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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我昨天卖给你你今天就卖出去了？”娄文远问道。
罗杰斯点头，“我们又不是当铺，有机会自然要转手卖出，事实上，就是因为在迪拜我才愿意收购那些鉴定不出的石头，这里有许多喜好新奇少见事物的富豪，只要炒作的好且不违反穆斯林教义，他们会为了一些神秘的不知来源东西出大价钱。”
我总结道：“你的意思是，这里钱多，人傻？”
第二百二十四章 拍卖会（上）
在某种程度上而言，有钱人的收集癖好千奇百怪，喜欢收集豪车名表、女星嫩模的不过是初级阶段，油画雕像艺术品也不过是装点门面的样子货，真正受大土豪们青睐的东西，无不具备以下两种特征：要么稀世奇珍，要么独一无二。
稀世奇珍自不必说，具体到中东这帮挖石油的土豪，那就是什么稀罕什么珍贵买什么，钱根本不叫个事儿，他们是国宝级艺术品最大的消费人群，不管你的东西来路有多不正，买回去要承担多大的风险都照买不误，哪怕你手里的蒙娜丽莎是今天早上从法国卢浮宫偷出来的，只要是真品，来了迪拜就能在晚饭前找到买主。
至于独一无二，范围就比较广泛了，不一定是艺术价值或文化价值多么高的珍玩，但一定是过去、现在、未来不会再出现第二件的东西，比如打死过阿拉伯罕·林肯的子弹，或者巴黎的标志埃菲尔铁塔，再或者全球限量发行一张的数码宝贝超白金钻石闪卡……这些玩意儿也许谈不上收藏价值和升值空间，但毫无疑问的，能将这些东西收入囊中绝对是向别人炫耀的资本。
正是因为有这种土豪存在，罗杰斯才会像买一麻袋土豆那样痛快的收购了娄文远手中的妖种，因为他只要把那张“不可鉴定”的神秘物品标签往上面一贴，再随便编一个耸人听闻的故事炒作一下，说不定就有哪个钱多到没处放的烧包土豪花天价把这些形似玻璃球的东西买回家收藏，从而轻轻松松大赚一笔。
拍卖场的位置，就在帆船酒店内，餐厅下面一层，所以我们得知妖种即将被拍卖之后没费多少时间就赶到了拍卖场，这算是一个好消息，但坏消息是，妖种已经被列在拍卖品的名单上了，我们不可能拿起来就走，事实上，除非花钱把它买下来，不然根本不能带走。
娄文远对罗杰斯这种行为非常不满，责问道：“你一边把东西往外拍卖，一边跟我们谈判，是不是想借谈判拖延时间？”
没想到罗杰斯竟然点头承认：“我又不是开当铺的，这也不是抵押品，我没有保管义务，事实上我原本的打算是，如果流拍了就按照原价退还给你们。”
“那要是卖出去了怎么办？”
“那种愿意为稀奇古怪东西花大价钱的人不是每次都能遇到的。”
罗杰斯把我们带进拍卖会场的一间包厢，指着占了包厢一面墙的巨大落地玻璃窗说：“通过这单向玻璃就能看到拍卖品，我去跟拍卖师交代一下，尽量帮助你们把那些石头买下来。”
我透过玻璃窗往外看，发现这拍卖会场并不是很大，中央是一个缓缓旋转的拍卖台，四周围着和我们包厢一样的落地玻璃窗，看不到窗户后面是什么人，只能看到落地玻璃窗上间或闪过一个标志或显示一个数字，这玻璃竟然还是液晶显示屏。
“这是顶级的拍卖会场，”娄文远忧心忡忡的说：“没有滥竽充数的小暴发户，每间包厢里坐的都是富可敌国的亿万富豪，钱对他们来说只是数字，凭咱们的财力想跟他们竞争是不可能的……”
我拿起包厢小几上的拍卖手册，一边翻找一边说道：“咱们不就是来滥竽充数的暴发户吗？不对，咱们连爆发户都不是……找到了。”
