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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战时候似老鼠,越战越勇似猛虎。鞑子退散各自逃,追击必须两边抄。
鞑子反扑休要慌,我队不乱贼自逃,教唱好的得胜歌,保得性命得犒赏。”
晨曦中,每一扇临街的窗户被推开了,大人小孩子们都好奇的聚集到街道两侧,看着歌声嘹亮的队伍踏着整齐的步伐走进了沙头市。
“啧啧啧,听这歌声。”有人议论着:“这领军的肯定是个知道兵法的厉害角色啊。”
“得了吧,我听鄂州过来的老张说。”又有人反驳说:“领兵的是个不满二十岁的娃娃,还是个读圣贤书的读书人!你看你看,大将走过来了!”
前导军过后,骑着褐色战马的郑云鸣领着将领们缓缓的经过街道,郑云鸣的脸上覆盖着银色的面廉,让人完全看不出带兵者的年纪。
“切,脸都看不到,我看八成是你瞎掰的吧。”
“你不信就算了,我今天已经雇好了船,等会就逃到江南边去,鞑子在厉害总不能过江来追咱。”
争论声中杨掞和市丞已经带着几名巡檄的头目站在路边迎候。
郑云鸣翻身下马,说道:“纯父连番操劳辛苦了。”
那市丞听见郑云鸣的略带青涩的嗓音,心顿时凉了半截。心里也打起了雇船的主意。
杨掞躬身禀报道:“一切都已经准备完毕,您下一声命令就可以开始。”
郑云鸣点头道:“这里你的大事已经了结。剩下的全都交给我们吧。你赶紧赶回老营去,帮助陆翁防守,我想鞑子大队不来,总会有小股人马前来骚扰的。”
杨掞应诺,转身回去取了自己的坐骑来,和郑云鸣匆匆拱手作别。翻身上马,径直奔老鸦山方向而去。
“葛老,开始吧。”郑云鸣手握着马鞭对葛怀说道。
葛怀躬身领命,旋即用最大的嗓门喝道:“全军都有,放下行李,筑垒开始!”
土龙军的士兵火速的行动了起来,大家都明白如果在明天日出之前不能完成防御工事,蒙古人随时可能出现在这旷野中将全军一网打尽!
(好吧铜钱这招是狄青武襄公的老把戏,大家就不要吐槽了,长河编辑说收藏太少了,继续球收藏球红票打赏!)
第十一回 严家村兵锋猝交(2)
杨掞骑着马一路奔驰,只想早一日赶回到老营中,在他的眼中陆循之虽然是老成持重,又是官吏出身,但是毕竟没有正经带过兵,如果真正遇到大军来袭,多半只会不知所措。
但当他赶到老鸦山军营辕门前的时候,他觉得自己的担心有一点多余。
这时候已经天将擦黑的时候,老鸦山大营大门紧闭,一队队的巡逻兵在城墙上来去巡逻,防备的马牌和木盾已经树立了起来,寨中灯火稀疏,只有城墙上点着熊熊的松枝火把,将城墙附近照的通亮,稍微想要接近就会被发现。
“我是杨掞!”杨掞靠近城门大声喝道:“放下吊桥让我进去!”
“杨统领!”城上高声回应道:“陆统制下了死命令,夜晚辨识不清,一律不准备开门!”
杨掞起的笑出声来:“你不是认识我的声音么!”
“虽然如此。”城头大声回应道:“但毕竟规矩就是规矩!陆统制说了,违令者斩!”
“真是一堆榆木疙瘩!”杨掞气的骂道:“老木头脑袋遇到小木头脑袋,呆蠢到一家去了!”
“难不成本官要在城外过夜吗!”
“您不要着急!您把马拴在鹿角上!我们放吊篮下去接您上来!”城墙上很快坠下一个巨大的吊篮。
杨掞无奈,只有将马拴在最近的鹿角上。自己翻身进了篮子。让人吊上了城墙。
“陆翁,进城进的好辛苦啊。”杨掞走进总管衙门偏厅的时候忍不住抱怨道。
陆循之举起一盏昏黄的油灯,灯下是一整张老鸦山附近的地形图。
“形势严峻,不得不然。”陆循之的话里并无半分歉意:“别说这些了,纯父,过来看看布防还有什么问题?”
