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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不会,否则刚才他为什么要出手?当那妓女宽衣解带诱惑他时,他的心思全在这笨丫头身上,结果听见楼下有骚动传来,他已破门而出,火烧屁股地赶去搭救她。自己何时变得不正常了?竟罔顾师父的教诲,为区区一个丫头当场乱了手脚。
单飞吾徒,女人的心都是黑的,当你有利用价值时,她会甜言蜜语,把你奉为神祗;等你失去了一切,她会一脚把你踢开,投入另一个男人的怀里。切记,千万不要上当。
他脑中又响起师父临终前的遗言,不断在提醒他。
该死!他该怎么做才对?
“笨丫头,你——”他话声打住,望进那双黑白分明且无邪的乌眸内,什么凶狠的威胁都卡住了。
百合眨巴着长又卷的睫毛,柔顺地看着他,等他把话说下去。
“该死的!”他一肚子火无处发,猛踢起街上的石子出气。
他感到自己陷进泥淖中,呼吸困难。师父的话,他的良心,两相交替地指责他。
都是这笨丫头害的。
“单飞,你在生我的气吗?”她勇敢地接近暴躁的狂狮。
“闭嘴!”他大吼。
“对不起,那我走好了,你不要生气了。”见他气得脸红脖子粗,百合只有忍痛离开他。还以为他对自己的态度好多了,结果是她想得太天真。
姐姐们常常教她一些道理,其中有句话就是不要强人所难,别人无法做到的事,绝对不能因为一己之私而强迫对方。而她就是一直在强迫单飞做他不愿做的事,这是她的错。
所以为了不再为难他,她只有走开一途。
“站住!你要去哪里?”单飞眯起眼,瞪向她瘦弱的背影。
百合红着眼,搂紧包袱半侧过身:“找间破庙过夜,你不是说我身上的铜板住不起客栈吗?”
“你知道哪里有破庙吗?”笨丫头就是笨丫头,这座镇那么大,等她找到天都亮了。
她轻摇螓首,头低垂地埋进包袱里。
“三更半夜你要找到什么时候?还穿一身白衣服,不把人家吓死才怪。还不走?你那么爱站就继续站,我要走了。”
他朝路头走去,走了几步回头,见她还傻站在原地。难道还等他请她不成?
“笨丫头,还不跟上来?你的脚被粘住啦!”他粗声粗气地叫道。
百合忧愁的小脸霎时化成灿烂夺目的笑脸,唇角勾起美丽的弧度,犹如一只粉蝶向他飞奔而来。
“我就知道你对我好,单飞,单飞……谢谢你……”她纤细的手臂挂在他脖子上,语无伦次地轻喊。
“你……快放手!你花痴啊!随便抱男人。”他吸进她身上的香气,人整个绷紧,手忙脚乱。
“不放,不放,我再也不放了,一放你就会跟爹爹一样不见了。”她搂得更紧,身子不由自主地挨近他。
“你……再不放,我揍人了。”他身躯整个拂腾起来。这是从未有过的情形,以前他从不让女人接近他。
她哭泣的小脸从他胸口仰起,唇上溢着自信的笑意。
“你不会揍我的,因为你是好人,绝对不会欺负弱小。”
他的脸更难看了。敢情她看穿他在虚张声势?
