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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梁在省城给玉儿治病的这几个月里,实际上也和赵部和通了几次电话,说在省城给玉儿治病的同时,也说了许多无关要紧的话,那实际上也是联系联系的意思,经常地加深感情。人就是这样!这次赵部长给小梁打电话,一方面是问一问玉儿的康复情况,更重要的是有事要和小梁说。
小梁说了正在返回玉南已出了省城的话,赵部长就说好等你回来后我给你接风洗尘,顺便再把事情说一说。
小梁是中秋节的前一天的中午回到的玉南县。小米果然在家里等着,屋子也被收拾得井井有条,小梁很是满意。洗了澡,吃过饭,小梁美美地睡了一下午。
天快黑的时候,小梁拨通了赵部长的手机,赵部长很爽朗地说:“我在等着你的电话呢,这样吧,我们现在去睡美人茶坊。”
等小梁赶到的时候,赵部长早已要了个雅间,正坐在那里悠然地喝着上等的龙井茶。小梁要了一杯铁观音,在赵部长的正对面坐了下来。
“弟妹的病治的怎么样了?”
小梁一阵沉默后说:“说句不好听的话,死马权当活马医吧,医生说,癌细胞实际上已经扩散了,玉儿还不知道,挨一时算一时吧。”
“事情既然如此,老弟就不要太过难过,你也要保重身体呀。”又是一阵的沉默,赵部长接着说:“约你见面,是有个重要的事情告诉你。”这时,小梁的目光移向了赵部长,赵部长顿了顿又说:“最近县委决定,在企业界提拔的十个乡镇副书记当中,准备选拔一名乡委书记和两名乡长,以强化和推进“工业立县”工作,我看你应当争取争取。”
“赵哥,我现在心情很糟糕,对仕途上的事也有些看淡了。这样吧,你帮老弟运作运作,成也好,不成也罢,那是无所谓的事,经济上需用多少,你尽管花就是了。”
“那好,老弟。我还有一事相求哩。风儿自从生了孩子之后,一直嚷着要经商办公司,可我哪有那个经济实力呀,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不答应又不成。”
“赵哥,你不用说了,我先给风儿支持一百万元启动资金,算我送给赵哥的,以后需要,你尽管张嘴就是。现在我想明白了,钱再多能有啥意思?官再大能有啥意思?人,只要活得开心,那比什么都强。”
“好了,还是老弟爽快、仗义,我先替风儿谢谢了。这次选拔乡委书记和乡长的事,你再拿五十万,就包在我身上了。”
服务员进来送茶,望着沉默的小梁,兴致颇高的赵部长给小女孩开了句玩笑:“我们这位老板现在单身呀,你嫁不嫁?”
小姑娘胀红了脸,哧哧笑着退出了房间。小梁听了,心里很不是滋味,想起了玉儿,就更加伤感。可想想赵部长,小梁也真佩服他游戏人生的本领。
“明天开庭审判房门案你知道吗?”赵部长突然问。
“不知道,明天不是中秋节吗?”
“是呀,谁知道法院是怎么搞的,是不是有意安排的?管它呢。”赵部长自问自答地说。
“检察院侦察的案情怎么样呢?”
“不少呢,姓房的被认定了三百万,至少要判二十年呀,就是杀头,也说不定呢。小门被认定了五十万,至少也在十年以上,这下可解了老弟的气了。”
小梁皱了皱眉头,心想,我现在还哪来的气呀。忽然想起了翟书记,小梁说:“回来的事还没有来得及给翟书记说,也不知道翟书记现在在干什么呢?”
“嗨,这个小翟,正忙着跑关系呢。已经和我谈了,想跑一跑县委办的那个主任的位置呢。房主任一犯事,县委办主任的位置就空出来了。这真是,你方唱罢我登场,风水轮流转,明日到我家啊!”
