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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阿姨走了,任何人都可以说是一个意外,只有楚陌宸不会。”浓郁的酒味再次淹没她的味蕾,直抵心脏,乔未然静静地说着:“因为,所有的事情都不能追溯源头。一旦去追寻,只会彻底掀翻一切,找不到最该受惩罚的人,却每个人又都该被惩罚。楚阿姨自责过去对楚陌宸的忽视,楚陌宸对谢篱又终究无法彻底言恨。至于谢篱拿刀伤人,我不知道她现在有没有后悔,但至少会得到法律上基本的惩治。她这一生,是不是也就此尽头了?”
“如果难过的话,我不介意纵容你放纵一次。”周慕浅直接将酒瓶递给乔未然,坦荡而温柔,没有嘲讽,没有冰冷。灯光交织的光线里,他的眼睛像极了天边的繁星,点点晶亮,或远或近,他说:“然然,这一次,你是不是真的感到累了?”
胸口酒精散发的热度,强势抵抗住外界的寒意侵犯,乔未然感到眼里有微微涩然的感觉,红红的脸颊,红红的眼眶,水色眸光里只倒影着周慕浅的脸,她听见自己说:“周慕浅,你说我们为什么会走到今天这一步?兜兜转转这么久,似乎总是在最奇怪的十字路口分开手。回头再相见,以为不过只差一步的距离,其实早就隔了一道山一条河,我没有愚公移山的斗志,累了就想休息想走。如果不是忽然间多出来的一个个阻碍,你说,我们是不是早就成陌路了?”
“不会。”语气淡而笃定,周慕浅自己都不知道为何在乔未然颓废而迷茫的神色里,就这么道出这两个字,仿佛他至于乔未然,一直都是这两字描述。
乔未然蓦地嗤嗤笑出声,声音苍凉而高昂,好像听到了一个天大笑话般,嘲笑的意思格外分明,连带着那被酒精充斥的绯红的脸颊更显涂红色了,她说:“周慕浅,我从来都不是你随意拿来被用于各种用途的工具,以前不是你报仇的工具,现在也不是你圈养的宠物。我知道这些日子厌食症,让我封闭了自己。可是你呢,明明知道楚阿姨出事儿了,为什么不跟我说?甚至还不让我出门,那为何今天又让我出去了?我不相信你不知道楚阿姨的事,楚陌宸满世界找我,想是你从中也做了些什么吧?”
“如果我说,我不知道,你信不信?”
“不信。”
一个淡然反问,一个决然否定。
两人陷入沉默,继而无语。
乔未然忽然伸出手,稍显微凉的手指一点点靠近周慕浅,最后在他的眼帘处停下,慢慢触碰抚摸着。
幸好,那里有温度。
“周慕浅,你爱我吗?”乔未然仰起脸,像只悬挂在峭壁处绝望尽生的孩子,抛出了一切,询问道:“我记得我说我好像喜欢你,其实后来我发现不是,是比喜欢更多的,那是爱。即使听起来这样荒唐。我很想亲耳听你的回应,如果我不是乔家的女儿,如果我那个未曾谋面的妈妈没有害了你父母,你会不会喜欢我?会不会,从一开始,就在这段毫无基础的‘爱’上,附加那么多世俗的秘密?”
