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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越长,僵局一直打不开。万一……
“所以就拜托林公公给多费心了。千万可不敢……”杉枝只说半句话,小林子也知道意思。他当然也不想,可是如果太子真要,难不成他一个内监还能挡着?还是来给太子妃送信?这事说来,都怪那个淳国公。不是他禀性移情,太子妃也不会这般孤傲成性!可是再怪有什么用?人不见了。
小林子是趁着沉香公子在东阳宫陪太子殿下的空当,才出来的。若只太子殿下一人在栖梧殿,定不会如此。可就这样,送完信还是急急的跑回来了。进殿的速度快了点,耳朵里依稀仿佛听见太子殿下和沉香公子正在说什么贺,什么准备好了,什么真要如此?
贺?中山郡王妃?
可明儿的庆宴不是由缅恩侯夫人王氏来主持吗?
紧缩几步,故意弄出些衣衫响动,里面讨论的声音果然停了。而后小林子这才放着胆子进去:“回太子殿下的话,奴才已经传信过去,太子妃说她知道了。”未了又添了一句:“听杉姑姑说,太子妃最近在苦研天书,每天画个没完算个没完,都清瘦许多了。”
叶锦天低头没有说话,沉香左右看看,左殿内再无四人,不禁温语:“还是去看看吧!气坏了她,难道殿下不心疼?”
说完,见叶锦天依然没有说话,便冲小林子飞快的使了个眼色。小林子喜出望外,忙不迭的跑走了。
半个时辰后,青鸾殿内开了晚宴。贰味今天大展手艺,全部都是拿手绝活。太子妃好象对太子殿下的到来,颇是讶异,眼珠子转来转去不知道在想什么,而太子殿下也有些涩然的意思。晚膳过后,服侍二位主子洗漱后,杉枝火速的退走了,就连值夜的人都一并调到了殿外。
摇曳的烛火下,岑染有一搭没一搭的梳着头发,感觉情况有些混乱。可是却说不上是好,还是不好?这人不是气得狠了,打算以冷制冷的闹下去吗?怎么好端端的过来了?难道就是为了明日的腊月节宴?应该不是,相处这些年‘沈世雅’是如何伪装,叶锦天是知道的。明天那样的场合,绝不可能给他当众下不来台。在东宫里闹是一回事,出去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可……
正想着乱七八糟时,右手连同梳子被一道握住了。抬眼看向镜中,只见叶锦天神色有些古怪,手一松。叶锦天接过璧梳,一下一下的给岑染梳发,力量不轻不重……一时间仿佛回到了曾经兄妹相亲的岁月里去了。岑染脸上神色渐松,叶锦天的表情也好了许多。因是晚间了,所以不必披髻,用发带束住也就是了。叶锦天拉着岑染起来,却不是行往凤床,而是转向花厅去了。
岑染有些莫名其妙,去那里干什么?叶锦天并不解释,只是行到花厅,将那次过后,贵妃榻上常搭的一束红纱挑了起来,递到了岑染面前。面色有些尴尬,可岑染却一下子笑了,没有接红纱而是妖妖娇娇的倚进了叶锦天怀里,紧紧地抱着他的腰,绵来趁去的象往昔之日那般撒娇。叶锦天心里就算还有几丝怨气,也让这般娇媚的模样惹得没气好生了。紧紧地抱着这个来历古怪性情古怪却古怪得恰入骨髓的女子:“我只是吃醋了。我不高兴看见你那么信任叶锦昭,更不高兴秦瀚对你动手动脚。”
“可我没有和他们走!”不是没有机会的,尤其是在消灭了穆氏一族后,岑染更是有大把的机会可以离开。可是……没有!不是因为安逸,也不是想建什么功勋,只是因为:“你很好,而我、喜欢你,喜欢我们这样的相处方式。”如果没有这样的身份,哪怕沈世宗是个工作狂,岑染十天半个月见不上他一面,也没有什么可抱怨的了。
这是第一次吧?
岑染主动承认喜欢自己?
叶锦天的嘴角翘到了弯弯,臂间使劲将岑染抱了起来,眼神晶亮:“你再说一次,你喜欢谁?”
