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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校长就call艾琳娜到学校。”学校的老招式。
“正确来说是副校长,正校长出差了。”他解释道。
记得那一次,他差点就叫她为妈妈了。那也是他第一次需要有人来保护他。想到这里,他失笑一声。
“悦?”
凌封悦微笑着伸出手揉乱她的秀发。
“校长,小孩子打架,我们大人也不好插嘴啦……可是这实在太过分了。瞧我们家家瑞被这个恶劣的小孩打成这个样子,虽然没有得内伤,但也不能就此罢休。”一身珠光宝气的贵妇人大喇喇地坐在沙发上对着副校长发泄不满,一双单凤眼不忘狠瞪站在墙角边沉默不语的小男孩。
长得一副娘娘腔模样,一看就知道是没有教养的穷困户,凭什么念贵族小学。
“李夫人,我们已经打电话通知凌同学的家长来。”副校长笑容可掬地对她说。
眼前这个书记夫人他可不敢得罪。要怪就怪那个不知身份的小孩。
“校长,你一定要逐你出校!”只是受了一点伤却包扎得很严重的小男孩指着同班的凌封悦斥责。
长得这么大,从来没有人敢违抗他的。这个冰山男却是第一个!考试总是排在他前面,害得他永远排在第二位!今天早上他约几个好友将凌封悦包围在楼梯角,顺其自然地给点颜色他瞧瞧。谁知被他反踹一脚,接着踩到蕉皮,就摔下楼梯。
他是大少爷,任何人都要归顺于他!
站在一旁的凌封悦双手搁置在身后低着头直视地板。虽然他的表情依然如故??冷若冰霜,然而眼神却掩饰不住他内心的惊慌。
他好害怕,拼命让自己的身体不去颤栗。他只是出于本能踹了对方一下却不知会闹出这种事来的。他不知道母亲会不会来。因为她今天有一个大手术,不到5点是不会下班的。来这里最快也要15分钟。而现在是……
他微微抬起头来瞄了一眼墙上的电子表。
5点06分。
她会来吗?他自问。
蓦地,一阵急促的高跟鞋答答的足音响声从校长室外传来,刺耳得叫人不能忽视它有存在。
“副校长,你们学校的老师穿有高跟鞋上班的习惯吗?”李夫人皱起双眉,不悦地问道。
“那个……”副校长正要向她解释,却被一名风尘仆仆冲门而进的金发女子打断。
好……好美的人!副校长在心中赞道。
“悦,小悦你有没有受伤?告诉妈妈,你哪里受伤了?”金发女子神情恐慌地蹲下身子赶紧询问儿子,一双充满焦虑的蓝眸不停检查他身上是否带有伤。
刚走出手术室,护士长就跟她说学校的校长打电话来说悦跟同学打架,要家长去。来不及脱掉身上的工作服,她开车闯了几个红灯,车都没停好就急冲冲跑进来。
瞠大双瞳,凌封悦睇着头发凌乱的母亲,双手颤抖着一把抱住她的脖子。
他哽咽道:“……我……知道你一定会……来的……我知道……”
“小悦?”艾琳娜一阵怔愣,慢慢地,她的唇边漾起一抹淡笑。“乖,有妈妈在,不会有人伤害你的。”
他颔首。
“那个……请问你是凌夫人吗?”副校长迟疑地问。
如果不是她说妈妈二字,加上两人长得像照镜子,他绝不会相信她这是凌封悦的母亲,而且是一个外国人。
吻了一下儿子被刘海遮盖的额头,艾琳娜站起身向副校长行见面礼。
“您好,我是悦的母亲艾琳娜?冯?史迪。”
“呃,您好,凌夫人。”
点了一头,艾琳娜用眼角瞥了眼左手边坐在沙发上趾高气扬的妇人,立即明白是什么事。
“你这是凌夫人,那我就直说,你儿子打伤我儿子家瑞,你说该怎样赔偿?”
