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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个小孩子懂什么!”
高氏回头嗔了他一眼,“你都不知道,她懂得可多了。那天娘说以后让她给小山做媳妇,她就拿眼瞪,还伸手掐小山呢。”
唐文清微微蹙眉,“我看你们也别总说这些没影的事儿。妙妙是什么人,萧少爷是什么人?除非我们突然发了横财变了财主,萧家是不会娶我们妙妙的。”
唐妙竖起细细的大拇指,唐文清凑过去轻轻地咬了一口。
高氏叹了口气,“我不是想吗?有时候想想,你说我们养了这么多儿女,就为了让他们跟我们一样吃苦受累,养来做什么呢!”
唐文清笑道,“养儿防老!”
如今能爬会走,说话叽里呱啦,唐妙每日累得很,吃着奶的功夫就睡着了。
四月里春地种的差不多了,家里老老少少都松了口气,景枫因为下地手磨出了几个血泡,四叔帮他用针挑破。
老四一边帮他挑血泡,道,“景枫,好好读书,过两年考个秀才回来,再过几年中个举人,家里也跟着沾沾光。”
景枫安静地笑着,“四叔,我知道的。陈先生也叮嘱我。”
王氏看了一眼,又看看景森,对自己男人道,“景森也五岁了,是不是该去拜先生?”
她男人眯了眯眼,摸着头懒懒地道,“那么急做什么?景森还这么小,过两年吧。”
王氏瞪他很不乐意,老三转头看了看,低声斥道,“你快干自己的活去吧,大家怪累的。”
晌午饭过后,大人们在院子里休息,女人也将桌子搬出来在外面编蒲扇。几个孩子跑来跑去,没一会景森就哭,说杏儿欺负她,刚过一会又开始找杏儿玩儿。
唐妙脖子上挂着玉佩,手里拿着桃花枝,步履蹒跚,好奇地东看西看。大梅跟在她后面,以防她钻进树枝丛里去戳到脸。
外面有人叫门,景枫忙去应,见竟然是自己的老师陈先生,另外还有个梳着总角的少年,一身藏蓝色回纹织锦缎袍衫,头上发间垂下淡青色的发带。少年气质淡雅温润,一双含笑的眸子立刻让人感觉如沐春风,见了他便作揖,“你就是景枫吧,我是柳无暇!”
景枫忙还礼,又给老师行礼,请他们屋里坐。
唐妙手里拿着桃树枝一边蹒跚着步子,一边抽抽打打,小小的身体站不稳,歪歪斜斜,大梅在后面跟着提防她摔倒,因为小小院子里到处都是下地回来未曾收拾的农具。
眼前藏青色人影一闪,唐妙惊得歪了歪,身子不受控制地朝右侧倒去,柳无暇忙伸手去扶她,和大梅一起把孩子扶起来。
大梅道了谢,忙让唐妙让开路。
唐妙仗着自己如今是孩子,没人知道她的想法,扑上去就抱住柳无暇。
柳无暇愣了一下,低头看她,小小的婴孩仰着娇嫩的小脸,黑亮的大眼骨碌碌地看着他,有一种独特的不属于婴儿的慧黠光芒。
大梅不好意思地去抱她,“桃花,不要这么没礼貌!”
柳无暇摇了摇头,俯身把唐妙抱了起来,笑道,“没关系!小丫头,你长这么大了!”
唐妙笑嘻嘻地看着他,小手指了指他,“你也是。”
柳无暇惊讶道,“呀,都会说话了!”
陈先生那边跟老唐头他们寒暄,三言两语说明来意,柳无暇想找景枫去做陪读,管吃住每月一吊钱。对于普通农户来说,这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李氏笑成一朵花,忙不迭地道谢,让文沁赶紧去冲茶拿点心出来。
大梅看了柳无暇一眼,脸颊红了起来,小声道,“桃花,过来姐姐抱,别把客人衣服弄脏了!”
