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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是穆家的还好,养到身边也行。”
“那孩子算是让耽搁了。可怜见的,别人就算是想管也没法子管。”
话声传到穆国公夫人耳中,气得袖中双手直发抖,狠狠瞪向要姨娘。这种场面她本是没资格来的,可偏偏是侧妃点名要来的。看你教出来的好女儿!
戏毕宴散,外妇们都渐渐退出去了。留下几家亲近的想巴结的继续陪太子妃闲聊!太子妃事忙,平素几乎是不召臣眷入宫的,便是定南侯府三位除了年节也几乎不登东宫的门。今天有机会,自然要好好聊聊的。内容无非是新云的教养问题!所有的人都支持太子妃把县主接到身边来教养,毕竟是国体之事不可马虎。可也都明白太子妃和穆家的事,所以有那巴结的纷纷婉转表示会在外面营造风声,让穆家自动同意。对于这些好意,岑染的反应是一句不回,只是微笑。
外眷们聊得差不多,渐渐的走了。晚膳只留下了定南侯府三人!好久没有在一起聚了,韩夫人还来过几次,左筝却是数月不见了,怎么瞧这人蔫头蔫脑的?膳前岑染拉了左筝到一边低语,左筝看看左右无人,突然一把抱住了小姑,几乎要哭出来了:“怎么办?怎么办?我、我真不是故意的,我怎么知道会?”
怎么没头没脑的?“到底怎么了?”
左筝脸涨得通红,这种事怎么好和别人讲,可是除了世雅,还能和谁商量去?左筝这阵子看见婆婆,都觉得羞愧之极,哪里还敢说真话?“世雅,他……他……他不、不……”
不?岑染先开始很迷糊,可后来突然明白了。惊得捂住嘴巴,左右看看花厅真的没有人后,才是压低声音急叫:“你干什么了?”
“就是那天,我吓了他一下。也没干什么?他就早早的……后来好几天都没……后来就搬到外屋睡去了。我以为他只是伤了面子呕气而已,没怎么当真的。先冷了他两天,后来又好好哄他,可是……”
“一年了!我的大嫂耶,看过大夫没有?”
“世雅,这种事,他怎么肯?”传出去还要不要做人了?
倒也是!可是岑染却觉得,不会这么寸吧?虽说也有可能,是听说过男人在兴奋的时候让吓一跳会吓到无能的。可是王勤……想想大表哥的模样,再联想一下……
膳后临别时,岑染将恒浣叫到了一边。才要说什么时,却发现这位小二嫂额角上怎么全是汗?有些迷惑。恒浣从昨个夜里就一直提心吊胆,可是王勋一路央求没办法只能应允。可是到底这种事后果太严重,如果真的出事,那不只王家,就连太子妃也会出大事的。可不递又不行?现在太子妃把自己叫住,难道果真太子妃和上官亨有‘私’不成?
“二嫂,你不舒服?”
“没有。只是有些热而已。殿下,有事吩咐吗?”恒浣知道左筝和太子妃在人后是不用尊称的,可自己与这位小姑没有那样的情份,还是小心些好。
岑染没有再往上逼问,只是看看恒浣后,眼帘放了放低声道:“你去和二哥说让他有空和大哥到泯月楼喝次酒,喝完了第二天来见我。”
泯月楼?
那不是青楼吗?恒浣当然不会认为太子妃在往邪道上勾王家两兄弟,大概是在那里见什么人吧?点头同意了。
话毕,可以走人了。岑染才要转身,却不想恒浣突然搂住了自己的胳膊,然后袖子里多了一个薄薄硬硬的东西?
联想到恒浣一头的微汗,还有韩夫人和左筝的不知情……岑染突然间好象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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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到年根,朝务繁忙,又要准备于江遥祭之事。
今天到了亥三时分,叶锦天才回了青鸾殿。哪怕是新云生宴,按规矩叶锦天也是无需参加的。当然如果是太子妃生的自不一样!盛华朝嫡庶之分很严,皇室尤其如此。当然,如果特别受宠的也会破例,如当年的镜圆县主。虽说破例的原因和结果实在令人扼腕。
岑染似乎已经洗漱过了,叶锦天泡完澡披袍出来后,便摆手遣退了宫人。时辰不早,早些安睡吧!