红酒的后劲永远都是在情绪爆发之后,它悄然来临。
乔未然酒量不好,可竟然将一整瓶饮尽入腹。不知是酒醉人,还是人入醉。夜色朦胧最深处,沉默中的周慕浅被人紧紧抱住,胸前明显一阵湿热,继而是温凉。
衣服被沾湿,乔未然将脸全部埋进了他的怀中,哭泣声缓缓溢出。
“为什么我逃离的时候,你不肯?为什么在我什么都不知道的时候,你突然放手?为什么又在我突然想要抓住的时候,你选择让我知晓一切?为什么当我终于决定放手的时候,你突然又选择回来?周慕浅,我不恨你,之前不过是讨厌你。而现在,我发现我想要恨你了。。。。。。真的真的很想恨你。”
有一只手早早置放在半空中,距离乔未然的背部不过一尺的距离,却迟迟未敢落下,放在她的背上,像以往很多个夜晚一样,噩梦中的她,就在他轻拍的动作中,一点点安睡。
周慕浅任由她抱着,他的耳边是乔未然的申诉,他看着自己的手,慢慢于夜色混合为一体,直至眼前被雾气笼罩。
故事的起点,是一场意外;期间的转折,不过源自预谋之外的冲动;而最后的终点,他第一次想要跟着心走,却发现,人力之外的,是天意。
他们之间,没有所谓的情深缘浅,只有时间的不对称。
他遇见她的时候,她倾心于他人;他情动的时候,她只是想要逃离;等到她终于开始想要拥有的时候,却最终没了勇气横跨一条鸿沟。
世间之事之于他,从来没有他不想,只有他不要。
而遇上乔未然,周慕浅终于明白,强求而来的,似乎让他不忍了。
他可以亲手斩断母亲最后一丝怨恨,撇清和周清颜从小为伴的亲情,抛开所有人的生死悲剧,只为一个乔未然。
可此刻,他发现,他所有的狠,在她身上丝毫没有用。
————
楚母下葬那一天,乔未然一身黑色裙装低调现身。
社会各界重要人物几乎都出现在现场,其中不乏她熟识的,甚至小时候还和蔼拍过她的肩膀,夸她长得漂亮的年长之人。看着每个人脸上沉重的表情,角落里的乔未然更加一退再退。
楚陌宸跪坐在墓碑前,聆听着教父诵读的圣经。楚母生前信奉天主教,死后已是按着西方安葬的礼仪,一步步入土为安,魂归天堂。
“楚伯伯年纪也大了,以后,多回家陪陪他吧。”乔未然单膝跪下,将手中的一束白色菊花放在楚母的画像下,轻声对旁边的楚陌宸说道。
一一祭拜后的人开始悉数往回走,空荡的墓地放眼望去皆是一个个小小的坟墓。楚陌宸直直站了起来,最后以最敬重的诚意鞠躬默哀。
不过短短三天,楚陌宸仿佛老了十年。黑色的眼睑下不满阴影,下巴上也出现根根胡渣,粗糙颓丧。
“我会的。”多年以后,只是三个字,乔未然坚信楚氏父子的结怨,在楚母的离世后得以解开。她相信楚陌宸终于成熟,相信他终于可以走上另一条道路。
得失之间,无法计算平衡。
“宸哥哥,你永远都是我的哥哥,”乔未然起身站在他的身旁,两人相依相偎距离亲昵得当,背影如很久之前一样比肩而立,远处是一座座连绵不断的清脆山峦,安定沉稳,一如他们的誓言,“永远。”
“你呢,有何打算?”楚陌宸双手随意抄在裤袋里,仰起头闭眼,深呼吸,说:“最终还是那个人?”
不知道是身体甘愿长醉不醒,还是心累长眠不起,自那一夜地放肆饮酒,乔未然整整睡了两天才慢慢恢复理智。
想起她手执离婚协议书的那一个早晨,情景如此类似,连接下来的发展也相似。
桌上用手机压着一张纸,上面刚劲的字迹是属于他的。
然然,早安。
然然,再见。
————
结局倒计时,大家赶紧冒泡吧!!!否则,两人走向,飘忽不定啊。。。。
大结局(下)
白色的纸张,宛若清晨微风中飘动的薄薄白雪,洁白,圣洁。
黑色的钢笔字,笔锋锐而不利,一笔一划力透纸背,苍劲,薄凉。
八个字,两行,迷蒙而清醒。
乔未然一直很想问周慕浅,为何这两次他的决定,都用文字来传递?懒
面对面说,是好,还是不好?
