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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那又不是真的……”她结巴起来,“那只是……你……总之……”
什么男朋友?她才不信他会找她这种凶巴巴、活像男孩子的女生当女友。
他的女友应该……应该像那天跟他一起到餐厅用餐的那个女子一样,美丽、娇艳,充满女性魅力。
“现在全世界都认为我们是一对恋人,做做样子总是要的。”看她一脸惊羞紧张,他就不由得想捉弄她。
也唯有在这个时候,她身上才会散发出一种女孩子的味儿来。
“做……做做样子?”她瞪大着眼睛,满脸潮红地说,“你是指……”
“当然是……”他忽地欺近了她,“做一些恋人在一起时会做的事罗!”说着,他伸出手轻捏住了她的下巴。
她的下巴在发抖,她的声音也是,“你……什么?做……做……”
他声线低沉而沙哑,带着一种性感又诱人的味道,“像这样……”他靠近她,一副要亲吻她的样子。
“啊!”她吓得飞身跳开,惊羞地说:“神经病!”说完,她像从狮子利爪下逃脱的羚羊般,一溜烟地就夺门而出。
看着她惊慌逃离的模样,他再也忍不住的哈哈大笑。
诚如他所说,就在他当众宣布他们的“关系”后,那些先前纠缠着她且守候在电视台楼下的记者跟狗仔们,就像见了阳光的浓雾般散去。
看来,他这计狠招是奏效了,虽然下的是猛药,可能会很伤,但确实已达到了它应有的效果。
不过死罪能免,活罪难逃,尽管她终于能脱离狗仔的纠缠,却避不了电视台内部的围剿。
跟她不熟的,没有往来的,对她指指点点、议论纷纷;不太熟,但有往来的则是语带试探地想知道更多;至于像柴田组那种熟到能吃的,则是毫不客气,三餐加消夜的调侃她、揶揄她、捉弄她。
其实她已经跟柴田老大他们解释过,那只是里黑川恭朗用来打发记者的说词,但他们就足不肯放放过她,有事没事就耍闹她一下。
她是觉得有点烦、有点困扰,但比起可怕的狗仔,内部人员还算是客气了。
晚上近九点,弥生手上的工作告了个段落,于是她收拾了包包,准备下班。
站在电梯前,她哼着歌,等着电梯下来。
不一会儿,电梯到了她所在的楼层,门叮的打开了——
电梯里有个人,而那是……
“嗨,下班了?”电梯里的人不是别人,而是正准备外出用餐的恭朗。
他这几天忙着企画一个新型态的节目,总是在办公室待到很晚,当然也就近住在Rest,而没有返回东青梅跟母亲同住。
她皱起眉头看着他,一脸为难又腼腆的样子。
“进来啊,怕什么?”他按住电梯门,“我会吃了你吗?”
她摇摇头,没说话。
“怎么?”他挑挑眉,“还生我的气?”
自从那天在记者会上“公开”他们的关系后,他已经好几天没见到她。虽然那群守候在电视台门口的记者是走了,但他想……她铁定难逃电视台内部的围剿。
毕竟“黑川恭朗的女朋友”这个身分,就跟“黑川大泽的儿子”这个身分一样受人瞩目。
“进来吧。”他以一种拜托的口气说着。
她微怔,疑惑的望着他。迎上他深沉专注的目光,她心头一悸。
那一瞬间,她心跳加速,喉咙也乾到有种连口水都无法吞咽的感觉。
“我这样按着电梯门,等电梯的人可是会很不高兴的。”说着,他突然伸出手拉了她一把。
她踉跄地被他拉进电梯里,然后不安的缩在一角。
他皱起眉头,苦笑一记,“别一副好像我会在电梯里非礼你的样子。”
“我没有啊……”她鼓着腮帮子,羞恼地瞪了他一眼。
“还说没有?”他睇着她,“男女朋友同搭电梯,就算不手牵手,至少也肩并着肩吧?”
