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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席菲菲不断地追问黄秘书,温纯心里有点暗暗好笑,嘿嘿,我以为你真沉得住气啊,原来,心里比我更着急呢。
狗可以仗人势,但毕竟还是狗。
黄秘书被席菲菲生硬的态度吓着了,他只不过是秉承谭政荣的旨意办事,从内心来讲,他是真不愿意得罪席菲菲,要知道,政府换届,席菲菲要高升的呼声很高,没准过几天升到市里来,到时候给几双小鞋穿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
黄秘书看四下没人,才凑近席菲菲低声说:“谭书记刚才说,不用检讨了。”
席菲菲大声说:“黄秘书,既然谭书记忙,那我们就不打扰了,改天等谭书记有空了,我们再来向谭书记当面汇报。”
黄秘书也大声客气道:“席书记,让二位等了一天,实在过意不去。下次来时,最好先通个电话。”
温纯看出席菲菲和黄秘书在演戏,也赶紧陪着笑:“这次怪我们,事先没跟你联系好。”说完,他要了黄秘书电话,跟着席菲菲离开了接待室。
“一定是这小子在捣鬼!”一出院子门,席菲菲就发了火。这个时候,她才把心头的不满发泄出来。
“算了,他不过是个传声筒,这肯定是谭政荣的意思,他对你有气,见了面也发不出来,就让我们干坐一天,这比当面检讨更折磨人啊。”这会儿,温纯反倒变得比席菲菲更清醒。
可不是吗?有理也不打笑脸人。人家上赶着来给你做检讨,作为一位领导干部,你总不能没有涵养,像泼妇骂街一样把人家臭骂一顿吧。
谭政荣的这个让席菲菲干等一天的手段,从出气的角度来说,更阴毒,更解气。
不顾形象的优雅女人 (20)
“什么他妈玩意儿?”听温纯这么一说,席菲菲也醒悟过来了,气恼不过,轻声地骂了一句。
“呵呵,席书记,你也会骂人啊?”一出市委大院,温纯的心情就好起来,有一种解脱,或者如释重负般的轻松,听着一贯优雅的席菲菲骂人,觉得很有意思。
席菲菲也抿着嘴笑了:“走,回去!”
坐上车,席菲菲闭目养神,渐渐抵挡不住疲惫的袭击,竟睡着了。
温纯从后视镜上望去,她浓密的睫毛轻轻地合在一起,两片红润的嘴唇也微微地并拢在了一处,一头柔柔的黑发散落在雪白的脖颈上,脸上的那副娇柔宁静令温纯心里一阵怜惜。
温纯示意曾国强,曾国强心领神会,降低了车速,把车开得稳稳的,唯恐惊醒了她。
车进望城,车窗外已是一片灯光下的世界,树木、街道、行人、楼房都被马路两旁那高高的灯杆上发出的光线涂上了一层桔黄的色彩。
疲惫的温纯一路上脑子里一刻也没有停止思考,码头工地怎么样了?王宝良会在哪里?“竿子”的死硬背后又隐藏着什么秘密?
第363章这仇,一定要报
福庆街上人心惶惶。
上访的经营户们从市里一回来,崔元堂就被马秀娥揪着去公安局说清楚,到晚上却只有马秀娥一个人回来了。
经营户们便纷纷跑来向马秀娥打探消息。
马秀娥说,王宝良昨晚上被人带走了,一天未见踪影,这事和崔元堂有关。
据崔元堂交代,是他过去在临江市混事的时候,结识了一个叫秦大炮的狐朋狗友,他们把王宝良带走了。原因好像是,王宝良在狱中和秦大炮有过过节,崔元堂鼓动经营户们闹事也是他指使的,就是要报复王宝良。
被崔元堂鼓动去上访的那几个经营户便骂崔元堂的良心被狗吃了,还勾结外人来陷害宝哥。又问马秀娥,崔元堂是得了秦大炮什么好处,要帮他干这种伤天害理的事?
