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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瞪著巨大肖像画的猫屋敷轻声地说:
「我不明白……」
「你是指画吗?」
「不是哦?装备已经准备齐全,解决这幅画大概是时间的问题而已吧。那原本就是出处已经确定的作品……只是没想到,那个『盖提亚』居然会投标等级这么低的『工作』……」
嗯~猫屋敷伸个懒腰,从置於画架上的肖像画上剥下三张灵符。这是猫屋敷在净化过的纸上,亲笔用朱墨所画的符,据说可以判别出光靠灵感难以捕捉的细微咒力、还有咒力的种类。
「等级……虽然穗波也提过这件事,不过,这是什么意思呢?」
树的问题让猫屋敷好像回想起来似的点点头。
「哦,魔法集团也是有分等级的。」
「那个……就好像谈股票或投资之类的东西时,会附加的评价一样吗?」
树所拥有的知识,只有报纸上刊载的企业评价云云这种程度而已。穗波交给他的文件里,好像有好几份都有写到这些事,不过树当然是忘光了。
「唉,就是类似的东西,等级就是由『协会』公开发表的各个魔法集团的官方评价。等级越高,就能接到收入越好——总之,就是等级越高的『工作』,在咒物等方面也会有优待措施。」
猫屋敷一边摸摸从袖子探出头的白猫·白虎的脑袋,一边展颜一笑。
「那……『阿斯特拉尔』呢?」
「恩~『阿斯特拉尔』一直到最近为止,始终都处在没有工作上门的情况下,这样应该算是CCC……]
「这在等级上……」
「是实质上的最低评价。」
树的双肩猛然垂落。
「不,这算是有上升了耶!?因为在社长过来之前,我们的评价是CC哦!」
这是说过去的评价还在最低值以下吗?
树忍住不禁想脱口说出的话,再问了一件事。
「……那『盖提亚』呢?」
「是AAA。」
猫屋敷立刻回答,自己连个不甘心的声音都无法发出,两者之间的显著差距由此可见。
「唉……我也在想该不会是这样。」
「因为在『协会』里,历史和传统是很管用的。特别是『盖提亚』以投标的『工作』没有失
败过闻名,而且他们几乎都是接B级、C级的工作,评价没有理由下降。」
白虎好像觉得很好玩似的,配合猫屋敷挥手的动作甩著尾巴。
「那……问题就在於,为什么(盖提亚)要刻意接下等级E的『工作』了。」
猫屋敷的话让树扬起眉毛。
「——啊。」
「或许和这幅画有什么关系?」
猫屋敷的手指滑过巨大的肖像画画框。
直到刚才部还在墙壁上俯瞰下方的画中老人,被人从画架上拿下来之後,眼光变得更加严厉了。那炯炯的眼神也好,脸上可说是死相的深刻皱纹也好,都显露出这个不与他人接触的艺术家的一生。
树想起安缇莉西亚说的话。
乔久内·裴拉丹——哈布斯堡帝国的画家。
[咒波污染……结果,到底……发生过什么事呢?」
树吞了口口水发问。
「这点并不确定,终究是或许有这个可能性而已。所以事态明明很严重,『工作』等级却只有E。」
猫屋敷闭起一只眼睛。为了取回被画扰乱的远近感,他眨眨眼睛,回望著树。
「在晚上独自注视这幅画的人——」
猫屋敷停顿了一下。
那段空白,是在犹豫著该不该对这名脸色发青的少年继续往下说。
「……的人……会?」
尽管如此,树还是想问。猫屋敖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如此告诉他:
「——据说全都自杀了。」
树依然沉默不语。
然後就此往後倒下。
「社、社长!别昏过去啊!」
猫屋敷连忙冲过去。
同时——他仅在胸中低语著。
猫屋敷没有告诉少年,他已经对(盖提亚)的目的有所猜测。
(或许是(协会)针对那幅画……对他们灌输了什么消息…?)
