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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梅知道他的衣服贵重,也不敢用力搓,只用一点火碱轻轻搓了搓,灰印子便洗掉了,然后用抹布把晾衣绳擦了三遍,又把萧朗的衣服翻着晾上去。
李氏在那边包饺子,高氏便领着仝芳过去边说话边帮忙,仝芳虽然是少奶奶,可家里的活也是一把好手,包饺子又快又漂亮,引得李氏赞不绝口。
仝芳说他们有个菜园子,这样也挺方便,李氏点了点头,“是啊,真挺好,要不哪里有这么新鲜的菜吃。就是总有人偷,怪气人的。想留留第二天去摘,回头就没了。”
王氏笑着道,“娘也别总疑神疑鬼,都是小偷了。这两天不是大嫂去菜园摘过吗?”
高氏一边擀皮,笑道,“我摘了两回,多半送这屋来了。韭菜、黄瓜我没摘过,要是没了就是没了。”
王氏似笑非笑地出去抱草烧火下饺子。
李氏看着她的背影,非常低声地道,“少不了他们那一堆好人!”
李氏和面,因为慢工细活,包出来的水饺皮薄馅大,非常好吃。景椿捣了蒜泥,去家里掰了一块姥娘家给的酱,又倒了醋进去,给大家吃水饺的时候蘸。
仝芳一闻就说是后西旺高大娘做的酱,从小吃到大,一闻味道就是。
萧朗跟唐妙一起吃了大半碗水饺,把仝芳喜得说在家一堆人祖宗似的哄着也吃不了几口饭,来这里,连喂都不用,自己吃了大半碗。
她假装气道,“小山,你留下吧,别跟娘娘回去了。”
萧朗立刻笑了笑,朝她挥了挥手,“好吧。娘娘告诉奶奶,小山过年再回去看她!”
仝芳气道,“哟,你还真当自己是个上门小女婿。”
萧朗嘿嘿笑着,问唐妙,“上门女婿是什么?”
唐妙坐在高氏的腿上吃饭,小脚踩着萧朗的膝盖,瞅了他一眼,“当牛做马!”
满屋子女人忍不住大笑起来,王氏一口饺子水喷在胸前,“哎呀娘啊,这是哪里来的小人精儿啊!真是个小妙人儿!”
萧朗看大家都笑,知道不是什么好话,却也不介意,点了点头道,“嗯,我只给花花桃桃当牛做马哦!”
大家又笑,仝芳气得笑起来,“看看,都是让他奶奶给惯得,这么小就什么话都会说。”
饭后女人们聚在高氏屋里说话,男人们自跟着老唐头说话商量事情。
孩子们玩累了,在西间大梅炕上东倒西歪地睡过去,唐妙枕着萧朗的胳膊,小脚踩着景椿的腿,咬着自己的衣袖,眉头纠结着。
景椿睡得四平八稳,双手交叉放在腹前,呼吸平稳。
仝芳几个进来看见,笑了笑,“妙妙这睡相真是个小子,我们小山从小睡觉跟景椿似的可安静了。”
高氏看女儿笑道,“可不是,看她睡得一脑门子官司模样,又做梦打架呢!”
大梅把唐妙小心抱起来,“她平日睡觉也挺老实的,今天可能玩累了。”
高氏和仝芳带着大梅、唐妙和萧朗睡在东间大蚊帐内,唐文清带着景椿睡西间。
睡觉之前,唐文清特意检查过屋内,没有耗子,才带上门去睡了。
夜里仝芳和高氏一直说悄悄话,让她多做点打算,又说有个亲戚,家境不错,跟大梅年纪相仿,到时候让高氏带着大梅跟她去走走亲戚。
大梅一直没说话,想起那方柔软水滑的帕子,顿觉脸颊发烧,暗暗地啐了一声薛思芳个无赖便翻身睡了。
因为萧朗就在身边,唐妙吓得一晚上没敢做梦,只要美妙的梦一开始,她便很机灵地意识自己:这是梦呀这是梦啊……
第二天睁开眼,果然--萧朗只穿着贴身的小衣,茧白的丝绢包着他纤瘦的小身体,露出来的肌肤也是粉嫩的,他正目不转睛地瞧着她。
见她醒来,萧朗有些不好意思,低下头去摆弄自己的衣带,“咦,怎么总是不听话,我明明系好了的。”
唐妙见他逞强一般,胡乱扭着衣带不禁发笑,大热天他们有钱人里一层外一层,就连孩子也不放过,真是受罪。
萧朗在家里从没自己动手做过什么,这番扭来扭去,小衣的衣带总是弄不顺的。
盛夏清晨也热躁躁的,没有一丝风,日头还未出来便感觉热浪汹涌。清晨的蝉鸣也并不那么讨人喜欢,嘶嘶的愈加燥热。
不一会他便一头大汗,见唐妙一直瞪着黑溜溜宝石般的眼睛,心又软了,忙用自己的袖子去给她扇风。
“很热是不是?”
