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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翊杰带着人直接闯到后堂,只看见四个看守魏若兰的喽啰已经尽数被打倒,不问也知道他们一定是因为寨门发生的事情分了心放松了警惕,被魏若兰趁机偷袭。
“你留在寨子里看守,荆鄂军这五十人都帮助你防守。”白翊杰对魏若兰说道:“明早荆鄂军的援兵就到了。”
魏若兰眼睛盯着白翊杰,反问道:“那你去哪里?”
“我要去给魏寨主报信。”白翊杰说道:“把你的马借给我。”
魏若兰柳眉一皱,喝道:“若是去,两个人一起都去,你别想撇下我一个人!”
明明这姑娘不久前才在汉阳将自己丢下的,女人真是不能讲道理。白翊杰摇头叹道:“罢了,我两一起被鞑子射死,总算是生不能夫妻,死在一处,你去牵马吧。”
他又转头对石文虎说道:“石壮士好生看守寨子,救兵须臾便到。”
魏若兰不久牵了两匹马过来,二人上马并骑直奔商洛山道而去。
魏若兰担心爹爹这个时候已经落入了蒙古军的陷阱,于是将马鞭在爱马后臀不住的鞭打,想要早一刻飞奔到爹爹身边报警。但她也将自己的父亲瞧得小了些。
作为故金国右监军完颜合达部下的骁勇军将之一,魏祖圭在河南地大小经历了数不清的战斗,早就磨练出异常敏锐的嗅觉,当他深入商洛山境内十余里而不见一个人的身影,顿时起了疑心。
“大队且住!”他突然高声喝道:“派遣探子再去探听前方情势!”
“寨主!”厉勇拍马过来,急不可耐的催促道:“现在加快行军速度,天明之前正好赶到粮屯处,那时候正是蒙古军兵最疲困的时候,若是迁延片刻,等到天色放亮,大股真胡人到来我们想走也来不及了。”
“无妨,”魏祖圭全然不为所动:“胡骑在山道上奔驰不快,即使天色放亮,我们也可以安然退走,若是敌人真的在粮屯处做什么手脚,我们猝然赶去,那才真的是措手不及。”
厉勇见他起了疑心,也不敢多话,只得任魏祖圭派出亲兵作为哨探前往探查。大军在道路边的山林中歇息,等了半个时辰,派出去的几个探子只有一个人左臂带着一支弩箭狼狈万分的逃了回来。
“前方都是蒙古军的埋伏,前后有好几里长,人马不知道有多少!小人若是晚逃一刻,连脑袋都保不住了!”探子哭诉道,魏祖圭这才相信自己真的上了当。
“畜生!”他一拍大腿:“厉勇那个畜生到哪里去了!”众人这才想起寻找二寨主,厉勇早就趁着夜暗和几个亲随偷偷的溜走了,连他平日亲近的部下也都逃跑了十之七八。
“蒙古人正在朝着咱们三面包抄而来,”那探路的探子说道:“请寨主早做决断!”
魏祖圭一咬牙,沉声喝道:“还有什么说的,进白杨谷据守!”
白杨谷是商洛山中一处险要所在,乃是两山相夹一个谷地,谷地中间一条山涧潺潺流过,山道就山涧边。谷口有两株冠盖亭亭的白杨树,山谷因此得名。
白杨谷的右山地势峻急,容不下许多人马。左山山势稍缓,上又有树林掩映,魏祖圭催促着部下兵士抢占了左山,在山顶上摆下瞭望哨。不久就发现从南边两骑快马飞驰赶来。
远远望着赶来的人影,魏祖圭不住的叫苦,即使不用仔细看,他也能认得那就是自己的宝贝女儿,身边那个武士打扮的也很熟悉,白家寨让女儿神魂颠倒的白书生也来了。
在山下哨探的魏胜接着姐姐和白翊杰,将两人带上了山来。
“请将山下的守兵全都收到山上来防守!”白翊杰一见到魏祖圭连客套话也顾不得,说起了自己的建议。
魏祖圭一愣,以他平日对白翊杰的了解,这个书生的见识绝不止于此。
“山上没有水源,只有依靠山涧取水,将军队全都笼上了山,这几百号人怎么喝水?”
