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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宴散,出门的时候没见到焦磊和车,侯建军不禁皱眉道:“这个小焦,太不懂事了吧?去哪儿野了?”
陆铮笑了笑道:“是我叫他把车送回局里去了,吃饭是私事,不用局里的车。”其实现在能配车的干部很少,更没有公车私用的概念,但陆铮却觉得很多事便要从小事做起。焦磊自不知道自己的想法,估计还很想不通吧。
李向阳和杜伯涛走在陆铮身侧,听了陆铮的话对望了一眼。
整个宣传部都没有配车,便是丁部长也只能偶尔蹭蹭隶属县委办公室司机班的车,李向阳,就更谈不上专车了。
反而是商业局,因为业务需要,很有几辆车,杜伯涛刚刚坐上的,是外贸公司申请的指标车,一辆波兰“小土豆”,很简陋的小轿车。这辆车本来是外贸公司申请下来接待客人的,结果被杜伯涛占为己有,偶尔,也被县里主要领导征用。
小土豆就停在街对面,这时司机已经发现领导们都下来了,忙拐弯开过来接人。
可是杜伯涛听了陆铮的话,未免有些不好意思,但又没办法通知他的司机,皱眉间,“小土豆”已经停在了他们身旁,司机跳下车,陪着笑,等杜伯涛吩咐,看先送哪位领导。
陆铮笑着说:“这车好啊,虽然是轿车,可也就五千来块钱,早几年下海经商的能人,都能消费得起。杜大哥,要不咱走走吧,你家不就住这附近吗?我和建军送送你。李大哥、马姐和姐夫离家远,叫车送他们回家。”
杜伯涛笑道:“好啊!”赶紧对司机使个眼色,又笑着和李向阳、马大姐两口子握手告别。
至于刘明,自早识趣的自己去拿自行车了。
此时华灯初上,洞蜜园前是县城主街,路灯一盏盏亮起,街上纤毫毕现。
商业局家属院距洞蜜园不远,过了一个街口,再插进一条胡同,走不一百米就是个大黑铁门,里面几栋楼便是商业局及下属部分公司的家属楼。
到了门口,杜伯涛停下脚步,笑道:“好了,陆局、候所儿,你们就留步吧,今天我有幸请两位公安守护神保驾,以后啊,肯定百病不侵。”
陆铮微笑和他握了握手,本想目送他进院,杜伯涛却一定要他和侯建军先走,互相推辞了一会儿,陆铮只好和侯建军回转,快走出胡同口的时候回头看,杜伯涛还在目送他们呢。
侯建军笑道:“杜伯涛现在也难啊,咱局里内保,正查他下面食品公司那个经理吧?姓什么来着?对了,姓王。”
县公安局内保科,原本的职责只是负责境内重点区域的安全保障,管理各单位的警卫力量。但乌山作为改革开放的前沿阵地,国营企事业单位经济犯罪案件日渐抬头,民间经济纠纷也逐渐增多。于是从今年年中,市局下了文件,乌山市各区县内保科(大队、中队、股)的工作明确为内部安全保卫和经济犯罪侦查。
其实公安内保部门从诞生之初,本也附有经侦的功能,只是以前更侧重于同对口联系单位合作,现在,则转向了独立办案。
陆铮笑了笑,说:“你的消息倒灵通。”
侯建军嘿嘿一笑,说:“就是不知道老杜沾没沾边,要他沾了边,那才有意思呢。”
不怨得都说公安操蛋,刚刚和人家称兄道弟的吃过饭,亲热的跟什么一样,转回头就变脸希望人家出事,侯建军也算是操蛋公安中的代表人物了。
走了两步,陆铮淡淡地说:“建军啊,你要好好干,不要辜负我的期望。”
侯建军一呆之后,心中便涌起了巨大的喜悦,看来有门儿,陆局还是把自己视为了亲信,或许过阵子,被卡了很久的副科待遇便能解决。
