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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纯坐在车里,不知不觉眯了过去。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被一阵急促刺耳的喇叭声惊醒了,温纯再睁开眼,车堵在了一座桥上,远处是蓝莹莹一片望不到边的湖水,近处是黑压压一片望不到头的车辆。
温纯揉揉眼睛,问:“这是哪?”
曾国强说:“九里湖大桥,又他妈堵车了。”正说着,曾国强猛地一个刹车,他探出头骂道:“你他妈的怎么开的车啊?”
一切皆有可能 (15)
温纯望出去,原来是后面一辆运渣土的大翻斗车要从对面车道上超过曾国强的桑塔纳,可对面车道又有车开过来,大翻斗车又别回自己的车道,要不是曾国强反应快,肯定就撞上了。
大翻斗司机可能没听见,或者就是没精力和曾国强计较。他的车别在两条道的中间,进又不能进,退又退不了,这么一来,两个车道的桥上堵得严严实实,四周围响起了一片杂乱的喇叭声。
曾国强不耐烦地念叨:“每回走到这里,不堵半个小时以上,根本过不去。小车班里的司机们,听说要过九里湖大桥,头都是大的。”
温纯摇下车窗,想要探出头去看一看。
曾国强大喊:“温纯,小心。”
温纯赶紧把脑袋缩了回来。
原来,前面的那辆大翻斗车摇摇晃晃地在往里挤,翻斗里装满的渣土一点一点往外在撒,不少碎石垃圾纷纷扬扬落在了桑塔纳的车上。
“怎么回事?”温纯赶紧把车窗摇上了。
曾国强愤愤然:“路面太差了,坑坑洼洼的,这渣土车又想多拉快跑,重心太高,没有不晃荡的。”
“这也太危险了。”
“是啊,以前因为抢道,就发生过渣土车侧翻的事故,把旁边的三辆小车都压在下面,救援车和救护车堵在两头进不来,救援人员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小车司机和乘客在车里哀嚎救命,一点办法也没有,最后失血过多,全都死在了车里。”
曾国强说起事故的惨状,心有余悸,稍稍踩了踩刹车,有意躲大翻斗车远点,后面的车还以为曾国强熄火了,一个劲儿地按喇叭,催促他快点。
曾国强不满地骂道:“催什么催,催命啊?明明知道这么堵,管理部门也不采取点措施,至少可以像限制外地货车进城一样,限制运渣土的车上桥。”
温纯笑道:“呵呵,国强,不让渣土车上桥,那临江市的垃圾怎么出城呢?”
曾国强不愧是老司机,一下就提出了方案:“可以让他们在夜间车流量小的时候运嘛。”
温纯想了一会儿,摇摇头说:“也不太合适。夜里是外地载重货车密集过境的时间,这么多的大型车辆拥堵在桥上,光线不好,路况又差,更容易出事故。”
“那怎么办呢?天天这个样子,绕城公路根本发挥不了作用,相当于白修了。”
“九里湖大桥是临江市的南大门,前面不远是高速公路,后面是新修的绕城公路。我看,小打小闹治标不治本,要彻底解决拥堵问题,只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终于下桥了,曾国强长出了一口气。
“这座破桥,只有拆了重修。”温纯坚决地说。
一切皆有可能 (16)
曾国强一催油门,超过了前面的大翻斗车,心情大好,笑道:“哈哈,温纯,你这咸吃萝卜淡操心的老毛病不仅没改,还越来越严重了。”
被曾国强揭了老疮疤,温纯也不好意思地笑了。
过了九里湖大桥就是一路畅通,说笑间,车子已经进了党校大门。
一号楼前,黑压压一片挂着全市各地牌照的奥迪、红旗,最差的就是温纯这部改装的桑塔纳了。
不用说,都是来送县处级干部进修班的学员的。
好几个司机聚在一起,似乎也在说九里湖大桥堵车的事,骂骂咧咧的,一个个都是愤愤之色。
大堂里一字排开的办公桌,签名报到、交学费、领教科书、换宿舍的钥匙牌、吃饭的IC卡、交临时党组织关系、办房间固定电话押金、办电脑上网手续,全套下来竟然用了半个多小时的时间。
这些事都是曾国强经手的,温纯在楼门口抽烟,看着带篮排球场的校园,心里还真涌起一种异常的感觉,仿佛又回到了大学时代。
温纯看着来来往往的学员,基本上都不认识,但大家还是很客气地点头微笑,等着曾国强办报到手续,温纯自我安慰道:三个月,说短不短,说长也不长,人家都欢天喜地的来了,我又何必要自寻烦恼呢。
能踏踏实实读读书,学学当前的形势和领导艺术,静下心来想想今后的发展方向,相比于在望城县成天的忙忙碌碌,也未尝不是一个难得的机会。
想到这里,温纯的心情开朗了许多,眼睛也开始四处张望了。
不看不知道,看了吓一跳。
路边竖着好几块指路的牌子,原来党校同时开办了好几个培训班。
除了温纯这一期的县处级干部进修班,还有街乡领导干部党性教育培训班、青年女干部专题培训班和基层党校教师研讨班,还有一个入党积极分子培训班。
最热闹的地方要数青年女干部专题培训班报名点。
县乡一级的女干部很少,除了妇联之外,一般只有宣传教育口有那么一两个,像望城县组织部和宣传部同时由女干部把持的地方少之又少,这绝对和县委书记席菲菲是位女干部紧密相关。
现在,各地市县的青年女干部集聚一堂,这样靓丽的风景是极为少见的。
县处级干部进修班的学员报完到,不少都拥到青年女干部培训班报名点上去凑热闹,发现了认识的,便大呼小叫,拉着人家的手问长问短,好不热情。
