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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不想死啊,我还年轻,我还有好多梦想未实现,可是我们得接受事实。”幸好他没跟她表白,否则岂不又让她的情路更坎坷?
才擦干的小脸,很快又被泪水淹没。“你知道吗?我才刚发现自己爱上你,为什么你就要离开我?我不能没有你,没有你的日子我要怎么过……”
迷雾般的大眼、通红的鼻子,她这么大声的哭,没有形象的哭,第一次,也感到了满满的关怀。
“纯纯,你说什么?”他很怕是因为惊吓过度,连她说的话都听错了。
“臭雷伟!我不要你离开我啦!这样我机车坏了,就没有人可以天天送我回家了!”她又扑进他怀里。因为他的病,让她将自己对他的爱意完完全全地刺激了出来。
雷伟苦苦笑着。爱情来得真不是时候。他也好爱她,可是现下他却什么都无法对她说。“纯纯,还有三个月的时间,我可以天天送你回家。”
“你没听懂吗……我不要三个月,我要一辈子!我要你给我一辈子!”她双手攀上了他的脖子,不顾自己一脸的眼泪鼻涕,用贝齿咬上他的唇。
他嘴上吃痛,却没有推开她,反而将她紧紧抱住,以柔情的吻舔吮她的唇,软化她的火气及激动。
“别生气。”他喃喃在她唇上低语。
她吞吐的气息转为浓重。“你也是爱我的,我知道,你只是不敢对我说出口。”额头抵着他的额、鼻子碰触他的鼻,她清清楚楚看见他眼里那
“纯纯,我是个没有资格说爱的男人。”轻轻吻着她沾湿的眼睫,他将自己的眼泪全数逼回眼中。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你这个懦夫!”她压下他的脖子,又咬上他的唇,这次力道更重了。
他只好任由她去咬,心痛之余,男儿泪终是忍不住掉了下来。
“我好想爱你,你知道吗?可是我现在没有能力、更没有力气爱你了。”
她舔到了那咸咸的泪水中有着血液的味道,就不知是他的还是她的?
“就算你只有三个月好活,难道我们就不能好好把握这三个月吗?”
“那样你会很痛苦的。”
“不,我会很开心的,总算可以谈一场美丽的恋爱了。”她泪眼中漾开一朵朵微笑,告诉自己一定要让雷伟快乐过完仅剩的三个月。
“纯纯……”他不顾唇上被她啃咬的伤口,激狂地吻上她的唇。
那是没有明天的激动与伤心,那是心碎与爱恋的折磨……
“咳咳……咳咳……”几声轻微的咳嗽声传来。
只是,爱得正浓烈的两人根本已吻到浑然忘我,完全不知道有人走进病房里。
“咳咳……咳咳……”
咳嗽声加大了些,两人仍是继续缠绵激吻,难分难舍。
护士小姐只好伸手拍了拍雷伟的肩。“你们可以暂停一下吗?”
雷伟先停止了这个让他吻破唇舌的吻,一看到是护士,他原该浓情的脸色此时却只有悲愤。
而田纯纯抬起泪眼,对被打断的浓情蜜意更是气炸。“你们又有什么事了?”
