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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为人,我知道,他不是这样的人。何况,二妹与他两情缱绻,谈不上心怀不轨罢?”
雷博瞥他一眼,道:“你当然这么说,只要胜施姑娘的话,只怕叫你目下去死,想必也心甘情愿得紧。”
雷霆大羞,没想四弟公然说出自己的隐秘话语。他不同雷熙,留恋欢场,自成人起,便始终待在军营,无时不为军旅之事而操心。可说,活了二十余年,眼里心里惟有三个女人。一个无疑是娘亲雷夫人,另两个就是自己的心肝妹妹,雷璺和雷倩。
可自在天牢被胜施遣人解救,随后,又得见她妩媚风情,那颗心儿,便有了她身影。怎奈,他生平不善儿女情事,心中又藏不住话。因此,适才在车上,便把心地之事予自己的四弟透露了些,期望这位习文多年的弟弟,能帮他思个好主意。孰不料,好主意没想着,眼下四弟竟把自己的隐秘事悉数宣之于口。
一时,教他赧颜无比,偷眼打量胜施,只见她拖着薄雾般的裙裾,婀娜婷立,即便月色明辉,却依旧光艳照人。远而望之,翩若惊鸿;近而视之,轻云拢月,朦胧绮丽。万不能亵渎之心,不禁油然而生,更有种自惭形秽的感觉,笼罩心头,恨不能挖洞钻入,从此再不见人。
心中又气又恼,又恨又悔……
此时此刻,气氛尤为尴尬。雷啸岳也不知说甚么好,只无奈地望着两个儿子,见二人齐自怒目嗔对,心想,一个儿子几如废了,此际,这两小子居然也是不和。难道是我雷某当年杀孽太重,以致苍天降此惨事予我?
静默片刻,胜施悠悠一叹,淡笑道:“四少爷,你放心,小女子决计不会让大少爷去死的。你想,小女子在万花楼待了那么久,可说日见三千,夜会八百,若每个都叫他们去死,那万花楼门前岂不早成了坟场?呵呵……”说道这里,又是一笑,只是面容上的惨意,任谁都瞧得明明白白。
她自问小石头临去前,没顾自己一眼,那一颗芳心早已尽碎。只恨自己虽然身子冰洁,但名声不雅,王爷是决计不会看上自己的。愈想愈悲下,这刻说起话,更把自己贬低已极。尤其那什么日见三千,夜会八百,更属夸张到了极处。她原是万花楼的头牌,纵然腰缠万金之辈,倘若欠了文才,或是少了些情趣,也休想见她一面。
她这么说法,别人都没当真,那雷夫人素无见闻,竟认为是千真万确之事。
不免暗自埋怨雷霆。心想,霆儿也真是的。昔日为他介绍多少大家闺秀,他均没入眼。这当儿居然喜欢上一个已是残花败柳的青楼名妓。真真气煞我也。又想,等我们到了汴梁,老头子没了将军头衔,诚然我家比原先要差了一些。但凭璺儿和那震北王爷的关系,谅来我家也不致差得太多。运气好点,不定比在大秦尤要荣耀数倍。俟那时,霆儿焉可娶个名节有污的女子?
