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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如此吧?表哥?”略略晃悠的步伐看得王勤皱眉,王世勋都有些惊悚,世雅这几天晚上一直和锦昭在一起。锦昭什么时候学会给女孩喝酒了?心里好奇担忧却不敢问。扶世雅坐下,小顺一直陪着等门,连忙打了手巾板上来,又沏了厚厚的滇红来养胃。
“我没事!”看王世勋过来扶人,岑染就发笑。
王勤又皱了皱眉:“喝多了的人,都这么说。”
这人还有脸说自己?
岑染砸过一个白眼去,有些调皮的走了一个直线来回在屋里,以此证明自己确实没醉,只是有些微醺而已。王世勋见多了喝美的人,知道沈世雅远没达到那个地步,可:“到底出去喝酒不好。”尤其是女孩子家。
岑染撇嘴不理,坐下吹了一口茶色,喝了两口后,摆手让小顺下去了。支颊看着这兄弟两个,大半夜不睡来等门?笑了……“怎么?终于反应过来了?”照舅母的脾气,大概是狠削了这两个一顿。
王世勋脸上顿时羞红,王勤尴尬倒还算镇定,看了一眼这个表妹,说实话有些埋怨:“你既知道,为什么也不说?”母亲立场不同,左筝气狠了,那她嗯?世雅,你究竟还是不是我妹妹?
今天晚上的滇红可真香!
捧起茶盏来,岑染看着红汤笑得妩媚:“大表哥,送你一句话。这是某个梦里,有位神仙告诉妹妹的。她说,男人的心若是偏了,你便是怎么争也争不过的。”
王勤手劲一抖,脸色顿时僵住。在左筝和鸳儿的脾气中间,王勤承认自己更喜欢鸳儿的柔媚,左筝虽然也很好,却总是少了几分情趣。
岑染挑眉看过去,心知肚明,舔了一口茶汤,眼神玩味却专注:“今天既是你跑来问我,我便好好与你再说一次。大表哥,你着实是个木头,呆瓜。别这么看我,之前我可曾提点过你?还不只一次吧?”王勤脸烧,却也承认,前两次沈世雅都婉约提过了,可自己一直没有反应过来。这次……“还请妹妹一次说得通透了,为兄虽愚钝,却知道好歹。”
“那便最好。”放下茶盏,反手抹了唇角,岑染正正地看着这位大表哥:“妹妹虽是个女子,却也晓得一些你们男人的心思。嫂子的性子怕是不大愿意娇柔迎奉,可世上男子却大多喜欢在女人面前逞威风,好彰显自己的男子气概。这原本并无大过,实是人之常情。可妹妹今日却有一句真心话要问两位表哥。你二人来世一遭,投胎王家。为的是什么?学普通世家子弟封妻荫子、左拥右抱浑沌一生?还是只手擎天,创下不世功业?再不济平船行渡,逆流顺河皆稳若磐石,是称真君子?”
王勤和王世勋听得不再马虎了,肃然端坐,听沈世雅继续往下说:“女子虽管内宅,可朝夕相处算来却是除父母外最影响你人生起伏的一个。是!柔弱女子未必个个不好,可各花入各园,试问哪朵娇怜可人的白茉莉能在冰山长岭共活?哪只金丝笼中彩雀能陪同雄鹰一起翱翔?古来君王称孤道寡,是世事所迫,身居高位当付那般代价。可你二人并不需付出那般代价,人生前路尽在眼前,或上或下皆进退得宜。”
“舅母大概今夜曾有责怪自己为何将你二人养成这般?可我却觉得如今局面,与其说是舅母骄傲护短,不如说是舅舅远见卓然。后党乱逆,你二人若过分出挑精明,定南侯府不免为人所注视。但若把你二人养成纨绔,却又不忍。所以以家宅安宁为底,舅母泼辣勇士在上,将你二人养得虽有些天真,但却也算正直纯厚,禀心向上。正经官士人家,才最不遭眼吧?”历代皇庶子入得民间,存活下来的几乎没有几个,因为哪怕是已经送入民间,却也是上位者心中的一根刺,除之才会后快。
“如今情形,看得一片繁华就在眼前,可……”
一听扯及朝政,王勤的精明顿时跳出来了,看沈世雅这般模样,联系最近动向,心头异跳:“难道要起风了?”
