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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云鸣叹了口气,对陆循之说道:“陆翁,我说过这过不了王景宋的。他恨不得在每尺栅栏旁边都安排一个哨兵才会觉得安全。”
“那就增加南面哨所的数量,并且在山脚下增加陷阱,延放鹿角和篱笆。”
王登依然还不满意,指着地图说道:“大寨前方只有旱壕是不够的,派人开挖护寨河,将后山小河的水引了进来变成水壕,方能保证。”
杨掞不耐烦的说道:“等到敌人大军围城,再厉害的城墙能撑多久?一年?两年?使用计谋,将敌人拒战于野外才是根本之道。”
郑云鸣笑道:“那还用你说,目下的大宋军队毋庸置疑就是打不过蒙古人,现在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先巩固防守,慢慢练兵选将,徐图增加野战的本领,期望在将来的某日能够和鞑子在平旷的地方一决胜负。”
陆循之也说道:“纯父,此事是急不得的,至少郑叔谋已经走好了第一步。现在将固守做好是最紧要的,只有坚固了防守我们才能看到未来能够和北兵野战而胜之的那天。”
郑云鸣应道:“正是如此,那么就按照景宋的方案来修改,明天开始营建大寨!”
“这些事情不需要您来操心了。”王登说道:“葛统制临走的时候留了一件功课给您。”
郑云鸣有点迷惑:“他能给我留什么功课?”
“就是从明天开始,不要再理会营中的事情,好好的将从枣阳到江陵这么大一片地方的风光好好游览一番。”
“你是说……让我现在去旅游?”郑云鸣哈哈一笑:“这位粗莽人物什么时候对游山玩水感兴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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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回 甲兵未足烽烟起(2)
一个月之后,略带黑瘦的郑云鸣带着兴高采烈的月儿、警惕的石文虎和挑着行李的郑宪和韩四郎重新站在了老鸦山大营的辕门前面。
这里和他刚刚离开的老鸦山已经大不相同了。
大寨外围已经竖起了巨大的墙壁。木墙全都由六七寸厚的圆木围成,圆木向下深扎数尺,有大约丈余露出地面,中钉横肋用以加固。墙分内外两层,中间以反复夯锤到坚不可摧的泥土填充,土墙大约一丈厚度。在大墙内侧还修了一丈多的女儿墙,上面可以放置床弩,战棚和马牌,站立士兵防守,女儿墙上修建马道来往便利。
城墙的外面先是一道水壕,此时尚未工成。但看得出壕沟宽大有数丈,深也有一张多,并不是随随便便可以越过的。
水壕之外是两道低矮的土墙,这是北宋时代传下来的旧规,在敌人冲到城墙下之前,弓弩手们可以依凭土墙的掩护对敌人进行一波杀伤。然后动作迅捷的逃回城门里。
更外围是一道旱壕,其宽深与水壕大致相仿,下面已经安排好了削减的毛竹和木刺,敌人想顺利的通过想必也要经历一番周折吧。
最外面是密密麻麻的鹿角,都是左近山中砍伐的粗壮树枝,都截取数尺长度,斜插入地下一尺多,一头冲外。之前的多次成功战例证明这用于阻隔骑兵的冲锋是很有效果的障碍。
郑云鸣饶有兴致的一路查看着防御体系,走入了辕门。
门里也已经是换了一番面貌。胡乱搭建起的大片茅棚已经拆除了不少,一条宽阔的青石铺就的大道直通向山顶的总管衙门。衙门正前方就是宽阔的校阅场。沿着大道两侧鳞次栉比的建起了不少房舍,虽然大半还未曾完工,但是已经显示出规整的气象。
演武场、米粮屯、医药局、军械库、水井、侯望台等设施一应俱全,甚至在衙门公署的旁边,一座规模不大但依然规划严整的武神庙也在慢慢成形。
王登、陆循之、葛怀等人站在校场上等待着郑云鸣。
郑云鸣抬头看着大校场上擎天的旗杆上高悬的将旗,上面用金字描绣着“京湖制置使司知营田总管郑”的字样,虽然以前也经常见到大将出巡、鸣锣开道的威风模样,但轮到自己的时候,毕竟还是有种不一样的感觉。
那感觉名叫做“权力”。
葛怀笑呵呵的问道:“如何,总管跟咱们分享一下作为大将的感觉。”
郑云鸣仰起头陶醉道:“那感觉真是无比美妙。”
“但也同样沉重,”王登板着脸说道:“这是整个军队将性命交到你的手中,手中有多么大的权柄,肩头也有多么大的责任。”
郑云鸣笑骂道:“王景宋总是这样,你就不能容忍做做梦么?”
