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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中,何乐培自报家门,然后请牛秘书什么时候赏光一块吃个饭乐呵乐呵?
这类在电话中表示要请客吃饭、喝茶、k歌、泡脚之类的事,牛三立遇到过不少,不好答应,但也不好拒绝,只好打呵呵:“谢谢,谢谢。”
不答应,其实就是婉拒,但不伤人面子。
其实人家本就知道是这么个结果,人家也可能就是做出一种姿态。
大家都别太认真。
来日方长不是?
没想到,这何乐培却是一位认真的人。
下午下班后,牛三立并没急着跟郭书记回“书记楼”,而是在机关食堂吃完饭后,又回到办公室,准备继续加班。政研室有几个干部最近写了点东西,到牛三立的电脑上了,他要抓紧时间看看,要有个说法。
没等牛三立进入状态,就有人找到办公室来了。来人是一个中年警官,身材高大,微胖,皮肤很黑。
中年警察含笑道:“牛秘书吧?我是交警支队的何乐培。”
“何支?”牛三立反应过来,伸出手去:“何支你好,上午接到你的电话,就觉得何支是个热心肠。”
何乐培呵呵笑道:“牛秘书,我听刘琦大队长说起过你。牛秘书很够朋友。”
何乐培指的是通南县的交警大队长刘琦了。
可见,何乐培为了结交牛三立,没少下功夫。
牛三立道:“刘大不错!我在冠山乡工作时,抓的第一件事就是搞运输公司,刘大很支持,真的很感谢他!”
何乐培听了也很高兴,道:“刘大跟我说,牛秘书又会做事,又会做人,真是没错啊!”
一边说着话,牛三立给何乐培泡了一杯茶。
何乐培连道“谢谢”,还问:“牛秘书吃饭了没?”
牛三立道:“吃过了。”
“啧啧,刚吃过饭又来忙工作了,牛秘书是我学习的榜样。”
“那里,你们交警才真是辛苦,现在车辆增加得快,道路又跟不上,交警部门的压力太大了!”
“哎呀,牛秘书说得太对了!”
牛三立这才微笑道:“何支,是不是有什么事要说啊?”
何乐培道:“恩,是这样,我们交警每年都会查到一些黑牌车,有的是偷来的。有的是走私车,这些车一般就由我们支队处理了,正好现在就有一辆车,我开过来了,牛秘书要不先去看看?”
这个情况牛三立是听说过的,交警内部就有不少干警也是开的这种车,只要不出省,问题不大。
牛三立也不好拒绝,就道:“车开来了是吧?那就看看?”
何乐培很是高兴,站起身来:“车就在外面。”
二人来到市委停车坪,牛三立跟着何乐培来到一辆宝蓝色蓝鸟车前。从外观上看,这几乎就是辆新车。
二人上了车,何乐培将车动了,打开了空调。
何乐培道:“绝对新车,才跑几千公里。”
牛三立“恩”了一声:“确实是好车。”
“有不少人在打这辆车的主意哩,牛秘书如果感兴趣,这车就处理给你了。”
“处理价多少?”
“呵呵,三到五万,牛秘书要,肯定是最低价。另外,我负责给你挂警车牌照,安装警笛,这样,过收费站可以不用交钱。”
想得多周到啊。
牛三立道:“算了,目前我是住在‘书记楼’,车库也没有,开这车辆太扎眼了,以后,搬出书记楼,有自己的车库,再请何支帮忙搞辆车。”
何乐培暗叹一声,道:“那好,牛秘书什么时候想买车,给我打个招呼,一定尽力。”
何乐培走后,牛三立回到办公室,开始琢磨:何乐培这个人有问题。
用朱宝国在家里开玩笑的话说,这就是一送上门的**分子。
交警的一个副支队长有这么大的权力吗?不通过支队长就能私下处理一辆价值几十万的黑车?