岑染失笑,却也觉得有一点点心痛酸涩,搂住叶锦天的脖项认真说:“我喜欢你!如果你不是叶锦天,只是沈世宗,我喜欢你一百分。可现在,我只能喜欢你九十分。”顿了顿,决定还是把话讲明白:“我没有召韦尚宫回来,固然有留后路的意思,可是她不愿意回来也是真的。她其实一直在威陵,韦尚宫对威后很有感情,不想回到宫里这么个伤心的地方,情愿在那里陪着威后,说说心事。”
原来如此!
“那你为什么不和我说清楚?”韦尚宫帮岑染的理由只是因为岑染是威后的同乡,并没有直接从属的主仆关系,岑染自然不好勉强的。叶锦天心里渐软,可又觉得哪里恨得厉害,束在腰肢的力道渐紧,岑染有些吃受不住的捶了叶锦天两下,娇嗔埋怨:“那你为什么要那么说我?”卿家,还退安?真差劲!
想骂死这个磨人心的坏丫头,可又觉得这样的坏里带着三分的忐忑不安,那样的原因却是因为喜欢。
叶锦天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好象掐死也不对,捏死也不好,可是放在手心里这个岑染又太过滑溜,最后决定:还是吃进肚子里最好!
93、欢喜
93、欢喜
几月不曾进驻,青鸾殿的熏香已经换了。以前熏的是淡淡的百合香,甜香娇腻,可如今却换成了芙蓉沫,清幽幽的一点点馥郁。前味象世雅,后者则更象岑染。
因素情急,所以凤床上的纱幔并没有放下来,亮燃闪亮的烛火映下,身边女子的睡颜满足又喜悦。这个岑染其实是很好满足的,就象叶锦天所熟悉的母亲沈夫人、妹妹沈世雅一般。不在乎天下、不在意权贵,只求一颗真心再无贪恋。
“世宗,这天下并没有最模范的夫妻,哪对夫妻都会吵架。可是有的架是不能吵的,有的事是不能做的。理由并不一定千篇一律,而其实各在人心。每个人在乎在意的事都不一样。要想把日子过好,就要弄懂你另一半的心意。弄明白才不会犯错,更不会让自己无法挽回。”
仔细想想,其实母亲待自己和待世雅的方法完全不同。待自己,哪怕很小的时候都在以一种平视尊重、语重心长的方式下进行。母亲的日子不好过,可甚少在自己面前哭泣伤悲,只是抱着自己讲许许多多的经史集典上的故事。有的艰涩有的浅薄有的发笑有的回味无穷,似在哄劝却更象是在引导。母亲不能告诉自己是庶太子,更不能说明景帝把儿子放在她身边是为了什么。她只能把这个‘儿子’教导成一位识辩明理、贤德宽容的明日之君,重情重义,然后善待她的女儿。
母亲待世雅的感情则比较复杂,当时只觉得母亲待世雅有些严苛,逼她学那些女儿家不喜欢的国策术论,而不是如沈平雅那般以经史子集诗词歌赋为主。母亲在教世雅放开心眼后能看到的世界,可世雅却执拗在不甘不公的小小一域无法解脱。终至……哪怕已经过去太多年,可叶锦天想起从小一起长大的妹妹永远的离开了,就觉得心中绞痛。低头看躺在身边的女子,身体是世雅的,可灵魂却是一个完全陌生世界的女子。
威后的同乡吗?
做为一个盛华子民,威帝威后是开国圣祖,却也是征伐神明、创世夫妻。
在国务上政论上,她们配合默契共进共退,可在私情上……没有一本史册,哪怕是宫室秘档里都没有提及那十三年岁月里的星星点点。还是在岑染归来后,才知道威后曾想离开,威帝强把她留了下来。然后韦尚宫因为误中了那机嚣的余光,成了不朽之身,活了四百多年,一直活着照顾着威后的子孙。是何等风彩的女子才能有这般的忠仆?叶锦天好奇,却也更觉怅然。
威帝作为天朝之祖,权倾天下尚不能给威后幸福,十七名宫嫔生生死死,尽无所出。是离心后的玩物?还是平稳朝权的砝码?可不管如何,负了终究是负了。威后坐朝十三载薨,终年只有三十八岁。
染染、自己和染染也要那样吗?