岑染摇头苦笑:“若只是起风,倒也罢了。年前便见真章,不是天地变色,便是陈垢再拖,慢刀杀人。”王勤和王世勋的脸色这下子全变了,岑染稳住一口心神:“如今情形,我六他四,虽有胜算却不一定能真赢。定南侯府涉水已深,不起便是彻败。舅父一直在东江不归,掌控军权,为的便是保太子保王家可过这一关。他苦心经营多年,你二人……好好想想吧。有何脸面自命风流?”
大难在即,都只在浑沌,枉费二人一个在五城兵马司,一个在龙卫营!
仔细思来……“舅父真的很厚爱你二人!世勋与叶锦昭交好,又自天真,即使家乱,如果叶锦昭一力坚保,未必留不得一条命。至于大表哥……你心里应该很清楚,那位秦三公子与你心思到底有几分。凉国公府是国之猛虎,若有内乱必分一羹。舅舅给你们二人安排得好退路。”
王勤听了还好些,可王世勋却都快哭出来了。安享太平已久,却不知太平景象下到底如何?
岑染今天真的有些累了,说话力气都渐小。没有力气说更多的,只看着王勤无奈:“女人一生所求不过一个情字,一生贪图不过一个真字。你若真的无心于她,为家国计、为前程计,劝你也哄得象那么回事。嫂子是个知足的,不知足的人其实是你。至于如何转回局面?我不能教你,因为女人教的招术女人最知道,她若知道你有这份心却连怎样哄她都不知道,只会伤得更狠。浮花易散,真心难求。大表哥,你试想一下,若它日定南侯府大厦倾塌,陪在你身边的是谁?居富贵而思安危,不只是教人防患于未然,更要人懂的是则是珍惜真正值得珍惜的。人生苦短,大表哥,后悔药,妹妹希望你不要吃到。”
王勤神色肃然,站起身形向沈世雅深躬一恭:“妹妹今日提点,愚兄决不敢忘。只是为兄真的……不会哄女人。前几月也用了些心思,可似乎总不得法。”
能将这等糗事说出来,也算他有决心了。岑染累了,趴伏在桌案上看大表哥:“真心求真心,大表哥,你在外面也并不笨。攻敌画圈引人入縠也玩得有些本事。为何不把那样心思往你女人身上用些?她虽嫁你两年,你怕是连她是个怎样的人,都不清楚吧?谋定而后动,先打听清楚你的女人到底是个什么人,然后若不是愚猪,便知道该如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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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觉睡得深沉,再醒来时,放眼望去已是一片正紫……
岑染神色落寞,歪在床上不想动弹。只落一层的纱帐挡不住外面宫人的注视,唏唏落落间听到伊春予杉枝说:“世女醒了,快去通知殿下。”
终于来了吗?
岑染自嘲一笑,把脸儿深深的埋在软枕里,闭目静等着那个已经不再是‘哥哥’的太子哥。
果然,不出一刻钟,殿外便传来了急步声,直到凤床边停下后,换作了裙摆轻晃,寝殿中终是宁静一片。
叶锦天看着帐子里白衣胜雪,披散长发的少女,匀了好半天气才算是把心火压下来。她这次离宫,原本学舞什么的都是幌子,居然还是跑去和叶锦昭纠缠不清?世雅……
压下心火,挑起纱帘来坐到床边,看看世雅背对自己不想说话的模样,叶锦天心里很是酸涩。摸摸世雅一头乌光滑亮的长发,温言:“我不是故意要派人跟你,只是你也太……叶锦昭是什么人?郁王府的小王爷,英国公府死心塌地跟着郁王的少主子。他与你好能有什么好心思?世雅,你如今很是聪慧的,为何在这事上看不开?”一回顶,二回居然偷偷的摸着去了。
见好话劝不动她,索性把话挑明:“父皇已与我打过明量,年前郁王就会有大动作。耗时多年,也是该了结的时候了。这个关键时候,我不许你沾那池子脏水去。从今天开始,你给我好好呆在东宫,哪里也不许再去。”话说得有些狠,见世雅干脆把脸埋在枕头里了,还是把话放柔了:“你喜欢高昌舞姬,与我说,什么样的找不来?何苦要去那些不干不净的地方?让那些不入流的登徒子瞧见你,名声多不好?世雅乖,听话,好不好?”
