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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文忠无奈,拿过资料出去了,马晨光能力也很差,想来马晨生也不会高到什么地方去,“两票?嘿嘿。”我估计这两票就他自己和胡馆长投的,人缘如此之差,上去还不把文化馆往跨里搞?
==========================================================陵水县的关系特别复杂,这对陆川当宣传部长是一个巨大的考验,加上家庭的变故,促使了他不得不思考做官和人生的意义,凤凰涅槃,陆川终于从痴迷官“术”到悟明为官之“道”。这一段会写得慢一些,请谅解,这些都是本人在官场里近二十年的感悟。C
347 【一齐上】
下午我参加政府组织的一个关于农村经济工作的会议,根据张书记提出的新农村建设设想,把我这个“专家”也请去会上作指示,农口各局局长加上乡镇书记镇长以及相关的一些部门,政府大会议室坐了黑压压的一片,管农业的赵副县长主持会议,曹县长作动员报告,我把新农村建设的一些经验、体会以及全国其他地方建设新农村的方法措施加上杨柳镇的一些特殊搞法,拉拉杂杂作了一点算是个人的经验交流。最后,张国良书记总结,按他的要求:一年初见成效,两年大见成效,三年搞到全市评比的前三名,这个任务是非常艰巨的。他特地点到“这项工作必须有一个坚强有力、赋予朝气的领导班子,党委由陆部长具体负责,政府由赵县长负责,各乡镇党委政府都必须成立相应的领导小组,具体抓落实……”
提前没有通气,张国良书记直接在大会点名作安排,我真还没思想准备,搞不清楚他这样安排的意图是什么?是因为我陆川曾经创造过“杨柳模式”呢或是申外财把我们之间的谈话转达给了他,现在拿这件事来考验我的忠诚度?
临时赶鸭子上架,根本没有回旋的余地,我通过一个多月的下乡镇调研,发现陵水县经济基础的确很差,不但种植结构没有调整过来,连干部的思想作风都还停留在一个很低层次的水平上,脑子里根本没去想如何才能把本地的经济搞起来,一说搞工作,不外乎就是春播秋收,搞好田间管理、颗粒归仓等等,发展了一些经济作物如核桃、伏季水果(梨、苹、桃)等都不成规模,看树龄和栽植方式,很明显都是不同年份发展起来的,缺乏科学的规划和管理,处于自生自灭的状态,这样的经济条件下强行搞新农村建设,不但增加农民的负担,而且最后的结果也是半拉子工程,或者就是纯粹的形象工程,为老百姓带不去丝毫实惠。
新来乍到,没法子讲条件,会议结束已经六点了,我找了个饭馆把晚饭解决了,施施然回到小区时,发现孙婷婷在大门口东张西望,没办法,只好上去打了个招呼。
“小孙,找谁呢?”
她眼睛正朝着我下班的方向,听我从背后叫,她似乎吓了一跳,转身时一手拍拍自己的胸口。
她胸脯很健壮、饱满,诱惑力极大。
“陆部长?我找你呢。”
“有事吗?上去说。”
她犹豫道:“还是另外找个地方吧。”
我点点头,心里正害怕她顺口答应呢,“那就到河边去。”
我住处紧邻洛水河,这边的河岸没有整治,一般散步的人很少,只有像我这种身在异乡为异客的人,不愿到人丛中享受孤独,没事就一个人爱在这里溜达。
孙婷婷一路跟着没有说话,看得出她有很重的心事。
我手里还拿着公文包,一边沿着河岸走一边问:“小孙,有什么事说罢。”
“陆部长,听说文化局报了两人到你那里?”
“是啊,你有什么意见吗?”
我知道她要说副馆长的事,一心在想:她找我肯定是想活动活动。
“别考虑我了。”她声音很低却很清晰,完全出于我意料之外。
“为什么?单位职工对你很拥护啊。”
她苦笑了一声,说道:“陆部长恐怕还知道陵水县的人事吧,马晨生是马晨光的弟弟,马氏兄弟的幺叔就是政协主席马洪逵。”
“就这原因?我知道这关系。”
她很在意的看了我一眼,继续说道:“我让你为难了,对不起。”
“没事,有什么为难的?我已经给易局长说了我的意见。”
孙婷婷很感激的样子,随即低头,好像在悄悄的抹眼泪,低声道:“谢谢,可是我不想当这个副馆长。”
我假装正经,“孙婷婷同志,你也是党员吧,党员就应该知道组织原则,服从上级的决定是最起码的要求,何况这么多职工对你抱着殷切的期望,你也不忍心辜负大家的一片心意吧?”
“不是这个原因,是我自己的问题。”
涉及到家庭问题我就不好仔细问了,沉默了一会,她主动说了出来,“你也许知道了,我爱人是陵水中学的老师,我们……。关系不好。”
“哦。”我已经知道了,反应很平淡。
“他……变态,喜欢学校的一个女老师,人家不理他,回来就拿我出气,你看看。”她挽起袖子给我看手臂上,虽然是傍晚,但仍然可以看出她手臂上的清淤痕迹,“身上还有烟头烫的伤……”她说着忍不住缀泣,“我又没惹他,凭什么这样…。。”
看着她楚楚可怜的样子,心里一阵同情和怜惜,低声问道:“为什么不早点离婚?”
孙婷婷幽幽的叹口气,“我也想啊,可是他不同意。”
“可以找律师出面走司法途径嘛。”
她苦笑的摇摇头,“他父亲就是法院陈院长陈楚生。”
我无言了,看来我也很难帮上忙。
“他只是这个原因打你吗?”
