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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印地安人刺青般的涂法,在树的身上四处描绘着圆形与三角的纹样。虽然没有感觉,但光是
那种移动方式就让树觉得痒痒的。
'那是什么。'
为了分散那种感受,树转开目光询问。
「是万灵药帕纳加(注:据说能中和一切毒物、治愈所有疾病的万灵药)……在初六的夜晚,用黄金之镰切下的槲寄生会拥有咒力。把那些槲寄生用女巫的大釜熬乾之后,制作的软膏就是帕纳加。不过,我将德鲁伊原本的药方做了相当程度的调整。之前上课时我也有救过你吧?」
「恩、恩?」
老实说,树一点都听不懂。
像德鲁伊是穗波所使用的居尔特魔法始祖啦,还有槲寄生、岩石、歌谣之类的东西是他们的咒力来源等等,树觉得这些话好像有听过,不过内容太冗长了。
如果是在平常,穗波会对树投以冰冷的目光,但她这次的模样有点不同。
穗波非常严肃地……宛如祈祷般的持续涂抹软膏。
那张侧脸显露的神情深深打动了树,让他将右半身交托给穗波。
美贯还有拉碧丝则是沉默不语。
过了一阵子之后……
「怎么样?」
穗波如此问道。
「咦?啊……好、好厉害!能动了、能动了!」
树大吃一惊,不断转动手臂。尽管眼罩深处还在微微作痛,但取而代之的是,右半身的感觉都恢复了。树用力握紧拳头两、三次。
「太好了,我还以为没办法马上治好呢!」
「……社长。」
这一次,穗波以一如平常的冰蓝色眼瞳瞪着他了。
「是、是的。」
「再怎么说你也身为社长,做出那种碰运气的行径是什么意思!的确,也是会有逼不得已的情况发生。但是,除此之外的时候也赌上性命,那可不是位居高位之人该做的事情。如果是安缇,她绝对会……」
穗波的话语卡在半途说不下去。
树也沉默地垂下头。
「对不起,穗波……就连安缇莉西亚都被波及了。」
居尔特的女巫只是摇摇头。
她没有去碰触方才出现的名字。
'和我做个约定。'
而是对树伸出右手的小指。
「除了你觉得自己有性命危险的时候之外,不可以拿掉眼罩。」
「啊,社长哥哥,我也要和你约定。」
在一旁聆听的美贯,听到这些话也采出身子。
「咦,美贯也要?」
「因为,为了要洗净社长哥哥身上的咒力,我们花了非常大的功夫呢!那种东西对身体一定是不好的!」
美贯抓着毛毯,硬是把树的小指拉出来。
她让树的小指与自己的、穗波的小指交缠在一起。
「恩,约定约定~~」
美贯一个人笑咪咪地点着头。也许是这个约定让她非常开心吧?她说着:「嘿嘿,我和社长哥哥约好了!」还在小指绑上红色的线,在那里蹦蹦跳跳的。
树困惑地皱起眉头,突然注意到小指还是暖暖的。
「……咦?」
穗波双手握住树的小指。
在她身上完全看不到平常的凛然及强悍。
反而能够在穗波脸上窥视到极为纤细……宛如小女孩般的表情。藏在眼镜深处的眼瞳,以女巫而言,实在是太过清纯、太过于楚楚可怜。
树被她眼瞳中的那抹蓝打动……胸口与小指不禁发烫。
「……穗波?」
「啊!」
被树如此呼唤,穗波才赫然放开手。栗色的头发摇曳着,藏起她通红的脸颊。
「什、什么,社长!」
「不,为什么……那个,小指……」
「……没什么!这只是让社长遵守约定的咒语而已!」
穗波连连摇头如此主张。
「咒,咒语?」
「没错!如、如果打破约定,就会遇到很凄惨的遭遇!契约仪式哪够看!打破约定的话,身体会四分五裂、脑袋破裂,在十三代之间连死都不能,在无间地狱里徘徊!」
连树也明白这是谎话。
但是在这个情况下,少年之所以会脸色发青,不如说他是被穗波的气势压倒、
「恩、恩,我知道了,我知道啦!」
「真的吗?」
「真的、真的!俺绝对不会毁约!俺发誓!」
树不知为何讲起关西腔,发着抖点头。
可是,在内心的某个地方,他松了一口气。
这说不定是因为,树总算看到了平常的穗波吧?