唐妙看看大梅,见她白皙的脸颊漾起桃花般的色泽,心里道,如果大姐以后能嫁给柳无暇,倒是挺好呢,随即又想门不当户不对,只怕没那么容易。可是她总觉得像大梅这样细细柔柔,温婉贞静的人儿,怎么都不是嫁个庄户人,生孩子做饭种地,天天纺纱织布编蒲扇的那种女人。
大梅不知道为什么竟然被她看得不好意思,从小到大,从没见过柳无暇这样气度的男孩子,让她有些心跳加速。
这时候陈先生跟唐文清说完了原委,柳无暇便过去跟他们打招呼。
大家早就听高氏和相邻们描述过柳无暇救唐妙的情景,今日一见,他果然没什么架子,和气文雅,彬彬有礼,都很是喜欢。李氏亲自斟了茶捧给柳无暇。
大梅忙把唐妙抱走,柳无暇倾身接过茶杯,恭敬道,“谢谢奶奶,请不要客气!”
李氏喜滋滋地道,“柳少爷是我们桃花的救命恩人,真是非常感谢呀!”
柳无暇一直保持着谦逊的姿态,知道唐家定然会同意,便跟一旁的景枫说话,从陈先生口中也大略知道了景枫的形容。不过今日见了一面,觉得除了矜持守礼安静本份之外,唐景枫还有一种让人一眼便能感觉到的真诚,甚至不用开口表明什么。
两人年纪相仿,景枫大了两岁,但是柳无暇少年老成,算是一见如故聊得很是开心。景枫没想到以柳无暇的年纪和身份读书竟然比自己还用功,且丝毫没有少爷的脾气和骄横,让他心向往之,心底油然一种亲切让他将柳无暇当成了朋友。
大家各自都有话说,就连景森和杏儿也跑过去悄悄地打量柳无暇。景森趴在杏儿面前小声说,“杏儿,他还没有萧朗穿得好呢。”
杏儿白了他一眼,轻蔑道:“你知道什么!”景森撅着嘴不再说话,低着头抠着手指头不乐意起来。
唐妙被大梅扶着站在地上,看着一旁坐着说话的大哥和柳无暇便拉着大梅过去凑热闹。大梅被她拖着走过去,待到了跟前忙阻止唐妙,“桃花,别过去打扰哥哥。”
唐妙不管,朝柳无暇伸手,既然想巴结人家,自然要让人家觉得自己感恩图报,对他格外好咯!
柳无暇转头过来,笑着看向大梅,“这小丫头真可爱,给我抱抱吧!”
大梅脸颊红起来忙低下头,自己退后去找小姑一起坐。
唐妙坐在柳无暇的腿上,小手便拉着人家腰间垂下来的玉佩上,小手仔细地摸了摸,觉得应该更好。她想起以前看的书,要想让一个人快速的记住你,不能让他爱上,可以让他肉痛。不知道如果自己赖下他的玉佩,他会不会由此肉痛,记住唐家有个财迷小丫头呢?
正说着杏儿看见她的举动忙斥责道,“桃花,不许拿哥哥的玉佩,你已经拿了萧朗的!”
柳无暇正跟景枫说话,听杏儿如此说便低头托住唐妙的小脸,“原来你喜欢玉佩啊!”
唐妙起眼看他,对上他温润的目光,竟然脸红起来,忙嘲笑自己,呸呸呸,他才是十多岁的小破孩,自己可二十六岁了!
不过那二十六年连个男朋友也没有,曾经有人非常非常喜欢她,可她不知道,等后来知道,使君有妇了!
柳无暇大方地去解腰间的玉佩,景枫慌忙阻止他,不好意思道,“柳少爷千万不要这样,桃花虽然小就是这个脾气,看到人家身上有玉就想要。她都好几块了。”说着拿起桃花脖子上的玉给他看,“你看,这就是萧朗的。”
柳无暇笑了笑对景枫道,“你以后不必叫我少爷,你是我的陪读,我们是朋友,可不是主仆!”
唐景枫微微颔首,便叫了他一声无暇。
柳无暇笑着点了点头,继续逗唐妙,“哟,桃花竟然能从萧朗那里拿到玉佩,真不简单。那小鬼头对人可没那么大方呢!”
唐妙不禁诧异,他认识萧朗?