人间沧桑,沧桑人间,小梁不禁感慨起来。此刻,从高中到亚东乡委任通讯员的一幕幕又闪现在小梁的脑海里。小梁自言自语地说:“归根到底,要细论起来,他房主任还是我小梁的恩人呢。”
正当小梁沉浸在对往事回忆中的时候,手机怵响。小梁似乎受到了惊吓,身子一哆嗦。
电话是珠子打来的,珠子在哭,小梁感觉自己的手机好象也被珠子的泪水打湿了。
“怎么了?珠子。”
“明,明天……”珠子再也说不了下去了。
小梁似乎明白了什么,急忙问:“珠子,你现在在哪里?”
“在亚东。”
“好,我派人去车借你,送你回你父母家,不管是什么事,由我来办吧,你放心。”珠子抽泣了一阵子,就压了电话。
小梁把手机重新放回了茶桌上,问赵部长:“半年前亚东的杀人案你知道不知道?”
“怎么不知道,死者家属闹得厉害呢。”
“现在怎么样呢?”
“嗨,公告已经下了,明天执行枪决呀。”
“啊!”小梁不由自主地叫了一声:“怎么这么快?”
“正在风头上呢,这阵子正严打呀,命案必破,从重从快!”不知就里的赵部长爽朗地说。
“明天审判房门,明天枪决军娃,怎么这么巧?”小梁失神地在嘴里嘟囔了一声。
小梁忽然想起了在省城大觉寺抽到那支让小梁反复琢磨的签:生死天定,怨怨相报,苦海无边,回头是岸。小梁就在这一刻似乎明白了,小梁这次明白得很彻底。在省城的这段日子,其实小梁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今后的人生路到底该怎么走呢?这一刻,小梁猛然间就清楚了。也是在这一刻,小梁的身心感觉到了从未有过的清爽。
回到家里,尽管已是深夜,小梁还是从保险柜里取出了玉儿前几年为自己买的精巧的玉石菩萨,很郑重地挂在了自己的脖子上。玉儿被响声弄醒了,怔怔地看着正在挂玉坠的小梁,会心地笑了,笑容里竟很有些灿烂。
第二天是中秋节,有两件事让玉南小城的人们震惊,成了街谈港议的话题。这两件事都来自于玉南县亚东乡乡委大院。亚东乡乡委大院爆出的大冷门确实强烈地刺激了小城人们的神经。
第一件事是关于军娃的。关于军娃的说法有两种,一种是说,军娃为了爱情而战,为自己的老婆的名誉而战,就是死了,那也是两个字:值得。另一种说法是,军娃是中人圈套,被人利用,有些人甚至惋惜地说,为了那个被人抛弃的女人不值得。尽管如此,人们仍然佩服军娃的硬汉形象。据目击者说,军娃自始至终没有弯一下腰,流一滴泪,就在行刑的那一刻,军娃流泪了,可人们认为,那不是怯懦者的眼泪,那不是悔恨者的眼泪,那是对亲人和爱人留恋的眼泪。
另一件事让人们更热衷于议论。首先是县委里的有头有脸的房主任被判了刑。那可是三百万,那可是是无期,那可是了不得的事情啊。要搁平时,你平头白姓,想看一眼县委办的房主任那也是不可能的。可就在这天中午,眼睁睁地被警车送往了看守所,那也只是临时监禁。很多人都在说,已定了在千里之外的某农场服刑呢。对房主任,人们的议论尤其多。说十几年前房主任就受贿那么多钱,可为什么一升再升呢?有人告发了,房主任才犯了事,可在建设局当局长的那几年呢?在县委当主任这几年呢?说不定比以前贪的更多。更有苛刻的人说,当官的,只要是撑权的,没有几个是不贪的。
说是说,人们普遍感到最窝囊的人就是小门,老婆让人家给睡了,还认为人家是恩人而感恩戴德呢。
而此时此刻,小门也为此事而气得发狂,小门甚至想,地球爆炸了才好呢,不但洗劫了自己的耻辱,而且也了却了自己无可奈何的烦心事。自己的生命又算什么呢?