很不屑地将目光从儿子身上调到那个小题大做的小孩,艾琳娜冷冷地问:“夫人,你确定你家的小孩是我家小悦打伤的吗?诬蔑罪可是很大的。”
话音刚落,除了凌封悦之外,一股寒意袭进室内的每一个人的心里。
“那……那当然。”这……这女人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她身上散发一股强烈的压迫感?
“是吗?可是我家小悦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好孩子,他是不会做出跟人打架??那种没修养的事!”她将“没修养”三个字说重,暗示某人不会教小孩。
耳尖的李夫人立即抓到她话中的漏洞,加以讽刺,“你又怎么知道自己的儿子不打架呀,凌夫人?”
低笑一声,艾琳娜朝她所在的位置一步步迈向。
“夫人,知道我来校长室的途中听到什么吗?我听一些小学生说‘凌封悦真倒霉,明明是李家瑞他自己踩到香蕉皮摔下去的。我当时刚好在楼下值日看到的’。需要我叫那位同学来对质一下吗,夫人?”
害得她的小悦如此害怕,不给点厉害这两母子瞧瞧,让他们吃闭口羹,她就不叫艾琳娜!
“你……”李夫人为之气绝。(文*冇*人-冇…书-屋-W-R-S-H-U)
突然斜着头莞尔一笑,艾琳娜在李家瑞面前蹲下。手腕一转,一朵娇艳欲滴的红玫瑰出现在她手中。
“送给你。”她带着迷人的笑容将花递到他面前。
小男孩盯着眼前美丽的阿姨,又看看她手中变出来的玫瑰花,刚才的害怕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他开心地伸手接过花。
“啊??”蓦地,他忙扔掉手中的玫瑰花,抚着刺伤的手赶紧缩到妈妈的怀抱里,用一双畏惧的眼睛瞅着眼前美如天使的女人。
“家瑞,你怎么了?你,你对我儿子做了什么?”李夫人气愤地怒瞪着艾琳娜。
“小朋友要做小朋友应该做的事,不需要大人的手段!再丑陋的玫瑰也会有刺,何况是美丽又高贵的玫瑰。”抛下两句话,艾琳娜转过身走到儿子身旁。“我们回家吧。”
凌封悦点点头,挽着母亲的手臂开始迈开步子。
这时,正校长急忙地跑了进来。
“史迪小姐!”
“林校长,好久不见了。”艾琳娜冲他笑道。
“发生了什么事?我听说悦少爷被人打了。真是很抱歉!”
她朝他摆摆手,“没什么啦,我已经搞定了。时间也不早了,我们要回家了。Bye…bye!”
说着,她带着儿子离开校长室。
瞠目结舌的副校长盯着正校长,半天才开口问道:“林校长,你认识凌夫人?”
“老周,你最好不要得罪艾琳娜?冯?史迪。她可不是一个普通女人!”
“林校长,此话何解?”李夫人不悦地问。
那个可恶的女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她是美国史迪家族的长女??艾琳娜?冯?史迪。有世界称号的天才!”
“她……她就是艾琳娜?冯?史迪!”
这次除了听不懂大人们语言的小男孩,其他两个大人当场目瞪口呆。
“悦,那你有没有被他打伤?”
“被一群人殴打,你说会没事吗?不过那些藏在衣底下的伤还是被她发现了。”那时他还以为她没有发觉。
现在回想起来也觉得有点可笑。她是医生,怎么可能瞒得住她。
※※※
叩、叩、叩。
裸露左肩的小男孩赶紧扣好睡衣的纽扣,他不想让母亲瞧见他肩上黑了一片的皮肤。
今天被打弄得浑身是伤,绝不能让她知道,不然以她的性格是不会放过那家人的。他不想在小学最后阶段惹事。
走下床,他穿上拖鞋去开门。
“可以进去吗?”挎着一个药箱,艾琳娜征求他的意见。
瞥见她身上的药箱,凌封悦瞅着她一会,然后转过身走向床边。
她果然知道他受伤。
艾琳娜随即踏进这间在没儿子的允许下不得内进的房间。她来到床边坐下,打开箱子。
“为什么不告诉我?”她责问道,语气却是温如春风。
凌封悦沉默不语,背对着她慢慢地解开扣子,裸露出象牙白的肌肤以及一片片又紫又黑又青又红的伤痕。
艾琳娜拿着药棉的手因愤怒而颤抖着,她咬着牙喑骂自己今天应该再毒一点。
该死的!那个臭小孩!
