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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雷眯起双眼,慢慢的适应着这突然而现的光明。等那声音停下,终于缓和过来。这才看清,原来自己此时正蹲在一个门洞前。洞内石桌石凳,满是古朴之意。洞顶一颗大珠,正自发散着明亮的光华,将周围照的通亮。
洞内没有想象中的棺椁之类的,除了那套石桌石凳外,竟是空空如也。只是当他目光移到门口处时,却顿时惊出一身冷汗来。门口处分明有一具人的骸骨。但那骸骨却只是半截,确切点说,应该是大半截。看那样子,应该是自胸部往下的部分都在。只是双臂连着肩膀,还有头颅却不在了。
欧阳雷浑身打颤,只觉自己双腿几乎要抖得站不住了。忍了半天,终是慢慢坐了下来。手掌扶地之时,却又碰到了先前那个带着孔洞的圆状物,低头一看,不由吓得魂飞魄散。
这东西不是别个,正是一个骷髅头。此刻正自面对着自己,没了皮肉的两个黑眼洞,似乎是在紧紧的盯着他看。他本就一路提心吊胆的,又一直在黑暗中摸索,突然见到光亮后,第一眼就看到了这么一副景象,如何不让他恐惧。
他面色惨白,大汗珠子噼里啪啦的,顺着脸颊滑下,好半天才定下神来。强忍着心中的恐惧,再次细细打量洞内洞外的情况。洞外这个骷髅头想来定是洞内那具尸身的,好像是这人顺利的进了门,却不知被什么东西,生生的从肩部以上,给斩为两截。巨大的冲力,将半截尸骸震出了洞门,只将下半身留在了洞内。
自己手中一直拿着的,却是一个火把,那腻腻的一头,正是火把缠满了浸过油的布条。而自己先前踩碎的东西,却是这人的臂骨。看着洞内尸骨下压着的一把铲子,这人应该是一个盗墓者。只是不成想,这里却不是古墓,许是因为心中好奇,无意中开了洞门,却葬送在机关之下。这也就解释清了,为何这个盗洞竟然没有填上。只因挖洞的人,根本就没活着出去。
欧阳雷看着眼前的情景,只是微一推敲,就得出了差不多的结论。心中不由的苦笑,自己这算是幸运呢,还是不幸啊。幸运的是这里并不是什么古墓,自然不用担心什么僵尸之类的跳出来;但不幸的是,貌似眼前只有进门这一条路了。偏偏眼前这位就是进去之后,才送掉了性命的。虽说看起来已经年代久远,但从刚才启动门户时,这里的机关显然还是没有失灵的。那么,自己一旦要进入,岂不是立刻就要跟这位仁兄做伴了啊。
他站在洞外,左思右想,肚子中不由的一阵雷鸣。自打掉到这个洞里,这会儿已是大半天的过去了。他从早上上车的时候,就因兴奋而没吃多少东西,这会儿经过这么一番折腾,不饿才叫见鬼了呢。
此刻后退无路,要是不进,这儿四处除了石头还是石头,可没有什么吃喝的,早晚饿死渴死在这儿。洞顶上那颗大珠子,要是能出去,可不知要值多少钱呢。这会儿,可是连个馒头的价值都不如。
想来想去,已经到了这个地步,进还有一线生机。毕竟这里显然是人建的,虽说机关厉害,但肯定有出去的路。要是不进,那就是生生的等死了。
当下一咬牙,抖/颤着手,拾起那个骷髅头,喃喃的道:“老兄,对不住了。反正你也已经死了,要是能救了我的性命,也算有些剩余价值不是。小弟为了活命,多有得罪,你在天之灵,可不要怪我啊。”
反复念叨了几遍,这才挨挨蹭蹭的往前走去。到了门边,将身子尽量的躲在一边,先是用手中的火把,往门里的地面上敲去。他听说很多机关都是安装在地面上,人只要一踏上去,就会触发。所以,这样一敲,根据声音,怎么也能听出些不同来。好歹,将危险系数降的低一点。
