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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大力实在看不过眼了,他说:“徐伯伯,人贩子拐带了人口,他总归要跑路,巧得很,昌南大队在整个天昌公社的中心地带,从时间上来推断,人贩子应该还在天昌公社地面上,我们是不是派人在通往外公社的一些大路小路进行拦截啊?”
徐金龙点头表示同意,倒是挺意外丁三坡的儿子有此想法。只不过,抓了抓脑袋,想到今天是星期天,大多数人都在家休息,好比有枪但没有子弹,却是难为他之极,一时想不出什么办法可以拦截的。
丁大力咳嗽了几声,又忍不住说道:“徐伯伯,您是不是打电话到其他各个大队,让大队值班人员马上通知民兵连,加派人员在各个路口排查……如果情况紧急,可以让公社广播站发紧急通知……徐伯伯,您觉得,这么做,是不是合适?”
“草,老子怎么就没想到……”如同是薄薄的窗户住一捅就破,徐金龙恍然大悟,怎么就忘了这茬,在丁大力肩上重重一拍,拿起电话听筒,一个一个电话打给了下面的七个大队,就连昌南大队也通知到了。
直到这个时候,丁大力才感觉到浑身一阵虚脱。眼下该做的都做了,希望天昌公社的民兵队伍能给人惊喜吧。
等待是一种煎熬,尤其等待的有可能是噩耗。
丁大力的不安情绪很明显影响到了徐金龙。周日,公社的食堂不开火,家里是公社宿舍单元的徐金龙才会到自由市场买菜做饭,只不过也是巧了,正好被丁大力碰上而已。
徐金龙提着刚才失手甩落的白鱼,想了想,开口邀请丁大力去他家吃饭。丁大力说:“谢谢徐伯伯,我不打扰你了。”
丁大力并没有离开,而是来到康吉祥为他安排的作业间里,一个人心急火燎、却又不得不沉下心等候消息。
过不多久,吴芸芸也哭哭啼啼来到公社大院里。丁大力问了情况,昌南大队值班干部带人到吴芸芸家附近那条河里打捞过了,没有捞到人,这大概是丁大力得到的第一个坏消息。当然,好消息也有,那就是同样没有捞到尸体。
吴芸芸抽泣着不敢回家,时间上推算,她的母亲大概要从县城回家了,若是她继续留在家里,说不定会被母亲打个半死。丁大力只好用言语安慰她,但同时,他所承受的压力却一点都不比吴芸芸小,人都是有推卸责任本能的,若是吴小龙最终没有被找到,他这个外人无疑是最恰当的责任承担人。
丁大力暗暗祈祷,希望吴小龙真的是被人贩子拐带,这样的话,至少人还是活着的。另一方面,他又自我安慰,昌南大队毕竟靠近公社的中心地带,人贩子要想逃离天昌公社,还是需要跋涉一段距离,如果其他大队民兵出动及时,这段不长的距离还是能够为民兵的行动争取到一部分时间的。
吴芸芸已经完全没了主心骨,她一个劲追问丁大力,是不是小龙还没有死。丁大力就耐着性子,分析了吴小龙被人贩子拐带的可能性,同时又分析了人贩子的情况:有自行车的人,家境不会太差,就意味着不大可能为了钱铤而走险拐带人口,所以,人贩子极有可能是徒步脱逃,这就为小龙的得救赢得了足够的时间……实际上,丁大力的分析仅仅只是一厢情愿而已,但在这种时刻,吴芸芸所需要的,正是有利于她这一方的分析,所以,听了丁大力的说法,吴芸芸的情绪倒是安定了不少。
下午的时间过得极其缓慢,丁大力身边没钱,没有东西可以充饥,然而,一直到傍晚时分,他都不曾觉得有饥饿感。吴芸芸大概也是无心进食,整个下午都没有听见她说肚子饿。