“会有点痛,忍一忍。”
她先处理好带血的伤口,再将膏药涂在红肿的地方,接着是黑得教她心痛的瘀伤。她倒了些去瘀的药酒到一个小瓷盘里,用手指头沾了一点抹在泛黑的皮肤上,开始控制力度帮他揉捻。
小男孩闭是双眼,两手握紧拳头忍受背部传来的阵阵痛感。
他讨厌暴力!为什么人的嫉妒心会如此丑陋?为什么要把他当成威胁自己立场的敌人来对待,非得排斥、驱除、抹煞不可?
当所有的伤口都处理完毕后,他以最快的速度穿好衣服。
收拾好药箱,艾琳娜去浴室洗完手出来。睨见依然不肯跟她说一句话的儿子,叹了口气挨着床位坐下。
两年以来,儿子跟她说话不超过300句。她知道他恨她,自从那件事后,他一直恨她,一直不肯叫她一声妈妈。云去了之后,他更加自闭了。
她知道自己是一个失败的母亲。今天,当他抱住她脖子的那一刻,她真的觉得无比的幸福。两年以来,他从来没有主动碰触过她。但已经足够了。因为他,她才有勇气活下去去跟那个人斗争。她要为云报仇!即使要与那个人同归于尽!
“你有话要说吗?”凌封悦冷冰冰地问。
“我下个星期一要去美国。”她轻描。
闻言,他顿了一下,没有表情地从枕头边拿过一本数学书翻开来看。
习惯了他对任何事都漠不关心的性格,艾琳娜无奈地垂下头从睡衣的口袋里取出一本存折放在儿子身旁。
“这本存折的钱够你读完博士生还有余。”
小男孩仍旧背对着她看书,一语不发。
不是他不想应她,只因他们之间没有共鸣。她经常出门又不是第一次见,只是她第一次说要回美国,回到那个她有13年没回过的国家。
有点筋疲力尽的感觉,艾琳娜两手抓紧裤管,紧闭着双眼哽咽道。“……难道你……真得那么恨我……恨到不愿跟我多说一句话吗?”
“我不知道。”凌封悦合上书,闭了闭眼说。“现在已经很晚了,我想休息,母亲。”
“悦??”
“你要说什么?”凌封悦转过身睨向她,唇边有一道明显的冷笑。“要我问起两年前那件事吗,母亲?”
艾琳娜怔住了,“我……”
“怎么呢?我们的对话就这样停止吗?”他瞟了一眼母亲铁青的脸,转过身去。
“两年前?那就是7年前发生事咯。是不是呀,悦?”伍零零不解地问。
感到头微微疼痛,凌封悦拉起她:“晚了,回房睡觉吧,明天还有课了。”
“啊……悦,不要嘛,我好想八卦,不,是听听,等等……”
不管她愿不愿意,他不由分说地推她出去,刷地关上木门。
他不想再回顾7年前那件事!
“……为什么、为什么连你都弃我不理?我什么都没有了,只剩下你一个了……”艾琳娜垂下眼睑,蓦地神经质地自言自语,“我已经失去了爷爷、父母,失去了云……为什么不要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你做错的事就是不懂得怎样去爱人。”凌封悦背对冷嗤道。“请你出去,母亲。”
露出一抹苦涩的笑丝,她没有说别的话收拾好东西迈着沉重的步子走开。
那之后,直到星期一他们一直处于冷战期。她出门时也没有跟他打招呼,犹如徐志摩的《再别康桥》里的诗句:轻轻地我走了……
知道她晚上一直忙于收拾行李和整理文件没有吃饭,他赶到机场将早上烤好的特制小饼干拿给她。那是他们母子之间最后的见面。如今知道她仍在世上,却不肯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