注定是一个不眠的夜,却因为岑染道明韦尚宫不愿回来的另外一层真相后,变得更加反转难安。
抱着这个如今虽然喜欢自己,却心思仍在游离的女子,叶锦天一夜不曾入睡。东方晓白的时候,温柔的把她按到身下,重重的彻头彻尾的爱怜一遍,深入骨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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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皇,请尝一下儿臣的粥点!”
腊月节宴是盛华旧俗,这日帝后会将满朝文武和显爵亲贵人家全部请进宫来,不是象平素那样豪排阔宴,美酒佳肴,而是一年十数次庆宴里最亲民的一项。男臣们要在一个混杂着已经分不出什么是什么的米桶内拣出合适分量的各种豆米,一种十六样,每人却只能拣八样。拣好后交予自家夫人,另有偏殿用以让夫人们熬粥。粥好后盛于精碗中,排好号码会有内侍捧着在帝后面前过场。看中谁的便会舀上一勺,好则有赏,坏则当罚。所以朝中官员的夫人们,可以不会做菜,却不可以不会熬粥。而那些平常或许庶务不精的大老爷们,却个个分辨清楚五谷。
太子哪怕是太子,也要参加。叶锦天挑好豆米后,小林子把材料交给了太子妃。岑染接过后第一个开始熬粥,而后是宗亲显爵朝臣。叶锦天挑的八样食材分别是糯米、红枣、桂圆、白果、百合,枸杞子、薏仁和莲子。有司膳局的姑姑专职服侍火灶,岑染要做的不过是动手而已。先将糯米冷锅下勺,底下小火慢加,逐渐将米色炒到微黄后盛了出来,而后弃铁锅不用,取来陶罐,将炒好的糯米先放进去,配以泉水,水开后撇去水上浮沫三次后,才将薏仕白果莲子投入,半个时辰后,才又将红枣桂园枸杞子加入。而后又熬炖了半个时辰,便起罐装粥。
司膳局的尚宫很是讶异,腊月节辰时便开场,为的就是这粥要熬至少一个半时辰才会出味。怎么太子妃的法子却处处与人相异?开始居然要炒米,而后物料更是逐次进放,并且还不加冰糖霜糖蜂蜜兑妹,又熬不够时间,能好吃吗?
贰味也疑惑担心,可是当瓦罐口上的密布被挑开后,清香浓郁的香气却是飘得满院皆是。倒入甜白瓷的八宝如意碗中,一共盛了四碗。景帝一碗太子一碗还有皇叔辈的叶庭杉叶庭煜一人一碗。岑染用银箸将碗中各色豆米点弄了半天后,贰味看得满脸都是笑意了。
亲自奉盏端上,景帝最近削瘦得厉害,食欲也一直不好。可看到粥面上用百合拼结而成的莲花图案后,却是哑然失笑。这算是什么?清荷?垂眼看看面前这个恭谨顺从的‘媳妇’吗?拿起银勺来舀了半勺,景帝不喜欢吃甜食,对这种东西从来不好。可是岑染今天熬的粥……没有半点糖蜜的腻甜之味,尽是原物本身的清香甘馥之气,尤其是糯米不知怎么弄的比平素吃的粥香了许多。一勺接一勺,不觉就将一碗粥点都用尽了,而且因为味道相对胃口,还有些食味不尽的感觉。
叶锦天心笑,将自己面前的一碗也奉了上去。这次景帝倒没有都吃了,只用了半碗后就饱了。内监才端下去,小林子就凑上了前来,将景帝剩下的半碗粥奉回了太子桌前。叶锦天连眼皮都不眨一下,就将父皇用剩的半碗粥米扫进了口中。
叶庭景的心里莫名的酸酸甜甜起来,以前只道这个儿子与自己不亲近,只是秉承阿清教授的君子之道尊重尊敬而已。不想今日,竟连残粥亦吃得如此从容。景帝心头忽尔一动,扭头笑看两个堂弟:“尔等和众卿家,今日粥点只用半盏好了,余下半盏由夫人服用。”
群臣愕然,皇上这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