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玳安道:“好淫妇,你今日讨了谁口里话,这等扭手扭脚?”
书童把头发都揉乱了,说道:“耍便耍,笑便笑,臜剌剌的[尸从]水子吐了人恁一口!”
玳安道:“贼村秫秫,你今日才吃[尸从]?你从前已后把[尸从]不知吃了多少!”
平安筛了一瓯子酒递与玳安,说道:“你快吃了接爹去罢,有话回来和他说。”
玳安道:“等我接了爹回来,和他答话。我不把秫秫小厮不摆布的见神见鬼的,他也不怕。我使一些唾沫也不是人养的,我只一味干粘。”
于是吃了酒,门班房内叫了个小伴当拿着灯笼,他便骑着马,到了王六儿家。叫开门,问琴童儿:“爹在那里?”
琴童道:“爹在屋里睡哩。”
于是关上门,两个走到后边厨下。老冯便道:“安官儿,你韩大婶只顾等你不见来,替你留下分儿了。”
就向厨柜里拿了一盘驴肉、一碟腊烧鸡、两碗寿面、一素子酒。玳安吃了一回,又让琴童道:“你过来,这酒我吃不了,咱两个噤了罢。”
琴童道:“留与你的,你自吃罢。”
玳安道:“我刚才吃了瓯子来了。”
于是二人吃毕,玳安便叫道:“冯奶奶,我有句话儿说,你休恼我。想着你老人家在六娘那里,替俺六娘当家,如今在韩大婶这里,又与韩大婶当家。到家看我对六娘说也不说!”
那老冯便向他身上拍了一下,说道:“怪倒路死猴儿!休要是言不是语到家里说出来,就交他恼我一生,我也不敢见他去。”
这里玳安儿和老冯说话,不想琴童走到卧房窗子底下,悄悄听觑。原来西门庆用烧酒把胡僧药吃了一粒下去,脱了衣裳,坐在床沿上。打开淫器包儿,先把银托束其根下,龟头上使了硫黄圈子,又把胡僧与他的粉红膏子药儿,盛在个小银盒儿内,捏了有一厘半儿,安放在马眼内。登时药性发作,那话暴怒起来,露棱跳脑,凹眼圆睁,横筋皆见,色若紫肝,约有六七寸长,比寻常分外粗大。西门庆心中暗喜:果然此药有些意思。妇人脱得光赤条条,坐在他怀里,一面用手笼攥。说道:“怪道你要烧酒吃,原来干这营生!”
因问:“你是那里讨来的药?”
西门庆把胡僧与他的药告诉一遍。先令妇人仰卧床上,背靠双枕,手拿那话往里放。龟头昂大,濡研半晌,方才进入些须。妇人淫津流溢,少顷滑落,已而仅没龟棱。西门庆酒兴发作,浅抽深送,觉翕翕然畅美不可言。妇人则淫心如醉,酥瘫于枕上,口内呻吟不止。口口声声只叫:“大鸡巴]达达,淫妇今日可死也!”
又道:“我央及你,好歹留些功夫在后边耍耍。”
西门庆于是把老婆倒蹶在床上,那话顶入户中,扶其股而极力[扌扉]磞,[扌扉]磞的连声响亮。老婆道:“达达,你好生[扌扉]打着淫妇,休要住了。再不,你自家拿过灯来照着顽耍。”
西门庆于是移灯近前,令妇人在下直舒双足,他便骑在上面,兜其股蹲踞而提之;老婆在下一手揉着花心,扳其股而就之,颤声不已。西门庆因对老婆说:“等你家的来,我打发他和来保、崔本扬州支盐去。支出盐来卖了,就交他往湖州织了丝绸来,好不好?”
老婆道:“好达达,随你交他那里,只顾去,留着王八在家里做甚么?”
因问:“铺子却交谁管?”