“敌人一围上来就会切断山涧,”白翊杰说道:“若是这个时候还分兵去保护山涧,只能分散兵力给敌人可乘之机,大家在山头上全力守个一日半晌,郑云鸣的大军不久就到。”
魏祖圭斜着眼看着白翊杰,想看出这书生话中有多少是真实的意思,南朝官民怯懦至极,怎么可能为了一个山贼就轻易出动大军和蒙古人对垒呢?这实在不符合他眼中宋朝军兵的形象。虽然近日来人人传说宋军中出了个年轻又能战的衙内将军,但是安知这郑官人是不是顶着宰相老爹的名号在地方上收揽功绩的功名之徒。
但是转念又想到,没有人会自己送上门来一同赴难,只是为了诓骗自己而已。
他下令撤去山涧的守卫,队伍在半山腰垒砌土石墙,准备迎击蒙古人的大军。
这一次前来进攻的也没有真蒙古军,这个时候正是北撤的蒙古远征军分赃的要紧关节,谁肯为了南边几百山贼的小事情耽误了分取战果?很罕见的,围剿大军中半个真蒙古兵的身影也没有,三千军马全都是范用吉自己从均州带走的新附军。
虽然只是新附军,但这些人跟随范用吉从金国到宋国,再从宋国到蒙古,也算是辗转搏杀中历练出来的队伍,素质非一般签军可以相提并论。大军靠近山谷的时候就展开了队形,弓箭手排布成数排缓慢小心的靠近山脚,开始朝着半山腰的仙人寨喽兵射击。
他们箭射的又快又密集,但半山腰都是茂密的树林,仙人寨的兵丁们隐藏的都很好,看不清目标的乱箭齐发几乎起不到什么效果。
魏若兰躲在一棵树后,低声对另一棵树后的魏胜喝道:“小心隐蔽,开弓要快,明白没?”
魏胜朝着姐姐翻了个白眼,突然从树后闪身而出,朝着山下快捷无伦的射出一箭。这一箭就射倒了一个正在大声呼喝的军官,范用吉的弓手们吃了一惊,连忙将箭头对准这个跳出来反击的小将。魏胜看着对面箭雨迎面而来,突然俯身躲藏到一段倒卧的树干后,将这一波箭矢轻巧的躲了过去。
趁着这不要命的家伙吸引了敌人的注意力,魏若兰和仙人寨的弓箭手们开始开弓还击。
她手起弓落,瞬时间已经发了三箭,箭箭皆中。其他的弓手也拼命拉开弓弦,将箭矢射向对面。
范用吉军的弓手们尽管承受着对面还击带来的伤亡,却丝毫没有退却的意思,射击的频率更加加快了。刀牌步兵和长枪步兵从后排赶上前来,越过弓箭手开始向山上进攻。
第三十回 心随明月付幽兰(4)
白翊杰坐在山顶上,山下的战况一览无余。范用吉的用心一望可知,他也担心从襄阳方向上赶来的大军,准备不惜伤亡,利用人数上的优势迅速将战斗拖入肉搏战,只要江魏祖圭歼灭,将来再进出均州就自由的多了。
若是在大战未启,双方还有时间准备的情况下,白翊杰可以运用计谋,将各种非军队的因素拖入战局,风云山泽都能成为战斗的武器,六七百人也能够对抗五千人的大军,但在这场落入敌人陷阱的攻守战中,人数和武艺成为决定战争胜负的唯一要素,纵然白翊杰有千条妙计,现在一条也使不出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范用吉的部队利用优势人数不断将战线朝山上推进。
魏祖圭站起身来,抄起身旁的长刀,怒喝一声,带着几名亲兵冲了下去。弓箭手们看见对面的大将直接上阵,瞄准了魏祖圭就是一阵齐射,冲在魏祖圭前头的亲兵举起铁团牌飞舞回旋,将箭矢拨打开去,魏祖圭势如猛虎,直接撞入敌人阵中,荡开长刀横扫斜劈,马上解决了几个冲在最前头的敌兵。
范用吉的兵士看他勇猛异常,心下先自起了怯意。阵势开始动摇。冲锋的气势为之一挫。正在此时,后方一队全身盔甲的精锐兵士簇拥着一名泥金团袍的将军赶了上来,进攻方看见自己的大将也上了第一线,士气重又振奋,呼喊声中,又重新聚集在魏祖圭的周围。
那将军却高声喝了一句:“前军且住!”号令之下,在前线的军士们停止了前进的步伐,仙人寨的喽罗兵们也退开两步,两支军马隔着大约三四尺的空白地带互相对峙着。
魏若兰和魏胜快步过来,一人手持弓箭,一人手持皮牌,紧紧的保护在父亲周围。
那泥金团袍的将领来到队列最前方,朗声喝道:“魏祖圭,还记得当年在孟津岸边一起饮酒的孛术鲁么!”