叶锦天知沈世雅的脾气不是一天两天了,知道她每次出了事哪怕知错,也要狠劲好些天。谁找她谁倒霉,亲哥哥也一样。把话说清楚了,就准备退了。可才起身离床,身后传来了世雅冷冷的问话:“听什么话?听哥哥的话?还是听太子哥的话?还是听太子的话?”
叶锦天身上一颤,顿时僵住,缓了半口气转了回来,挑帘坐回床内。真紫色的锦床上,世雅已经坐了起来,雪白的亵衣,乌黑的长发,凝亮亮的眸子……语出涩然:“不是都一样吗?”
“不一样!当然不一样!哥哥不会欺负我,太子哥不会想娶我!”岑染原先当叶锦天黑脸,只是朝务烦恼又忧心沈世雅的婚事,才那般烦恼的。可上次生气回来,却见他那般开心,顿时就明白了。身上一阵冷汗……
让世雅这么白的挑开,叶锦天也觉得难受。可是:“你我并非血亲兄妹。”成亲,什么都不影响。盛华史上庶皇子娶养妹的例子,明显显的放在那儿。更何况如今这桩婚事是父皇特意安排许久的!
“世雅!”
“别碰我!”
叶锦天一直烦乱,为的就是这个。兄妹多年的感情,这关不只世雅难过,连叶锦天自己都一时拐不过来弯。可与其自己难堪,总好过世雅去到别人怀抱里。其实到底是什么时候变的?叶锦天自己都不清楚。从小长到大,别家兄妹长到七八岁后就不再腻味在一起了,可沈世宗和沈世雅长到十几岁,还在一个碗里吃饭。为妹妹撒娇给她梳辫子,晾饭喂粥,讲故事扇扇子都是常事。以前……虽然如今局面变成这样,可叶锦天可以肯定,在那之前自己真的是全心疼妹妹,半点别的想法也没有。
可是……沈世宗不见了,世上有的只剩下叶锦天。完全陌生的东宫殿,放眼全是陌生人,只有世雅一个一直陪在自己身边。为了保护自己,世雅从一个原先只知道撒娇耍辣的小女孩,一天天的神速长大,会谋划会计算会不动声色的下套。每天看奏报看到深夜,还不望睡前遥望则梧殿的灯火熄了没有?这世上除了她,谁还会如此待自己?这世上的女子除了她,还会有哪个值得自己费心全力怜惜?
只想让她好而已,并不曾想过别的。
却在那天后……突然发现世雅不再是一个孩提时的夭妹,她是一个美丽动人的少女,青春活泼却也神秘难测。
沉香……喜欢她吧?虽嘴上不说,眼光却时常在她身上转悠。这次去庆阳,一路上听说二人处得极好,连姻缘签都摇成一对阴阳签?消息传来,醋意酸得叶锦天浑身发起抖来。不能让他们在一起,不能让世雅离开自己。
可是……她当自己是哥哥!发现御女侍寝会笑得捂肚子,成天拿这个打趣,半点暇思也无的妹妹。即使挂在自己身上,也半点男女大防想不到,只一昧象幼时那般撒娇的妹妹。叶锦天初时,自己都觉得自己龌龊,居然对一起长大了十几年的妹妹有了暇想。
可、奏报一封封的呈上来。
在看到叶锦昭居然把世雅拐到鹿儿山,还亲了她的时候,叶锦天生平第一次有了想杀人的感觉。
然后,世雅黑的脸回来了。虽证实是她吃了些亏的事实,可却也证明她心里并没有那个从前并不讨厌、甚至有几分欣赏的小王爷。心情瞬好,天天过来逗她,看她气得撒娇无赖发脾气的样子觉得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