杨掞略略将布防图过了一遍,不得不在心中佩服陆循之心思严密,就连很多久经沙场的大将也比不上。
人最害怕是不肯学习,只要你有学习的动力,没有什么克服不了的阻碍。
“没有问题。”杨掞说道:“不过我还有个请求。”
“说罢。”陆循之看着地图头也不抬的说道。
“给我五十个人。”杨掞说道:“让他们多带旗帜,专门到山辟无人可以埋伏之处,每个地方悄悄的插上几面……”
陆循之抬起头来,疑惑的问道:“这是为什么?”
“实则虚之,虚则实之。”杨掞说道:“此兵法的妙处。让蒙古人处处防备,他们才能有不防备的时候。”
“唉,”陆循之叹息道:“打仗果然是诡诈奸猾的勾当,我还是老老实实的打我的老实仗吧。”
“我有我的张良计,您还可以继续搭您的过墙梯。”杨掞笑道:“不管什么办法,能打退鞑子就是好办法。”
说着站起身来,长长的伸了个懒腰,说道:“我困了,有什么事情明早再说吧。”说罢也不管陆循之,径直推开偏厅的门走了出去。
当陆循之把杨掞晃醒的时候,杨掞在沉浸在美梦中,口中夹杂不清的说着:“……把这杯干了,我就讲扬州姑娘的故事给你听……”之类的梦话。
陆循之喊道:“北方有了烽烟了。”
这一句马上让杨掞清醒了八九分。他翻身爬起,一边穿衣服一边问:”来了多少鞑子?”
按照杨掞和王登的提议,在远离老营百里的山中,土龙军也设下了秘密的瞭望哨,当发现敌人时点燃烽烟预警,为的是争取一点宝贵的准备时间。
“不清楚。”陆循之摇头说道:“烽烟的信号代表不清楚敌人的数目。”
杨掞一面系着襟带骂道:“前哨无用,怎么连敌人的数目这点事情都弄不清楚?”
“这些人初遇敌人,紧张是难免的。”陆循之将宝剑往杨掞手里一塞:“多半是看见了敌人的游骑就点起烟来了。”
“闲话不多说,备敌吧。”
杨陆二人来到大堂的时候诸将已经在等候。陈光上前说道:“先期侦查的探子手已经派了出去。各营都在自己的战位上。下一步如何行动,请示统制大人。”
陆循之和杨掞对视了一眼,杨掞说道:“我先带陈光出去摸摸敌人的情况,如果只是小股游骑窜犯,就地将他们消灭也就算了,如果真是大队敌兵,我想法把他们阻挡一下,陆翁也好有些准备的时间。”
陈光的部下都是挑选出来的行动迅速心思敏捷的战士,其号叫做游奕营。南渡之后,各支屯驻大军中通常设有游奕之士,主要是遂行一些游击战、侦察和奇兵的任务。
郑云鸣的部伍中并没有骑兵存在,所以不可能如韩岳一样设立武装侦察的踏白队,在杨掞的力推之下,决定将武装侦察的任务部分交给轻步兵组成的快速部队游奕营。
陆循之也没有别的办法可想,说道:“外出探查,一切要小心行事。你还有什么需要的,只管提就是。”
“从左翼军中调一百朱漆弓手给我吧。”杨掞的回答简单而明了“甲士对游奕营毫无用处。”
“我们出发之后,陆统制须得紧闭寨门,只要不是我亲自带队回来,任何人接近大寨不问敌我只用弓箭招呼就行。”
“不用你多劳心。”陆循之板着脸说道:“给我好好活着回来就算你大功一件。”
“放心。”杨掞从桌案上摸走了一支将令,笑道:“阎王爷也受不了我杨掞的啰嗦,总会把我赶回来的。”
整队出发的游奕营沿着大道一路向北搜索了三十余里,接应到了正在拼命向大营方面返奔的前锋探子。
杨掞将装水的竹筒塞进了大口喘气的探子手中,问道:“前方情势如何?”
