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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意,香山别院的事情我管定了,谁敢动这里的一砖一瓦,一草一木,就是跟我过不去。”
徐建基道:“你啊!”
此时洪月做好了饭,走出来叫他们吃饭。
徐建基道:“就在外面吃吧,外面凉快。”
洪月去厨房内将做好的菜端出来,张扬去房间内拿了两瓶茅台,几杯酒下肚,徐建基道:“兄弟,这件事上,我不能出面。”
张扬道:“我明白!”徐建基自然是站在自己这一边的,可是徐建基的背后还有整个家族,如果他旗帜鲜明的站在自己一方,会让别人感觉到徐家支持文家。政治是非常敏感的,就算徐建基感情上和张扬很近,但是他的意思并不能代表家族的决定。
徐建基端起酒杯道:“兄弟,政治这碗饭,不好吃,知道我为什么会选择经商而远离政治吗?就是因为厌恶这其中的勾心斗角,人完全可以活得轻松一点,何必这么累?”
张扬微笑道:“有些时候,与人斗,其乐无穷!”
文国权和傅宪梁是在这次内部会议之后遇到的,两人刚巧走到了一处,彼此目光相遇,都笑了笑。文国权道:“宪梁,最近去西部的调研情况怎么样?辛不辛苦?”
傅宪梁呵呵笑道:“国权兄刚才肯定走神了,我做了二十多分钟的汇报,您都没注意听。”嘴上是抱怨,可脸上的表情却是春风般的温暖。
两人心中都明白,明年的换届之前,他们之间必然存在一场残酷的竞争,文国权给人一贯的印象强势而充满魄力,从而给很多人留下了太过强硬而欠缺亲善的印象,但是高层几乎一致都认同他的政治管理能力,尤其是在经济改革方面,文国权一直都有着优秀的政绩。
和文国权的强势相比,傅宪梁给多数人的印象都是温润如玉,他的外表和他的做派都像一介书生,儒雅有余而强势不足,在过去的几年中,傅宪梁主抓农业,他做事朴实低调,能够和基层干部打成一片,这两年,随着老同志对他的认同和力捧,傅宪梁在几位副职中脱颖而出,声望在不知不觉中追赶着文国权,现在几乎可以文国权并驾齐驱。而且他比文国权更加年轻,这让文国权也感到了不小的压力。
文国权笑道:“宪梁当真是目光如炬,我这两天有些疲惫,刚才的确有些走神了。”
傅宪梁道:“国权兄要注意身体,以后我们还需要你的领导呢。”
文国权叹了口气道:“老喽!”
傅宪梁笑道:“这话我可不认同,你只比我大一岁,精力比我还要旺盛一些。”
文国权笑道:“你就是谦虚,永远都是这样。”
傅宪梁道:“我倒是想偶尔骄傲一下,可是仔细想想,自己的确没什么可骄傲的资本。”
两人都笑了起来。
文国权道:“走,一起喝杯茶吧!”
傅宪梁道:“好,反正我晚上没什么事情,绿竹轩吧。”
对手在很多人心中的第一反应是敌人,可是对手也可能是朋友,文国权和傅宪梁曾经是很好的朋友,当然那还是在几年前的时候,随着两人都进入国务院,随着两人位置的变化,声望的提升,他们之间的交流也变得越来越少,他们将之归咎为工作太忙的缘故,可每个人的心中都明白,他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并不是他们真心所想,时势使然。
文国权端起天青色的汝窑茶盏,嗅了嗅龙井的茶香,轻声道:“咱们有段时间没坐在一起喝茶了。”
傅宪梁感叹道:“是啊,工作越来越忙,我们虽然同在一个部门,也时常见面,可是单独坐在一起聊天的机会却越来越少了。”
文国权道:“身不由己啊,你嫂子常说,家里好像都少了我这个人,我已经变成了一个符号,平时少有和家人交流的机会。”
傅宪梁道:“都是一样,我家里也是怨声载道,他们最希望的就是我早一日退下来。”
文国权微笑道:“你还年轻,路还很长。”
傅宪梁微笑道:“革命道路漫漫长,有君相伴赴前方。”
文国权笑道:“说起来,我们还真相伴了不少年。”
傅宪梁道:“未来的路,还要一起走下去,还要为社会主义建设发挥我们的光和热。”两人的表情都平淡如水,两人的语速都不紧不慢。
文国权道:“最近我时常有力不从心的感觉。”
傅宪梁道:“遇到什么不顺心的事情了?”
文国权道:“也没什么不顺心的,就是觉得自己不像过去那样有那么多的雄心壮志了,过去总想着要做什么?现在多数的时间却在想,我还有什么没做,我做过的事情有没有做好?你说我这是不是一种退休综合症啊?”
傅宪梁道:“在我看来,国权兄对自己的要求更高了,做事力求完美,我深感佩服。”
文国权笑道:“你说话总是让人感到这么愉悦。”
傅宪梁道:“我们的工作压力其实非常大,所以自我调节很重要,我现在工作之余就去打打羽毛球,乒乓球什么的,笑一笑十年少,我们的身体早已不是自己的了,保重身体,在某种意义上也是保护国家财产。
文国权道:“宪梁,你的心态是越来越好了。我最近遇到了不少的烦心事儿。”
傅宪梁道:“我听说了一些,有人在拿一些陈年往事制造麻烦。”
文国权道:“我倒不是一个怕麻烦的人,只是有些事影响到了家人,我感到非常的内疚。我们这些人,一心扑在工作上,本来就已经冷落了家庭,家人无法从我们这里得到太多的关爱,却要背负因为我们而给他们带来的麻烦。想想,我既不是一个合格的丈夫,也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
傅宪梁道:“人往往就是这样,工作和家庭之间必然存在矛盾,能够做到你这样已经很不容易,这方面。我比你也好不到哪里去。”
文国权道:“其实我们也很重视家人!”