西门庆道:“我交贲四且替他卖着。”
王六儿道:“也罢,且交贲四看着罢。”
这里二人行房,不想都被琴童儿窗外听了。玳安从后边来,见他听觑,向身上拍了一下,说道:“平白听他怎的?趁他未起来,咱们去来。”
琴童跟他到外边。玳安道:“这后面小胡同子里,新来了两个小丫头子。我头里骑马打这里过,看见在鲁长腿屋里。一个叫金儿,一个叫赛儿,都不上十七八岁。交小伴当在这里看着,咱们混一回子去。”
一面吩咐小伴当:“你在此听着门,俺们净净手去。等里边寻,你往小胡同口儿上来叫俺们。”
吩咐了,两个月亮地里走到小巷内。原来这条巷唤做蝴蝶巷,里边有十数家,都是开坊子吃衣饭的。玳安已有酒了,叫门叫了半日才开。原来王八正和虔婆鲁长腿在灯下拿黄杆大等子称银子,见两个凶神也似撞进来,连忙把里间屋里灯一口悄灭。王八认的玳安是提刑所西门老爹家管家,便让坐。玳安道:“叫出他姐儿两个,唱个曲儿俺们听就去。”
王八道:“管家,你来的迟了一步儿,两个刚才都有人了。”
玳安不由分说,两步就撞进里面。只见灯也不点,月影中,看见炕上有两个戴白毡帽的酒太公──一个炕上睡下,那一个才脱裹脚,便问道:“是甚么人进屋里来?”
玳安道:“我[入日]你娘的眼!”
飕的只一拳去,打的那酒保叫声:“阿嚛!”
裹脚袜子也穿不上,往外飞跑。那一个在炕上爬起来,一步一跌也走了。玳安叫掌起灯来,骂道:“贼野蛮流民,他倒问我是那里人!刚才把毛搞净了他的才好,平白放他去了。好不好拿到衙门里去,交他且试试新夹棍着!”
鲁长腿向前掌上灯,拜了又拜,说:“二位管家哥哥息怒,他外京人不知道,休要和他一般见识。”
因令:“金儿、赛儿出来,唱与二位叔叔听。”
只见两个都是一窝丝盘髻,穿着洗白衫儿,红绿罗裙儿,向前道:“今日不知叔叔来,夜晚了,没曾做得准备。”
一面放了四碟干菜,其余几碟都是鸭蛋、虾米、熟鮓、咸鱼、猪头肉、干板肠儿之类。玳安便搂着赛儿,琴童便拥着金儿。玳安看见赛儿带着银红纱香袋儿,就拿袖中汗巾儿,两个换了。少顷筛酒上来,赛儿拿钟儿斟酒,递与玳安。先是金儿取过琵琶来,奉酒与琴童,唱个《山坡羊》道:烟花寨,委实的难过。白不得清凉到坐。逐日家迎宾待客,一家儿吃穿全靠着奴身一个。到晚来印子房钱逼的是我。老虔婆他不管我死活。在门前站到那更深儿夜晚,到晚来有那个问声我那饱饿?烟花寨再住上五载三年来,奴活命的少来死命的多。不由人眼泪如梭。有铁树上开花,那是我收圆结果。”
金儿唱毕,赛儿又斟一杯酒递与玳安儿,接过琵琶来才待要唱,忽见小伴当来叫,二人连忙起身。玳安向赛儿说:“俺们改日再来望你。”
说毕出门,来到王六儿家。西门庆才起来,老婆陪着吃酒哩。两个进入厨房内,问老冯:“爹寻我每来?”
老冯道:“你爹没寻,只问马来了,我回说来了。再没言语。”
两个坐在厨下问老冯要茶吃,每人喝了一瓯子茶,交小伴当点上灯笼牵出马去。西门庆临起身,老婆道:“爹,好暖酒儿,你再吃上一钟儿。你到家莫不又吃酒?”
西门庆道:“到家不吃了。”
于是拿起酒来又吃了一钟。老婆便道:“你这一去,几时来走走?”
西门庆道:“等打发了他每起身,我才来哩。”
说毕,丫头点茶来漱了口。王六儿送到门首,西门庆方上马归家。
却表金莲同众人在月娘房内,听薛姑子徒弟──两个小姑子唱佛曲儿。忽想起头里月娘骂玳安:“说两样话,……不知弄的甚么鬼!”
因回房向床上摸那淫器包儿,又没了。叫春梅问,春梅说:“头里爹进屋里来,向床背阁抽屉内翻了一回去了。谁知道那包子放在那里。”
金莲道:“他多咱进来,我怎就不知道?”
春梅道:“娘正往后边瞧薛姑子去了。爹戴着小帽儿进屋里来,我问着,他又不言语。”
金莲道:“一定拿了这行货,往院中那淫妇家去了。等他来家,我好生问他!”