马秀娥支吾着说,她也搞不太清楚。
事实上,崔元堂在公安局里都交代了,只是要马秀娥当着众人说崔元堂被秦大炮用按摩女拉下的水,她实在说不出口罢了。
经营户们骂骂咧咧地走了,心里却都犯起了嘀咕。
福庆街上,宝哥是众人心目中的英雄,这帮人连他都敢动,那福庆街上还有谁他们不敢动啊?而且,听说昨晚上码头工地那边打死了人,被打死的这人还是桥南物流的当家六哥的生死兄弟,据说也是这帮人干的。
我的天啊,这往后,谁还敢听政府的话,积极主动地搬迁呢?
这一天,小商品市场的店铺关门比平常早了许多,各家各户的灯也熄得比以往早,可黑暗中,躺在床上的经营户们几乎都没怎么睡着。
不顾形象的优雅女人 (21)
所幸,码头工地已经基本平静安定。
上午,李逸飞亲自带队进了工地。
到了工地之后,他先是让绿毛等人组织人员把工地收拾齐整,安排工人修复被砸坏的机器设备,又去医院看望了被打伤的工人,回来再和打桩队的队长们商谈恢复施工的准备。
从市里一回来,温纯和曾国强一起把席菲菲送到了望城宾馆。
曾国强问温纯,还有事么?
温纯说,我没事,你赶紧回家吧。
曾国强说,那好,你也早点休息吧,我先去洗车,洗完车就直接回家了。
温纯笑道:呵呵,我知道,你这家伙,几天没见殷勤,早憋出火来了。
曾国强摸着后脑勺,骂道,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等你以后当爹了,就知道我想谁了。
说完,开着车走了。
温纯望着远去的奥迪车,心里涌出一份温暖。
有个温馨的家,有可爱的老婆孩子互相惦记着,这种生活不也很幸福么?
正在夜风中发愣,甘欣打来电话,她一直在望城宾馆等着,见席菲菲和温纯回来了,她把席菲菲安顿好了,就打电话告诉温纯,李逸飞到了望城县了。
温纯听了,顾不得休息,连忙去了工地。
到了工地,把大铁门叫开,刚进院子,就看见绿毛几个在外面转悠,像几只无头的苍蝇一般,见温纯到了,绿毛忙迎上来,说:“纯哥,你来得正好,六哥一个人已经在里面坐了四五个小时了,光抽烟,不吃也不喝。”
“在哪里?”
“关哥的办公室。”
温纯急了,忙问:“你们怎么不劝劝呢?”
绿毛胆战心惊地说:“不行,谁进去他骂谁,太可怕了。”
温纯走过去,敲了敲办公室的门。
李逸飞嗓音嘶哑着,在里面大骂:“谁他妈的又犯贱,滚!给老子滚得越远越好。”
温纯大声说:“六哥,我是温纯。”
里面静了一会儿,才听见李逸飞说:“门没关,进来吧。”
温纯轻轻地把门推开,屋子里烟雾弥漫,李逸飞愣愣地坐在办公桌前。
才一天没见,原本清瘦的李逸飞愈发的憔悴,眼窝子下陷,眼睛红肿,布满了血丝,嘴唇干裂,脸色黑得吓人。
温纯轻轻又把门带上。
这时,李逸飞痛苦地闭上了眼睛,眼角却流出一滴浑浊的泪珠。
男儿有泪不轻弹。
李逸飞这个面对砍刀都不曾眨一下眼睛的汉子,失去了患难与共的兄弟之后,终于忍不住伤心落泪了。
温纯走上前,在李逸飞的面前坐了下来。
桌上摆着好几个烟盒,地上满是烟头。
不顾形象的优雅女人 (22)
温纯从桌上抓起一个烟盒,空的,又抓起一个,还是空的。
他把手里的烟盒捏瘪,狠狠地砸在地上。
李逸飞终于睁开了眼睛,说:“有烟吗?给我一支。”
温纯从口袋里掏出一盒烟,抽出一颗递给了李逸飞,李逸飞接过去,叼在嘴上,抓起打火机,手却在不住地颤抖,怎么也打不着火。
温纯从他手里把打火机拿过来,打着火捧在李逸飞的嘴边,烟总算点着了,李逸飞吧嗒吧嗒抽了几口,很贪婪地咽进了肚子里,好半天才张开嘴,随着烟雾一起从嘴里冒出来的,还有一句阴森森的话:“这仇,我小六一定要报!”
