越的雷区,更是他心灵深处的圣地。
那就是独立的人格,与不容侵犯的高傲自尊心。
其他的那些选民,通常都只想着如何去抱神明的大腿,巴结奉承、百般讨好,以争取更多的权势与能力。他却总是想要得到平等而尊重的对待——所以,萨马斯特才会无法容忍密斯拉女神的始乱终弃,哪怕对方是赐予自己一切尊荣的神明;更难以接受艾拉斯卓的花心滥情,尽管对方是一方女诸侯,而自己却是身无长物。
所以,他不但有着英雄的实力,更有着英雄的气魄与风度。
越是绝世之才,其心灵往往越是孤独而脆弱。对于这前后两次惊世骇俗的绯色恋情,萨马斯特都付出了自己的全部真心,但却没有得到相同程度的回报。哪怕他的脾气和涵养再怎么好,对此也会感到心理不平衡的,更何况萨马斯特本来就以神经质和焦躁而闻名。
而且,这世上的事情,往往都是欺善怕恶的。你越是容忍退让、逆来顺受,别人就越是步步紧逼、肆无忌惮,甚至把这看作是理所当然的事。稍有反抗,便视为滔天大罪……因此,好人实在是难做,而要做一个有自尊心的好人,更是难上加难——长期的压抑之下,萨马斯特最终还是爆发……或者说堕落了。
对于那些在上司面前曲意奉承、活得战战兢兢,并且被生活重担压得不堪重负的普通人来说,萨马斯特尽管邪恶,却也恶得纯粹,恶得潇洒,快意人生,酣畅淋漓。让人不由得感到悻悻相惜,从内心中生出一丝感慨、一份共鸣。
可是,又是因为什么缘故,让那个豪气冲天的萨马斯特,变成了现在这副阴森模样?
或许,答案就在那里边吧。
艾克林恩从文件堆后面抬起头来,将视线投向会议室主座后方的一堵墙壁,在墙的正中央位置上,萨马斯特用相当俗气的金粉写了一句谚语。
“穷鬼以刀剑杀人,富翁用金币杀人!”
※※※
“咳咳,艾克林恩,有件事情刚才我忘记问了,魔鬼远征军在万渊平原上布置的那些前沿据点,现在的情况如何?有什么消息传来吗?”
正当书记官凝视着墙壁上的那两行金字,同时回想起了书中记载的往事,心潮澎湃、感慨不已之际。萨马斯特突然毫无征兆地从躺椅上坐起身来,并且用沙哑的嗓音开口发问道。
“呃,正好有一份相关情报刚刚送来,萨马斯特先生。”
艾克林恩骤然一惊,赶紧收敛心神,低头从卷宗堆里翻出一张小纸片,“拜尔公爵的魔鬼军队已经放弃了所有据点全面撤退,走冥河水道返回地狱第一层,去援救被叛军围攻的青铜城堡了。至于其他几位公爵和八魔将控制的军事据点,其数量相当有限,而且由于阿弗纳斯的全面动乱,也已经被切断了补给线。即使他们不肯轻易撤退,也会被恶魔们围困耗死的……万渊平原上的各路恶魔军队,正在逐步发起反攻,并且已经取得了不少胜利。”
“唔,这样啊,那就好。我还担心他们死撑着不肯走呢!”
萨马斯特轻轻咳嗽了几下,身体略微前屈,就从躺椅边上站立起来,然后又慢慢地踱回了会议桌旁,“在最近几年的血战中,地狱魔鬼们赢的次数实在是太多了,现在是时候该让他们吃点苦头啦!不让强者变弱,弱者变强,这战争贷款的生意,又怎么能做得长久?”
“强者变弱,弱者变强?”
“对啊,这是银行家操纵战争的最高级手段,最大限度从战争中压榨利益的无上法门……当然,有时候也会弄巧成拙就是了。”
萨马斯特有些无聊地靠在椅子上,对他的书记官淡淡地说道。
第四十章 富翁用金币杀人(6)
“咳咳,艾克林恩,你觉得我们这些搞金融投资的,在什么时候最有可能赚到大钱?”
萨马斯特坐在铺着柔软兽皮的扶手椅上,用双手捧着一杯热气腾腾的红茶,漫不经心地随口问道。
“呃,应该是……在一个国家的诞生之初,和败亡之时吧!”
年轻的书记官歪着脑袋想了想,随后便有些迟疑地回答道,“新生的国家百废待兴,需要大量的资金来清剿残敌、重建家园;垂亡的国度则是穷途末路,为了进行最后挣扎的军费而不惜饮鸠止渴。在这两个时期,政府和君主都会在紧迫的内外压力之下,不得不接受超高利息的放贷,并且贱价抵押自己的优质资产——这对银行家来说,就是牟取暴利的天赐良机……另外,如果缩小一下范围,当企业成立和倒闭的时候,也存在这样的机遇。但也要当心欺诈——国家是搬不走跑不掉的,而老板就难说了。”
“不错,说的很好。艾克林恩,你这段时间显然在银行团里学到了很多东西。”
萨马斯特轻轻拍了两下手掌,露出一脸赞许的笑容,“既然如此,如果能够在战争中不断地让强者变弱,弱者变强。那么我们就可以反复经历这两个时期。不停地赚到这两笔钱……当然,这种超高收益的投资操作,越到后面运作难度也就越高。而且交战双方也不会统统都是傻瓜,不可能无休止地被银行家愚弄下去。
我们所要做的,就是在他们放弃彼此的仇怨,一起将矛头指向我们之前,让‘强者变弱,弱者变强’的戏码尽可能多地上演,把他们尽可能长久地拖在无边的战争泥潭之中,直至流干最后一滴血,花光最后一个铜板——如果实力被消耗到了那种地步,他们就是真的联起手来反抗我们,也已经无济于事了……可惜,这样的例子并不多,我们的那些客户大多都挺狡猾,也不怎么爱面子。与其轰轰烈烈血战到底,他们更习惯于在资金无法维持之前,就爽快地低头认输了。”
说到这里,萨马斯特微微转动了一下脑袋,貌似不经意地瞟了艾克林恩一眼,“你刚才好象在看奥沃那个胖子给我写的传记?嗯哼,这个老不死的家伙虽然为人比较荒唐猥琐,但脾气倒是挺和善,文笔也算是不错,而且还不怎么喜欢撒谎虚构……你认为他写得如何?”
“这个……应该说是很精彩吧,主席先生的往年风采,实在是豪气冲天,潇洒磊落,很有一种堂堂大丈夫的恢弘气魄,让鄙人真是佩服不已,直感觉到心头一阵热血沸腾……”
小秘密被正主当面戳破,这让艾克林恩不由得有些战战兢兢,他先是提心吊胆地敷衍了几句,见萨马斯特依然是一副很淡定的样子,没有什么情绪波动。便索性把心一横,不管不顾地将心中的困惑给说了出来。
“说句心里话,作为一名出身平凡的法师,我从学生时代就对前辈您十分景仰。可是,通过这段时间与您的接触,我感觉,感觉……”
话到此时,方才勉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