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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籁俱寂,四周静得一点声音都没有。
可是脚下的大地却开始震颤起来,四围的树木开始抖动,却依然没有一点声音,大音希声,说的也许就是这个道理。
郭小宝觉得自己的耳膜开始发鼓,腹内好像要翻江倒海一般,想吐又吐不出来,再看赵京一的时候,发现他的脸色也变了,显然,他也感受到了这种极其强烈的震撼。
果然,他用手扶住了胸口,咳嗽起来。然后,只见他迅速蹲下,用斗篷罩住自己的全身,倏地一下,人已经不见踪影,只留下斗篷掉落在地上。
钟神秀停止了吹笛,走了过去,撩开斗篷看了看,自言自语道:“走了?”
郭小宝这时还没有完全恢复过来,那种翻江倒海的感觉依然强烈,他挣扎着走到钟神秀身边问:“神秀大哥,怎么回事啊,这笛子,怎么这么厉害啊?”
“这叫魔笛天音,说了你也不懂。”
“这是赵京一的死穴吗?”
“也算不上吧,他这次是没有防备,如果他有了防备,事先使用五觉封存法的话,对他就没有作用了,所以,这次能够成功,纯属侥幸。”
“神秀大哥,谢谢你救我!”
钟神秀冷笑一声道:“你不怕我也是来夺宝藏的吗?”
“不怕,神秀大哥你这么有钱,根本不会在乎宝藏什么的,更何况,所谓的宝藏只是一个影子,还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呢。”
钟神秀无奈地摇摇头道:“你啊,真是很傻很天真,钱这东西,哪有人会嫌少的呢。”
“我相信,你就是那样不贪财的人。”
“哼,我是那样的人?”
“看你对郭兴国的态度就知道了。”
“哦?”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之所以要设计害郭兴国,就是因为你嫉妒讨厌他这样吝啬而又贪婪的人。”
钟神秀笑了,笑得很好看,这个小兄弟说到点子上了,是的,他讨厌郭兴国,讨厌他那种市侩的习性,想到这里,他对郭小宝道:“你知道吗,钟神秀,是我的艺名,我其实不姓‘钟’。”
“嗯,我猜也是,这个名字,有点太诗情画意了,‘造化钟神秀’嘛。”
25、王行健无奈演绎女招待
“对,不过我的太奶奶倒真是姓钟,而且也的确是坚琴门的人。”
“所以你才会有那管笛子。”
钟神秀微微一哂,不置可否,道:“不过,真正对我影响颇大,让我走上耍嘴皮子的主持道路的,是我的太爷爷。”
“您的太爷爷是?”
“他叫王行健。”
“‘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好名字。”郭小宝赞道,他突然想起了什么,道:“这名字好熟啊。”
“你当然熟了。《不一班笔记》嘛,婴宁给你看的那个,这么快就忘了吗?”
“啊,对了,是有。”郭小宝心想:真是什么事情都瞒不了神秀大哥,我和婴宁偷偷查资料的事情,他什么时候知道的啊。“‘不一班’是什么意思啊。”
“不一班是我太爷爷创办的一个相声社团,但是,和其他社团不一样的是,不一班永远都只有一个人,他表演的是一种类似于现在的脱口秀的东西。这也就是为什么,我主持的时候,永远都只有我一个人,我不需要搭档,搭档在有些时候,其实,只是徒然给你添乱而已。”
“喔。”小宝不敢苟同钟神秀的观点,可是也说不出什么反驳的理由来,可能,每个人的想法都是不一样的吧。
突然,小宝又想起了第一次见到赵京一的时候,他曾经说的一句奇怪的话:“乐在曼倩,不同一般”,小宝一直以为他的意思是指曼倩社不一般,但看来自己理会错了,难道他说的其实是“乐在曼倩,不同一班”,指的是当时有名的两个相声社团,“曼倩社”和“不一班”。
“你知道我为什么在节目里非要把郭兴国、马淇扯进来吗?”
“为什么啊?”