孙婷婷摇摇头,“不是,因为我不能生育,他们全家都盼着有个小孩。唉…。。。怪我当初贪图人家的富贵,怨不得谁,自己找的……。”她自怜自叹了一回,继续说道,“所以,我不想给你惹麻烦,就马晨生吧。”
我暗暗拿定主意,说道:“这事你就别*心了,组织考虑的问题,也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等通知吧。”
第二天,我找来易文忠,问道:“你们局党组有意见了吗?”
他陪着小心说道:“还没研究。”
我懒得计较,说道:“别研究了,两人一起上。”
“两人?”
“是啊,两人,有问题吗?”
“没有,没有。”易文忠轻轻嘘了口气,轻松回到,“这样解决好。陆部长,你不知道,这事已经搁了一年,一边是政协,一边是法院,我们也不好办啊。”
我心里暗暗一笑:死脑筋,多一个副馆长又不叫财政多拿一分钱,有什么不好办的?
任命下去,反应平淡,没谁上来告状,我暗暗得意,和稀泥这也是一种领导艺术,搞得不好就会得罪一大片人,这样一来,两边都没意见,皆大欢喜,何乐而不为?C
348 【发年终奖】
分管的工作可以和稀泥,因为那是我说了算,在张国良和曹大勇之间,这稀泥就难和得很,为了搞好新村建设,我和副县长赵一平多次研究,农工委拿出方案后,报曹县长和张书记批示,二人意见不统一,事情僵住了,又不好明显偏向哪一个。我和赵县长心有灵犀,不催不问,就这样等着。
日子过得飞快,转眼就是年终了。
报刊订阅任务百分之百完成,市委宣传部蔡部长在年终总结会上笑着说:“陵水县的工作也不是那么难搞嘛,今年的报刊订阅完成最好,计划外的也搞得不错,《三农报社》的总编还特地点到了陵水县,往年就几十份,今年完成了一万五千份,他还要请我的客呢。以前都是我们请这些牛人,牛人请我们吃饭,这还是小媳妇上轿头一回啊。”他笑语不断,向着我说道,“陆部长,谈谈你的经验?让我们都学习学习,这里还有几个落后分子,大家都来借鉴一下先进经验,明年把他们都消灭了。告诉大家,陆部长是出先进经验的高手啊。”
我谦虚了一番,把方法说了,大家“哦”了一声。
蔡部长说道:“点子不新但管用,希望大家都回去给你们的书记汇报汇报,明年我们开会争取不再说这个问题。”
陵水县破天荒扛了一个市委表彰的奖励牌子回来,张国良高兴得眼睛眯成一条缝,虽然这牌子上写的是《报刊订阅组织工作先进县》,陵水县这些年能在市里拿先进的不多,尤其是以市委命名的先进。
冯选民虽然是屁精,但工作上的点子不少,把《三农报》纳入订阅任务就是他的主意,党报党刊是纯粹完成任务,既费力还不讨好,连一分钱发行费也没有,《三农报》就不一样,发行费很高,加上其他刊物的返点,宣传部一年多收入二十多万,这些都进了小金库。
按以前惯例,这些钱就掌握在部长手里,部内就三个人知道,部长、常务副部长和会计,怎么用全是部长说了算。
这规矩传到我这里就变样了,说实在的,几十万对我来讲已经不算什么了,零花钱而已,但对宣传部的职工来讲,就是天文数字,公务员工资很可怜,单位上两名新来的大学生,也许月初用不到月底,有一次中午,我没回住处,上厕所时听到两人在办公室发牢骚。
一人叹气:“日子没法过了,这点工资只够吊命。”
另一人也无奈的笑道:“你没听有个笑话,工资就像大姨妈,一个月一次,一周左右就没了。”
……
我很能理解,当初我和李冰冰不就是这样过来的么?靠工资,永远是叮当响。但国家政策就这样,公务员工资全国统一的,祖国人民都一齐盯着呢,明天涨一分钱,物价今天就开始涨一块钱,结果是越涨越穷,以前听那些老革命说,刚参加工作时一个月只有三十几块,一直不相信,现在信了,因为原来一个鸡蛋一分钱,现在土鸡蛋要一元。
我把冯部长叫到办公室说:“年底给大家搞点表示,一年忙到头,不容易。”
冯选民为难道:“没钱哪,不好办呢。”
“报刊订阅不是有二十多万吗?”
冯惊奇道:“用这钱吗?”
看他那样子,以前估计都是部长这里那里支出去了,毕竟以前比较少嘛,一个人揣包里还嫌不够胀。
我点点头,“只有这钱啊,宣传部经费咋这么紧张?”
冯选民叹口气,“财政就这样,没办法。”他接着问道,“怎么发?市委宣传部和县委县政府的领导怎么表示?”
是啊,怎么发?发多少?正科级、副科级、办事员…。。都是级别管住的。
我想想说:“可以适当划个档次,别拉得太大了,两百元吧,意思意思就行了。我那个常委经费还有吗?”
“还有。”
“多少?”
“用了一万二千多,结余五万八。”
“给我留三万,其余加在一起发。”
冯选民根据我的意见,和会计商量了一个方案,二十名干部职工分成了四档,把我单独划一挡,我提笔改成和三位实职正科级一样一万,其余依次按两百元递减,还余四万多,出纳小龚把钱全部交给我。
“干什么?”
小龚怯怯说道:“冯部长吩咐的。”
“这老冯,你把他叫来。”
不一会冯选民就进来了。
“陆部长有事请吩咐?”
我指着面前一堆钱问道:“这是干什么?”
“陆部长,市委宣传部和县委县政府领导那里……”
“我不是留了三万吗?余下的就作为明年的启动经费,免得到时候小龚扯指姆。”
二人愉快的笑了,遇上一个不贪钱的领导,估计他们心里感觉很爽。
这拜年的事我已经想过了,三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