不错,他虽然厌恶女人,但可从没出手打过她们,说要揍她的话,不过是吓唬她罢了。
“你有完没完?我不是什么好人,想跟着我就别给我来这一套。”他退后离开她的怀抱。真是粘人的笨丫头。
百合拿手巾拭着泪,点头如捣蒜。
“好,我不说,我再也不说了。”
“走啦!再蘑菇下去,天都亮了。”他心浮气躁地踱开步子率先走了。
满天的星星绽出璀璨的光芒,连月儿也弯起嘴角,赞许他的决定,庆幸他并非无药可救。
※※※※※※※
两人真的在附近寻到一间破庙,那是间废弃已久的土地公庙。
单飞约略清了下地上的尘埃。今晚将就一下,都那么晚了,客栈早打烊了。
“哪!你睡这里。”他让出一块比较干净的地方。
百合对他笑笑,放低身子坐下来:“谢谢。”
他别开脸,心跳快了半拍,暗骂自己的失常。
他走到对面墙边,也没整理就一屁股坐下,盘坐在地上,准备睡觉。
没过一会儿,他耳边传来细碎的脚步声,单飞仍闭着眼,环抱着双臂,不想搭理她。
那笨丫头睡觉不睡觉,走来走去扰入睡眠,他就知道收留她是错误的。
很快地,杂声消失了,隐约听见身旁均匀的呼吸声。
单飞睁开眼睛一看——
他哭笑不得地瞅着正处在甜睡状态的人儿。真要命!给她干净的地方她不要,居然宁愿睡在他身边这满是灰尘的泥地。
这笨丫头哪根筋不对了,连睡觉都得挨着他才睡得着?
瞧她躺在身边,小脸上安详的神情,仿佛只要在他身边,就不怕任何危险。
不行!他再警告自己,不能心软,一心软就完了。单飞作势移动位置,要离她远一点。
他一动,这才发现连在睡梦中她的手仍紧拉住他的衣角。他稍稍用力扯动,她抓得更紧,还不安地呢喃呻吟,害得他又赶紧回位。
他终于明白了一件事,他被困住了,被他一向讨厌的女人困住了。
“爹爹——”她梦呓地低喃。
他有些笨拙地拍拍她的肩:“乖乖睡觉,再吵就不理你了。”
睡眠中的百合叹口气,沉沉地睡着了。
“依赖”两个字陡然闪进他脑海中。这笨丫头怎么会那么依赖一个陌生人?除了他是“侠盗”单飞外,她对他一无所知,却如此相信他?这问题让他想破脑子也想不通。
身旁的人翻个身,蜷曲身子,可能是有点凉意。他不假思索地脱下外衣,盖在她身上,竟望着她发起呆来。
她的皮肤好白、好细,弯弯的柳叶眉下是两扇密又浓的黑睫毛,小巧的秀鼻,和两片像樱桃般的嘴唇,他愈看愈入神,情不自禁地俯下头去——
哇!他心头一惊,轰一声,脸涨红得像着火的炭。
他跳起身,又是搔头,又是跺脚,为自己方才险些做的举动而懊恼不休。
单飞,你发什么神经?师父的话你都忘了吗?女人绝对不能碰,不然会倒霉的。
活了二十多年,第一次控制不住自己的行为,教他怎么不心慌?
冷静!冷静!他盘起腿坐到原先让给她的地方,运气调息,缓缓地将那不知名的躁郁压下。
自从七岁丧母,被师父丁不三收为徒弟,两人便相依为命。虽为师徒,却如同父子,多少弥补了没有亲爹的遗憾。
十多年来,师父将所有的绝活传授给他。虽然江湖中人对师父“神偷”的评价不高,但对他而言,师父是他最尊敬的人,不管别人如何批评他,这世上再没人比得上他。
这两年来,他一个人孤孤单单地行走江湖。起初只是因为打抱不平,不满一位奸商剥削手下长工的血汗钱,因此就光顾那奸商的宅邸,拿了两百两银子分送给那些工人。看到他们那不必再担心家里没米可以煮饭、生病了没银子看大夫的欣喜若狂的表情,那种成就感真是笔墨难以形容。
从那时起,他决定靠着他学来的本事帮助穷人,要让江湖中的人知道“神偷”丁不三的徒弟所偷的对象都是奸商污吏,一些赚黑心钱的人,而所偷得的钱并不是用在自己身上,全是送给那些被压榨的老百姓。
他不图人家的感激,只是希望死去的师父也能得到别人一点点的尊重,更期望自己能不让师父失望,这就够了。
单飞的眼光又调回到百合身上,又苦恼地搔乱头发。一向独来独往惯了的他,该怎么去照顾一个小丫头?