(……原来如此!)
树早已习惯这样的对话,将其视为日常生活的一部分了。被穗波整治也好、像这样吵吵闹闹也好,在许久之前,早就变成了伊庭树的一部份。
如果失去它们,一定会感到悲伤吧!
这时候。另一个纤细的嗓音响起。
「树。」
开口的人是拉碧丝。
「……?。」
如人偶般默默伫立在房间人口的女孩发问:
'那个就是树的〃重要事物〃吗?'
拉碧丝如此问着。
她的声音听起来既像羡慕,又像是从遥远的地方眺望着。
「啊……恩,就是这样吧?」
「是吗?」
拉碧丝冷冷地断然说道。感觉像是如果不这么做,似乎就要站不住了,
她轻声地呢喃:
「如果没看到就好了。」
「咦……?」
「如果不知道就好了!如果没发觉就好了!如果没遇见树就好了!」
;
拉碧丝注视着温情的三人,越说越激昂。
她的脸上明明面无表情,声音却因为激动而颤抖着。之前宛如人偶般的氛围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非常人性化的……类似愤怒的感情支配着少女。
「拉碧丝……」
树正想对她说话,却突然按住了右腕。
少女朝房间里跨出了一步。
光是这样,现在涂着软膏的右半身就感到刺痛麻痹。咒波干涉……少女释放的咒力对帕纳加的咒力产生反应,干涉了药膏治疗的力量。
(……我一定不会懂。)
拉碧丝心中想着。
过去她认为自己是人工生命体,所以与那种东西无缘,而魔法师是没有那种东西的。
她希望能这么想。
然而……
这些人却向她展示了不该存在的东西。
明明是魔法师,他们明明都是魔法师,却展示出什么「家人」……让拉碧丝明白,自己生活的现实只是单纯的不幸。让她被迫体认到,这世界上确实有幸福的现象存在,只是自己无法触及而已。……没错,不管怎么做都无法触及。所以
就算是荒诞,就算是不合理。
就算是个谎言,就算是漫天大谎,
她还是拚命地、极尽所能地憎恨着树。要是不这么做,她会连站都站不住。要是不这么做,她就无法再逞强下去了。
「如果树……」
少女说着:
「如果树知道自己直到死都无法触及的话,你会怎么办?」
「什么……」
人工生命体少女对困惑的树发问:
「如果你知道直到自己死亡为止,都绝对无法触及想要的东西呢?如果是那样,树会怎么度过时间?」
「…………」
这原本就是个不期待答案时间题。
拉碧丝对着词穷而无法作答的树露出微笑,转身离去。她的红发随之起伏,身影朝通往地面的楼梯消失了。
「拉碧丝……?」「……哥哥来了。」就在树正要追向她,而少女发出呢喃的同一时刻。那个发生了。*
……这个时候,猫屋敷察觉到了。
「那是……」
「咦?猫屋敷先生?」
黑羽楞楞地歪着头。
透过她的脸庞看到了。
在俯瞰(阿斯特拉尔)的大厦缝隙间,白天时有(协会)飞艇降临的夏季夜空。
夜,扭曲了。 '…………!'如果待在大厦的楼顶上,一定能够看的更加清晰吧。
夏季的星座……由天琴座的织女星、天鹰座的牛郎星、天鹅座的天津四构成的夏季大三角,柔软无力地扭曲了。不只如此,连其他星星也被卷入、迅速地集中,化为巨大的光柱,
是枪,这是猫屋敷的直觉。
那是据说在神话时代,由天帝施放的毁灭之雷……不,这是聚集星光的神之枪!
「玄武、朱雀、青龙、白虎!」
猫屋敷站到黑羽前面,呼唤着四只猫咪的名字。
轰……隆隆隆隆!!!!