“陆局,您放心吧,以后您指哪儿我打哪儿!我侯建军若有三心二意,叫我不得好死!”激动之余,侯建军都不知道该怎么表忠心了,甚至跟江湖儿女一样赌咒发誓,也难怪他,曾经动错了心思,现在才知道很多事走错一步,想回头,那可真是千难万难。
他说的也委实是真心话,见识了陆铮短短几个月时间从险些被扫地出门到完成抓住权力的三级跳,眼花缭乱的,现在还令他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这位年轻局长的手段他是真的佩服的五体投地,也下定决心,陆局给了第二次机会,自己可再不能糊涂,一定要与陆局荣辱与共,再不能三心二意。
陆铮笑了笑,没再说什么,这时前方不远处,传来吵闹声,有骂人的声音,也有男童的呼痛声。
胡同和大街的交叉口左侧,是一间卖包子馒头的面点铺,声音便是从那儿传来的,影影绰绰,还围了几个看热闹的身影。
第029章 有情有义
陆铮和侯建军走过去,却见面点铺前,一名凶悍的主妇抓着个八九岁的男童不放,一边抽男童的耳光,一边嘴里恶狠狠骂着:“小贼蛋子,我打死你!叫你偷我的包子!叫你偷我的包子!……”
“怎么回事!住手!”侯建军走过去沉着脸问,侯建军一身警服,看热闹的人很自觉的让开条路。
看到是公安,围着白围裙的中年悍妇大声吵吵:“警察同志,你来得正好,这个小贼蛋子,没事儿就偷我的包子,被我爱人抓到好几次了,是惯犯,快把他抓起来!”
“别废话!先把人放开!不然这孩子是不是小偷两说,你随便打人,犯了法知道吗?!”侯建军听主妇吩咐自己的口气就有些不爽,对她自没有好声气。
悍妇被这么一吓,便有些蔫儿,却也嘟囔着不肯放手,说:“他,他贼着呢,放手就跑了!比兔子跑得还快!”
“放开!”侯建军皱眉训斥着,悍妇吓了一跳,手不禁一松。
那小男孩儿,噌一下就向人群外钻去,却不想,脖领一股大力传来,却是被陆铮抓了个正着。
陆铮除了办公和执法,很少穿警服,这也是从部队上就养成的习惯,军装、警装,意义不同,下了班,就是普通人,如果还是穿着制服,万一有什么不检点,那就是给军人和警队抹黑。
正因为没穿警服,这滑不溜手的小男孩才没注意,想从他身旁挤过去,却被他一把给拽住。
小男孩好像很懂好汉不吃眼前亏的道理,被陆铮抓住后便不再挣扎,只是乌溜溜的眼珠乱转,不知道在打什么鬼主意。
侯建军没想到这小子还真差点跑了,可就有点下不来台,这一肚子气啊,只是陆铮在,不好上去给他几脚。
“你看,我就说他会跑吧……”悍妇的声音越来越小,却是被侯建军瞪着,有些胆突突。
陆铮看着这小孩,虽然衣服上有补丁,而且一看就是旧衣服改小的,但干干净净的,人长得也秀气,一见便令人升起好感。陆铮道:“好了,年纪还小,这样,登记下他父母名字和家庭住址,明天叫他父母带着他去局里问话。”又皱眉看着这小孩,说:“再这样下去,你也该进少管所了!那里面敢偷东西,能打死你!”
军人出身,转业后又一直在公安系统,陆铮的心其实很硬,而且眼前的孩子,委实缺乏管教。
悍妇听这话来了精神,也看出来陆铮和侯建军是一伙儿的,忙道:“同志,我认识他家,离这儿不远,我带你们去,小贼胆子可会撒谎了,别被他糊弄了!”
悍妇和丈夫一起经营这个面点铺,她丈夫心肠好,一直不肯去小孩儿家里找她家长理论,而且好像还偷偷给他包子馒头的吃,把她气得七窍生烟。今天有这机会,悍妇就想好好整治整治小贼蛋子一家。
陆铮看了看表,八点多钟,又是盛夏季节,天也不算太黑,对侯建军使个眼色,“走,去看看。”
侯建军自然没有异议,转身大声道:“好了,散了散了,有什么好看!”