葛怀也哈哈大笑,说道:“若不是这样,还怎么是土龙军的王景宋?总管这回出外游玩可曾尽兴?”
郑云鸣正色说道:“玩的很好,从枣阳到江陵,中间何处可以扼守,何处可以伏兵,何处可以扎营,山川地理,云鸣已经尽知。”
葛怀点首赞许:“为大将者,河山地理若不藏蕴胸中,怎么可以统军出征?即使用不着亲自带兵也要亲自去勘察地形,一两百人训练稍有疏失,远远及不上不明地理带来的损失。”
郑云鸣说道:“正是如此,通地利者,虽以一能当贼之百,不明地利的将军,虽众至十万,有何用哉?稍后景宋和纯父也要出去将荆襄一带的地理查看一遍,牢记在胸中。”
杨掞笑道:“用不着带上我,这几年带着秦楼楚馆的姑娘们哪里没去过?荆襄的田野里有几条河几个村子,难不住我杨掞。”
王登也说道:“王登少年游学的时候,已经走遍京湖的山水,虽然不能说寸寸详查,相信带兵出征是不成问题。”
“对了,二位都是京湖的老人物了,只我还是个新人。”郑云鸣拱手道:“若是将来在地理方面有错漏之处,你们一定要直言相告。”
王登直瞪瞪的盯着郑云鸣说道:“大将在任何地方有疏失,王登一定犯颜直谏的,这点用不着担心。咱们还是说说划拨部属的事情吧。”
陆循之说道:“正是。经过一个月的操练,五千兵士的贤愚强弱,我们都已经做到心中有数。”
“从中拣选五百胆壮力强者为效用,充作大将的亲兵。号做背嵬营。”
“背嵬、背嵬……”郑云鸣喃喃的念道,读史书的时候,韩岳二人的背嵬将士冲锋陷阵,决荡金人精锐阵中的描写不由神往,不曾想,今日自己也有了背嵬军了。
“次一等,挑选心目清明之人一千人,训练为朱漆弓手,全部着红袍,诸营分之。挑选雄壮堪列阵者一千人,训练为长枪步兵,亦着红袍,诸营分之。”
“减一等,训练黑漆弓手五百名、黑油木枪手五百名,着黑袍作为补充兵,后营取一半,剩下的大家分掉。”
“其余长刀、团牌、殳棒、重斧诸兵各自训练,在大军中相机安置。”
郑云鸣听着有些不对劲:“马队呢?弩兵又何在?”
杨掞嗤的一声笑了出来:“襄阳府拨马二十匹,我和朱胜又亲自去江陵府采购,千挑万选总算凑齐了十匹能战的,总共就这么点充作各将官坐骑还嫌不够,就不用劳心安排什么马军了吧。”
果然是悲剧性的国家,郑云鸣不由得在心中叹息,在这个马匹的数量和质量决定着国家实力的时代里,偏安半壁山河的南宋王朝拥有还算不错的经济条件和繁多的人口,可是偏偏缺乏保障国家生存最重要的资源战马。
这是历史对汉民族的莫大嘲讽,亦让无数仁人志士的忠义智勇化为泡影。郑云鸣现在不过是区区一个小人物,自然也没有解决的良方。
“至于弩队,”杨掞的声音更无奈:“襄阳府一共拨付能用的角弩八十张,加上我从匠户们手中采买的一百五十张,总算可以训练二百人,这么点弩跟北军千军万马相比只是聊胜于无罢了。”
“不过襄阳方面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居然舍得放四张八牛弩和八张坐床弩给咱们。这些可都是制置使司的宝贝啊。”王登笑道。
郑云鸣自然知道赵范的用意,角弩是野战利器,发多了郑小官人难免有想法要拉起千军百弩北上去和蒙古人较量较量,所以少给一些用来控制他的野心。床弩笨重难以搬运,原来不过是守城的器具,郑云鸣是搬不走的。留在大营中也好保证官人的安全。
“管他什么意思,只要襄阳府给的能战之具,有多少咱们要多少。”郑云鸣贪婪的说道:“现在可不是挑剔的时候。”
陆循之接着往下说:“还有一桩紧要关节,不知道怎么处置才好,专程等总管回来裁断。““就是火器手的配置。”
郑云鸣应了一声,问道:“江陵府的制造局建设的怎样了?”