猫屋敷不禁摸摸脖子。也许是因为讨厌的预感,室内的空调明明开著,他身上却渗出一层
薄汗。
「。。。I DO INVOCATE AND CONJURE THEE 。BY BERAIANENSIS。 BAIDACHIENSIS。PAUMACHIA。AND APOIPGIE SEDES:BY THE MOST POWERFUI PRINCES。GENII。LICHIDE。AND MINISTERS OF THE TARTARTAN ABODE:AND BY THE CHIEF OF THE SEAT OF APOIOGIA IN THE MINTH LEGION………'
真切的咏唱声在大厅内回响。
就算说她在吟唱古代的歌谣,应该也不会有人怀疑吧?因为咏唱要随著固定的节奏高低起伏,也需要高度的歌唱能力。
只要有一个拍子、一个音阶出错,就会为魔法带来致命的破绽。
眼前的魔法圆也是一样。
在安缇莉西亚周围描绘的圆形——以EHYEH为始,LEVANAH作结,是施术者的守护圆。与这个圆形分开描绘的三角形——是刻划著红黑两色拉丁字母的所罗门三角阵。
只要有哪一边出错,被唤起的魔神就会反叛术者。性格凶猛的魔神,必然会欢喜地吞食卑微的人类。
因此——
即使这门魔法广为人知,但真正能够施行这种魔法的人,在全世界也是寥寥可数。
——所罗门王的魔法。
冠上过去率领七十二魔神,统治古代以色列的伟大王者之名的魔法。
「服从我!」
安缇莉西亚用力举起胸前的项链。此乃所罗门的五芒星,是藉由圣化之银所制作的强大护身符。
「——看我手中的所罗门五芒星!以王之名,汝处听命於我!』
形状不定的灵体在三角形内侧摇动。这正是安缇莉西亚唤起的魔神本体。
「——来吧,弗内鸟!支配二十九军团的侯爵!』
狂风刮起。
大厅里的空气轰然卷起,吹动著少女的金发。以这空气为核心,魔神的灵体在现实世界成为实体诞生了。
在空中游动,宛如岩石般的银鲛——是七十二柱魔神之一的弗内乌。
看到弗内乌的身影,安缇莉西亚的表情松了口气。就在同时——
「呜啊啊啊啊!」
背後传来有人摔跤的声音。
「弗内乌!」
银鲛立刻察觉主人的指示。
银鲛在美术馆的大厅游动,穿过玻璃展示柜的缝隙,长牙朝声音的出处飞去。
弗内乌马上以长牙将发出声音的凶手吊起来。
但是,安缇莉西亚瞪大双眼。
「——树!」
在银鲛的下颚处丢脸地露出四肢的人,正是伊庭树。
「你打算做什么?」
「不,那个……」
「间谍?如果是这样的话,就算对象是树我也不会放过的。」
弗内乌的牙齿喀吱喀吱地响著。对银鲛来说,要咬碎区区人类的头盖骨,就像吃糖果一样轻松吧?
「不、不是不是!不是这样的!」
「那你有什么企图?」
「这个……我听说晚上独自看这幅画会自杀,所以……」
「所以……?」
安缇莉西亚皱起细细的眉毛。
「难道你想说,你在担心我吗?」
「……不、啊……唉……这个……」
树的脸露出被说中心事的表情。
唉—安缇莉西亚长长地叹了口气,按著自己的额头。
「穗波没交代过你吗?你怎能担心投标的敌对魔法集团啊!」
她以激动的语气逼近树。
「你以为我是谁呀?你想说安缇莉西亚·雷·梅札斯是会输给寻常诅咒的弱小魔法师吗!还是说,比起那个阴阳师,你更不相信我?」
「……我没有这么想。」
被吊在空中的树搔搔脸颊,一副为难模样。
「虽然没这么想……可是,安缇莉西亚小姐是个女孩子吧?」
「——!」
安缇莉西亚的脸蛋——一瞬间变得通红。
「…………………………唉—」
少女再度发出长长的叹息。这次的叹气与最初的叹息稍有不同,混杂著某种温暖的感情。
「树你真的是——」