那探子仰头喝了两口水,喘息了片刻说道:“鞑子有一百多骑兵,看服色似乎是真鞑的模样,正在循着道路向老鸦山方向前进,快要到达严家村。”
杨掞拍拍那探子的肩头:“做的好,火速返回老营向统制报告。”
探子应了一声,又歇了一阵,拔脚奔南而去。
杨掞看着游奕军的将士们,脸上都有紧张恐惧的神情,毕竟操练只是操练,临到实战的时候,生死立决,谁也没有把握像训练时一样万无一失。
“用不着害怕,”杨掞说道:“鞑子也是人,你刀斧弓箭招呼上去,他们一样会受伤流血,你气势足了,他们也会害怕逃走。只要一切听从我的命令,保管你们安然无事。”
说着打了个手势让陈光走了过来,二人低声商量了几句。陈光做了一个受命的手势,带着一些人离开了队伍,寻小路走了。
“加快步伐前进!”杨掞大声说道:“务必把鞑子阻截在严家村!”
可是公正的来说,如果不是蒙古人因为粮食不足在严家村耽搁了一阵,游奕营很可能来不及赶在这里和敌人相遇。
杨掞和游奕营的先锋队官史刚从长草中悄悄的探出头来,远远的看着村庄里蒙古士兵忙碌的身影。
忙碌的结果当然是一无所得,严家村在郑云鸣的严格督导下已经进行了彻底的清野。全村男女老幼现在都安置在老鸦山的老营中,存粮。细软和应用器具也都随之搬运入了寨中。不要说粮食,连鸡鸭猪狗都没有留下一只。房子完全被官军拆除了房顶和门窗,就连水井也被投入了石头。照说封死水井这种事情在京湖地方来说完全是做无用功,因为本地大小河流有数千条之多,敌人怎么也不可能缺了饮水。
“就算是喝水,也得让他们多走两步路!”发布清野命令的时候郑云鸣这么恶狠狠的说道。
他这种偏执的命令杨掞是不屑一顾的,杨掞的战争逻辑,永远是用最少的代价获得最大的战果。和敌人斗气这种事情,在杨掞的逻辑里是愚不可及的事情。
村子里传出不满的抱怨声,一个军官模样的蒙古人用蒙古话大声呼喝着,失望的士兵们陆续从房屋中走了出来,开始集中。
“队伍到位了没有?”杨掞突然开口问道。
史刚回答道:“正等着您的命令呢。”
“动手。”杨掞低声说道:“叫孩儿们演的像模像样些。”
史刚点点头,举起胸前的竹哨,放在嘴边。
村中的蒙古哨骑们听到了一声响亮的哨声,不过他们都是身经百战的老兵,迅速举起团牌结成阵势,百户长(蒙古语称作纳尔班那颜)站在重重团牌的后面环视着四周的情势。
村北大队宋军高举着旗帜,各持刀枪和弓箭一窝蜂的冲杀过来。
那百户也是曾经跟随大军西征的人物,已经不知经历多少阵仗,搭眼一看就断定了来袭的不过是乌合之众。
村庄里的一无所获的沮丧和南征以来的胜利综合作用的结果,就是他决定紧紧抓住这小股宋军,用南人的首级作为此行的唯一收获。
这时的百户长将哨探敌军的任务抛掷在了脑后,他大声喝令,骑兵们纷纷上马,擎弓搭箭,勇猛的迎着宋军冲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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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回 严家村兵锋猝交(3)
宋军一看村子里的骑兵气势汹汹的扑来,吓得扔下了旗帜和刀枪,向后没命的奔逃。
几乎在同一时间,每个蒙古骑兵都意识到这股宋军犯了极大的错误。
面对机动性如此强的骑兵的追击,不分散开跑个满山遍野,偏偏扎着堆儿向草丛里钻,那片草丛虽然长草茂密,前方只是一大片适合冲击的空地。
这正是最适合蒙古人围猎的选择。
百户长长长的一声唿哨,骑兵队分作两翼向着正在钻草丛的敌军包抄而来。
三百步!二百步!一百步!
冲在最前的百户长随时计算着距离,眼见最后一个宋军距离自己已经足够近,拉开了手中的顽羊角弓,将一支枇针箭搭在了弓上。
他突然觉得身下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