念及此,她面色一寒,对雷霆再无好脸。冷冷地道:“霆儿,休再闲话。此刻情危,岂能儿女情长,速把你那心思,与为娘收起来。”
雷霆面色又红,嚅嚅地应了。
见及这般,胜施也不再说什么。
这时节,那些东周密谍们却鄙夷雷霆到了极点。在他们心中,胜施姑娘是神圣的名词。也许她在秦人眼中只是名妓女,或在某些人眼中是一位精明能干的密谍头子。然而这些年下来,他们之中有谁不知,胜施姑娘为大周牺牲了多少。名节、爱情、家庭,那样不是女儿家最为注重的东西,但胜施姑娘为了大周,却一概抛弃。这样的女子,难道不值得尊重?难道不该被视为女神般的存在。
他们私底也仰慕得紧,但自问配不上。依他们想法,纵览天上人间惟有赵王爷可勉强配之,固是换作本国的仁秀帝也是远远不够。此间,竟发现雷霆也有折花之心,诸人心中不禁有了烂蛤蟆也想吃天鹅的想法。
眼看自己再不发话,场面气氛始终不得缓和。雷啸岳哈哈笑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胜施姑娘美貌如仙,霆儿有此心思,也无可厚非。不过,依老夫看,胜施姑娘这般天仙化人,汴梁城中必定早有如意郎君在依闾相望。咱们霆儿多半是痴心妄想了。”说着,再次大笑解糗,接着又道:“好了,去汴梁要紧。胜施姑娘要会如意郎君,老夫也急着要见两个女儿。”
诸人见窘状解去,当下也不多言,各自上车。雷霆暗向雷博狠瞪一眼,轻声道:“稍后上车,看我如何收拾你?”雷博脾性拗得很,昂首白眼,道:“我说错了么?那可是你的原话!”雷霆郁极,私下发誓,以后再有隐秘,必不再与他人说透半分。
如此这般,一众人续向东行。雷霆与雷博数日来再无一言,便如陌生人似的。暗底里,老夫妻两人看得焦急。劝了数次,却不见好改,最后无奈随之。这一日,马车出了秦境,已入周地。雷博突而高烧不止,口中且呓语不断。时而唤上两句石大哥,时而又是璺儿、璺儿地喊个不停,尤其啧啧亲嘴之声,不绝于耳,教人殊为恶心。
雷霆讶然不已,不知他心里到底在动什么龌龊脑筋?原本胜施说道,男子服侍,必然不周,唤他去前一辆马车,另安派一使女伺候雷博。雷霆生怕别人晓得雷博的丑状,不敢承应。忙道:“弟弟生病,兄长服侍,那是天经地义的事。岂可劳烦她人?”
老夫妻俩听了,心下喜慰,只道兄弟二人确实情义深厚,却不知,另有别故。
这日途中,雷博稍得清醒。雷霆急不可奈,问道:“博弟,几日来,你始终念着璺妹的名字,究竟系出何因?”雷博堪醒,神思还较糊涂,随口答道:“想她呗!”见他不当回事,雷霆大怒,一手抓住他胸襟,压低声音,道:“你老实跟大哥说,你是不是有甚歪心思?”那乱伦二字,他犹豫半晌,终用一个歪字替代。
他若好声询问,雷博兴许矢口否认。然他这般恶声恶气,却激起了他的倔性。“啪”的一下,拍落雷霆五指,随后整整衣襟,神色淡然地道:“那又怎样?男欢女爱本是极寻常的事。与其让璺姐便宜了别的臭男人,不如让我好生疼惜。”
言尤在耳,如五雷轰顶。雷霆不能置信地再问:“你、你说什么?予我再说一遍?”
雷博冷冷地望着他道:“说再多遍也是一样,我是喜欢璺姐,那又怎样?”
雷霆怒不可遏,狠狠一记耳光,直打得雷博半边脸颊高高肿起。这记声响,极是响亮,即便车外骑士也自闻到。不由问:“雷少爷,出甚事了么?”
雷霆惊醒,忙道:“哦!没事!”看着雷博通红面庞,特别那五根指形分外晰然,不禁心下生悔。暗道,博弟年幼,素不出家门,有些恋姐心思,也在所难免。我怎可打他呢?而且,他身无武功,万一打坏,岂不糟糕?念及此,忙关心问:“博……博弟,你没事吧?”