又说了一会话,陈先生和柳无暇便告辞说让景枫收拾一下,过两天一起去县城。
家里着实兴奋了几天,李氏和高氏忙着给景枫收拾衣物被褥,但家里的都是带着补丁甚至有些破烂的,带去柳家实在不像话。
文沁出主意,家里为她准备出嫁的棉花,拿出来做两床。
李氏想了想,现做还要去扯里面,自然不行这两天柳家马车就来接人。
“景森娘,我记得你前两年不是做了两床新被褥?现在也用不到,不如先给景枫带去,回头你再做两床吧。”
一把韭菜
王氏一张脸立时便拉下来,语气也生硬得很,“我来的时候娘家陪送了九床被子,这边就给做了三床,好几年了我才又做了两床,现在又管我要,我可没有。”
文沁笑道,“三嫂,又不是不还你,回头就重做了还你。”
媳妇说话不好听,李氏也沉下脸,说起这被子的事情她倒是也想说说。她娘家当初说做嫁妆的被子棉花不够,李氏便说那就少做两床,反正这边做六床,开始几年也没几个孩子够用的就行。结果他们说那样不好看,硬是从这里要了三床去,过了些日子还又说从亲戚那里又买了棉花,闲着也是闲着给女儿做被子得了。说面里料不够,又把那三床要了去。
家里满打满算娶媳妇的钱,如果再去扯里面的做被子,也不舍的那钱,当时高氏说她还有两床新被没沾过身给三媳妇也行。老三不肯,说反正丈母娘那边多要了三床,既然做了也够的。
等成亲的时候可好,她娘家给了九床被子,三床崭新的龙凤牡丹缎面被是他们老唐家的,他们王家自己那六床看起来灰扑扑的像是隔年陈旧的棉布面料。
为这王氏不乐意了好久,如今竟然又重提。
李氏看了一眼两脚一前一后跨着门槛掂着腿的三媳妇,心里很是反感,老一辈的人就一直说家里人不能骑着门槛,否则会压着福气,管着家里受穷。
但王氏怎么也是孩子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李氏也不好意思说她,只得道,“景森娘,景枫要出去既能读书还能赚钱,以后考中了秀才举人有了出息,那也是我们老唐家的福气。孩子发达了还能忘了他三婶不成?”
王氏搓搓手,擦了擦嘴,“我也没说不行,被子本来有,前两年不是他二舅娶媳妇,家里棉花不够,我送了三条过去。现在就剩下几条不那么新的。”
李氏把小包袱系起来,又翻了翻一边的大包袱,把高氏给孩子做的袜子和亵裤都另外包了。
王氏见婆婆不说话,就笑道,“那我去抱过来。”
等王氏把被子抱过来,李氏就不高兴了,只有一床蓝布面灰里子的被,摸起来里面的棉花也不是新的。文沁看了看,笑起来,“三嫂,这不是你去年拆了那床破掉的,换了个被面缝起来的?”
王氏拍打着被子,灰尘浮起来,李氏声音大了起来,“都是灰,你快别抖了!文沁的被子新一点,就带她的吧。”
文沁说好。
王氏见不用自己的,撇撇嘴,看向高氏,“大嫂,要不你跟我去挑挑,拿床好的过来。”
高氏一直没吱声,以往娘家送被面来,她觉得自己一时半会儿也用不上,王氏来要给的也不少,这档子上可算求着一会。高氏摇了摇头,“不用了,孩子家家的,家里现成的被子就行,人家本来也知道我们什么情况,庄户人哪里能那么正好!”
李氏想了想,“去南头你大嫂子家先借一床。”她说的是唐文汕家。文沁说她去借,刚要往外走,这时候景枫正好跟四叔和父亲从陈先生家回来,看到她们在屋里摆弄东西,忙道,“嬷嬷,娘你们不用忙活,我带衣服就好,陈先生说被褥纸笔都不必带,柳家现成的。”
娘们们忙活了大半晚上,一听他这话,都乐了,敢情儿她们白忙活。又感激柳家,真是大度,说笑了一顿叮嘱景枫去了要谨守本分,好好读书。景枫向来懂事,自不必他们叮嘱的。
第二日老唐头领着老三老四下地,让唐文清在家等着招待客人。唐文清本想父亲在家就好,老唐头说自己胃不好不能饮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