傅宪梁点了点头道:“如果有人伤害家人,我肯定会不惜一切去维护他们。”
文国权本想说的一句话却被傅宪梁说了,他的唇角露出一丝微笑:“我也一样。”
傅宪梁端起茶盏喝了一口茶:“国权兄,在我心中,你始终都是我尊敬的大哥!”
文国权望着傅宪梁的双目,轻声道:“你难道从未把我当成你的对手?”
傅宪梁道:“我们在很多政见上确有不同,但是这并不会影响到我们的友情,同样的一件事,我们会有不同的解决方法。连我也不知道谁的方法更好一些。”
文国权笑道:“所以你很坚持。”
傅宪梁点了点头道:“你也是个坚持己见的人,所以我们之间肯定会有不同的意见。”
文国权道:“这就是分歧。”
傅宪梁道:“分歧又如何?就算有争执,也是君子之争,不会影响到我们之间的感情。”这已经是他第二次强调这句话了。
文国权将喝空的茶盏放下,傅宪梁拿起茶壶抢着给他续上。文国权握住那杯温暖的茶盏,低声道:“有人翻出了十多年前的事,在我和何长安之间的交往上做文章。”
傅宪梁道:“我相信你,一个拥有着坚定信念和明确目标的共产党人,却不会被蝇头小利所动。这世上真正无价的东西是信念。”
文国权道:“很多事发展到最后不仅仅是两个人之间的事情。周围有很多人会推波助澜,就像水中的漩涡。当你居于中心的时候,就会有水流不停的加入旋转,到最后你甚至无法分清是你操纵水流还是水流操纵着你。”
傅宪梁低声道:“有些时候,我们无法把握!”
任何人都会产生身不由己的感觉,张大官人也会,他本来应该和嫣然一起去东江,可突然发生的事情,让他不得不留下,虽然干妈罗慧宁自始至终没有针对香山别院说一句话,但是他仍然很坚定的明确了自己要做什么,可以说和乔老的谈话之后,他已经决定了,既然这场风波的指向是文家,身为文国权和罗慧宁的干儿子,他有必要为他们分忧,张大官人的想法就是分担火力,虽然事情如徐建基所说的无比复杂,但是张大官人忽略一切复杂的成分,将这件事以最简单的方法来处理,无非就是拆房子的那点事儿,房主是我,谁要拆房子就是跟我过不去。
徐建基他们离开之后没多久就看到有车过来,车是西京拆迁办那帮人找来的,不过拆迁办的那些人没敢来,这次来得是修车的,带来了车轮,准备换轮胎把车给开走。
可他们换轮胎的时候才发现,两辆车的牵引钩被铁链给串上了,绕了几圈锁在门前的大树上,就算他们把轮胎给换了,也没办法把车开走。
几个人没辙了,苦着脸来敲门。
张大官人打开了房门,没好气道:“干什么的?”
“大哥,那车是你锁得吧?麻烦打开一下,我们得把车开走。”
张扬道:“不行,想把车给开走让你们领导来。”然后张大官人把门重重关上了,摆出了拒人千里之外的架势。
那帮修车人没办法,只能怎么来又怎么回去。
西京拆迁办已经炸开了锅,要说这个田兴仁并不是拆迁办的一把手,他是个副主任,这次带队去香山别院下通知,不但人被打了,而且两辆车都被扣起来了,可以说西京拆迁办从建立以来都没有受过这么大的委屈。
田兴仁哭丧着脸来到主任办公室,主任叫任从峰,也是市里某位官员的亲戚,听田兴仁从头到尾说了一遍,也有些火了,不过他对香山别院的背景还是清楚的,先安慰田兴仁几句,等他出去之后,方才拿起电话请示,电话打完,任从峰明显硬气了,他紧接着就召开了紧急会议,会议的议题自然就是香山别院,任从峰当众宣布,市里已经下命令了,对于这种公然对抗国家政策法令,殴打国家公职人员的行为,决不能姑息,今天就要把香山别院的问题作为典型,今天就要解决这个问题。
会议开完,田兴仁跑到了任从峰的办公室内:“任主任,这事儿您交给别人吧,我不行。”
任从峰道:“你怎么不行?平时咱们拆迁办我最信任的人就是你,工作能力最强的也是你,你是咱们拆迁办的优秀党员,遇到了问题,冲在第一线的理所当然的就是你,兴仁同志,你一定要珍惜这次机会,这是个光荣而艰巨的任务。”
田兴仁苦着脸道:“任主任,您是没见到今天的情况,我们七个人都制不住他,那货不但蛮不讲理,而且超级能打。”
任从峰苦口婆心道:“我们共产党人不能以武力解决问题,我们要以理服人。”
“可他根本就不讲道理。”
“他不是滨海市委书记吗?他要是不配合工作,我会将他的错误行径反映给他的上级领导。”
田兴仁叹了口气道:“任主任,您难道不知道平海省委书记就是他岳父?咱们文副总理是他干爹?”
任从峰又怎么会不知道,在京城当官,别说只是当一个小官,做任何事之前也要先将对方的身份背景查个清楚。张扬的身份背景他早就弄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可任从锋明知道这小子不敢惹,仍然敢于去摸这老虎的屁股,也是有原因的,原因很简单,他向田兴仁道:“这次市里的态度很坚决,景区的未来规划是我市明年的十大重点工程之一,关系到我市未来的景区形象,香山别院已经被市里列为典型,市领导特别强调,一定要把这颗钉子尽快拔出,只有拔掉了这颗钉子,其他人的工作才好做,如果这个钉子拔不掉,老百姓就会产生从众心理,就会上行下效,我们的拆迁工作就会停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