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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里知道,一出门就遇到这种事情,可恨。
“两位姐姐这是怎么了?”轻咳了两声,乔姨娘苍白着脸对着两人福了福身子,站在身后的两个丫鬟立马扶着她,生怕她会摔倒似的。
“乔妹妹这是怎么回事,大冷天的还是不要出门的好,要是一个不小心又受了凉,候爷还不得心疼死呀!”花姨娘嘴里说着关心的话,心里却恨得要死,她生性泼辣,学不来这柔弱的模样,偏巧冷铮就吃这一套。
一个月下来,她呆在风荷院里,连冷铮的面都没有见过一次。一个人守着几个奴才丫鬟,她跟守活寡有什么区别。
听着那满含醋味的话,洛姨娘总算是抓到花姨娘的痛脚,柔声道:“乔妹妹,等会儿姐姐就让管家送些补品到你那里,身子弱就得多补补,免得候爷担心。妹妹知书达理,善解人意,候爷就是喜欢你的贴心,可以暖心,要是咋咋乎乎,爱闹腾的,候爷可是懒都懒得理一下。”
她不痛快,谁也别想痛快。
“王管家,外面什么声音,那么吵?”冷铮一个午睡起来,披上一件厚厚的袍子,坐在床上沉声问道。
王劲一哆嗦,恭敬的回答道:“回候爷,是三位姨娘来向候爷请安。”
“让她们都进来。”冷铮抚着额头,前些天他是被冷梓玥吓得不轻,她可真是他的好女儿,让他近几天上朝总是被指指点点不说,还处处碰壁。
庄妃娘娘死了,凌王那一派的不放过他。
姜贵妃与明王殿下,也时不时挑他一点儿麻烦,让他难堪。
皇上更是奇怪,他不仅要他好好护着冷梓玥,还要求不许让她受委屈。都说帝王心难测,冷铮算是深有体会,当着那么多朝臣的面丢了脸面,皇上不仅不气,还要护着,谁能明白其中的深意。
最让冷铮头疼的就是,原本以为皇太后才是冷梓玥的救命稻草,岂知,他的好女儿拂了太后的脸面不说,还惹来太后的不悦,处处给他小鞋穿,愣是要让他下不来台。
他与皇太后之间的关系,也算全完了。
除非,他能狠下手,送上冷梓玥的人头。
纵使他不疼冷梓玥这个女儿,但要他亲手杀了自己的女儿,冷铮做不到。
“是。”王劲轻声回应,上前打开了房门。
按照进门的时间,洛姨娘大摇大摆的走在最前面,瞪了王管家两眼,示意他等会儿不要乱说话。
后者只能低下头,沉默是金。
奴才的命本就不值钱,哪怕是洛夫人杀了他,谁又能站出来替他做主呢?
“妾身给候爷请安,候爷安好。”三道娇柔的女声高高低低的响起,半蹲着身子望着冷铮,希望他能亲手扶她们起来。
“都坐下。”冷铮像是没有看到她们的动作一样,冷声道。
“是。”半晌没有等到冷铮的动作,三人都不情不愿的站起身,让各自的丫鬟扶着坐在冷铮的身边,不言不语。
乔姨娘时不时轻咳两声,换作平时,冷铮关怀的声音早就在她的耳畔响起,可是现在他不仅没有任何的反应,还双眉紧蹙。
看来,这段时间,他对她的冷落,是有原因的。
“王管家,把四位小姐都请过来,本候有话要交待。”冷铮斜躺在软椅上,微敞的窗口飘着朵朵雪花,煞是美丽。
院里的梅树正含苞待放,空气里隐隐飘散着梅雪混凝土合的味道,记忆飘得有些远,模糊的,清晰的,一点一点的重叠在一起,在脑海里浮现着。
梅花树下,似乎倚着一个绝色的蓝衣女子,三千青丝披散在肩头,随风起舞,清灵的眼,像是泉水一般清澈见底,高贵的气质让人不敢轻易的靠近。
“候爷,天冷,喝杯热茶。”乔姨娘双手捧着一杯滚烫的热茶,低垂着双眸柔声唤道,长长的绵裙拖在地上,引人怜惜。