窗户外溜进来的风,不过似是一个顽皮的孩子,轻轻将纸业带起,在空中一个灵巧翻转,飘飘然向外面飞去。
乔未然后知后觉伸出手,想要抓住那张纸,却在刚碰到纸边的时候,与指尖擦肩而过。
冬天已将要过去,新来的春天似乎还是有点冷。
一直,冷到阳光无法照射的地方。
若是说,乔未然还会眼泪,那么最后一次流泪,却是因为周慕浅,她生命中的闯入者,亦是终结者。
柔软的床被上,乔未然正面仰躺着,整张脸沐浴在金黄的阳光下,眼睛轻闭着,神思恍惚,泪珠一点一滴渗出眼角,划过脸颊,汇成一汪泪海。
周慕浅,你可知,我们没有再见了。
一颗心,就这样在无数遍的折磨之下,空了。
————
这一次走,乔未然甚至都不用拉杆箱,不过一个背肩包即可。她的东西越来越少,属于她的越来越少。
她不知道是自己不小心将他们丢弃,还是自己被他们抛弃。虫
也许自己终究还是有所不舍,私密处存在着小小的期待。乔未然在水木星苑等了周慕浅一天一夜,他却未曾归来。
像是给自己最后的交代,乔未然无路可走,唯有就此离开。
接到海德堡大学的电话,乔未然只有些许错愕,转而恢复平常,一问一答,不需考虑。
“楚夫人当初说专业方面任你挑选,不知道小然有何想法?”来自德国的教授是一位中年男教授,声音温和带笑,有着中年男子特有的成熟稳重,“因为我本人专修心理学的,所以,如果你不想学心理,我可以介绍其他导师给你。”
“不用了,”乔未然低低回答道:“我觉得心理学不错,学点也好。”
乔未然没有问其他事宜,甚至连她需不需要写申请都没有。她相信楚母早已给她决定好,让她出国。所以,她走后那边华人名教授竟会亲自电话给她。
很多人梦寐以求的好事,在她这里就如一碗似水,再也起不了波澜。
这个时候,走与不走,乔未然好像已经全部茫然。
到底是谁先选择了放弃?是她,还是他?
“那个谢篱被判刑了,而且,”秦小沐咬着奶茶吸管,一边观察着乔未然的表情,一边吞吞吐吐说着:“是无期。”
“嗯。”
“一个女孩子,一辈子就要在那种地方走完,是不是。。。。。。。”
“你觉得可惜?”乔未然抬起头反问,语气却极为轻柔,“那是法律判定的,她既然敢做,就应该要承担。”
“你有没有觉得,楚陌宸这个人很可怕?”秦小沐狠狠吸了一口,贼溜溜的眼珠直打着转,说:“果然,权贵世界出来的人,没一个不是恐怖的!”
“哪里恐怖了,又没让人去死,何况死的那个人还是他妈妈。”乔未然将手边的一页页资料收拾好,放进文件夹中,对秦小沐的超级感叹反应不大。
“当然可怕!你难道不知道最大的惩罚不是让一个人死,而是让她生不如死吗?”秦小沐一激动,就不淡定了,刺啦一口吸光杯中的奶茶,煞有其事说道。
乔未然撇了撇嘴,从桌上抽出至今递给秦小沐,示意她擦擦嘴角残留的液体,“你想多了,楚陌宸如果无聊,他才不会让一个人生不如死,而是。。。。。。。”说到中间故意停顿了一下,看着秦小沐神经紧绷且无比焦急等待的模样,心中不由好笑。
“什么?”最受不了的便是被人紧要关头吊住胃口,偏偏乔小姐最擅长这一招,而每次秦小沐都会次次中招。
“他只会让无数个人生不如死,一个算什么。”乔未然摊了摊手,样子十分无辜,一点都不像是在描述一个血腥的场面。
秦小沐真想把喝光了的奶茶杯扣在乔未然头上,真的很想,却又不会。
琢磨着狠狠一咬牙,手中的纸杯被捏的变了形,秦小沐最后还是没有忍住,直接问:“你相信谢篱这个结局,楚陌宸一点手脚都没做?”
“我有这么说吗?”最后一个猫头玩偶被装进包里,乔未然已经是全副武装打包后的姿态,她高高俯视着信誓旦旦求“真相”的秦小沐,心下还真是想笑又想哭,“肚子里已经有个小娃娃了,记住别看那些没营养的肥皂剧了。我怕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