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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规格,也算说的过去。
谁知道,最后陈三水拿到的名单,团长变成了王沪生。
陈三水现在真担心,临出发那一刻会不会临时再换了团长,变成委里的常务副主任杨文学?亦或,便由陆主任任团长带队,那这个经贸团,也干脆别叫政府代表团了,叫计经委经贸考察团算了。
代表团规格越来越是缩水,由不得陈三水不犯思量,是不是自己哪里工作不到位,为什么市里大领导们突然由特别重视赴港招商,变成了冷眼旁观、置身事外。
陆铮笑了笑:“别乱琢磨,咱做好自己的工作就好,其它的,咱不管,谁带队都好,咱这次招商都要做的漂漂亮亮的。”
从种种迹象,看来乌山这场风暴,已经为期不远了,看来市委主要领导们,都嗅到了不同寻常的味道,这才都留守乌山,以应付这场突如其来的变故。
陈三水点点头,旋即又不满地说:“该去的不去,不该去的都争着去,真是乱套了。”见陆铮微微蹙眉,不敢再说,说:“我给您打饭去。”开门走了出去。这段时间,陆铮通常中午就是在单位吃,陈三水从食堂买了饭给他送过来。
看着这份名单,陆铮也微微摇头,确实如陈三水所说,不该去的都在争着去。
代表团成员,副团长便有六位,市纪委副书记、监察局局长邓一泓,市委宣传部副部长朱大刚,市民政局局长刘伟红,市委副秘书长、外事办主任高燕燕,市公安局副局长王天。
而陆铮这个副团长,排名六位副团长中的最末,当然,赴港后代表团具体活动安排肯定要他负责。
前五位副团长中,如果说外事办属于业务对口、宣传部则因为政治宣传需要也必然会委派干部随行,可其余三位副团长实在不知道和这次招商能拉得上什么关系。
再看代表团成员名单,一些和此次招商完全不搭调的干部比比皆是,还有两名退到了顾委的老同志。
很明显,这个赴港商贸代表团在很多人眼里,便是出国旅游团、疗养团,变相成了一种福利待遇。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以前很少乌山干部能走出国门,便是出国,也多是去朝鲜,再好的,最多最多也不过是去苏联和一些东欧国家。
香港,这颗东方明珠、花花世界的资本主义天堂,虽近在咫尺,却很少有干部能去一睹芳颜,传说倒是不少,尤其是改革开放后,香港那高楼林立的繁华大都会形象越来越多的被国人所知。
如今乌山突然组织了赴香港的商贸团,各部委办局的领导,都想借机会出去走走看看,为了争到指标明争暗斗的极为厉害,甚至在一些干部眼里,这次能不能去香港,能不能争到这个福利,关乎了他在中层干部中的政治地位,简直就是荣辱攸关的头等大事。
若不是市委大领导面前的红人们,大多嗅到了风雨欲来的味道,在这个节骨眼上,都要留守,尽量避免出远门,只怕代表团的名单会更为庞大臃肿。
然后,陆铮将目光投注在了代表团成员马才夫的名字上,马才夫的名字虽然列在名单靠后的位置,但他却是货真价实的副处级干部,乌山日报报社总编辑。
虽然抱着疗养旅游的心态加入这次商贸团的干部不少,但陆铮希望能去的干部,却也基本就位,可见市里,对这次招商引资工作还是抱着很大希望的。
在名单最后的几个名字,是乌山市国家安全局的同志,现今去香港等同出国,按照相关规定,安全局除了对出国人员进行国家安全教育外,如有必要,也会派员随行。
第046章 流离失所
下午,陆铮来到市政府大院,在1号办公楼2层的办公室,见到了副市长王沪生。
五十出头的小老头,身子骨清瘦,很有那么些闲云野鹤的出世感觉。
无党派,便意味着无论你工作多么出色,在党政班子里也只能是副职的命运,而且,通常分管的工作都不是那么重要。