挑帐进被,却发现岑染今天似乎有些怪。慢吞吞的进帐入被,纱幔全下时,她的脸色益发难看了。
“哪里不顺吗?”白天的事叶锦天早听说了,岑染这个坏丫头一箭数雕,既让穆琬母女人前受辱,也可让穆国公府内中生乱,最重要的是经此一事,穆琬大概会好好管管新云的性子和嘴巴,以后每日一堵可能会好些。至于尚寝局的那三个尚宫,算她们有眼色。外头的事已经足够让她心烦了,若东宫家里也总那样,小辣椒的脾气真爆起来……想想那天岑染干的‘好事’,叶锦天都想发笑。柔情蜜意的把她抱进了怀里,亲了一下:“谁惹我家染染生气了?说出来,咱们收拾他。”
象极曾经。
岑染心里叹了一口气,从袖中摸出来了一只信封。
叶锦天接过,看看皮上无字,突然明白,脸色顿时阴了下来。抽开信囊摊展一看,眉目大张:“世雅:因战事故,无奈放出父王。但到底有防,吾不会让父王做出伤你之举。监听之下突有发现,父王已暗中与穆国公府有系,打算今年于江遥祭时合力举事。吾在西北,无力控事,望你善自珍重。五陵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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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了?”
一回屋,王勋就逼问恒浣。恒浣点头,可是真的越想越不对:“勋郎,我觉得不踏实。万一……”
王勋当然也知道出事会很麻烦。可是既然上官亨暗示是锦昭的信,不管为了什么都是要试一下的。信的内容没有看,为的就是这手。至于世雅那里……太子是信任她的!
“另外,太子妃还让你有空和大哥去泯月楼喝次酒,喝完了第二天去见她。”
没头没脑的差事,恒浣有时候觉得自己和这个家有些格格不入的感觉。王家商量政事时从不避讳妻眷,婆母大嫂不只聆听,还常发表意见。有什么事公公或者太子妃还会直接分派任务,亲密无间的。可自己却只有听的份!低头哀怨完毕,抬头看王勋,他笑得一脸古怪,看恒浣迷糊不懂的样子,王勋更觉得有趣。亲了一口恒浣:“你先睡,我去找大哥说说话,一会儿就回来!”
王勤这阵子还宿在左筝屋里,只是不再同床。隔几天打水装下样子,平常则是一个里间一个外间。任凭左筝怎么哄他也不回去。而且每晚回来的很晚,今天才洗漱完就有丫头回报说王勋找王勤有事。左筝赶紧给王勤穿衣,另外还小声嘱咐:“外面天凉,有什么事到书房说。要不要给你们烫些酒?”书房夜里不用,就算是生炭盆怕也一时半会暖和不起来。
真心实意的问话体贴!
自从知道……左筝就再也不闹别扭了,也不再胡闹,小心翼翼的服侍关怀。满含愧疚……“不用,哪有那么娇气?地上凉,快回去睡吧。一会儿就回来。”关怀依旧,只是话声落寞。他一句也没有埋怨过自己……送王勤出屋后,左筝难过的几乎要大哭一场。可又不敢真哭,只能埋在被子里狠狠咬枕头出气。这日子到底是怎么了?
兄弟二人一见面,王勤就知道王勋找他什么事了。可是还不等转到书房说话,管家就急急忙忙的赶过来了,扑通一下滑了一跤,不及起来就赶紧说话:“太子银令,传大爷二爷即刻进宫。”
太子银令?
王勤特别是王勋心里呼噜打了个冷颤,太子传王家人进宫,从来都是客客气气的。连小黄门来都是一脸谄媚,用东宫银旨,可是破天荒头一招……
“有没有问还传了谁?”既然没有进来,就说明还传了别人。
管家这跤摔得不轻,才爬起来就回话:“问了,还有沉香公子和上官大人。”
“没有别人了?”