唐妙虽然力气不足,手脚也不利索,但是看到别人穿衣服次数多了,如今也学会如何系带子。
她一骨碌爬起来,小手抓着他的衣带,教他如何如何,不一会,萧朗把衣服穿好了。
“哦,花花桃桃真聪明,我一直都会穿衣服的,今天太热了!”萧朗笑了笑,也不向唐妙道谢,反而去找她的衣服。
唐妙往后一仰,飞快地滚去另一边,“小笨孩!”
萧朗有点受伤地望着她,但见她骨碌着一双眼睛笑嘻嘻地看着自己,心又软软的,凑过去跟她说话。
小姑亲事
老唐头开始带领儿子忙活着下地间苗,锄草保墒,高氏白日下地晚上陪仝芳说话,觉得冷落了她有些过意不去。
仝芳却无所谓,在这里住了两日,她觉得挺舒坦,虽然饭食住处不是很好,甚至周围飘荡着猪粪的难闻气息。但是心得到了暂时的平静,不必去想太多,而且萧朗吃饭说话做事都是极乖的。不像在家里每日板着个小脸,一点都不开心。
住了三日,萧家便派人来接,老太太让人传话,十分想念孙子,所以就不让他们多住了。仝芳本来也算计婆婆的极限就是三日,也没二话,收拾了带着萧朗离开,又让高氏专心忙家里的活,刚分开没那么宽裕,有困难就让人给她捎话,等冬天空闲着再去做客更好。
高氏应了,又把娘家给的大酱帮她装上,虽然萧家什么都不缺,可是母亲做的大酱仝芳自小爱吃。
萧朗临走的时候依然笑眯眯的,跟唐妙说再见,请她去家里玩,说以后再来看她。唐妙手里握着凉凉的小玉兔,看着萧朗忽闪的大眼,翕动的鼻翼,笑道,“不要哭哦!”
萧朗立刻眼圈泛红,却又低下头,瘪了瘪嘴小声道:“才不会!”
等仝芳抱着儿子上了马车,发现他细密的小牙咬着嘴唇,低着头一言不发。仝芳心疼他如此,可自己也管不来什么,每次只要一教导他如何如何,被老太太知道,便免不了一顿好数落。
这儿子是自己生的,反而没一点教导的权力,最心疼的不还是自己?仝芳没由的一阵烦怒。
萧朗一走,唐妙便拉着姐姐去睡觉,让她帮忙扇蒲扇,晚上没睡好,小孩子需要补觉。
大梅一边扇蒲扇,一边逗她,“桃花,萧朗走了,你想不想他呀!”
唐妙知道大人总喜欢用想不想这个想不想那个来逗孩子,闭上眼睛,打了个呵欠,干脆道,“不想!”