闻言,她立刻涨红着脸,“谁是你女朋友?”
“你反应还真大。”见她反应激烈,他就觉得好玩,一觉得好玩,他就忍不住出现那种听起来有点“不正经”的语气,“看来你还没习惯当我的女朋友。”
“你别闹了。”她羞恼地说,“那又不是真的。”
“不然我们让它变成真的,你觉得如何?”他勾唇一笑,有点耍赖。
她瞪大了眼,满脸潮红地说:“你……你在说什么?”
“你有男朋友吗?目前。”他问。
“是没有,那……那又怎样?”
“我目前也没有女朋友。”他一笑,“既然我们都是单身,那就更有理由假戏真做的让这段关系成真了。”
看见她那羞红着脸,气恼却不知所措的模样,他真的觉得很有趣,而心情更是莫名的轻松。
在媒体面前大方承认他们的关系真是为了虚应媒体?或者……也潜意识里是真的希望他们有那层关系吧!
“别开这种玩笑。”她气呼呼地瞪着他,却不经意的露出了撒娇的语气。
她的胸口好紧、好闷,有种快喘不过气来的感觉。是因为在密闭的电梯空间里吗?不,她想不是的。
是因为他,因为电梯里有他。
他是在开她玩笑吧?应该是这样没错,但为什么她的心里有种不知名的期待?假戏真做?他们两人?天啊,他是年收入丰厚的型男制作人,而她只是一个小小的,被称为男人婆的道具组职员……
这样的组合别说别人难以相信及接受,就连她自己都觉得实在太突兀。
此时,电梯在一楼开了门,她想也不想的就拔腿快跑——
“喂。”他伸出手,又一次抓住了她。
不知为何,每当她迫不及待,彷佛逃难般的想从他眼前“落跑”时,他就会情不自禁的抓住她。
“干……干什么啦?”她面红耳赤的瞪着他。拜托,这是一楼大厅,他这样拉着她又要引人侧目了。
下意识地,她偷偷看了看四周。而此时,她发现有人拿着相机在拍他们。
当然,敏锐的恭朗也注意到了。看来,还是有一些媒体不打算那么快就放弃这条新闻。
他们化明为暗,目的就是要他跟弥生大意轻忽。不过这也就表示,仍有部分媒体不相信他那天的说法。
看来,他们还没得到真正的安宁——
想着,他当机立断地将弥生拉进电梯里,然后直达地下停车场。
“ㄟ,我要回家耶!”
她被他紧紧抓着,小跑步地走出了电梯。
“你刚才看见了。”他拉着她朝着座车走去,“那些人还不打算放弃,要是他们发现我们是玩假的,恶梦可又要重来一遍了。”
“玩……玩假的?”她不安地说,“那你现在是打算玩……玩……”
“玩真的。”他说。
她一脸错愕,“啥米?”
坐在餐厅宁静且不受打扰的一隅,弥生终于松了一口气。
当他说他要“玩真的”的时候,她还以为他要对她做他先前所谓的“男女朋友会做的事”……
幸好,幸好他只是带她来餐厅吃饭。
不过,他们有必要配合媒体到这种地步吗?再说,他为什么不干脆告诉媒体这一切都是假的?他是那种会向媒体屈服的人吗?她可不那么认为。
但如果是如此,他为什么要“玩”给媒体看?
“喜欢吃什么就点。”他说。
“我……我……”
“你吃过了?”
她摇摇头。
“那就别跟我客气。”他笑睇着她,“我可不希望你又饿昏了。”
她涨红着脸,“那次是意外,我从来没那样过。”
“是吗?”他挑挑眉,一脸充满兴味地注视着她,“所以说你在我面前昏倒还真的是‘缘分’……”
“什……”她一听,脸颊立刻发烫。
他唇角一勾,笑说:“你真的很好玩,什么想法都写在脸上,一丁点东西都藏不住。”
“我……”她将菜单往桌上一搁,“我要走了。”
“吃了饭再说。”他边说边看着菜单,“那些人还在外面,你要是不想恶梦再来一次,就乖乖听话吧。”
“我为什么要乖乖听你的话?”她不服气地问。
他抬起眼帘睇着她,思索了一下,“严格说起来,我是你的上司,不是吗?”
