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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你期望我和王爷和和美美过日子,那为何又要拼了命地给王爷做小?插足我和王爷之间?”
杨启宁滞了滞,又哭道:“启宁也想把王爷忘掉,可真的做不到呀,每天一睁眼心里念着的,脑海里想着的都是王爷的影子,挥也挥不掉,后来娘说要把我嫁出去,我这才发觉,我这辈子,除了王爷,真的无法再忍受其他男人。这才厚着脸皮,请王妃给启宁一条生路。”
如情轻轻叹息,“果真是用情至深,连我也深感佩服。好,第二个问题,你可知,若真要跟随在王爷身边,就只能伏低作小,你当真甘愿?”
杨启宁语气坚决,“只要能跟在王爷身边,侍候王爷,就算上刀山,下火海,我也甘愿。只求王妃成全。”
如情点头,又问:“第三个问题,你当真为了能跟在王爷身边,什么都可以舍弃?”
杨太夫人心中一凛,忽然想到如情接下来的招数,正待出身喝止,可惜才叫了两个字,如情冷冷地射了过来,杨太夫人心中一跳,到底顾忌如情现在的身份,不敢造次,只得忍下不表。
杨启宁双目含泪,“我说过,只要能跟在王爷身边,要我做牛做马上已刀下火海都成。”
如情轻叹口气,声音里有着闻不可闻的怜悯与钦佩,“果然是个痴心的,好,今日里就当着皇祖母的面,本王妃答应让你进门。”
杨启宁大喜,但大喜过后,她又不敢确定,这方如情居然如此好说话?
而贞吕太妃,路淑妃,庆安公主也愣住了,她们原以为如情还会捶死挣扎,哪想如情居然如此爽快,还真有些出乎她们的意料。
太皇太后也愣了片刻,在她心里,她倒不会认为会拒绝杨启宁进门,只是如情如此爽快同意后,她又有种罪恶感,似乎如情正捂着肚子,一副痛苦状,她心下有些不安,她疼李骁如命,却也不愿让孙子埋怨她,尤其如情顶着这么个大肚子,却来上这么一出事儿,于是太皇太后轻咳一声,道:“反正骁儿还有大半年才能回来,启宁进门也不必着急,等骁儿回来后再说吧,啊,我看你脸色不大好,还是去叫太医来瞧瞧吧。”
如情捂着肚子,微微拧着眉头,笑道:“皇祖母不必心疼我,孙媳妇没事的,只是孩子调皮,在肚子里踏我罢了。”
太皇太后大喜,“真的?有胎动了?唉哟,快过来,让我摸摸。”
如情起身,在下人的馋抚下,上了台阶,和太皇太后一道坐在榻上,她轻轻偎在太皇太后肩膀上,让她的手轻轻摸着肚子,果然肚子微微动了下,喜道:“真的动了,真的动了,唉哟,我的曾孙子哟,你可真调皮咧。”笑得一脸激动,底下人却全都黑了半边脸。
如情把底下人的反应瞧进眼里,唇角微弯,忽然伤心地道:“老天保佑,这孩子福大命大,所幸没有被那起子小人给暗害了。否则,如情真没颜面见您老人家了。”
太皇太后眉毛拧了起来,“什么?你说什么?”
如情一副欲言又止的,只是望着身旁的周妈妈,周妈妈会意,上前一步,大声道:“启凛太皇太后,王妃身子健康,连太医都说王妃是个宜生养的,胎儿稳定健康,将来定生个十个八个都没问题。可没想到,过不了多久,王妃却恶心呕吐,食欲不振,有时候还陷入昏迷,太妃着急不已,连夜宣了太医来给王妃诊治,得出的结论却让奴婢们大吃一惊。”周妈妈语气忿慨,“想不到,王妃居然是中了毒所至。”
太皇太后大惊,怒道:“岂有此理,是何人所为?敢暗害我曾孙儿?”然后顿了下,目露凶光,“可查出是何人所为?”