大梅笑了笑,摇了摇头继续扇蒲扇。
这两日李氏很高兴,王媒婆果然没白请,也不枉她省吃俭用送了那么多礼物去。昨天王媒婆专程上门告诉她,自己去过凤凰屯和后院头。老杨家正在给儿子物色亲事,虽然他们看上的是十几家稍微大户点人家,但是经王媒婆舌绽莲花的描述,他们觉得媳妇要找个勤快能干,模样周正,性子和顺,一心侍奉公婆男人的才好。她又把老唐家的小女儿形容了一番,说容貌自比那些深闺中的娇娇小姐还要顺眼两分,性子豁达柔和,从不跟人闹脾气,做得一手好女红,里里外外都是好手。
老杨家心里有意想定老唐家的文沁,托王媒婆说和。
再说后院头那闺女,名叫荆秋娥,不但模样好,家世也不错。主要是老夫妻只有六个闺女没儿子。老夫妻最疼这个四姑娘,以后嫁妆肯定少不了的,而且他们对老唐家老四也很有好感。
只不过李氏也犯嘀咕,老荆家没儿子,到时候可别这个闺女也不能生,那老四这一脉岂不是要受苦?王媒婆见她犯嘀咕立刻猜到几分缘由,赶紧又补充解释说人家本来有儿子的,小时候夭折了,老夫妻感情好,加上是庄户人爹娘早就不在没人逼迫,所以并没有动过纳妾的念头。
李氏这才放了心,请王媒婆先帮忙说和文沁的亲事,老四往后放放,又把仝芳带来的细点新茶送了一大包,王媒婆拍着胸脯保证给她办好,让她也把文沁打扮打扮,说不得过两日老杨家就来人验亲。
李氏盘算了一下家里的钱,文沁绣花的自然要攒着给她做嫁妆,女儿嫁了人手里没点花头也不行,挺不起腰板来。凑出来给老大家做农具的钱,一小半已经给了镇上铁匠家,寻思不该打这么早的,这半年大家一起干活,而且老头子的意思以后也要分家不分活。收成自己拿回去,干活还是一起干,就跟以前和唐文汕家一样,这样的话农具一副也够。不过想了想,看三媳妇那样子,估计也寻摸着早分开,到时候大不了新农具给老大家,和老头子一起合伙干活。原来的就给老三家,那夫妻两个一旦分出去,绝对不会再和老头子一起忙活,免得吃亏。
打定了主意,她又想让老四去催催铁匠家,早点给把农具打出来。
要给文沁做一身头面,首饰上没有金银,怎么也得精致一些,免得被人看轻了去。想了想也就最后一次嫁闺女,咬咬牙,办得体面一点,面子上也好看。大女儿家比较宽裕,女婿做私塾先生,几个兄弟还做点生意,说不定能借个三五百钱来。只是大闺女这次回来,已经给了一百钱,再要张不开口。
其余有死用处的钱也不能动,李氏想了想便找出自己陪嫁的几件首饰,看起来虽然款式有些过时,可东西是好东西,要是给女儿戴怕把她衬老了,拿去换钱又怕被人压价。
李氏高兴了几日,又愁上了。
高氏去浇菜回来,提了一篮子菜,放在当门口的地方,“娘,我把菜园的菜摘了,这次没丢什么。”
王氏从东厢出来,看到高氏笑道,“你不是去坡里了吗?”
高氏看了她一眼,解下脖子上的手巾擦了擦汗,“去北沟崖间苗了。”
王氏摸着嘴巴,“大嫂最近没腰疼吧!”
高氏转身去井边倒水在瓦盆里洗手巾,“疼有什么办法,还不得忍着?”
王氏撇撇嘴角,干自己家的活就是不一样,再疼也忍得住。他们分出去倒好,干的都是自己家的活,根本腾不出手给这边帮忙,虽然说两家一起干,也不过是这头的去帮衬他们罢了。
如今高氏不在这里,做饭,洒扫院子,喂牲口,喂猪的活几乎都落在她身上,虽然她不要下地,可这么多活一忙也是一天,自己连点针线也没时间做,夜里婆婆还要编蒲扇掐辫子,真是火大!
“嫂子,你们现在怎么做饭呢?”
高氏洗了两把脸,“我把卷子和饼子糊好,大梅在家里热一热,菜园子里有菜再加上大酱,就那么凑活一下呗!”
王氏靠在门框上,继续道,“前两天来人买了那么大块肉,剩下那块娘让大梅拎回去了,你们得早点做做别臭了。”
高氏看着脸盆里自己的倒影,晃悠悠地像是在冷笑,那块肉她倒惦记着,仝芳出钱让唐文清去买的,大家拗不过只能听她的,况且也不能屈了萧朗。买了在这头一起吃。实际仝芳和萧朗倒真是没吃两口,剩下那块没加盐煸了煸,以为能多放两天,自己没舍得吃回头不见了。问了问大梅,说是三婶端去炒菜了。吃饭时候她给送了一小碗扁豆来,倒是难为她把肉拣得那么干净,想给景椿找块肉吃都不成。
她也没表示什么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