“因为我最恨赌博的人,也恨教唆赌博的人。”
“此话怎讲,这事和师父没什么关系……”
“别师父师父,叫这么亲热,你现在只不过是他寄名的徒弟,还不是正式的呢。接触久了,你就会知道,其实他并不像你想象中的那么好。”钟神秀严肃起来,娓娓道来:“我的祖先当年就是太信任那个人了,所以才惹出了诸多祸端。”
听着听着,郭小宝又进入了异度空间。
夜幕下的北京城,荒凉而萧条,惨烈的西风在苍茫的东方唱着悲切的歌谣,龙的传人在哭泣,可是老天爷听不到。
即使是这样,醉生梦死的人还是不少。也是,既然大家都一样,今日不知明朝事,那还管那么多做什么呢,只争朝夕吧,尽情寻欢作乐吧。
就是因为这样,所以,曲艺园子里还是依旧热闹。不过,这个曲艺园子和一般的曲艺园子还是有所不同的,因为它的后台老板,是日本人。
这个园子有个雅致彬彬的名字,“虫二会”,“虫二”两字,取义“风月无边”,真可谓是高雅至极。可它表演的那些节目呢,又是一副怎样的面貌呢?
这边刚刚唱完京韵大鼓,那边又是流行的时调小曲,还有评剧、梆子……可无论唱的是什么,女演员一律穿着凸显身材的旗袍,开衩极高。
为了迎合经常光顾的日本人,甚至还特意安排了歌舞伎表演,好端端的女子,一个个把脸抹得跟女鬼似的。
在整场演出中间,夹杂着一些杂耍、魔术,毫无例外,都有俊男美女来担纲主演,一会儿被举在头顶,一会儿被放在箱子里切成几截,惹得台下那些狂蜂浪蝶们不住地叫好。
难得的也有一些相声,王行健和他的搭档章鑫,就是其中的一对。
王行健在后台听着台上奏着靡靡之音,台下时不时传来的狼哭鬼号,不禁摇摇头,叹道:“这叫什么个事儿?”
章鑫走到他身边,拉拉他袖子道:“喂喂喂,咱们对对词吧。”
“有什么好对的啊,今天不是《黄鹤楼》吗,熟段子,无所谓。”
“不是啊,刚才老板说了,能不能换个活。”
“换什么?”
“《女招待》。”
《女招待》?王行健皱了一下眉头,道:“这可是个臭活啊。”
“老板说了,要是肯演这个,加咱们钱!”
“我们不是为了钱而演出,什么《女招待》、《妓女打电话》之类的,太低俗了。这样不好。”
“有啥不好的啊,许别人演,就许我们演!”
“我是以唱功著称的,我的成名作可是《黄鹤楼》啊,今天是第一天来演,怎么能不演一出好戏呢?”
“行健,你也太当真了,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吧。你看看台下这些爷爷奶奶们,他们的欣赏品味你可是已经见识了的,他们不在乎你的腿子活有多么神奇。他们寻求的只是刺激,只是粗俗的趣味而已。”
章鑫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水,继续道:“对了,刚才你说的那个《妓女打电话》,老板发话了,你要是肯演这个,钱更多。”
“我们现在应该编些新的相声段子,讽刺一下现实社会,不能老是演这些庸俗下流的……”
“闭嘴闭嘴。”章鑫忙捂住王行健的嘴,道:“有没有搞错啊,你敢在这里说这些,这里是谁的地盘啊?”
他压低了嗓音道:“日本人的!”
他又四周看了看,确认没人注意到两人的对话后,道:“我跟你说,反映现实,不错,可是《女招待》也是反映现实啊。现实生活就是这样的,男人个个好色又犯贱,女人个个犯贱又风流,这也是社会现实啊。你的《黄鹤楼》,它反映了什么现实了?你说说?你这个,才是脱离时代的呢。”
王行健想想也对,这就是赤裸裸的现实,现实就是这样残酷,它不会因为你的美好愿望而变得灿烂些,要变,也是变得更为“惨”烂,是的,又“惨”又“烂”。既然,这就是真实的现实生活,那么,我王行健为什么不能演呢?