四道凌厉视线射向无辜的护士,护士只能怯懦地说:“这是雷先生要的医生诊断证明书,还有出院该缴的费用及单据,请到出院柜台去办理。”护士递给他一个透明夹,里头放着一些资料。
雷伟伸手接过透明夹之后,护士即离开病房。
两人对看了一眼,雷伟将透明夹放入自己的背包里之后,一个转身,又吻上她的唇。
这次他主动延续被打断的吻,那是绝望中的救赎,那是带着不舍的苍凉。
若非这里是医院,恐怕他们会在这里上演限制级戏码;两人的气息越来越浓重,时间似在此刻停止了流动,他们时而亲吻、时而喃喃细语,悲情难过,心痛到无法承载,只能彼此抚慰。
不知过了多久,又有不速之客介入两人间。
“你们……”头发花白的主治医师看着恩爱的两人,不觉一脸苦恼,不知该如何打断他们的亲吻。
看着交缠得有如八爪章鱼的两人,护士终是忍不住笑出了声。
“你又来干什么?已经被你宣判死刑了还不够吗!”田纯纯已爬上了雷伟的病床,此刻正窝坐在他的大腿上,不顾医生和护士的侧目,就是不愿离开雷伟身上。
“小姐,你别激动,是我不好,这个……”主治医师显得有些难以启口。
“医生,有什么话你一次说清楚。”雷伟显得极为不耐。
“真的很抱歉。因为行政疏失,护士小姐把检验报告贴错病历表,其实那份胃癌末期、只剩三个月寿命的检验报告是隔壁房的。”
田纯纯和雷伟登时傻了眼,不敢置信自己所听到的,一如几个小时前被宣判死刑时那样的错愕震惊。
“我就在想,这胃癌的好发年龄是以五十到七十岁占大多数,怎么你还不到三十岁,就算得了也不可能这么严重,所以你只要乖乖住院治疗,只要注意三餐饮食、定时定量、早睡早起……”
医生的话逐渐飘远,不知何时已和护士离开了病房。病房内再度回复安静,安静到只有田纯纯紧紧抱着雷伟、感受着雷伟依旧强而有力的心跳等。
从黑夜的死亡,到此刻重新面对灿烂阳光,这样如同洗三温暖般的滋味,让两人宛如历经一场生死交战。
“你刚刚说,你爱上了我,你要我的一辈子,还算数吗?”他喃喃在她耳边问着。
“我……”她的小脸越垂越低,想到自己刚刚对他又啃又咬,她就非常难为情。
“看来我还得感谢那个白痴护士和糊涂医生。”看她害羞的模样,其实已不用再多问了。
“怎么说?”田纯纯抬起爆红的小脸。
她刚刚可是卯足劲狠狠臭骂了医生和护士足足五分钟。
“没有他们的白痴和糊涂,我怎么会明白你的心意?这算是天上掉下来的礼物吧。”他爱怜的看着她,心想,能活着天天看着她,真是太美好了。
田纯纯想想不对,用力推开他,身手利落的跳下床。
“你又不爱我,而且你已经要娶那个千金大小姐了,你正把自己高价卖出,你明白了我的心意又有什么用!”
“纯纯……”雷伟一时接不了话。
“这有你庆国的那个同事,叫钟什么来着,你处处留情,搞不好外头女人一大堆,我才是那个最白痴最糊涂的人,我怎么会在这里为你哭得死去活来,我干什么管你的死活呀!”她拿起皮包、甩着一头长发,气呼呼地冲出病房。
“纯纯!”雷伟用力喊她,无奈他手上还吊着点滴,想追出去却办不到。
因为,在知道这是一场大乌龙之后,刚刚护士小姐把他拔掉的点滴重新打进了血管里。
这……简直是生不如死啊!
气归气,两个小时后,田纯纯还是摸摸鼻子,带着几颗苹果乖乖回到了医院。
病床上不见雷伟的身影,她搁下苹果,心里很是着急,万一他又被护士推去检查身体,没有人在旁边照料是不行的。
就在她想跑去护理站询问时,厕所里突然传来了碰撞的声响,她连忙走到厕所门口。
“雷伟,你在里面吗?”
