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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致父亲最终出事的那箱苹果,也是自己收的。
如果可以选择,自己希望,可以代替父亲坐牢,真的觉得,自己存在的意义,就是个害人精,让整个家充满眼泪的害人精。
门,被人轻轻敲响,“哒哒哒哒”,杨恩芳的心猛地抽紧,敲门声已经成了挥之不去的噩梦。
是要带走自己吗?
那,那就带走我好了,我正想去自首呢,这么大的人了,还要老母亲给自己顶缸,自己还是人吗?
杨恩芳慢慢走过去,拉开门,出乎意料的,防盗门外,站着一个斯斯文文的年青人。
“你找谁?”杨恩芳有些疑惑。
年青人拿出了工作证,脸上露出和善的微笑:“是杨局长家里吧,我是政府办公室的秘书,姓谢,来了解下杨局长的情况。”
听到来人还称呼父亲为“杨局长”,杨恩芳没来由的对他升起了几分好感。
“你,你把我抓走吧,那箱苹果是我收的,不是我妈收的,她,她是怕我受苦,才说,才说是她收的……”杨恩芳说着,就开始抹泪。
刚刚坐到沙发打量四周环境的谢坤怔了下,什么苹果?完全没有头绪,脸上却挂着笑,说:“没事,你慢慢说,慢慢说咱们才能解决问题不是?来,坐下,慢慢说。”
杨恩芳接过谢坤倒的白开水,说:“我,我那天……”说着话,眼泪又扑扑的掉。
谢坤安慰了几句,杨恩芳抹着泪,才又说了起来,“那天,家里来人,送来了一箱苹果,说是振龙建筑工程公司的,我以为,我以为一箱苹果而已,可后来我妈回来,打开才知道,苹果下面,是好几摞钱,有五六万呢,这事情,我爸,我爸完全不知道!”
杨文学不知道?谢坤怔了下,看着杨恩芳,杨恩芳眼里浮现出一丝惊慌,低下了头。
谢坤缓缓道:“杨姐,你得说实话,说实话我才能帮到杨局,不然,只会害了他,你跟我说实话,杨局真不知道钱的事?”
杨恩芳沉默了好久,终于说:“他,他知道。”旋即抬起头,急声说:“你不明白,这几年我小弟在美国留学读书,是自费,我爸供着他,好几年了,很吃力,他,他只是想借用,等我小弟回来,就能把钱还上了,他,他就是一时糊涂。”
谢坤心里冷笑,杨文学哪有你说的这么好,不过对自己的家人来说,他可能是个好父亲吧?
听起来是钓鱼执法而不是什么索贿,但杨文学要不贪,也走不到今天。
不过,如果现在就让杨文学倒了,对大老板的威信很有影响,而且,建委主任又要被霍亲群换上他的人了,杨文学现在,对大老板用处还是很大的。
自己发现的这些新情况,也许可以利用一下。
说起来,如果不是杨文学和大老板走的越来越近,令霍亲群有了一种被背叛的挫折感,霍亲群,也不会突然就翻脸吧。
又问了些杨家的事情后,谢坤站起身,说:“杨姐,我就先走了,我来这里见你的事情能不提就不要和别人提,当然,被人知道也没什么。”
杨恩芳怔怔点头,等送谢坤出门后才醒悟过来,这人,到底是谁啊?工作证自己也没看仔细,倒是自己,什么都跟他说了,只是因为,觉得他很友善,觉得他是来帮自己的。
不会,不会害了父亲吧?
自己,自己可真傻,怪不得父亲骂自己,这辈子就糊涂透顶,一事无成。可,可不是真的么?!
杨恩芳急的出了一身汗,旋即,又扑在沙发上,大哭起来。
……
小区里,谢坤坐上雷永胜的车就问:“雷哥,杨文学在里面交代什么了?”
雷永胜一边打火起车,一边说:“据我所知,他就说什么都不知道,说自己冤枉,办案的很头疼。”
谢坤琢磨了下,又问。“那杨夫人呢?”