魏祖圭将长刀一竖,应道:“久住兄此去北边,别来无恙?”
范用吉原不是汉人,他是女真孛术鲁氏,汉名叫做久住,以前在河南地作战的时候经常归于完颜合达指挥,和魏祖圭是老相识,后来两人一同南下,魏祖圭在仙人寨盘踞。孛术鲁久住则是向当时的京湖制置使赵范投降,并按照胡人投降汉人的传统将自己改名为汉名范用吉。
孛术鲁久住大声喝道:“魏兄,归来吧!南朝终究不是我等长久安居的地方!”
魏祖圭冷冷的说道:“合达元帅是怎么死的,你已经忘记了么?”
完颜合达在三峰山兵败之后,与完颜陈和尚等将领仓皇退入附近的钧州城,蒙古人攻破钧州之后,从一个地窖中把合达抓了出来,先斩去首级,然后把尸体斩成数截,将首级放在钧州城头示众,路过的被俘金国将兵看见元帅的首级,无不痛哭流涕。那时候魏祖圭已经脱离金国多年,但是听逃到仙人寨的同袍哭诉,也不禁咬牙切齿,双目泪流。
他不过是北边一逃卒,想凭借自己一点势力报复蒙古人当然是痴人说梦,但若要他投效蒙古人麾下为大汗效命,却也是不可想象的事情。
孛术鲁久住摆手说道:“沙场上可不就是我杀你你杀我,当年折在你魏祖圭手中的蒙古将兵数以百计,又找谁去说道理?你想留在南边,可别忘了当年是谁先攻破梅林关,生擒宋朝张统领。南人未必能不心怀芥蒂,让你安心在仙人寨过逍遥日子。”
金国覆灭之后,这些原来金国的军队们都被夹在宋蒙之间,面临着前途的抉择。能够一次就决定投靠哪一边的只是少数幸运儿,大部分军队都是在南北两边依违反复多次之后才能稳定下来。而像魏祖圭这样在两边夹缝中求存的小股势力越来越少,魏祖圭虽然不愿意投降蒙古,但对南朝宋国却也抱着严重的戒心。将来的路究竟应该怎么走,他自己眼前也是一片迷雾。
“你先退兵下去,容我考虑一阵再说。”魏祖圭说道:“范总管念及旧情的话,不要把兄弟逼得太狠,不然兄弟宁可玉石俱焚,到时候就顾不得许多了。”
“不是我不念旧情。”范用吉冷笑道:“魏兄这拖延计可不能用太久,南朝虽然没有什么硬角色,但保不齐有些年轻人不知道厉害,会出来冒头……”
他正说话间,山顶上突然喊道:“南边有军马到来!”
南方的山道上尘土大起,显然是有大股人马正在向白杨谷前进。范用吉脸色大变,也不发话,转身带着亲兵大步下山。他手下的军兵也缓缓下撤,离开了白杨谷抢占住了山谷外的大片空地。
现在他们从包围者的角色,突然间变成了可能被内外夹击的尴尬境地。
山道上出现了南朝的骑兵,一共有二百多骑作为整个大军的先导,后面源源不断的是举着大小旗幡的步卒和推挽战车,举在队伍最前方的将旗上书写着荆鄂副都统郑云鸣的名号。大军慢慢的朝着已经在坪地上展开阵型的三千蒙古军兵开进。
将射军的弓箭手开始朝着敌人的侧翼射击,为己方的展开进行掩护。也就是军中传说的射住阵脚。宋军将独轮竹将军炮车一字排开,巨大的盾牌一面挨着一面组成严密的盾墙,朱红色旗帜在风中翻卷,架在阵前的鼓车开始擂鼓,震慑心魄的战鼓声回荡在小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