就在同时,(阿斯特拉尔)的洋房剧烈摇晃着。
第五章 魔法师之家
最初,袭击(阿斯特拉尔)事务所的光柱,在事务所外缘剧烈地摇动着。
光柱彷佛撞上了某道看不见的墙壁般,变得弯弯曲曲,在让人联想到蛇的蠕动之后,光芒一口气将整个事务所覆盖。
星之枪踩碎三楼的天花板,毫不留情地燃烧庭院,用灼热之舌舔舐壁面。光柱贯穿大地,融化玻璃,将静谧的夜晚空气吞食殆尽。
爆炸、破裂、炸裂、吞没。
就算在电影里,也很少看到这样的惨剧。
然而,待在事务所范围外的人,却没有任何人注意到这些,就连掉落在一公尺之外的塑胶袋都没被吹跑……真是场小小的破坏剧。
这便是咒术造就的死亡。
这便是魔法造就的惩罚。
这是飞弹与核弹都办不到的,将黑暗葬送在黑暗中的破坏之手。是仅仅屠戮无过罪人的劫罚雷火。
…但是,
即使如此,(阿斯特拉尔)的洋房还是保住了原形。
尽管凄惨地被火焰烧焦、电流持续触碰遭离子化空气爆破的墙壁……洋房却还是顽强地没
有崩塌。
「……真不傀是我的旧巢。就连我耗费三年准备的『图特(注:Thoth,古埃及的智慧之神)之枪』都撑得住。」
冷清的鼓掌声响起。
「还是说,我应该称赞在那一瞬间强化结界的猫屋敷的本领呢?不过,正是因为有那种本领,那家伙才会不足为惧。」
纯白的圆领披风,浮现在俯瞰(阿斯特拉尔)洋房的夜空中。沐浴在月光下的尤戴克斯,那头火焰般的红发燃烧着。他粗糙的手紧握着精致的怀表,凹陷的脸颊浮现微微的笑意,戏弄着夏季的夜风。
尤戴克斯。特罗迪。
傲慢的链金术师。
他咧嘴一笑,脸上的笑容变得更深了。
「那么就开始吧!魔法决斗第二幕要开演了。」
男人从怀中拿出新的烧瓶,抛向夜空。
那股冲击也传到了地下室。
地板弹跳起来,墙壁上窜过龟裂的痕迹:青铜门扉弹飞出去,发出惊人的声响落在地上。
「呜哇啊啊啊啊啊啊啊……!!!」
追向拉碧丝的树不禁双脚打结,夸张地摔倒在石地板上。美贯和穗波也是,光是要稳住身体以免跌倒都十分不容易。
漫长到让人以为会持续到永远的剧震……只持续了区区数秒。
寂静在不久后降临,美贯率先喊道:
「……社长哥哥!」
「社长……你没事吧?」
'还。。。还算可以。」
树一边想着头上可能肿了个包,一边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尽管右半身正阵阵抽痛,但似乎还在勉强能动的程度。
树按着跌打损伤的部位,狼狈地歪着脸问:
「刚刚……那是什么?」
「是来自外部的投射魔法,洋房正在惨叫。」
穗波仰望着天花板咬住嘴唇。
「那么,是尤戴克斯的魔法?」
「大概……没错。」
树不敢相信。
在过往的事件中,少年也看过许多神秘现象。。他曾目击过深山里生出海洋的咒波污染之(夜),也曾目击过一拳就能引发地震的「神」迹。
尽管如此,但这里可是(阿斯特拉尔)的堡垒。
就算缺乏知识,树的右眼也能看出事务所有多坚固。每次透过眼罩观看时,就能实际感受到事务所内沉稳的咒力结构。
这么坚固的事务所,居然在区区一击魔法下被破坏成这样。
「振作点,社长。」
穗波对陷入茫然的树叱喝道。
「由我来确保『遗产'……社长和美贯先与猫屋敷先生会合,快去追拉碧丝。」
「恩,恩。」
树点点头,握住美贯的手。
「我们走吧,社长哥哥!」
美贯拉着树,踏着龟裂的楼梯往上奔去。
只有一次。
树在半途中回过头来。
「啊……」
穗波正看向这里。
她的脸隐藏在眼镜与尖帽下,树不知道她现在正露出什么样的表情。
虽然不知道,然而不知为何……树却无法克制地感到一股极为不祥的预感。
「……猫屋敷先生?」
黑羽悲痛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