周妈妈恨声道:“陈太医医术高明,一眼就瞧出王妃是中了夹竹桃的毒,可隆仙居里里外外,上上下下都没有夹竹桃的影儿,怎么可能会中了夹竹桃?是以,奴婢仔细搜查了隆仙居的每一个角落,王妃不是被人投毒,而是被人暗害,凶器,就是一面镜子。”
“镜子?”太皇太后问:“到底怎么一回事,你一次性说完,别婆婆妈妈的让哀家提心吊胆。”
周妈妈又道:“回太皇太后,那镜子是别人所送,做工确是精良,光鉴明亮的铜镜,还镶有漂亮的珍珠和宝石,王妃看着着实轻巧漂亮,便时常对镜梳妆,爱不离手,可谁知……谁知,这镜子里头却装了足量的夹竹桃粉,王妃天长日久的接触,又怀着孩子,居然短短十来日功夫就中了毒。”
太皇太后怒道:“那镜子是何人所送?”
周妈妈却沉默着,只是跪了下来,深深叩首,“此人身份非比寻常,奴婢不敢说。”
如情也轻轻抽泣着,“皇祖母,所谓家丑不可外扬,还是不要说出来好,以免伤了一家人的和气。”
太皇太后声音冰冷,“都敢暗害我的曾孙儿,如何还叫家丑?是哪个吃了熊心豹子胆,快与我说了,哀家定要把她挫骨扬灰。”
如情捶泪,“若真要较真的话,那王府如何还能有安宁?这事儿,这事儿还是算了吧,反正那副串珠也被我扔了。”
太皇太后疑目,“不对,你刚才不是说有人在镜子里下了夹竹桃粉以至于让你中毒,怎么又变成串珠?”
如情脸上一慌,连忙摆手,“对对对,是镜子,不是串珠,是镜子,只有镜子里发现了夹竹桃粉。”
太皇太后陡地怒吼一声:“还有串珠?”然后又恶狠狠瞪向何妈妈,喝道:“狗奴才,还不快与我老实招来。那串珠又是怎么回事?”
周妈妈咚地一声跪了下来,“太皇太后息怒,送串珠给王妃的人,此人身份非比寻常,王妃责令奴婢不能说出去的。”
太皇太后面色铁青,缓缓侧头,望着如情,只见如情低垂着头,一副隐忍又不安的模样,忽然心一怜惜,把她搂在怀里,柔声道:“你别怕,究竟是何人所为,与皇祖母道来,皇祖母与你做主。”
如情靠在太皇太后怀里,声音哽咽,“说出来,皇祖母肯定不会相信的,那镜子,是庆安妹妹送的,那串珠,是庆安妹妹的母亲,凤姨娘所送。”
如情声音刚落,忽然听到一声尖叫一声,“你胡说八道,我什么时候送你镜子了?我明明只送了你串珠。”众人回头,居然是庆安公主,忽见她陡地神情惊恐,目光惊惧,“你你,你诓我?”
如情哀哀地道:“是我记错了,那镜子和串珠,都是庆安妹妹所赠。”
庆安尖叫:“你胡说八道,我什么时候送你镜子了?你含血喷人。”
如情声音悲哀,“哦,时间久远,究竟是谁送的,我还真给忘了。好像不是妹妹送的,可,那会是谁送的呢?”
周妈妈怜惜地望着如情,“王妃糊涂了,镜子和串珠确实不是庆安公主的,而是凤姨娘的。”她对太皇太后一脸悲忿,“太皇太后有所不知,自从把这镜子和串珠里检查出夹竹桃粉和麝香后,王妃之后就草木皆兵了,心想着若是王妃这回没事,凤姨娘肯定还会有第二招,只是没想到,凤姨娘最近倒也安静,可有人却不安份了。”说着目光似有似无地瞟了庆安公主。
庆安公主气得怒中火烧,“贱婢胡说八道,本公主什么时候下毒害你家王妃了?”
周妈妈忽然正待说话,却被如情喝道:“好了,这事儿反正已过去了,就不要再提,庆安妹妹如何会做出这种事,应该是这里头有误会吧。今日里咱们先说正事。皇祖母,您也觉得让杨姑娘给王爷做妾是不二人选?”