恐怕没有这个权力,要么是那个支队长已被架空,成了傀儡;要么是二人已同流合污。
这要是在通南县,牛三立一个电话就能把有关情况摸清楚,现在到了市里,一时还真没建立起什么人脉关系,碰到这样的事,不知道应该问谁?
直接问郭运昌?好象不是很合适。
牛三立就想到了盛厚林,对,盛秘书长在牛三立上班第一天就说过:“我们都是为郭书记服务的人。”
对。为什么不找盛秘书长商量呢?
第二天上午,牛三立过了十点半钟以后,才去找盛厚林。
之所以选择这个时间来,是因为刚上班,大家都有许多事要处理,过了十点半,基本上就有点空闲了。
盛厚林见了牛三立,很是高兴,这些天,牛三立主抓政研室的工作已经初见成效,连带办公室这边的秀才们都有了危机感,担心那一天自己的位子就被政研室的某一位给“顶”了。
当然,这也是盛秘书长故意放了些风,就是要让办公室也搅动起来。
抓好政研室的工作,有“一石二鸟”的意思。
牛三立对此也是心领神会。
牛三立在盛厚林的办公桌前坐下,道:“盛秘书长,有件事要向您汇报一下……”
听了牛三立的汇报,盛厚林也吃惊:“何乐培胆子这么大?我问一下。”
盛厚林当着牛三立的面,打了几个电话,哼哈了一阵,放下电话号码后,道:“三立啊,这件事肯定有问题。”
第一百二十六章 只管烟草的副市长(四)
盛厚林接着分析:“其一。何乐培跟支队一把手的关系并不好,他想绕过一把手处理一辆高档车,是不可能的;其二,邹副市长给市政府机关搞了几辆好车,都是何乐培具体经办的。”
牛三立点点头。
话说到这里,意思就很清楚了:何乐培要“处理”给牛三立的车,与市政府那几辆车的来路恐怕是一样的。
牛三立道:“可能要出事,搞不好还是大事。”
盛厚林道:“这事得向郭书记汇报了。”
牛三立道:“我跟您一起去。”
本来是以牛三立为主的事,现在成了“跟着去汇报”。
对这态度,盛厚林显然是满意的,点点头,起身往外走,牛三立跟在后面。
听了二人的汇报,郭运昌神情很严肃,想了想,道:“这事我知道了。”
牛三立就站起身来。
郭运昌却做了个手势,让牛三立坐下。
郭运昌道:“你说说看,我为什么要你重点抓政研室的工作?”
牛三立道:“让大家搅动思想,围绕幽州市的改革与展,拿出新思路。”
郭运昌“恩”了一声,道:“8月初要开全市工作会议。你要着手准备一个工作报告。”
牛三立点点头:“我这几天来都在看各县的工作总结。”
郭运昌道:“总结上半年工作只是一个方面,关键是下半年工作思路和工作要求,要有新东西。常委会上也会讨论这些,但是,你不能等,要提前准备。”
“明白了。”
“忙去吧。”
牛三立出去以后,郭运昌道:“当初,把邹某人当成了一个宝,现在怎么收场?”