因又往后边去了。不想西门庆来家,见夜深,也没往后边去,琴童打着灯笼,送到花园角门首,就往李瓶儿屋里去了。琴童儿把灯一交送到后边,小玉收了。月娘看见,便问道:“你爹来了?”
琴童道:“爹来了,往前边六娘房里去了。”
月娘道:“你看是有个槽道的?这里人等着,就不进来了。”
李瓶儿慌的走到前边,对面门庆说道:“他二娘在后边等着你上寿,你怎的平白进我这屋里来了?”
西门庆笑道:“我醉了,明日罢。”
李瓶儿道:“就是你醉了,到后边也接个钟儿。你不去,惹他二娘不恼么!”
一力撺掇西门庆进后边来。李娇儿递了酒,月娘问道:“你今日独自一个,在那边房子里坐到这早晚?”
西门庆道:“我和应二哥吃酒来。”
月娘道,“可又来。我说没个人儿,自家怎么吃!”
说过就罢了。
西门庆坐不移时,提起脚儿还踅到李瓶儿房里来。原来是王六儿那里,因吃了胡僧药,被药性把住了,与老婆弄耸了一日,恰好没曾丢身子。那话越发坚硬,形如铁杵。进房交迎春脱了衣裳,就要和李瓶儿睡。李瓶儿只说他不来,和官哥在床上已睡下了。回过头来见是他,便道:“你在后边睡罢了,又来做甚么?孩子才睡的甜甜儿的。我这里不奈烦,又身上来了,不方便。你往别人屋里睡去不是,只来这里缠!”
被西门庆搂过脖子来就亲了个嘴,说道:“这奴才,你达心里要和你睡睡儿。”
因把那话露出来与李瓶儿瞧,唬的李瓶儿要不的。说道:“耶嚛!你怎么弄的他这等大?”
西门庆笑着告他说吃了胡僧药一节:“你若不和我睡,我就急死了。”
李瓶儿道:“可怎么样的?身上才来了两日,还没去,亦发等去了,我和你睡罢。你今日且往他五娘屋里歇一夜儿,也是一般。”
西门庆道:“我今日不知怎的,一心只要和你睡。我如今拉个鸡儿央及你央及儿,再不你交丫头掇些水来洗洗,和我睡睡也罢。”
李瓶儿道:“我到好笑起来──你今日那里吃的恁醉醉儿的,来家歪斯缠我?就是洗了也不干净。一个老婆的月经沾污在男子汉身上臜剌剌的,也晦气。我到明日死了,你也只寻我?”
于是吃逼勒不过,交迎春掇了水,下来澡牝干净,方上床与西门庆交会。可霎作怪,李瓶儿慢慢拍哄的官哥儿睡下,只刚爬过这头来,那孩子就醒了。一连醒了三次。李瓶儿交迎春拿博浪鼓儿哄着他,抱与奶子那边屋里去了,这里二人方才自在顽耍。西门庆坐在帐子里,李瓶儿便马爬在他身上,西门庆倒插那话入牝中。已而灯下窥见他雪白的屁股儿,用手抱着,且细观其出入。那话已被吞进小截,兴不可遏。李瓶儿怕带出血来,不住取巾帕抹之。西门庆抽拽了一个时辰,两手抱定他屁股,只顾揉搓,那话尽入至根,不容毛发,脐下毳毛皆刺其股,觉翕翕然畅美不可言。瓶儿道:“达达,慢着些,顶的奴里边好不疼!”
西门庆道:“你既害疼,我丢了罢。”
于是向桌上取过冷茶来呷了一口,登时精来,一泄如注。正是:四体无非畅美,一团都是阳春。西门庆方知胡僧有如此之妙药。睡下时已三更天气。
且说潘金莲见西门庆在李瓶儿屋里歇了,只道他偷去淫器包儿和他顽耍,更不体察外边勾当。是夜暗咬银牙,关门睡了。月娘和薛姑子、王姑子在上房宿睡。王姑子把整治的头男衣胞并薛姑子的药,悄悄递与月娘。薛姑子叫月娘:“拣个壬子日,用酒吃下,晚夕与官人同床一次,就是胎气。不可交一人知道。”
月娘连忙将药收了,拜谢了两个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