西沉的日头逐渐显现出一团橙黄,快要接近傍晚时分,包家明曾到丁大力的作业间探了一下。不过,包家明对于丁大力那种发自内心的厌恶感并不是那么容易消除,也仅仅只是探了一下脑袋,没问、更没说什么。
徐金龙大概并没有把发现人贩子的事情通报给值班的包家明,这件事毕竟只是刑事案件而不是政治事件,不通报、或者通报了而不予理会,在大方向上还是能够说得过去的。
丁大力愈发看不起这个人,却还是出于礼貌,尊称一声“包主任”,包家明“哼”了一声,也不知道这算是回应呢还是不屑。
日头正在下山途中,天渐渐开始昏暗了下来。期间,丁三坡风尘仆仆进了公社大院。这几天,他一直关心着针织一厂的施工进度,同时还关心招来的工人的培训,可以说,用“忙得脚不沾地”来形容他正合适,即便今天是周日,上午他在工地,下午在老的针织厂,一刻也不得闲。
“爸,你怎么快要晚上了还来公社?”丁大力看见了之后问了一句。
丁三坡看见自己的儿子有小姑娘陪伴,直觉告诉他有不对劲之处,于是就不答反问道:“力力,你作业还没做好么?”丁三坡虎着一张脸,觉得小孩子还是不应该和姑娘家的走的太近,走太近,许多言语习惯容易娘化,弄得娘娘腔那就太糟糕了。
丁大力摇头,接着就把今天发生的事情复述了一遍。与自己父亲就没什么好隐瞒的,说完之后,倒是把隐瞒徐金龙的小心思也告诉了老爸。
丁三坡一听是正事,却也严肃对待起来。详细问了一遍经过,尤其是对于小棉鞋摆放的疑点,最后,经过分析,丁三坡也觉得自己儿子的分析还是有点靠谱的。
“别着急,叔叔会帮你想办法的。”丁三坡温言安慰了又开始抽泣的吴芸芸,想了想,把他们两个小孩子带到他的书记办公室。
吴芸芸第一次有机会来到这间象征着天昌公社至高权力的小房间,心里的忐忑是难免的。好在,丁书记不再是那一副单一的表情,好歹让她心里平静了一点。
丁三坡很快用他办公室里的电话联系了下面的七个生产大队。这七家生产大队都有人接电话,只不过有的是门卫代接,有的是值班人员接听的电话。通过电话联系,现在基本可以确定的是,最靠近公社中心地带的四个大队,即昌南、昌北、昌东、昌西,至今一无所获,接到丁三坡的电话,倒是问起了民兵可不可以收队的问题。
第二百零七章 民兵连归来
有些事情,你不可能过于较真。事实上,依丁大力猜想,这四家大队的民兵队伍十有八九已经收队。当然,收队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许多事情就是看一个态度,出人出力了,那就是态度端正,总应该安抚几句。
丁三坡自然也明白这其中的奥妙,自然不会太过较真,分别勉励了几句。
现在唯一的希望只寄托在连西大队。据连西大队门卫师傅所说,该大队值班干部,亲自找到民兵连长,民兵连长非常重视,同样亲自带领一大票基干民兵,从上午出去为止,至今未见回转。
丁三坡就在电话里大声说:“这位师傅,请转告民兵连官兵,我代表公社党委,对他们连续作战的精神表示崇高的敬意!”丁三坡就是这点本事,知道好话不要钱,所以特爱说好听的话勉励下级,当然,大多数的时候,效果都挺不错。
挂了电话,丁三坡发现丁大力情绪不怎么高。对比两个孩子,吴芸芸的担忧全都表现在脸上,丁大力虽没有哭啊喊啊的过度表现,心思却好像比吴芸芸还要沉重,不时地扶着额头,脸孔有时候还扭曲地不像样子。
丁三坡关切地摸了摸儿子的头,背对着吴芸芸,很小声地问道:“力力,是不是和你有关?”