这架势,把温纯也惊得心头一阵恐慌。
“六哥,我还是那句话,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不!”李逸飞把烟从嘴里拿下来,扔在地上,用脚一点点地碾碎。“谁动了我的兄弟,我一定要剁了他的手脚,这是我自己定下的规矩!”
温纯死死地盯着李逸飞,说:“六哥,我能理解你现在的心情,但是,你要冷静,弟兄们都看着你呢。”
李逸飞的眼里涌出了泪水,他哽咽着说:“今天一大早,我去看了关春生的老婆孩子,我,等不及了。竿子和秦大炮这两个王八蛋,老子要将他们碎尸万段。”
“六哥,竿子在看守所里,秦大炮跑不见了,你怎么将他们碎尸万段?”
李逸飞霍地站了起来,他抓住温纯的胳膊,冷笑道:“纯哥,这是我的事,跟你无关。”
这么说来,李逸飞并没有机会下手。
温纯不便多问,也站了起来,拉着李逸飞的手说:“走,六哥,我们吃点东西去,边吃边聊。”
李逸飞拖着沉重的步子,跟着温纯出了工地。
路上,温纯给甘欣打了个电话,请她到江边的天然居,一起陪李逸飞说说话。
第364章嫂子求你一件事
到了天然居,甘欣早等在那里,三个人找了间包房,点了几个小菜,甘欣多了个心眼,没敢点白酒,只从温纯的车里拿了两瓶从辣根家带来的桂花酒。
喝了几杯,李逸飞叹了口气,说起他一大早去看望关春生老婆孩子的事。
一同去的还有当年一起出道的兄弟毛头,听李逸飞要去看望小关的老婆孩子,他非要跟去。
李逸飞当年跟着虎爷混的时候,一起出道的是六个兄弟,李逸飞年纪最小,人称小六,依次排下来,关春生是小五,毛头排行第四,人称小四,后来李逸飞主事之后,其他几个都各自叫了名字,不再按顺序叫小号了。
毛头是个孤儿,小时候和父母一起出了场车祸,父母丧生,他侥幸捡了条命,智力受到了损伤,不受刺激的时候还像个正常人,一见血腥场面,便只会哭喊叫骂,一如回到了车祸现场。
不顾形象的优雅女人 (23)
初二那年,爷爷奶奶也相继去世,关春生的父母见他可怜,就收留了他。
后来,关春生和李逸飞等人一起出去混世界,毛头也傻乎乎地跟着,他打小身子骨单薄,胆子又小,打打杀杀的事从不让他参与,连望风、买饭等打杂的事夜不敢交给他,现在也只是在物流市场做点看车扫地的杂事。
真赶上对手抄了后路,李逸飞通常安排关春生保护他,关春生拼了命也会杀开一条血路,让毛头先逃,只有一次没跑远,看见了关春生的手臂被砍出了血,他居然坐在地上抱头痛哭,为了救他,差点没把关春生的命搭上。
所以,毛头与关春生的感情非同一般。
别看他名义上也在道上混了二十多年,可走在外面,看上去仍然只是一个猥琐懦弱瘦小的男子,一点也不起眼。
实际上,红黑两道,除了那些骨灰级老江湖,基本上没人知道,他会是李逸飞刚出道时的兄弟。
李逸飞带着毛头赶到关春生住的地方,关春生的老婆正准备送儿子去对面街头的幼儿园,在家门口的路口迎头碰上了。
关春生的儿子背着书包又蹦又跳,他妈跟在后面,不住地招呼着儿子别乱跑,目光始终追在儿子身上,眼中爱意无限。
看到了李逸飞和毛头,关春生的老婆很是诧异。
关春生被派到望城县码头工地,一般每周回来一趟,看看儿子和老婆,这个周末打电话回来说,最近工地上有点忙,就不回来了。但是,李逸飞亲自来家,一年只有春节来一次,平常很少来过。
“宝儿,叫伯伯和叔叔。”她喊住儿子。
儿子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