但地球终究是不容易爆炸的,烦心的事该在还在,即使在监狱的日子,仍是日升日落。但在内心里,对房主任的恨就上升到了第一位,小门现在恨不得能生啖其肉。而对小梁,小门想,十年出狱后再说,总不能白白地放过你这猴精。说到底,小门眼前的恨比天大,然而,小门只好埋在心里,深深地埋在心里。
其实,小门知道老婆和房主任通奸的事也是在法庭上才知道的。那是法院的干警在宣读房主任罪行的时候小门听到的。当时,小门如雷轰顶,似乎感到了世界未日的来临,小门是挖心掏肺般的难受。
小门想,自己平时敬重的老领导竟然干出了这么禽兽不如的事情,自己是怎么也难以接受的。可是想想结婚这几年,自己的老婆小匡对待自己的态度,这时,小门才大梦方醒。
小门甚至想到了自己的闺女芳芳,芳芳,房房,芳芳姓门吗?小门在心里打了一个重重的问号,小门彻底感到了自己的悲哀。此时的小门已经发了狂,在心里恨恨地想,自己现在已不是了人,自己将成为一个魔鬼,自己将要找一切作贱自己的人复仇!
三 生死较量 生死较量(18)
从睡美人茶坊回来,小梁睡意全无,小梁在思谋着眼下急切要办的几件事。
一个是军娃的收尸和安葬问题。要说,这事论不着小梁,可这事连着珠子。小梁知道,珠子大病痊愈才两年,肯定是经受不住这样大的打击的。还有军娃的父亲,小周的这层关系。况且,军娃的死还真的和自己在联系着呢。自己在心里已皈依佛门,自然就要慈悲为怀。
另一个是小周养老的安置问题。小梁想,军娃的死对小周那肯定是灭顶之灾,出不出什么闪失都很难说。可不管怎样,眼下就要作出安排,拿出一笔钱来给小周养老,让小周老有所依,自己也算对待起小周和死去的军娃了。这样做,同时也解了珠子的难,毕竟珠子曾经是军娃的老婆,和小周曾经是一家人。
更重要的,更让小梁挂心的问题是珠子。对珠子,小梁想了两个安置的方法,一个是让珠子随父母在老家暂且安住,一个是在县城给珠子买套房子让珠子休整身心。可小梁拿不准的是,珠子究竟想怎么生活呢?
小梁还想起了自己另一个重要的承诺,那就是揭发了房主任和门乡长的鸭子。此刻,鸭子正在家里难心呢!正在家里骂小梁太阴险毒辣,把自己装进布袋里甩来甩去,却不让自己死,只让自己难受,死不成,活不下,让亚东人骂,让玉南人骂。实际上,小梁是言而有信的,小梁通过省检察院的关系,鸭子才被判了个判三缓四的虚刑。安置鸭子的事小梁自己是能做主的,把鸭子安排进自己的公司是绝对不成问题的。
玉儿这边,小米自然是悉心照料。但玉儿的病情也是反反复复,玉儿被疾病拆魔得日益消瘦,日益憔悴。
小米住在小梁的家里,尽管在照料玉儿上自然很是细心,可对小梁的念想一天天增长起来。
有几次小米暗示小梁睡到自己的房间里,可小米哪里知道,自从从省城回来,小梁的心思已经有了很大变化,小梁从心里重新认识了自己和珠子的关系,反思了自己过去的生活和为人。这时小梁隐隐约约地觉得,上帝又把珠子送给了自己,如果自己再违了天意,那自己可真的要遭报应了。可拿不准的是,珠子究竟是怎么想的呢?
半年之后,那是刚刚下了一场大雪,和煦的冬阳普照大地,也暖暖地照射在小梁家的院落里。半个月没出门的玉儿被小梁搀扶着在院子里晒太阳。
刚没晒一会儿,玉儿说:“心里烦。”又说:“心里堵。”接着说:“怎么胃里不对劲啊。”
话音没落,“哇哇”两口鲜血吐在了身旁边刚堆起来的积雪上。在雪的映衬下,鲜血显得更加地红,直刺小梁的眼睛,小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