对从没照顾过人的他而言,百合对他的依赖无形中带给他极大的压力。
唉!他替自己找了个大麻烦。他该拿她怎么办才好?
师父说得没错,一旦对女人心软,结果必定后患无穷。
※※※※※※※
“咱们要在这里待很久吗?今天晚上还是一样住破庙吗?我的馒头吃完了,可不可以再去买?我——”
“你能不能安静点?吵死人了。”单飞忍无可忍地咆哮。
女人就是不能对她太好,否则会得寸进尺,爬到你头上去。
百合抿起唇,小手遮住双耳,以免被他的声量震伤了。
“人家只是……只是……”她委屈地抖动唇瓣,尽力地容忍。
单飞两眼瞪得比铜铃还大:“你敢给我哭就试试看。老是用这一招,有没有别的招?”昨天他就是因为她的眼泪才会不小心中计,她敢再故技重施,他发誓立刻打昏她,用麻袋装起来,扔到河里去。
她大口吸气,止住泪水:“我没有哭,是沙子跑进去了。”
“你当我瞎子啊!你爹没告诉你不准说谎吗?”女人的缺点之一就是爱说谎,感谢师父提醒。
“有……对不起。”她简直无所适从。怎么他的脾气那么坏,动不动就生气?她说什么都不对。
“我最恨人家骗我,记住这一点。”要跟着他得先了解他的忌讳。
她咬着下唇点点头。单飞虽然是好人,可是很不容易相处,还是暂时先忍耐点,或许等和他熟悉后,他对自己的口气会好些,不会老是大吼大叫。
单飞满意她的配合,一抬头就瞥见正好有一家米店贴出红纸,在征求临时搬运工人。
“我要进去应征工作,你到前面的凉亭等我。”他指着不远处供人休息的小亭子道,“身上的银子快用完了,再不找事做,就等着喝西北风啦!”
单飞一向把偷来的银子全数送人,平常都找些临时工作赚钱。
“我可不可以在这里等你?”她还是不太放心。
“你怕我跑吗?我说过会去找你就会去找你,不要那么啰嗦好不好?”他就是受不了女人婆婆妈妈。
“单飞,我只是想——”
“你又想陷害我吗?谁教你直接喊我名字的?”他压低嗓子,恼火地附在她耳畔吼道。
百合咽下话,嗫嚅地问道:“那我要叫你什么?”
“随便。”他怎么会知道她要叫他什么。
“那……那么我叫你大飞哥哥好不好?”她为自己想到这好名字而雀跃。
单飞夸张地打个哆嗦:“什么哥哥,恶心死了,我听了头皮都发麻,不准叫这个名字。”他霸道地命令道。
才说随便都可以,马上又反对,真是善变。
“那大飞就好,可以吗?”她减去后面两个字。
“随便你,我进去了。”他踏进米店找老板。
百合只好照他的吩咐去凉亭等他,不然等他出来,又要被他吼了。这人说话都是用吼叫的,喉咙不累吗?
“小姑娘!你不是昨天在‘红袖楼’的小姑娘吗?嘿……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她一认出来人是昨晚企图调戏她的柳大元,身子立刻往后缩,圆眸求救似的朝米店的方向看去。单飞还没出来,看来只有靠自己了。
“光天化日之下,你想做什么?”她努力装出不害怕的表情。
柳大元身后跟了五六个家丁,个个高头大马,手上都拿着家伙,显然是心有不甘,出来寻仇的。
“今天没有人帮你,乖乖跟我回去吧!我会好好疼你的,小宝贝。”他不改其色心,满脑子就只想独占这难得一见的小美人。
百合后退数步,衡量着一口气奔到米店的距离。
柳大元的家丁们分成四个方位围住她,而柳大元得意洋洋地捻着山羊胡,呵呵大笑。
“小宝贝,不要再挣扎了,你逃不掉的。上!”他比个手势,家丁们张臂要一举成擒。
比力气,她当然不是对手,但比身手,她可是比这些大男人灵活利落多了。
只见她身形微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