谁也不会看到她眼眸里一闪而逝的狠辣,她知道自己为什么最得冷铮的宠爱,因为她是一个影子。
记忆里模糊又清晰的脸与眼前人儿的脸重叠起来,冷铮伸出手接过茶杯,略带薄茧的右手抚上乔姨娘的脸蛋,放低声音道:“你快坐下,以后不用过来请安,你的身子弱,本候自会过去看你。”
“谢候爷。”乔姨娘露出一抹反复学习,已经变成一种条件反射的笑容,果然她看到冷铮的眼中燃起异常欣喜的光芒。
另一边,倍受冷落的洛姨娘跟花姨娘,暗自蹂躏着手中的绣帕,恨不得戳出几个洞来,以解她们的心头之恨。
“大姐,你说爹爹找我们做什么?”冷银铃打发开身边的丫鬟,三姐妹出了长长的走廊,踏在雪地里。
“去看看不就知道了,爹爹的心思,咱们怎么懂?”冷风铃摆着一张死人脸,将地上的雪当成是冷梓玥,狠狠的用力踩。
冷金铃年纪最小,平日里也最少说话,看着她那双时时都低垂着的眼睛,细心留意过她的人才会知道,往往最不声不响的人,才是最狠的那一个。
“大姐二姐,你们说冷梓玥的命怎么就那么硬,怎么都弄不死她?”看似没心没肺,没遮没拦的话,偏巧就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得了,反正那些人全都死了,也不会有人供出我们来,只要我们小心一些不怕她抓到什么巴柄,就有下一次的机会。”冷银铃咬着牙,不甘心还是只能如此安慰自己。
一次,两次,都没能杀了她,既然杀手都不能取她的性命,那么她也可以选择另一种方法,让她声名尽毁。
“银铃说得对,咱们且先去看看爹爹找我们何事,回头再商量对付她的计策。”冷风铃抬起头,跨过前面的回廊,也就到了冷铮的住处。
“哦。”冷金铃低低的应上一声,又低下头,不再说话,只是乖巧的跟在后面。
她跟姐姐银铃是一母所生,可是娘亲却很偏心,总是疼姐姐多一些,对她不闻不问,爹爹也一样,就在她准备要大放光彩,引起父亲母亲注意时,冷梓玥打破了她所有的计划,让她不得不继续隐忍着。
要做人上人,她不怕忍,只因终有一天,她可以站到最高点,俯视所有看不起她的人。
谁敢做她的绊脚石,她就不惜一切除掉她。
不管是她的亲姐还是嫡女冷梓玥,都只能成为她往上爬的垫脚石。
“小姐,你把披风披上好不好?”华儿提着棉裙,手里捧着披风,像只小鸟一样不停的说话。
也怪她笨,天冷了也没有给小姐准备几件厚衣裳,还有披风,手里这件虽然有些大,不过无论是做工还是料子都是一等一的好,虽不知是哪里来的,好歹先穿着。
“华儿,你再吵,担心我把你丢到外面去。”冷梓玥停下脚步,瞪着华儿。
那件披风是百里宸渊的,她才不要穿,那‘沧水’的后劲也真不是盖的,明明喝的时候一点儿也没有觉得,居然还真把她喝醉了。
想到自己喝醉时被他抱在怀里占了便宜都不知道,冷梓玥就气得牙痒痒的,他真是一个腹黑的家伙。
“小姐,你是不是很冷,脸都冻红了。”华儿也不管冷梓玥是不是真的要把她丢出去,踮起脚尖就把手里的披风披到她的肩上。
“咳咳、、、”冷梓玥轻咳两声,掩饰自己的尴尬,怎么那么容易就脸红了,见鬼的。
“这样是不是暖和一些,晚点儿华儿就帮小姐做新的披风,这件太大了,也不知道、、、、、、”
冷梓玥点了点华儿的额头,打断她没有说完的话,继续听她念下去,不知道还能问出什么让她糗大的问题来,“华儿,你回去乖乖做披风,我先穿着这一件,的确有点儿冷。”
假意的裹了裹肩上的披风,优雅的转身,头也不回的挥挥手。
“小姐,你真是可恶。”华儿握着拳头,嘟着嘴望着那抹已经走了很远的身影,挪着步子回西院。
“四小姐安好。”王管家站在门口,恭敬的行了礼,再也没有以前的那份跋扈。