只是一番敲打后,却是没什么怪异之处。无奈下,看准了方向,将手中的骷髅头顺着这个方向,一溜儿的顺着地面滚进去。喀喇喇的声音,回荡在空间里,四下隐隐传来一阵回声,但直到那骷髅头翻动几下停住后,已是没见什么机关暗器的出现。
欧阳雷抹了一把额头的大汗,慢慢顺着选好的方向往里走去。这会儿他身无长物,就算想要试探,也没了试探的道具了。只能咬咬牙,要死要活的,就看这一着了。
从门外到门内,短短不过三五米的距离,他愣是走了二十多分钟。每一步落下,心头都是一阵的狂跳,浑身汗毛乍起。等他终于是站到了门内那具骸骨之旁,只觉浑身无力,全身上下的衣服如同从水里刚捞出来一样,被大汗浸的透透的。
眼见四下并无什么机关之类的触发,双腿一软,噗通一声,已是坐到了地上。死亡其实并不可怕,不过是一瞬间的事儿。但是面对着死亡的这种来临和等待,却是最最折磨人的。欧阳雷这一刻,只觉得身心俱疲,便连头上流淌下来的大汗迷住眼睛了,都没了力气去擦拭一下。
坐在地上,看着身边这具白骨,不由的一阵庆幸升起。摇头叹道:“老兄啊,看来你肯定比我还要衰,要不然,怎么单就你中了机关,把大好/性命扔在这儿了呢。连我这种运气背的掉渣儿的都没事,看来还真说不定这背字快走到头了。”
自言自语一番之后,觉得身上力气恢复了,这才扶着石桌慢慢站起来,放眼打量四周。这个石室整个呈长方形,狭窄的地方连一人侧身都进不去。只是顺着山石走势,向里辟出这么一间屋子而已。
朦朦的珠光下,欧阳雷来回在几个地方走了一圈,终是安心的确定了,这里面杀人的机关,只怕真的是失灵了。心头大喜之余,却又不禁发愁。这里虽说没什么危险,但总归是出不去的,这样下去,只怕若干年后,再有人进来时,不过是这里面又多了一具完整的白骨而已。
他心头郁郁,不经意间,却忽然发现,右面的墙壁极为平整。上面隐隐似乎有些淡淡的花纹,注目之下,竟似在不断的游动一样。
心中好奇,站起身来往前观看。只是刚刚走到那石壁前,忽然那石壁竟然放出光来,一阵莫大的吸力从其中发出。欧阳雷还没来得及叫出一声来,就只觉眼前一暗,身子已是突兀的出现在一个石室里。
于是,端坐的老人、迅捷的劲风、奇异的香气、紫色的电光,还有那震动人心魂的雷声,一霎那,便突兀的发生了。。。。。。。。。
正文
第五章:奇怪的病人
欧阳雷在做梦。回忆着之前种种的经历后,那种困乏至极却又无法睡去的难过,终于缓解了许多。于是,铺天盖地的睡意,便不可遏止的将他淹没。
梦中的他似是处身在一间极为华丽宽敞的大殿,大殿上站着很多人,似乎在议论着什么。但欧阳雷只看到他们的嘴巴在动,双手在急速的比划着,满面似乎带着焦灼,但却一丝声音也听不到。他便如同坐在影院里,看着最古老的无声电影。
大殿的玉阶上面,端坐着一个头戴冠冕的男子,鹰眉高目,满是狠戾暴虐之气。此刻蹙着眉头,好像极为的不耐。抬手一挥,对着人群中好像在叫什么人。随即,一个一身锦服的老者走了出来,躬身施礼。玉阶上的男子说着什么,似乎极是忿怒。随即便见老者不住的躬身点头后,转身而出。
场面急速的转换,一霎那便从那大殿上,转到了一处草原上。只是这会儿,草原上却正在发生着一场大战。无数的人在舍生忘死的互相拼杀着,到处都是扭打成一团的士兵,阵阵血雨之中,不时的飞起残肢断臂,和呲牙咧嘴的人头。
雪亮的刀光闪现,亮的如同初升的朝阳。随即便是战马抽搐着倒下,一个个残损的躯体,或是分为两截,或是人头蓦然飞起,死亡如同洪水席卷一般,在战场上的每个角落里肆虐着。这一刻,人的性命贱如草芥。