温纯摇摇头,笑了。
第430章漂亮,确实漂亮
时令刚刚过了3月。
南方大地上,此时正是万物萌生的时节,随便往哪儿一看,都是新鲜的生命气息。
一切皆有可能 (17)
党校的选址果然有些讲究,依山傍水,颇有些雅趣。
梅子山上,浓郁的绿色将整个山坡覆盖着。
山脚下,还有一片湖水,清净,幽静,安静。
前面有水,后面是山,置身其中,总有一些田园的感觉。
让温纯倍感亲切的是,党校大院里树木茂密,道路的两旁多是香樟和梧桐,而围绕着大楼,四周却是桂花树。
梧桐,高大,树冠巍然。
香樟,四季常绿,树冠端正,清香,悦人。
党校的性质有点特殊,一旦开班,热闹非凡;学员一走,只有鸟叫。
虽然这种说法有点夸张,但基本上反映了党校的实际。
党校作为党内培训机构,培训的对象多为党员干部和入党积极分子,他们都是在职人员,因为有各自的工作,因此,党校的学习始终是以“班”为形式的。
对于各级党校,又有着严格的职能界定。
中央党校,基本上是以省部级领导的培训学习为重点,兼及厅局级干部。省委党校,则以厅局级干部为重点,兼及县处级干部。而地市级党校,重点则是县处级干部,兼及科级干部。到了县一级党校,则只能开展科级干部和乡镇基层干部以及入党积极分子的培训与教育了。
就市委党校来说,每年至少得办上十几二十个不同内容的“班”,但总体上是围绕着“县干班”、“青干班”、“科干班”来进行。当然,也会穿插进行一些如“妇干班”、“专题班”、“研讨班”等等临时班。
上世纪90年代末,市委党校与市行政学院合并,两块牌子,一套人马,又针对广大党员领导干部渴望学习、追求进步的心理,开设了“研究生班”和成人教育班,说直白一点,主要是满足已经走上领导岗位的干部对于文凭的需求。
但不管是什么班,学习的时间相对于全日制高校来说,都是短而又短的。
最短的一周,最长的也就4个月。
党校跟正规的高等院校不同,它本身就是党的理论教育与研究的基地,因此,党校工作就带有很强的政治性。
党校不存在招生,也不用为生源发愁,每次开办各种类型的“班”,基本上都是与相关单位联合的。
这里面,联合得最多的就是组织部。
像县处级干部进修班,就是由市委组织部提出一个具体开班方案,再确定人数,通知到各县和市直单位。党校只需要负责授课和开班期间的日常管理就行了。
每个班也只是象征性地收一些学费,基本上不算收费,党校的主要收入还在学员的食宿费,像住宿的公寓楼,市财政拨钱修建的,根据不同学员的级别,有好几个档次,收取的费用掌握在学员们回能报销的标准以内。
一切皆有可能 (18)
而县处级干部进修班,住宿条件最好,基本上都安排单间。
这些人在单位个个都是有点权限的人,收多收少,报销更不成问题,关键要舒适方便。
所以,党校最愿意开办的就是县处级干部的各类培训班了。
春节过后,换届结束,各部门都投入到积极的工作当中,市委组织部、团市委、市妇联纷纷举办各类的培训班,这些个班,有早就计划好了的,如基层党校教师研讨班,也有临时动议的,如县处级干部进修班。
市委党校一天之内聚集了几百名学员,俨然成了一个小社会,热闹非凡。
第二天上午是开学典礼。
几个班的人都集中在大报告厅里,温纯大致扫视了一下全场,人头攒动,估计有三四百人。
除了几个班的学员之外,这些人大多都是市直机关的副处级以上干部,因为新任市委书记兼党校校长的席菲菲和市委组织部部长李开富要来作重要指示,市委组织部特意组织了一把,让市直机关副处级以上的干部一起来领会一下精神。
当然,更多的是李开富部长要给席菲菲书记制造一个隆重的场面,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给席菲菲一个很大的面子。
温纯坐在台下,脑子里一直闪着一个奇怪的念头。他这个副县长也才相当于市里的副处,一个临江市副处级以上干部有多少?恐怕只有市委组织部的同志才说得清。
在县里,一个副县长几乎可以说是一方霸主,说句话会有很多人跑得飞快,那种感觉似乎很爽,副县长的老婆走在县城里,也会有一点招摇过市飘飘然的感觉。
猛然间,一个大报告厅里集聚着三四百号副处级以上的干部,温纯坐在里面,根本不起眼,比他官职高的比比皆是。
到党校来听课的还不知道是多少分之一呢?
想到这,温纯微微摇了摇头,还是得出来见见世面,否则,真的像是井底之蛙了。
他们这个培训班,有好几个县市的副县长、常委,这些人好多还不怎么认识呢,有的连名字都没听说过,光认识这么多的领导,也是一笔足够丰富的宝贵资源啊。
三个月时间,是进一步搞好关系的机会。
坐在温纯旁边的新同学,西山县的副县长李喜良捅了捅温纯,小声说:“哎,温县长,他们这一大帮子人来怎么不堵车啊?”
“是啊?”温纯随口答道,马上又有了答案。“跟着领导过来的,我估计,早有警察帮着把道路疏通了。”
“嗯,有道理。”李喜良点点头。
这会儿,前面有不少人探头探脑,还不住地小声议论。
“出来了,出来了。”
“漂亮,确实漂亮。”
一切皆有可能 (19)
还有人回头朝温纯这边望,碰到温纯的目光,傻笑一下,又转过头去看台上。
有人带头鼓起了掌。
温纯和李喜良都抬起头,只见党校常务副校长李邦兴出现在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