所以,在避免了很多人事斗争的同时,一些无党派亦或民主党派干部往往也磨练出无欲无求的淡泊。
王沪生副市长,无疑就是这种人。
面对陆铮,他很亲切,也很谦逊,问起商贸团在香港活动安排,遇到不太清楚的环节,便虚心向陆铮请教。
虽然这次市委主要领导没人跟团,但市里面对此次赴香港招商的支持是全方位的。
市委书记段忠诚早有批示,相关部门必须群策群力,全力配合市政府代表团赴港招商工作。
段忠诚更明确了相关部委办局的分工,市计经委负责香港活动周和重点项目推介会乌山市政府代表团会务工作及后勤保障工作;负责参加香港活动周招商活动市直有关部门的组织、指导、整体协调和督办工作;负责起草乌山代表团在香港活动实施方案,并组织落实;负责准备乌山市在香港举办招商活动所需礼品、请柬及其他会务用品,编印乌山市代表团成员通讯手册等等等等。
市政府办公室负责起草市领导在香港活动周以及乌山商务日开幕式上的致辞及市政府招待酒会上的祝酒辞。
市外事办负责邀请新华社香港分社领导、香港政要参加乌山商务日活动,并安排致辞;负责衔接市领导拜会新华社香港分社领导、香港政要的活动;负责邀请新华社香港分社领导以及香港政要参加代表团商务推介活动。
现今新华通讯社香港分社为中国政府驻香港最高代表机构。
市建委负责组织乌山市城市基础设施项目企业参加商务推介会的招商活动。
市财政局负责活动经费预算的审核、拨付和监督使用。
等等等等。
王沪生临时接手,看来他也很担心把如此重要的一个招商会给办砸了,虽然那厚厚的“乌山市商贸代表团赴港招商活动方案”他已经翻看了几遍,此时,却也拉着陆铮,虚心请教,没有一丝上级领导的架子,很有些不耻下问的意味。
如此,一直到下班点陆铮才脱身。
现在天黑得越来越早了,从市政府大院驱车而出时,乌山街头已经灯火璀璨。一路疾驰回家,陆铮在楼下停了车,见卫香秀家黑着灯,知道她还没回来,保姆小晶和两位老人都节俭惯了,通常是卫香秀不回来,他们便不开灯。
陆铮便步行出了小区东侧门,这边临街很是开了几个小饭馆,卫香秀学习去的时候,陆铮晚上没有饭局的话,就在这条街上找个小饭馆对付一口。
陆铮正准备往自己常去的那家“雷子小吃”走,突然一阵悠扬的音乐吸引了他,是萨克斯吹奏的经典名曲《回家》。
曲声悠扬、略带哀伤,在这远方楼宇灯火阑珊的夜色中,令人不自禁的,升起思乡之感。
陆铮虽然感情冷漠,但此情此景,听着此曲,心中却也不禁泛起丝丝惆怅。孤零零一个人在乌山,陆铮,你过得还好吗?
慢慢的,陆铮循声走了过去,原来,是一家新开的小吃部,录音机摆在门外,悠扬的曲声,只是招揽顾客之用。
陆铮刚刚进了这间略显昏暗的小屋,便有人热情地迎上来招呼:“老板,吃点什么?”
随后,陆铮和来人都啊了一声,齐声说:“怎么是你?”
屋里的人,却是陆铮在广宁时洞蜜园的老板王秋巴。
从洞蜜园开业不久,陆铮便成了常客,一直到离开广宁,洞蜜园都是陆铮请客吃饭的活动基地。
王老板和老板娘毛云珠,都和陆铮熟络的很,陆铮黯然离开广宁时,他们两口子还不避嫌,为陆铮摆了桌送行酒。
“老王,你在这儿搞什么呢?”陆铮狐疑地问,远没有他乡遇故知的惊喜,因为凭直觉,王老板突然出现在这个小吃部不会是什么好事。
“老婆,看看谁来了?”王老板冲里屋喊了一声,随即便赶紧擦抹板凳,“陆局,坐,真没想到,能撞到您,这可真是,咱们之间的缘分啊,看来断不了。”
里屋门帘一挑,老板娘走了出来,但同在广宁的时候比,明显黑了些,也瘦了些,珠光宝气的妩媚消失不见,一身小红衣裳,倒也干净俏丽。
看到陆铮,她脸一拉,没吱声。
“你们这是?”陆铮诧异地看着面前两人,也没想到,毛云珠对自己会是这种态度。
王老板叹口气,“唉,一言难尽,陆局,您吃点什么?我去弄,这门脸小,我手艺可没丢!”