雷博眼神凶恶地望着他,竟不发一言。
雷霆一怔,这般眼神刻毒异常,分明恨自己入骨,不由愈加懊悔。探出手道:“博弟,是大哥不对,不该打你。来,我帮你看看……”
那手未及雷博脸庞,已被他拍落,神色阴鸷地道:“雷霆,这记耳光,我雷博记住了。他日必定十倍还之。”话罢,又自大喊:“停车,停车……”
车外人不知何事,闻得叫声,车队戛然而止。
雷霆惊道:“博弟,你想怎样?”想去拖他,竟而落空。
雷博半点没有病况的下了车,回头道:“这家我没法待了。不过,今日之赐,我会还你的。”
雷霆颓然,默默地看着他,根本没想到,自家兄弟会有阋墙的一日。
前面雷啸岳与雷夫人闻得车后有了状况,当即探问其故。待听到四子雷博与长子雷霆在车内起了冲突,以致雷博一怒之下,忿而离去。二人诧然相顾,遂慌忙下车,寻那雷霆问个明白。只是雷博的心思,委实太过荒谬,雷霆怕家丑外露,又担心坏了四弟的名誉和二妹的名节,迳是支吾不言。他这般为人着想,然在旁人眼里,见他吞吞吐吐,直道其错必在他之身上。
误会一成,纵连老夫妻二人也是怨语十足。均道:“你四弟自小体弱,在此荒山野岭,万一有甚不测,那可怎生是好?”他们心下责怪雷霆,又担心四子,一时间慌张失措,无所着手。胜施走来,道:“二位老人家不用过分担心,小女子已遣人搜索。稍后就有消息传来。”
雷啸岳忙自拜谢,雷霆俊脸一红,雷夫人却是无语,只想,两个儿子反目,多半系出她故。倒也无须对她感谢。众人在道边候了半晌,出外搜索雷博的黑衣人一个个的回来,但总无雷博的音讯。直到最后一批人赶回,雷夫人又气又急,竟自晕厥过去。大伙无奈,前桩事未了,又添新烦。只得赶往城镇,为雷夫人延请大夫医治。
正文 第171章 天涯海角
小石头与雷璺方一落于禽背,便互相依拥。先前乘禽逃难,雷璺便受了风寒,此刻,小石头不敢大意。即便失了神通,他也尽量用真气输入雷璺体内,以之取暖,防止雷璺病上加病,症状恶化。
又过片刻,察觉小禽再次渐趋缓飞。他生怕峨嵋诸道驭剑追来,焦急余,想起极品仙丹。心想,闻前辈曾说仙丹不得乱服,不然必有大祸伴随。但小禽与佛门圣禽大有渊源,不定有此潜力。眼下情势堪危,小禽若能服之,实力增加不说,咱们也能脱了险厄。
念及此,自不怠慢,即刻取出一粒,招呼小禽服下。
这当口,虽在空中,诸事大有不便。但小禽通灵,仙丹又极具诱惑之味,纵只细微动作,它也明白无疑。长喙回转,啄之入嘴。一股喷香入喉即化,暖流经它咽喉,直贯脏腑。瞬时,神力大增。当下嘹鸣一声,大翼展处,风云涌动。
小石头大喜,暗道,仙丹威力果真不凡。小禽服之不过眨眼,即已一改颓势。又想,待回去后,假如得便,也给小狻猊服用一颗。想它纵无龙儿、石虎那般修炼千年,然它既和小禽同为神兽之躯,想必服之也无大碍。何况,四兽中,三者均已服过,倘若单单漏了它,自己心里也过意不去。
这般思虑片刻,忽然发现,小禽是越飞越快。自己与璺儿就像乘在闪电之上,周遍星光一现即灭,其速之迅,实达惊世绝俗的地步。旋下不敢再胡思乱想,忙即全力运功,为璺儿抵挡天风地侵袭。
迷迷糊糊也不知多久,察觉风声渐小,小石头微睁双眼,俯空略视。不禁一愣,却见下方大海茫茫,并无涯际。旋下愕思,怎地回汴梁,要途经海洋?须知,他们原就径直往东,照理不该现出水路才对。可而今,居然倏现汪洋一片,由不得他不诧然自思。
想问雷璺,陡即想起,璺儿诚然学识渊博,但论地理,或许不及自己。若向她相询,怕是徒然。又想,璺儿对我全心信任,我倘不现些本事,也教她小看。且按小禽之速,若要回汴梁,也是早晚之事。此刻若慌张失措,怕不吓坏璺儿。思忖良久,遂故作不知。
这当口,红日未临,左首天际却已微微鱼肚白。小石头暗道,原来我们迳自朝南去了。又想,那梆峨嵋道人当真害人不浅。若非他们穷追不舍,自己又岂会行此冤枉路途?
正思忖。突然,前方浊浪滔天里蓦现一小点黑影。水雾朦朦中,左右晃动。当下精元聚目,凝神再看。随距离渐近,黑影渐渐现出全貌。原是一片孤岛,耸立海中。此时,天色仍黑,岛景尚自不见,但看孤岛外形,参差嵯峨,仿如一只狰狞大龟卧在水面上。
小石头喜道:“璺儿,前面有陆地。咱们不如去歇歇。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