太皇太后收回目光,怜惜地望着如情,“这事儿不急,你就不要再操这个心了。还是保胎要紧。”然后又摸着如情的肚子,“天可怜见的,哀家都这把年纪了,还要为你这个小冤家操碎心。”
如情温文笑了笑,“有皇祖母垂怜,相信这孩子定能平安生下来的。皇祖母放宽心便是。”然后她目光望向杨启宁,神色微怜,“杨姑娘一心要给王爷做小,天底下还有如此痴心女子,连我都动容。不过,在这敬茶之前,还是要事先与姑娘把这为妾的规矩与你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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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5 敬茶之前
灯火通明的未央殿内,如情在沉香周妈妈的馋扶下,下了贵妃榻,坐回原位,神色冷静地望着杨启宁,静静地道:“好了,时候也不早了,还是早早把你的茶给喝了,早日进门吧。”
杨启宁大喜,艰难地从地上起身,因为跪得太久,双膝已麻木,还未起身便一个倒栽葱给栽倒在地,杨太夫人大恸,连忙上前扶起她,双目含泪:“我可怜的闺女,为了靖王,你这又是何苦……”
贞吕太妃也心生恻隐之心,连连叹气,“到底是为情所苦,唉,可怜的孩子。”
路淑妃连连瞟了如情,神色复杂。
如情冷眼旁观,唇角含着淡淡的笑意,“既然爱情的力量是如此的伟大,吃这些苦头又算得什么呢?”
杨太夫人滞住,无比悲忿道:“人人皆有一颗恻隐之心,启宁为情所苦受了那么多罪,怎么王妃却一点都不为所动?当真是铁石心肠。”
如情冷漠道:“太夫人这话可就错了。若是本王妃也有闺女,如若她敢为了所谓的爱情,不顾她老子娘的颜面一意孤行,甘愿与人做妾,我定要将她送去庙里做姑子去。”
杨太夫人圆瞪着双眼,嗔道:“王妃没有做过母亲,肯定不知为人母的无耐和对子女的一片慈悲之心。”
如情眉毛都不抬一下地道:“如情虽是庶出,可也知道为人父母一片舔犊情深,但为人子的,孝敬父母,天经地义。何谓孝道?佛家有云:始于事亲,中于事君,终于立身。”她盯着杨启宁,冷冷问道:“听闻杨姑娘自小饱读诗书,才艺超群,又熟背《女戒》等女儿闺学之书,可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何为孝道?”
杨启宁哑住,杨太夫人面色铁青,又悲又忿又恨。
路淑妃这时候轻声一笑,“想不到靖王妃不但贤惠温文,原来还是个饱读诗书的。”
如情淡淡道:“淑妃过奖,如情自小深受父兄教导,父兄自小教育我,为人子女,品性不端,非孝也,事君不忠,非孝也,朋友不信,非孝也。再则,百善孝为先,杨姑娘为了所谓的爱情置家族颜面不顾,此为不孝,为一已之私置生母颜面扫地,此乃不孝。为了达偿夙愿,以死相逼太皇太后,扰乱宫闱秩序,此为不孝。再则,还未婚嫁就与人私相授受,此为淫,万恶淫为首,百善孝为先,如此无善为恶之流,居然还堂而皇之打着爱情的名义要挟生事,实属不仁不义。我大庆朝以孝治国,如此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辈,居然还有脸让太皇太后成全?皇祖母她老人家母仪天下数十载,位居中宫,德才兼备,以孝德统率后宫,仁义满天下。如今正是安享晚年之际,偏还有人来故意陷害皇祖母陷于不仁不德,简直是居心叵测,包藏祸心。”
如情一番话说得缓慢,却又铿锵有力,微扬的语气在空旷的殿内尤其尖利,太皇太后面色转为凝重,看杨启宁的目光已带不善。贞吕太妃再也无法保持闲适冷漠的风范,也微微坐直身子,目光炯炯地盯着如情。
路淑妃一脸意外,看如情的目光多了几分深思。
庆安公主则急得抓耳搔腮,很想开口,却又顾忌她送给如情的那串南珠,只能暂且按兵不动。
而杨太夫人母女则气得双眼发黑,双唇嚅动着却又一个字都反驳不得。
如情顺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