陆铮皱皱眉头,隐隐知道发生什么事了,做个手势,“来,坐下,跟我说说。”
毛云珠小嘴一撇:“有什么好说的?说再多那也就是嘴上说说,管什么用?当初答应的可好了,可最后呢,有屁用!”
王老板皱眉训斥道:“怎么说话呢,早知道不叫你出来,去,屋去!”两人日子过穷了,但看来反而王老板振了夫纲,不似以前,重话都不敢说毛云珠,更莫说这般训斥了。
陆铮摆摆手:“别介,怎么我听着这话儿是说我呢吧?嫂夫人,你判我死刑也得让我死个明白吧?咱俩可是喝过交杯酒的交情!”
“要早知道现在鬼跟你喝交杯酒!”毛云珠虽然还是嗔怪的口吻,但语气却柔和了许多,想来想起昔日的情分,微微有些心软。
“你们的洞蜜园呢?”陆铮虽然猜到了结果,却也抱着万一的希望问。
毛云珠指了指小屋外的录音机,说:“这不就是吗?整个洞蜜园,就剩它还是我们的财产。”
陆铮微微点头,脸色认真起来:“说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王老板便叹着气,坐在陆铮对面,说起了这几个月发生的事。
陆铮刚刚走的时候还好,但渐渐的,公安口的人便好似盯上了洞蜜园,隔三差五的去找茬儿,搞的王老板生意一落千丈,在一个月前,洞蜜园有数名客人食物中毒,随即,县局查封了洞蜜园。
虽然到处托人送情王老板勉强逃过牢狱之灾,可县局一纸罚单便令王老板倾家荡产。
王老板和毛云珠商量过,知道广宁再也待不下去了,这才带着仅有的一点积蓄来到了乌山,租了这间小门脸维系生计,今天,是第一天开业。
“当时我们找过侯建军,可他根本就不管。”在王老板说起他俩境遇时,毛云珠恨恨在一旁插嘴。
陆铮默然,侯建军偶尔会来看他,但从来没跟他说过洞蜜园的事。
王老板叹口气道:“也不能怨侯局,他没根没底的,根本斗不过高志凯,这不嘛,高志凯马上就要去青龙干局长了,正的。”
在广宁,随着高志凯风头日盛,现在流传着一种说法,那便是当初陆铮也是被高志凯算计走的,而且现在陆铮,已经被一撸到底。
这说法虽然稍微消息灵通点的人便会嗤之以鼻,但在民间,却流传甚广。
王老板便对这消息深信不疑,看着陆铮,心里深深叹口气,陆局也难啊,当年陆局在广宁,高志凯蹦跶一下都难,便如同没了这个人似的,可陆局这一走,县局里根本就没人能压住他,现在高志凯已经是常务,主持县局日常工作,而且风传,马上就会调去青龙干正印局长。
由此可见,当初把他压得死死的陆局是多能耐的一个人,就是可惜啊,听说是站错了队。
“不说这个了,我炒俩菜去,陆局,今天我请客,你想吃什么就说,别看咱店面小,可那叫什么?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王老板站起来,笑呵呵的说。
陆铮点点头,说:“都行,老王,这样吧,你也别忙活了,有现成的小菜吧?上两碟,咱喝口?”
王老板笑道:“喝是一定要和陆局喝的,菜,也必须炒,您等着,我麻溜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