丁大力抽了抽嘴角,却发现自己连苦笑的力气都没有。
“没事的……现在还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丁三坡安慰了几句,陪着二小等候在他的办公室里。
夜色慢慢开始侵蚀天地。三楼办公室的灯也打开了,相比之下,更应该亮着灯火的201室,此时反倒一片漆黑。
桌上的电话一直没有响起了,这也意味着希望越来越渺茫。这时,大院空旷的场地上响起了刘美丽的声音。
“丁三坡,丁三坡……”
“哎,这儿呢,乱吼个什么劲……”丁三坡出外到阳台上,很不满地训道。
夫妇二人都像是吃了火药似的,说的话特别冲。
“儿子有没有在你这儿?”刘美丽着急地问道。
“妈,我不饿。”丁大力也到了阳台上,对着场地上的老妈说道。很好笑的是,因为一直在担心这担心那的,的确不觉得肚子饿,可当嘴里说了不饿,肚子反而“咕咕”叫了起来。
刘美丽蹬蹬跑上三楼,看了看丁大力,突然把丁大力紧紧抱在怀里,口里犹有余悸地说道:“哦哟,吓死妈妈了……街上听人说抓到一个人贩子,妈真担心被拐走的人是你……”
“你说什么?”丁大力一下子把老妈推开。这个消息来得如此突然,如此的石破天惊!而与此同时,办公室里的另外二人也大声问着同样的话。
刘美丽被吓了一大跳,这时候才发现在丈夫的办公室里还有一个水灵水灵的女娃。
“这是……”刘美丽才起了个头,却被丁三坡极不耐烦地打断,追问道:“你从哪里听说抓到了人贩子?”
“街上就有人在说……听说正在押解到公社的路上……”
“哇”的一声,正提心吊胆处于崩溃边缘的吴芸芸终于又抓到了救命稻草,哭着扑向丁三坡怀里。
刘美丽眼明手快,挡在丈夫面前,这一次是把吴芸芸抱在怀里。许是吴芸芸的哭声太过凄惨,又或者她的年纪实在太幼小了,以至于刘美丽几乎不忍产生她与自己丈夫之间是不是有什么不好联系的想法。
丁大力冷眼旁观,开始摸下巴寻思起来,老头子这么有魅力?连小小萝莉都开始投怀送抱了?仔细一想又随即释然,他们一家三口子,他太小,刘美丽太陌生,唯有丁三坡,形象最高大,是个女的,目标都会对准公社书记、而不是书记家里正在念小学一年级的儿子。
看来得快快长大啊……丁大力不合时宜地想着。
吴芸芸哭得很伤心,却也没有了之前的那份压抑。倒是惹得刘美丽怜惜大起,悄悄问道:“这是谁家的孩子?”
丁三坡抚着额头,指了指儿子。
丁大力两手一摊,摇头说:“妈,回去和你说……”
正说着的时候,公社附近的人声渐渐嘈杂了起来,显然是有不少的人正在接近大院。
“走,下去看看去。”丁三坡招呼了儿子,一起走出了办公室,临出门之际又叮嘱刘美丽,若是出来,别忘了关上办公室的门。
不用丁三坡叮嘱,吴芸芸现在就要跟着一起下去。在她看来,现在的希望已经有了百分之九十九,只差这剩下的百分之一去确认了。
四个人依次下楼,到了大院里正中央场地上的时候,依稀能够看见百米之外一大团黑漆漆的人影,此外,跑得快的人已经进入了大院里,正七嘴八舌谈论着有关人贩子的话题。
吴芸芸双腿发软,靠在刘美丽怀里,双手死死捂着眼睛,外界信息对于她来说,完全地充满了恐惧与压力。
刘美丽捅了捅丁大力,问道:“儿子,人贩子是她爸爸?”
丁大力捋了捋头发,顺便翘了一下大拇指,赞叹道:“不愧是我妈,这么高难度的问题也能够被你猜到……”
刘美丽闻言却是一缩手,差点没把吴芸芸推开去。
“美丽,臭小子寻你开心呢……”丁三坡说了一句,又极度不满道:“力力,这种时候你还有心思开这种不负责任的玩笑……”
丁大力耸耸肩膀,不再说话。而刘美丽也在这个时候知道了她差点上了儿子的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