她说到一半摇摇头。安缇莉西亚垂下通红的脸直到自己冷静下来,再缓缓地举起手。
「没关系,弗内乌,让他下来吧。」
接受命令後,弗内乌以出乎意料的小心动作把树放下。
这感觉就好像从大象鼻子上爬下来似的。安缇莉西亚朝一屁股坐在地板上的树走了过来,
以复杂的神情俯视著他。
「——我总觉得这样好蠢。」
金发少女歪著头说。
「咦?」
「反正不管我怎么说,树还是会擅自担心我吧?既然如此,我在这里摆架子也没有效率。我
也会帮你的,快点站起来。」
「会、会帮我?」
「——我提供我方的情报,交换你的眼睛。这样一来,那个贪婪阴阳师也没得抱怨了吧?」
安缇莉西亚不高兴地转开脸说:
即使侧脸已经恢复原状——只有她的耳朵还是跟刚刚一样,红通通的。
3
「喵呜~~」
「咪呜~」
「喵~喵~」
猫咪们在前厅高声叫著,依序是由三色猫朱雀、白猫白虎、花斑猫青龙发出的。「咪……」只有懒惰的黑猫玄武躺在猫屋敷怀里,发出爱困的叫声。
「社长没回来耶。」
猫屋敷一边疼爱著猫咪们,一脸郁闷地转动手臂。他的肩胛骨附近嘎嘎作响到十分有意思的程度。
(因为最近老是在做撰稿工作啊。)
猫屋敷呆然地想。
直到上星期为止,他都在超自然杂志的编辑部闭关赶稿。包含猫屋敷负责的「猫妖阴阳师·猫屋敷莲的猫占卜」单元在内,他才刚刚写了总计达一百页的怪谈报导。
——事实上,(阿斯特拉尔)的收入大约有八成都建立在这些表面上的业务上(直到最近为止是九成)。烦恼公司经营状态的穗波与黑羽,甚至想提议乾脆增加撰稿工作算了。
(话虽如此,但自己可不希望身为魔法师却因赶截稿而死……)
「……喵?」
玄武的叫声音调突然改变。
「嗯?」
随著黑猫的叫声。正在烦恼的猫屋敷也跟著转移目光。
於是,青年的嘴角露出淡淡的笑容。
「嗯,正好社长没有回来——看来可以抢先一步了。」
正当此时,刚好是窗外最後一片染著红光的夕阳落人山间的时刻。
「条件大致都已经凑齐了……您意下如何?」
青年的话朝立在面前的肖像画抛去——然後遭到吞没。
没错。
被「吞没」了。
带著妖气的风咻咻吹动猫屋敷的头发,他贴在肖像画额头上的灵符轰地冒出苍白的火光。
然而,火焰却没有延烧到肖像画上。
「……要试试让我自杀吗?」
他静静地问。
肖像画里的老人,如嘲笑般露出狰狞的笑容。
*
「据说乔久内·裴拉丹和恶魔签订了契约,既是画家也是魔法师。」
「既是画家……也是魔法师?」
「哎呀,这很不可思议吗?」
安缇莉西亚拨拨金发。
「在历史上,艺术与魔法有著密切的相互关系。」
她微微眯起眼睛。
长长的黄金睫毛跟著扬动,树的心脏噗通直跳。
「对了,把同样属於矫饰主义的米开朗基罗与达文西也加进来,有没有比较好懂呢?」
「他们……是魔法师吗?」
「至少达文西的确被人们称作链金术师没错。魔法与科学密不可分,而且我没有时间去列举
把艺术的灵感应用在魔法上的人——或是相反的例子。」
这是被葬送在黑暗中的历史。即使记载在书籍中,也没有任何人意识到的真实之影。
「…………」
树屏住呼吸。
「优秀的艺术品上会寄宿著魔力,在一般世俗的观念里也有这样的想法吧!如果创作者是魔法师,那更是如此了。绘画本身化为咒物并没有任何奇特之处,倒不如说问题是——正因为创作者是魔法师。」
「咦?为什么?」
树楞了一下,眨眨眼睛,安缇莉西亚傻眼地发出叹息。
「你果然没注意到。」
她的呢喃在地板上徘徊。仰望就在头上游动的弗内乌,所罗门的後裔如此继续说著:
「如果纯粹只是天才所绘的画,因为某些因素重叠在一起而碰巧吸引咒力也是有可能的。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