欧阳雷听不到声音,但鼻子中却似乎能嗅到,那无处不在的血腥之气,胃中不由的一阵翻腾。只是,潜意识中,似乎自己也是极为兴奋。对这杀戮,对这血气,有着一种难言的快感和喜悦。
视线突然抽/离,终于看清楚,原来那雪亮的刀光,乃是发自一个老者。那老者华丽的锦袍外,此时还多出了一身黄灿灿的铠甲。骑在一匹神骏的大马上,手中的一柄长杆厚背大刀,每一次挥动,总有一个生命被他收割,威风凛凛之际,一股子威霸暴烈之气,好似充斥在天地间的每一寸空间。
这个老者,欧阳雷看的很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只是两次都只见到他的背影,却是怎么也想不起他是谁。
战斗似乎胜利了,有着老者这么凶狠的一方,毫无悬念的胜利了,场景随之再变。大帐中,老者跪地俯首,身前站着一个满面阴柔的人,正在对着手中一个长方形的纸张,在念着什么。想来应该是太监之类的,在传达圣旨吧。
等他终是双手一合,老者恭敬的磕头站起,伸手接过。先是请那人坐下,自己却往帐后转去。等到了后面帐中,在里面来回踱了几圈,忽的站住。将那圣旨展开看看,忽的似乎是仰天大笑起来。这一仰头之际,欧阳雷忽的看到了他一半的面孔:面色赤红,鹰鼻阔口,霜也似的长眉下,眼中崩闪着冷厉的光芒。欧阳雷心中一动,隐隐的似是想起了什么。
眼前的景物又变,夜色如晦,似乎是正坐在一辆高速行驶的列车上。两边的景物飞速的向后倒退着,让欧阳雷忍不住都生出一丝晕眩来。没有列车,也没有坐在马上的那种颠簸,是一个人在奔跑。
欧阳雷心头骇然。心神动念之间,视线便急速的拉升起来。他感觉自己如同一个虚幻的魂魄,随着意念而动,便可以任意的变换着视角。只是开始,似乎总是附在一个人的身上。只有当他刻意的想要看清这人时,才会脱离出来。
黯淡的月光下,一个人影急速的在荒野中奔跑着,星丸跳跃之际,如同一缕儿捉摸不定的青烟,在原野上留下一线幻影。
奔跑之际,身上锦衣如霞,灿灿生光,带起一团光晕。飘飞的须发扬起,俱皆白如霜雪。是那个老人!又是那个老人。
欧阳雷心头震骇,眼见着下面的光影迅速的没入了一处山壁的缝隙中,急忙心念一动,追了上去。这次要看看他的正面,他暗暗想道。
眼前忽然一亮,似乎是置身在一处石室中。欧阳雷心头大震,就是这里!这里就是他跌落盗洞后,被吸入的那个石室。这会儿的场景,好像正是自己昏死过去之前的景象。耳中突兀的传来了声音。凄厉的风声,似乎要震颤心魂的雷声,电光满室中,一道紫雷光柱直直的照在,那迦跌而坐的老者身上。
老者满面都是兴奋惊喜之意,紧闭的双目霍的睁开,比那闪电还要亮的目光,唰啦啦的射了出来,似乎正看着自己。欧阳雷心头震惊、恐惧、迷惑,种种情绪交杂在一起。
老者的身形缓缓变淡,心头忽的响起一个声音:“小子,好生体悟,莫负了老夫一番心意。待你大成之日,你我自可相见。到时,再来拜谢你的大恩了。哈哈哈,我鱼氏一脉,也算有了传人了,休坠了我的名头。天地不仁,世事不公,吾当随心而为,代天刑之!心随意走,休要纠葛!切记!切记!哈哈哈,老夫去也。”
欧阳雷满心惊异,却没了恐惧。这老人虽说如迷如雾,但对自己貌似并没有恶意。他去了?要去哪里?又要自己体悟什么?后面那几句文不文,白不白的,又是什么意思?欧阳雷不明所以。
当一切渐渐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