“没有了。”
85、元启
85、元启
太子殿下就寝后,甩上太子妃的门去东阳殿,还真真是头一遭!
原本歇下的伊春贰味并带小宫女全部爬了起来,伊春壮着胆子和贰味、杉枝走进内殿。并没有如想象中的那样,太子妃哭成一塌糊涂。相反,太子妃很平静。歪在床头,看着《盛华九域志》,一页一页翻得很认真,并且完全不象是在做样子。
“都起来干什么?各干各的去。”
“奴婢们睡不着了。殿下,要不咱们抹牌如何?”杉枝就不信太子妃心里真那么平静,越看书越心烦是杉枝的心得,相反抹几局牌把心思转开就会好些。
岑染上下挑眉看看杉枝,笑了:“好啊!”
盛华版的麻将牌,毫无疑问的是圣诚仁武威皇后她老人家发明的,打法岑染都熟悉得紧。三个大宫女陪玩,四个小宫女两个在外殿立着,两个在里面侍侯茶水。伊春几个是在东京宫里服侍惯了的,知道太子妃不是那等重‘规矩’的人,所以各自的锦杌坐的都很牢靠。锦红和绸绿两个看着三个姑姑那么自在的和太子妃抹牌,杉枝姑姑居然还敢赖牌,都觉得讶异非常。
干打牌不免无聊,顺道闲聊才好。
“你们几个觉得圣诚仁武威皇后她老人家,哪里最厉害?”
很高深的话题,想了半天后,杉枝头一个开口:“自然是得威帝尊重,共立许多前朝不敢不可立的规矩。同意女子入学,确立嫡庶之分。若非如此,盛华朝怎可延四百多年不衰?”虽然如今南北分立,可大半江山还是在姓叶的手里,总有一天会拿回来的。象汉唐那盘盛世,不过也传了一二百年就没了,其中还有大多年月朝政不朗。哪象盛华,虽说中间也出过几个不太着调的皇帝,可大多的时候朝局都是稳定的。
贰味心思细腻,看看太子妃,想想今夜太子摔门而去的前因后事:“奴婢觉得威后厉害不厉害的,倒不在要紧。后世评论再高,对于女子来说也是虚的。威后自贫家穷才孤女,一路陪威帝征服四海,安定朝纲。解救了几十年来一直饱受战火催残的平民百姓,让他们可以过上安稳平静的生活。如此功勋,不是几段朝纲颂谱可以言尽的。纵使有些委屈,可成就多少人家平安幸福?太子妃出身优贵,自是不曾见过平民生活的。无权无势,若遇战火,便如同蝼蚁。威后最大成就在于造福天下。”
岑染听得眉毛几乎挑起,双眸发亮看着贰味,拍掌几下后,扭头看伊春。韦尚宫果真会调理人,杉枝和贰味的见解都不俗,伊春嗯?
伊春有些不悦的看看太子妃:“您想威后的日子干什么?威后是开国之后,您以后要当的是守成之后。完全不同的生活!太子妃、恕奴婢说句不中听的,您现在一点儿东京宫的朝气都瞧不上了,太子殿下拨您一下您就动一下,不拨您您就乖乖的装好孩子。奴婢们都是知道的,您……没那么乖。而一旦乖了,沈世雅就不是沈世雅了。”
“伊春姐,您怎么能这么说,如今这种局势,太子妃不委屈些,行吗?”杉枝可是最喜欢太子妃原先的模样的,如今这般隐忍,哪有不委屈的?
杉枝叫得声高,伊春却半分不让:“人前装样子,人后嗯?”以前在东京宫的时候,沈世雅不曾装过乖宝宝吗?不照样私底下该干什么干什么?虽说如今地位不同了,可是:“奴婢觉得威后最厉害的地方,就是敢开创新术。自来君朝,便是那些摄朝乱政的,也没有一人敢象威后那样更替朝纲。后宫七妃,庶出子出继臣属,公主才得尚驸马,郡主下嫁和藩。凡此种种,哪一项不是开天辟地?便是允许女子入学一事,造福多少女子?奴婢们被韦尚宫挑来服侍太子妃时并不是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