雷永胜说:“他老伴除了说她收了一箱子苹果外,也说什么都不知道,至于举报人苹果箱里的钱怎么跑大衣柜里去了,她就说不知道,这么下去,这老两口都危险。”顿了下道:“不过我的人都没办这个案子,我也是道听途说,不见得准确。”
谢坤点点头道:“那也八九不离十了,不过雷哥,杨文学就这一个问题吗?”
雷永胜说:“应该还有别的问题,但可挖的价值不高,有的,好像还牵涉到老戴,霍亲群也不会找这个麻烦,所以我估计,这个案子,五万多的现金,足够老杨进去了,林嵩应该就准备打这个点。”
老戴?戴德厚?谢坤苦笑,两年前,大老板在乌山执政时的那位以副部级身份下来任市委书记维稳的老干部?真是想不到,看似德高望重的老人家,也有不为人知的一面,也怪不得,杨文学后来能上建委主任了。
戴书记虽然退了,但霍亲群怎么也不会把火烧他身上去而自找麻烦呢。
想了想,谢坤道:“一会儿碰到电话亭靠边停车,我打个电话。”
雷永胜微微点头。
……
杨恩芳正在家里哭的昏昏沉沉的时候,隐隐约约,又响起了敲门声。
杨恩芳胡乱的擦干眼泪,前去开门,站在门外的,是一个戴着金丝框眼镜的中年男人。
“你找谁?”杨恩芳觉得,自己好像是第二次问这样的话了。
中年男人递过一张名片,微笑道:“我姓金,振兴基金的执行经理。”
杨恩芳这次接过名片看了眼,没错,带着淡淡香气的烫金名片上,黑色字体“乌山振兴基金执行经理金墨斗。”
“杨小姐,我可以进去说话吗?我也许可以帮到你父亲。”金经理的声音压得很低。
杨恩芳【‘文,】心里冷【‘人,】笑,又【‘书,】来个骗【‘屋,】子么?
但是,她还是拉开了门,哪怕有一丝希望呢,也不能放弃。
“杨小姐,是这样的,我们振兴基金有个教育扶助计划,就是通过和乌山发展银行合作,为咱们乌山海外留学的游子提供帮助,在一个月前,我们和杨局长签了协议,将会为你弟弟提供海外留学贷款。”
金墨斗进屋说的话令杨恩芳很迷惑,她从来没听说过这回事。
金墨斗笑着说:“所以,你收下那筐苹果的时候是不是听错了?把振龙公司听成了振兴公司,后来,你发现了苹果箱里的钱,因为不太清楚我们贷款的流程,以为是我们提供的现金,为了安全起见,我们才把钱装在了苹果箱里,所以你就把钱收了起来,放在了大衣柜柜底,又恰好呢,收钱那天你因为想起前夫,借酒浇愁,喝醉酒接的钱,后来就把这件事忘得干干净净,然后,纪委来人抄家,你吓得不知所措,就求你母亲帮你出面,当时情况比较急,话也没和你母亲说清楚,就求她让她承认是她接的那箱苹果,总之,这是个误会,是个巧合,而你父亲,确实什么都不知道,至于你母亲,以为是你收的人家行贿的钱,她以为,是帮你顶罪呢。”
金墨斗刚刚开口时杨恩芳一呆,问:“你怎么知道苹果的事?”可后面,越听越是惊奇,这位金经理是什么意思,只要不是傻子,谁都听得懂。
金墨斗又笑着说:“所以啊,你是不是该去纪委自首,说清楚苹果的事情呢?”
杨恩芳愣了好半天,说:“我这么说,就能救回我爸吗?”
金墨斗微微一笑:“你只是把事实说出来,至于最后结果怎么样,那不是你能左右的,对不对?”
杨恩芳脑子里一片混沌,说:“可是,可是我觉得这些事情,是不是太巧合了,他们会信吗?”
金墨斗笑道:“信不信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上面的人怎么想,再荒唐的事情我都见过,你信吗?”