“纯纯……”里头传来雷伟带着欣喜的声音。
“你怎么了?”她急问。
“没什么。手里吊着点滴,上厕所有些不方便。”他回答得有些尴尬。
“需要我帮忙吗?”她将耳朵贴近门板。虽然她也不知道自己能帮得了什么忙。
“不用、不用!”他急忙拒绝。
厕所里的他,刚刚在拉裤子拉链时差点不小心夹到点滴管。他怎么可能让她进来帮他,那可是很糗的。
听他这么说,她只好站在门口等。之前他要去上厕所时,都是她替他拿着点滴瓶,扶他到厕所门口,再让他自己进去。
等他打开厕所的门,她立刻接过他用左手拿高的点滴瓶,再慢慢陪着他走回床上,替他把点滴瓶吊好。
“气消了吗?”他没有躺回床上,而是拉着她在床沿坐下。
“还没。我只是怕那个糊涂医生又要来宣布什么我们没意料到的事。”她才不会承认她是因为放不下他。
雷伟笑得眼尾弯弯。“纯纯……”他握紧她的小手,凝看着她漂亮的大眼。“经过这个糊涂医生一闹,我刚刚认真想了很多事情。”
“想了什么事?”她问得不是很情愿,连看都不看他。
“生命中果真有许多我们无法预料得到的事,谁都不知道自己的下一秒会发生什么事,所以,我一定要珍惜眼前的幸福,我决定了——”他突然停下话,两眼专注地看着她。
“你决定了什么?”她屏气等他说下去。
“我决定做自己。我不会娶陆小云,不会听我奶奶的话,为了商业利益去结婚,我要跟心爱的女人永远在一起。”话说得极是慎重。
“你心爱的女人是谁?”她瞟了瞟他,问得不是很认真,内心却是胆怯又心惊。
“你真傻。”他的手抚上她的小脸。“我喜欢你好久好久了,难道你都没发现吗?”
“你没说,我又没有神眼,要怎么发现?”她小嘴微嘟,不想对号入座。其实早感觉到他对她的宠爱,可她完全没有将它往男女情爱方面去联想。
“要我怎么说?你发誓再也不谈恋爱、再也不想被男人骗:况且,我还有个难缠的奶奶,还得背负身为雷家人的责任,告诉你只会增加你的痛苦。”不是他要故意扮演忧郁小生,实在是他真的很担心。
“那你现在干什么要告诉我?”她就是不甘愿,为了他被乌龙判死刑,让她的情感一下崩溃,才会脱口说出那么多连她自己都想象不到的话。
想想还真是不值得,好像是她先对他告白倒追他似的。这口气她实在很难吞下。
“生命还有重来的机会吗?在经历过生与死这一遭之后,我发现我真的不能没有你,如果我下一刻就死去,是会抱憾终生的。”
“呸呸呸。”她用手心一把捂住他的嘴巴。“乌鸦嘴,不准说不吉利的话!”
他拉下捂在他嘴上的小手。“纯纯,我真的喜欢你好久好久了,可是我不敢告诉你,你知道我压抑得有多痛苦吗?我怕奶奶会对付你,我怕你会经历跟葳葳一样的痛,我怕你不喜欢我,我更怕你还无法接受新感情,我想让你幸福,只要你快乐,我以为我可以忍着不去爱你,可如今却被那个糊涂医生给破了功。”
此时此刻,他又变成了深情王子,字字句句敲进了她心窝里。
“可是你那么花心,女人缘那么好。”她还清楚记得钟佳颖指控他时的哀怨模样。
“我承认我女人缘好,但我可不承认我花心。我只是看起来花心,我从来没有玩弄过女人,更没有搞过劈腿,我对爱情向来专心一意。”在经历这一场生死交关的大乌龙后,他不想再放她走了,决定要牢牢抓住她。
“我……可是……”她犹豫着。
“可是什么?”
“我有一段破坏别人家庭的记录,你难道不在意吗?”
“我原本想依照奶奶的意思娶陆小云,是你给我重生的力量,我在乎的是现在的你。你明白吗?没有你,就没有现在的我,我们要忘了从前的种种,我们要为我们的未来奋斗。”
他的话,让她濒临枯死的爱情又出现了一道曙光。“雷伟……”
“我不能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尤其在我们吻得难分难舍之后。”他的脸微侧十五度,低头吻上了她的小嘴。“纯纯,我爱你。”
他浅浅吻着她的小嘴,试探的,怕她不愿意,更伯她会生气,直到她仰起小脸,回应他的吻。
“嗯……”她发出欢愉声。
他的吻由淡转浓,跟之前的生死离别不同,这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