冷梓玥眉头一挑,可爱的眨了眨眼,嘴角勾起浅笑,她倒是不知什么时候忠君候府的下人见到她如此有规矩了。
点了点头,道:“这个给你擦脸,大雪天的把脸冻烂了可就惨了。”
裙角扬起,黑色的银丝滚边披风轻轻扫过王劲胸口,冷梓玥抬起脚走进暖意融融的大厅里。
王管家紧紧的握住手里的白色瓷瓶,小心翼翼的打开,一股淡淡的花香味就充斥在鼻尖,凉凉的感觉。
他以前是那样对她的,可她竟然还、、、、、、、
冷梓玥看了眼主位上的冷铮,自顾自的找了一张椅子坐下,完全没有要行礼问安的意思,在她眼里,冷铮不是一个父亲,只是比陌生人要熟悉一点的人物。
至于其他的女人,作为嫡女的她,怎么可能向她们行礼问安,那简直就是笑话。
忠君候府里,她没有属于自己的眼线,收买人心是必要的,王管家够不够聪明,值不值得为她所用,还要看他的本事了。
“找我什么事?”都说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她坐在这里,连喝口水都得自己动手倒。
冷铮看着冷梓玥,吩咐下人都退出去,沉声道:“你们的规矩是怎么学的,还不请安。”
“慢着,她们的礼本小姐可受不起,要折寿的。”摆了摆手,冷梓玥眉眼含笑,姨娘庶女向她行礼问安本就是规矩,他遣退下人再来说这话,她怎么就觉得那么别扭。
“她们向你行礼是应该的。”冷铮一个利眼向坐在原地没有动作的六个女人看去。
他心中是有气的,可他没地方撒气,他从来都不知道跟他同床共枕几年的妻子竟然是隐族的人,而她竟然也从来都没有跟他提起过。
当看到冷梓玥拿出那块玉佩的时候,他才恍然记起,在冷梓玥一岁的时候,在书房里,他曾亲眼看到长孙悠悠画过。
那时他还说很漂亮,兴奋的说要找雕玉的师傅为他们的女儿订做一块,岂知后来就发生了那件事情。
“四小姐安好,贱妾有礼了。”洛姨娘,花姨娘,乔姨娘站到冷梓玥的跟前,规矩的福了福身子。
在嫡女面前,就算她们是姨娘,也只能称自己为贱妾。
“四小姐安好。”冷风铃,冷银铃,冷金银站在各自的母亲后面,乖乖的行礼问安。
她们是庶女,身份虽然低微,却也比自己的母亲要好许多,只需点头行礼问好即可。
“都起来吧!”冷梓玥放下茶杯,这戏也演了,也该进入正题了。
“谢谢四小姐。”恨恨的咬着牙,敢怒不敢发,扭着身子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等待冷铮开口讲话。
一阵寒风,将微敞的窗关了起来,发出一声轻响,没了新鲜空气的进入,房间里檀香的味道变得浓郁起来,那香炉上冒着寥寥清烟。
“今日找你们来,就是要你们四个小姐好好的准备一番,后天是紫晶公主的生辰,将会在公主府举行宴会,三品以上官员的家眷都在受邀之列,到了那里,不得惹事,乖乖的参加宴会即可。”冷铮话音刚落,耳边就响起低低的谈话声。
紫晶公主乃是皇太后的亲生公主,性情跟皇太后最相像,做事从来就只按自己的意思行事,从不顾及旁人的想法。
“还有别的事情吗?要是没有,我就先走了。”冷梓玥站起身,拢了拢披风,上面的味道浅浅的,一如百里宸渊给人的感觉。
明明很淡,却让人无法将他遗忘。
“你们两个好好准备三个孩子参加宴会需要的东西,乔姨娘你自己院子好生休息,王管家玥、、、、四小姐需要什么东西你就准备什么,不需要来请示本候。”冷铮说到嘴边的‘玥儿’又咽了回去。
脸色一瞬间变得很难看,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