“一切没问题,”杨掞说道:“主要的投资都是咱们做的,那帮老财还能有什么话说?”
“每月能出多少货?”郑云鸣说话的样子好似一个正在拿着算盘的精明商人:“能跟得上战争的消耗么?”
“一开始只能月产二三百支的模样吧。稍后等工匠们熟练了,也能月产四五百支左右。”
“这不够啊。”郑云鸣摇头:“将来大战起来的时候,消耗绝不是这个数量能补充的。”
“那也没有办法。”杨掞说道:“即使产量扩充,土龙军目前的财力也买不起。能够有这每月五百支总算能用的上。”
郑云鸣沉吟道:“如此先从弓手里拨二百能吃苦肯学习的,组成火器队。襄阳方面拨给的其他火器也还有吧。”
杨掞翻了翻军械清册:“都有,霹雳火蒺藜、突火筒、火药枪头一应俱全,就是数目少了些。”
“不管是什么,”郑云鸣说道:“能用就要用。关于火药精制的配方和办法,我走之前已经交给了制造局的工匠们。将来尽量使用精制火药,襄阳的火药不堪用。”
“襄阳府拨给的火药,”葛怀说道:“全都是粉末,烧之只有黑烟呛人。哪里及得上总管配方配制的火药,颗粒分明,燃起来金光四溅,暴烈难当。”
那是自然,郑云鸣一穿越过来,就发现宋代的火药威力小,杂质多,真的只能当做烟熏敌人的烟火剂来使用,即使勉强做成了发射兵器,子弹的威力也是很小。
为了能够给自己保命,他用了不知道多少金钱和父亲的声名,不断找来各种材料试验各种配方,最后终于制造出了接近二百年后的精炼火药。
大宋唯一能凭借的大概也只有这个了吧。郑云鸣将这张配方试做生命一样的保护着,只是他不知道的是,蒙古人占领的地区里拥有比宋朝国土里品质更高、储量更多的硝石与硫磺,甚至在这唯一的领先项目上,宋国的资源也不能与北方强敌相匹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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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回 甲兵未足烽烟起(3)
“这些是用来抵挡敌人铁骑的精兵利器,”郑云鸣说道:“第一必须勤加训练,将如何施放竹将军,怎样射亲掌握纯熟。”
“第二必须善加保养,不要让火药受潮,到时候点放不燃就误了大事。”
“第三必须保证安全,火药库总要在水井旁边,派兵严密把守,任何闲杂人等勿进。火源更是要严密排查。”
“行了,这些事情大家都知道。”杨掞说道:“不用反反复复的跟个老妪一样反复念诵。”
“那也必须要仔细,军器之事不可轻忽。”郑云鸣说道:“如果在军器上出了岔子,到时候我可不会留半分情面。”
众人一齐作礼道:“当谨遵大将教诲。”
“于是,暂时就说到这里?”郑云鸣问道:“还有什么需要禀报的?”
“如果没有的话,从明日开始,正式开始分军操练,以备战争随时到来!”
郑云鸣一语成谶,战争很快就到来了。
端平二年(基督历一二三五年)的九月,正是秋高气爽的时节。襄阳城的气氛却是分外紧张。
前些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