想到这里,他略一点头,道:“好,我演!”心下已经做好了决定,到时候,我要这么演。
章鑫不觉有异,拍拍王行健的肩膀道:“对不起,行健,我知道,为难你了,你是个有血性的汉子,你受不了这些,是我不好,要不是我被日本人骗去豪赌,欠一大笔钱,也不会想到拉你来这里表演,拿杵头抵账。”
“杵头”是相声界的行话,就是“钱”的意思。
见王行健不说什么,章鑫以为他还在生气,又道:“本来,这是我一个人的事情,不该拉你下水,可是我没办法啊,我活臭,水平低,只能傍着你这个角了。还好,你够义气,肯来帮我,否则,我真是要死定了。”
“行了,我知道了,来,我们对对词吧。”
听见王行健终于答应下来,章鑫终于松了一口气。
演出开始了。
一开始,真的很顺利,王行健惟妙惟肖地刻画了一个跑堂的,为了不让地痞赖账,把痞子放在汤碗里的绿豆蝇,说成是日本进口的北海道小龙虾,放在嘴里嘎巴嘎巴地吃了。
当他模仿到这里的时候,台下的观众没心没肺地嘻嘻笑了起来。王行健心中暗自咒骂,笑吧,笑吧,没有骨头的人。
入正活了,好戏上演了。
王行健道:“刚才的这个客人,还算是好伺候的。”
章鑫道:“啊,这还算好伺候啊,那不好伺候的呢?”
“有比这更难伺候的。比方说,菜咸了一点,将就点儿也能吃,可是有的人就是不将就。”
“怎么呢?”
王行健拿起扇子装作是筷子的样子,做出夹东西的姿态,道:“夹口菜一尝,嘴撇多大,脑袋晃得像拨浪鼓,连喊带叫:‘跑堂的,你他妈给我快点过来!’跑堂的赶紧过去:‘大爷,怎么了?你说怎么了,我他妈的这是怎么了!您赏句话。’‘你这个菜没法儿吃,太咸了!’”说到这里,王行健装出一副欠打的表情。台下观众又笑了。
“怎么办啊!”章鑫插话道。他心定了一些,看来,今天的演出能很顺利地完成了。
“堂倌说:‘我给您拿厨下去回勺!’‘不行!回勺还得添作料,不更咸了。’‘那让他们添点儿水,就淡了。’‘你那么一来,我这炒菜就变熬菜了。’‘您只好将就着吃了。’”
“也只好这么办了。”
“一听‘将就’俩字,这位啪的就给跑堂的一个嘴巴:‘我将就?我花钱就为吃个火候,我要将就不上这儿来了!’”
“是太不好伺候了。”
“跑堂的白白捱了一个嘴巴,你说冤不冤。”
“是冤。”
“不过,现在自有人来收拾这伙人,这如今时兴的女招待,就是专为这路人预备的。”
“是吗?”
“他敢喊,女招待就敢骂。”
“还兴骂?”
“一骂,那位大爷骨头就酥。”
“贱种啊!”
“女招待打扮得漂亮,擦胭脂抹粉烫卷头发。左手拿烟卷儿,右手带粉扑儿。对客人带搭不理,那位大爷撇嘴拉舌头,她看见装做没看见。干脆不理。那位大爷憋不住啊,哀告:‘请你过来,有点儿事。’”说到有点事的时候,作出一副猥琐好色的表情,说到“使相”,王行健绝对是一流的。
“这位怎么这么贱啊。”
“这女招待一张嘴就带骂的:‘他妈的,你不会自己吃啊,还得姑奶奶喂呀!’”
“那位大爷就是欠骂。‘咸。’”王行健一边说,一边模仿色鬼口水横流的样子,台下观众笑作一团。
说到这里,就快到底了,原本的结局应该是,王行健模仿女招待搔首弄姿的样子,故意撩开大褂的下摆,装作是撩动旗袍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