驱散看热闹的几个人后,悍妇在前带路,陆铮和侯建军跟在身后,却不想,又进了送杜伯涛的这条胡同。
“叔叔,您就放了我吧,您就放了我吧。”被侯建军拉着手臂的小孩小声哀求,侯建军眼睛一翻:“闭嘴!”若不是陆局在,早就抽他了。
过了商业局家属院的大铁门,又走了有两百多米,前面视野立时开阔,是一片黑压压的平房区,黑乎乎的一片,只有几盏灯火闪烁,和对面楼房的灯火通明形成鲜明的对比。
陆铮是干公安的,对县城区域烂熟于胸,这片平房区有年头了,刚建国后盖的吧,那时候是供销社、食品厂等等职工的家属院,现在这些单位分分合合的,也不知道该归哪儿管了,但这片家属区已经没几个人住,马上就要拆了。
深一脚浅一脚的进了这片平房区,前两天刚下过大暴雨,这片平房区又是土道,结了水洼,踩了陆铮和侯建军一脚泥,幸好,没走几步,悍妇便指着一座砖墙低矮的院落说:“就这家。”
木栅栏门都有些糟了,怕一脚就能踹烂,侯建军将门从里面一掏便推开,喊道:“有人吗?公安!”
三间瓦房,墙壁的青砖坑坑洼洼的,怎么看都有些危险,感觉摇摇欲坠的,屋里黑着灯,但好像有人说话的声音。
“出来个人!公安局的!”侯建军不耐烦的大喊。
“谁啊!鬼叫什么?!”屋里扬起了女人嗔怪的声音,软绵绵的嗲,很好听,很耳熟。
陆铮怔了下,这声音?果不其然,塑料条做的门帘一挑,出来个熟悉的倩影,卫香秀,她穿着全套的橄榄绿长裤警服,明秀的五官,硬朗娇艳的气息,白的衬领映衬的面庞愈加白皙,丰耸的前胸把警服顶了起来,那种女警的英挺媚惑只有她才能完美展现。
见到侯建军和陆铮,卫香秀怔了怔,随即目光转向了侯建军紧紧抓着手臂的小男孩,便好似明白了什么,脸沉似水:“小东,你又干什么好事了?”
小男孩儿低着头,很怕卫香秀的样子,刚才的路上,他几次想从侯建军手里挣脱,现在,却一下就蔫巴巴的话也不敢说。
陆铮咳嗽了一声,转头对那包子铺老板娘说:“大姐,明天你来局里,到治安科听信儿,到时通知你处理结果。”
悍妇见这家出来个女警,也是吓了一跳,再不敢多说什么,含糊的答应几声,便急匆匆的走了。
侯建军放开了小男孩儿,抱肩膀站到了一边,这是局机关的事儿,有陆局,他自不能插嘴。
目光在卫香秀警服内隐隐勾勒出的丰满酥胸、纤细长腿上打转,最后,目光落在了卫香秀跻拉的粉红塑料拖鞋上,在细细红丝镶边的绿警裤裤脚里,透明短丝袜包裹的娇艳小脚若隐若现,那种朴素端庄中的柔媚绵软,令侯建军呼吸不自禁急促起来,心里骂声娘,真想知道摸上去是什么感觉。
侯建军和卫香秀打过不止一次交道,也曾经出言挑逗过她,但这小尤物狂得很,半点好脸色也不给他,侯建军的心思也就淡了。但此时在卫香秀家门口,看着她笔挺制服气息和暖人家居韵味完美结合的媚态,侯建军又禁不住有些精虫上头,开始幻想把穿着警服的这个小尤物压在身下蹂躏的销魂。
侯建军心痒难搔的当口,卫香秀却不知道从哪儿抽出根柳条,已经照着叫小东的小男孩劈头盖脸的打去,“我叫你不学好!我叫你不学好!”
小东也不躲让,低着头任她抽打。
“够了!”陆铮皱眉喝住了她,心说这人,看不出,还有暴力倾向。看她力道十足,可不是做样子给自己看。
卫香秀不敢再动手,沉着脸道:“进去,和你哥哥一起罚站,他没管好你,他也有错!”
小东低着头,进了屋,这时东屋灯光亮起,过堂屋和西屋,还是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