盛厚林也是摇头:“还不是为了烟厂,本指望靠他的关系,让烟厂取得合法身份,谁知道,此人除了搞烟、搞走私车,没干过别的。”
“谁说没有?”郭运昌道:“还有一搞:搞女人。”
盛厚林一笑:“是。到年底就二年了,他也该走了。”
郭运昌摇摇头:“年底?就怕他挺不到年底啊。”
……
郭运昌的话果然应验了。
几天后,幽州市交警支队副支队长何乐培在接到通知去省里开会时被省纪委“双规”,随后交待了走私进口车辆的内情,并供出了邹叶。
随后,省公安厅派人赴粤海省,在羊城一家酒店将邹叶抓获,押回洪城。
后来,人们才知道,邹叶本是云贵省的一个农民,自幼好逸恶劳,不喜读书,好交朋友,胆子也大。贩卖毒品的事都干过,赚了一些钱后,开始想方设法混入官场,曾担任羊城市某下属一个经济开区主任,正是在当这个开区主任时,结识了从京城来的邱公子,邹叶一心想巴结此人,很是大方,整天陪吃陪喝陪玩,让邱公子很满意,二人遂以兄弟相称,并带他去见了自己的母亲王老太太,一个腿脚不便,只能在轮椅上活动的老人。
来也是“有缘”了,邹叶见了王老太太,嘴又乖巧,还使出平时从按摩女那学来的拍打、按摩、压穴功夫,伺候得老太太舒舒服服。老人本就寂寞、孤独,有了邹叶这么一个乖巧的年轻人陪伴、照料,嘴巴子又甜,很是欣慰。觉得这邹叶比自己亲儿子都好,索性就认“小叶子”做了干儿子。
南方人不大喜欢收干儿子,北方人则不然,只要瞅着喜欢,收个干儿子其实是件很寻常的事。京城有位著名相声、小品作家,收了18个干儿子呢,屁事也没有。
没想到,王家却因为王老太太一时高兴,收了邹叶这么个干儿子,搞出了政治丑闻。
原来,邱公子的母亲王老太太就是前国家领导人王老的亲妹妹,老太太也8o岁了,身体又不大好,当时正住在羊城某别墅区疗养。杨公子是在京城上班的,那能长年守在羊城?结识了邹叶这个“好兄弟”以后,就有心将母亲托付给邹叶照看,而邹叶也正有此意,这叫做“一拍即合”。
王老太太是过“候鸟”生活的,冬天一般都住在羊城,直到5月前后才回京城住,夏天到北戴河避暑,秋天回到京城,入冬又去羊城了。
邹叶也就跟着王老太太的习性走,混迹于京城、北戴河、羊城之间,其中自然是觅着了一些机会,跟一些党、政、军领导合影留念,这些照片,日后就成了邹叶的“政治资本”。
有了京城的人脉关系,财的机会多了。邹叶的生意也做大了,眼光、心气也高了,他算是明白了:人还得当官,得当大官啊,手里有了权,财也就是一个电话、一张条子的事,有时甚至都不用开口,人家就把机会送上门了。
这邹叶也真是运气忒好了。有一次,在王老太太家,结识了王老的老部下崔国义,此人是某陆军学院的校务部长,来京城看望老长,顺便也看望王老太太。王老太太也是一时高兴,当即向崔国义推荐了“小叶子”这个“人才”。其时,整个社会都在开放搞活,陆军学院也成立了企业管理局,办了经济实体,贸易公司、餐饮店什么的,一是增加收入,二是解决军属就业问题,崔国义也正在物色搞企业的人才,得知邹叶是搞企业的好手,还做过开区主任。又是老长推荐的,真是大喜过望,当即答应妥善安排。
随后,崔国义将邹叶弄到陆军学院,任命其为陆军学院企业管理局副局长,副师级上校,还向邹叶放了军官证、军服和上校肩章。
其实,邹叶的军籍还是没有的,这个要报总部,崔国义不想找这个麻烦。大概他认为,邹叶也不在意军籍什么的。真想要,只要他舅舅句话,有关部门还不是立马就办了?
邹叶有了“上校”的身份,还不满足,其时,东江省正在筹拍一部1o集电视剧《八一风暴》,摄制组组织了部分演创人员在京城采访一些参加过“八一起义”的老战士,其实也有扩大政治影响的意思。邹叶在京城得知此事,主动与摄制组联系,还投了资,在摄制组挂了个“监制”的头衔,后来,邹叶还随摄制组一同到了东江,在一次酒会上,结识了东江省委组织部部长谭劲松。
随后,邹叶去东江省委组织部拜访了谭部长,向其展示了自己与京城多位高官的合影,讲述了自己与中央领导的“亲密关系”和秘闻、逸事,让谭部长是又惊又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