画册上是一幅各色宝石镶嵌的白银雕柱，上面雕刻着精美的花纹并镶嵌着一闪一闪的宝石，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上面镶嵌的全部都是妖种，不得不佩服罗杰斯这种精明商人的头脑，他要是扛着面口袋拍卖妖种的话，任凭他吹得天花乱坠这些土豪也舍不得出玻璃球的价，但这样一包装立刻高端大气上档次，说是从所罗门王藏宝库里偷出来的珍品都有人信。
不过上面幸好没有什么详细说明，也就是说到目前为止这帮土豪还不知道这上面镶嵌的是所谓“不可鉴定，不存在于元素周期表中的神秘宝石”，只要罗杰斯跟手下人打好招呼我们悄悄拿下这东西并不困难。
现在，拍卖场上拍卖的是一顶装饰华贵的王冠，叫价已经超过九位数，拍卖师正用阿拉伯语声嘶力竭的喊叫着什么，显得颇为兴奋，娄文远听了两句便向我们解释道：“彼得大帝行加冕礼时带的皇冠，难怪能卖出这么高的价钱。”
“阿拉伯语你也懂？”
“小时候我跟着师父在这里住了五六年，自然能听得懂。”娄文远说道。
“那这皇冠怎么会在这里的？”我问道：“这东西应该作为国宝保存在博物馆里吧？”
“这皇冠早在俄国十月革命时期就下落不明了，”娄文远冷笑：“有可能是被哪个人私藏起来，直到现在才再次现世，当然也有可能是仿造品，金银宝石这样的东西，根本不能通过年代测定来确认是不是正品，只能通过切割和雕刻工艺来定位制作年代，找个精通工艺的匠人就能仿制，要不然罗杰斯哪敢把妖种拿上这种场合拍卖。”
“我总觉得你的怨气来源于罗杰斯比你有生意头脑，”我斜睨娄文远一眼说道：“你没想到能把妖种包装炒作一下卖出天价吧？”
“我那是急着跑路，”娄文远辩解：“不然我师父保险箱里的东西也不会让我低价处理掉。”
这时候皇冠已经拍卖完毕，又有人用托盘捧上一条钻石项链，落地窗户上突然展开图像显示出项链的近照和具体数据，上面最小的一颗钻石都有葡萄干大小，一看就价值匪浅。
“这也是我师父的！”娄文远看了看标出的底价，愤怒道：“比我卖出去的时候价格翻了一倍！”
“所以说无奸不商嘛，”我对娄文远说道：“不过你也够二的，有这种好东西还跑什么跑，上面随便拆下两颗来上砸我师兄脸上，别说背叛师门这种小事，杀父之仇老家伙都能扔脑袋后面去！”
第二百二十五章 拍卖会（下）
钻石项链的拍卖并没有什么波澜，这些土豪似乎对单纯华贵的首饰并没有太大兴趣，几轮不算激烈的叫价之后便结束了争夺。
这时拍卖师似乎从耳朵上别的蓝牙耳机中收到什么消息，朝四周欠一欠身退了出去，换了另一个拍卖师进来，跟随这个拍卖师进来的还有两个推着金属推车的保安，推车上立着一米多高，两人合抱的雕柱，上面镶嵌的正是我们要取回的妖种。
然后，拍卖师开始滔滔不绝的介绍起拍卖品来，娄文远听了一会儿便放了心，告诉我们这个拍卖师并没有拿上面镶嵌的“神秘宝石”做噱头，只是中规中矩的介绍了雕柱的尺寸、工艺以及摆在家中客厅中多么漂亮，像这种没什么吸引力的推销辞令是不可能激起客户购买欲的。
果然，这件没什么特色放家里又明显占地方的玩意儿完全不能吸引买家们的目光，拍卖师开出一个底价之后声嘶力竭怂恿了好久才有一间包厢懒洋洋的应价，但看人家那无所谓的态度，估计是家门口缺了一根栓狮子的柱子，准备买这东西回去应景的。
娄文远走到玻璃窗下面的操作台前按了一下，拍卖师的小锤子立刻朝我们这边指来，表示我们已经出价，正好这个时候罗杰斯提着一只箱子从外面走进来，朝我们说道：“剩下的石头都在这里，拍卖师也已经打好了招呼，落锤会快一些。”