杨恩芳糊里糊涂的点头,就是有一丝希望,自己也得试一试。
金墨斗站起身,说:“还有,今天晚上不要去,明天下午过去吧,如果到时还是不该去的话,我会来通知你,切记切记,你呢,好好休息,也好好想想我和你说的话,别去了后又着慌,说出什么不该说的。”
杨恩芳不懂这位金丝眼镜先生的意思,但现在,他是自己唯一的希望,一切,只能听他的。
……
一座不起眼的小饭馆包厢里,谢坤敬了雷永胜一杯酒,笑道:“雷哥,有件事非得你来办不可。”
雷永胜笑道:“什么事?只要在我能力范围内,哥哥一定帮你办。”
谢坤压低了声音:“给老杨传个消息,如果办案人员问起,就说一个月前,他确实和振兴基金签了约,给小儿子留学贷款,这件事,他闺女杨恩芳也知道。”
雷永胜怔了下,转念间,隐隐想到了什么,皱眉问道:“老板知道不知道这件事?”
谢坤沉默了一会儿,说:“老板不知道,不过振兴基金的金经理是当初老板特别要好的一位朋友介绍我认识的,老板那位朋友跟我说过,金经理是自己人,什么都可以交给他办。”
雷永胜听了这话,脸色稍霁,随即笑了笑,说:“振兴,振龙,名字倒是挺像的。”
谢坤点点头:“这个是巧合,不过叫什么名字都好了,事情就是这么个事情,雷哥,你经验多,这件事我还是听你的,要你觉得不妥,我就偃旗息鼓。”
雷永胜笑道:“办,为什么不办?小谢啊,看来我要重新认识你了,你是个人才啊!”
谢坤脸上还是那么副荣辱不惊,淡淡说:“老板从乌山走了后,我算是死了一回,现在死而复生,很多事,我都想明白了。”
雷永胜微微点头,说:“这样吧,你再把事情从头到尾跟我说一下,我看看,有没有什么纰漏。”
谢坤的头凑过去,小声说起来,雷永胜不时点头,两人声音越来越低,直至细不可闻。
第052章 “被”拆迁
建委主任杨文学被纪委带走问话后又毫发无损的回到局里继续上班的消息,在乌山官场一些圈子成为了茶余饭后的谈资,不过对于这件事,发表意见的人往往是雾里看花,能看得明白看得透彻的则缄口不言。
在官场上,这种事,就好像一朵浪花,很快就会平息,很快就会被人遗忘。
但是,直接牵涉其中的人,其带来的影响却可能是一辈子。
乌山市纪委纪检监察第二室主任严继富就是当事人之一,此时,他正坐在市委秘书长兼纪委书记林嵩的办公室中,脸色有些疲乏。
严继富清楚林书记这个人,看起来很和善,不带什么火气,但是做事情狠着呢,前两年林书记是省城某区公安分局的局长,关于他的传闻很多,一些事情办得,令人毛骨悚然。
现在杨文学的案子弄成这样,自己这个二室主任难辞其咎。
本来以杨文学的身份,不但是市管干部,更是市政府组成部门的一把手,不管从哪个角度,他的案子是应该交给一室来办的,但是,一室的话,雷永胜的人很多,雷永胜又和林书记不怎么搭调,所以,调查组的成员,是林书记在二室选的人,结果,却唱了个乌龙,最起码,从临时处理结果来看,是这样的结论。
其实纪委立案调查以致带走问话的干部,最后查不出问题是很正常的事情,但发生在杨文学身上,就显得不正常了。
严继富觉得,杨文学可查的点很多,就算收受数万现金的事情来说,突然出现的人证理据也很薄弱,但是,举报给杨文学行贿的振龙公司,上面又定了框框,深挖也很有难度,然后,杨文学一些其他事情林书记好像又不大愿意碰,就这样,最后只能暂时放走了他。
看着办公桌后正一页页翻看卷宗的林嵩,严继富感觉得到,自己的手心在微微出汗。
“有些人,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