“ㄜ……”她眉心一皱。
是没错啦,他是制作人,而且又位高权重,可以直接对整个柴田组下达命令,要说他是她的上司,那是绝对说得过去的。
“是这样没错吧?”他一脸得意。
“是没错,不过……”见他笑得得意,她就是不甘心,“可是那不表示你可以在工作之馀命令我跟你一起吃饭啊!”
“这不是命今。”他直视着她。
“不然是什么?”
“是请求。”他说,“是一个男朋友对女朋友的请求。”说着,他深深的凝视着她。
迎上他深邃的目光,她的心一阵狂悸。她屏住了呼吸,胸口的空气像是一瞬间都被抽光了般。
她非常艰难、非常努力的发出声音:“你又乱说话了……”
他浓眉有皱,“为什么你就是不相信我所说的话?”
“那又不是真的,而且你……你也不是认真的。”
“如果我是认真的呢?”他直视着她。
她瞪大了眼睛,震惊的、娇羞的、难以署信的望着他。
认真的?他是说……他希望她是他的女朋友?天啊,他在开玩笑吧?
她认为他在开玩笑,但他却深深的、目不转睛的注视着她。那一际,她觉得他眼中似乎只有她。
她的胸口越来越问,而她也越来越觉得无法呼吸,她惊羞地望着他,说不出话来。
而此时,他突然咧嘴一笑,像顽皮的孩子般,“哈,我吓到你了。”
“什……”惊觉到自己又被捉弄,她羞恼地说:“你太过分了!我……”
“别生气。”他拿手上的菜单轻敲了她的头,“点餐吧。”
第八章
就这样,恭朗拿菜单轻敲弥生额头的画面成了周刊杂志的封面。虽然他们坐在餐厅安静的一隅,厉害的狗仔记者还是拍到了他们共进晚餐的照片。
当然,这使她更成为被消遣的对象,就连她姊姊也不放过她。
尽管她已经告诉所有她能告知的人,关于他们的恋人关系纯粹只是为了应付媒体的需要,但那一张犹如情侣打情骂俏般的照片,却成了她赖不掉的铁证。
不过在此时,一件奇怪的事却发生在她身上,那就是……她开始受到男性的注意。
也许是因为“黑川恭朗的女友”这个身分太使人好奇,以前总不拿她当女人看的男性工作人员,开始注意她、打量她、接近她。
柴田老大还打趣说,她已经开始走男人运了呢!
“嘿咻。”弥生独自搬着重达二十公斤的道具材料,准备到三棚去。
柴田老大他们已习惯将她当男人用,即使是这么重的东西,也总是让她独自搬运。
“弥生,”突然,柴田组新进人员大岛出现在她身边,伸手顶住了那一箱材料,“我帮你。”
“不用了,我可以的。”她说。
大岛今年二十八岁,刚到柴田组两个星期,是个运动健将型的男性,理着平头,有着一张爽朗的笑脸。
虽然以女人来说,她是比一般人还迟钝,但也隐约感觉得到大岛对她释放出的善意。他主动且热心,大至道具的制作,小至买饮料跑腿这样的琐事,都愿意帮她的忙。
这算不算追求,她是不清楚,但对于他把她当“女人”看待这件事,还挺教人开心的。
不过话虽如此,已习惯被当男人使唤的她,还真不习惯他这样的“体贴”。
“你是女生,怎么可以拿这么重的东西呢?”大岛一脸认真地看着她,“我帮你吧。”
“真……真的不用。”她委婉的拒绝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