这时候，拍卖槌已经在台子上敲了两次，打扮得油光水滑的拍卖师一如既往的用怂恿加遗憾的语气询问还有没有人出价，似乎这么物超所值的拍卖品没有引起激烈争夺多么可惜一般，但要是仔细看的话就能发现，那小子也有点儿心不在焉加亟不可待，就等着赶紧落槌好完成老板交代的政治任务。
就在买卖即将成交的时刻，我们对面包厢的指示灯亮了起来，又有人出价了，拍卖师略有诧异之后立刻反应过来，做出一副激动的样子用阿拉伯语赞美着对面包厢慧眼识珠的好眼光。
娄文远不动声色，再次报价，很快，对面包厢也再次举牌，空气中似乎多了一点儿竞价的火药味儿。
“对面那是谁啊？”我不满的指着对面问罗杰斯，这人也太讨厌了，分明是在跟我们叫板，要知道在这里加一次价付出的钱可不是小数目，我们手中能动用的资金不过是娄文远倒卖肖剑龙藏品换来的那一点儿，这样叫价竞争我们铁定坚持不了多久就得败下阵来。
“像这样的拍卖会，只要客户缴纳足够的保证金，我们根本没资格和权力打听买主的身份，”罗杰斯也没想到会出现这样的突发状况，擦汗道：“这是地下拍卖场不成文的规矩，为了避免给买主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不会是你找的托儿，故意哄抬价格的吧？”娄文远又出一次价，冷声问道，现在这小子已经认定老罗就是个奸商，所以总是从人性最恶的角度揣测罗杰斯的为人。
“任何一家有信誉的拍卖行都不会做这种事！”罗杰斯也有点儿恼怒，“说不定那间包厢里的买主就是看出了那些石头的价值呢？这个世界上永远不缺眼光独到的收藏家！”
我跟赵奕希对视一眼，这正是我们最害怕的情况，这个世界上能认出那些石头来路的人，绝对都不好对付。
竞价还在继续，对方似乎铁了心要将这东西收入囊中，我们这边一加价对方立刻毫不客气的回应，颇有点儿不把钱当钱的意思，拍卖价格很快超过了拍卖品底价的五倍，这基本是拍卖的一条分水岭，一般来说拍卖价超过底价五倍的东西，其价格就已经远远超出它本身价值和升值空间了，理性的收藏家这时候绝对会抽身而退，再竞拍下去的不是脑子有病就是对拍卖品势在必得。
娄文远的表情也渐渐凝重了，事到如今他也看出对面包厢的竞拍者绝对不会是托儿，但一个一门心思跟我们抬杠作对的土豪绝对比一个想宰我们一刀发点儿小财的托儿难对付。
娄文远咬咬牙，拉过操作面板在上面输入一个数字，玻璃后面的拍卖师发出一声惊呼，显然娄文远出的价格令人咋舌。
“这是我手上所有的钱，”娄文远苦笑：“要是对方再加价的话我也没办法了。”
娄文远突然拔高拍卖价，确实震慑住了对方，拍卖师敲了两下槌子都没有反应，事实上，这个时候拍卖师也是如坐针毡，拍卖到了这种白热化状态，他这个拍卖师再多话很有可能得罪那些贵人，就算不多话都有可能被个别不讲理的富豪记恨从而危及职业前途和人身安全，所以现在槌子落得出奇的快，只求赶紧成交好从风暴中心逃出升天。
就在第三下槌子即将砸中台面的时候，对方又加价了，刺目的光亮刺目的数字，本次拍卖会第二个九位数！
一看这个数字，娄文远都蔫了，就算加上他那个未雨绸缪的师父给他存银行里的钱都不够跟人家争的，这一轮我们败了。
一双干燥有力的手按在了竞价按钮上，罗杰斯淡淡的说道：“虽然我不知道你们为什么非要拿回那些石头，但作为一个商人，承诺的事情必须做到，缺多少钱，我给你们补。”
—》文》—“老罗，你……”我感动道：“其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