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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点点地红,头上有了汗,一定是虚汗。说话的神态也在变,望她的眼神,似乎有了某种内容。曹辛娜暗暗一喜,原来酒精的作用比“十二钗”大,早知道这样,就把人头马和XO两种酒掺一起喝,不是更直接?就在曹辛娜起身,接过第三瓶酒要为陈志安亲自斟上时,水墙忽然发出一种奇怪的声音,那声音真的很怪,见多识广的曹辛娜都没听过,好像从某个遥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呼唤,女人的呼唤,紧跟着,水墙上的水珠不见了,变成一道玻璃墙,玻璃墙后面,映出一个娇艳无比的美娘……
都以为,是那天的水墙和酒精起了作用,才发生了后来那么多荒唐而又精彩的故事。其实不,跟水墙无关,跟酒精也无关,跟陈志安的内心有关。
陈志安那天不是在吃饭,而是在搏斗,自己跟自己搏。人生其实一直在搏,理想跟现实搏,痛苦跟欢乐搏,失意跟得志搏,邪念跟正义搏。搏来搏去,就搏出形形色色不同的人生。有人成功了,辉煌一生,有人失败了,一个跟斗栽下去,再也爬不起来。还有的人看似仍在风光,其实内心里充满了凄凉。没办法,上帝不可能让每一人都成功,那样世界多没意思。上帝也不可能让每一个人都活得如鱼得水,毕竟水太少,鱼太多,总有一些鱼会被渴死或者被另外的鱼吃掉。陈志安是栽过跟斗的人,如果“陈杨”大案中,万盛方面稍稍使点劲,他可能也就万劫不复了。好在,万盛是家讲义气的公司,说好了不折腾,就不折腾,所以陈志安跟曹丽娜的事,以及那三百万巨款,都被巧妙的掩盖了。万盛在关键时刻,还授意他可以勇敢地站出来,做反腐英雄。陈志安照着做了,果然灵验,他这个反腐英雄,一下轰动了东江,也轰动了江东省。结果,别人溺水而亡,他却因祸得福,非但保住了乌纱,还让自己的排名嗖嗖往前窜了好几位,差一点,就真正掌上东江的舵把子。这事让陈志安悟出一个真理,人不可以投机,但绝不可以不冒险。冒险是啥,冒险就是搏!
现在万盛又向他打出一张牌——曹辛娜,陈志安一开始胆怯,不想接这个招,现在矛盾出来了,他如果不接招,万盛就会找别人,比如苏晓敏,比如向健江,总之,万盛不会甘休,他们既然要铁定拿下国际商城,那就一定能拿下。在江东这块地盘上,陈志安相信,只有万盛想不到的,没有万盛做不到的,这不是说万盛有了程副省长,就可以为所欲为,关键是,万盛在江东省,不只是一个程副省长,它的后台,多着呢。这才是要命处!
陈志安可以违背程副省长的意愿,就算这顶乌纱他不要了,但他能违背得了其他人的意愿?当某种力量结成网时,做为一条想逃走的鱼,出路就很少了,几乎没有。而现实的官场,又是无数张网网起来的,因此,每一条鱼,要想自由地行走,都很难,难得几乎你连做一下梦的机会都没。
这些道理陈志安都懂,如果不懂,早在省城金江的那个夜晚,他就跟曹辛娜翻脸了,用不着到现在还这么不痛不痒地陪着她,跟她玩一些毫无智慧的游戏。曹辛娜不就是想学她姐姐一样拿下他么,不就是想让他站出来,为万盛争取利益么,这么简单明了的目的,就是傻子也能看出来!
陈志安难的是,他必须权衡利弊,必须明确地知道胜算的概率到底有多大?
因此,陈志安一直在等待,他在等一句话,这句话等不到,他只能搏,而不敢轻易把自己这块肉喂到曹辛娜那张贪婪的嘴里。
其实陈志安早就明白,从他跟曹丽娜上床的那一刻,他就已变成一块肉,一块随时要被万盛吞下去的肉。
这块肉之所以到现在还没被吞掉,不是万盛没能力,是他这块肉还没成熟。以前他是块可吞不可吞的生肉啊,现在,他终于是常务副市长了,在万盛眼里,他算是一块香喷喷的熟肉了!
熟肉未必就能心甘情愿让人吞,至少,他得找到一个被吞的理由,这个理由就是他等的那句话,一个来自高层的暗示或是默许。可惜,为这句话,陈志安等了半晚上,水墙内的节目都表演完了,柳彬脸上的火燃了又熄熄了又燃,都不知折腾多少次了,叶眉儿都已经乏味得要打瞌睡了,曹辛娜还是不把定心丸给他。
其实他哪里知道,曹辛娜比他更急,急十倍,急百倍。曹辛娜在东江跟他苦苦打消耗战的同时,省城金江,另一拨人也在打消耗战。来自香港万盛总部的另一位高管也同样在酒桌上攻关。不得不承认,万盛这次重新介入东江国际商城,的确给包括程副省长在内的几位高层领导带来了麻烦,程副省长这边倒是好说,他是力挺万盛的,但他一个人挺不顶用,新来的省委书记华东江是个非常谨慎也非常固执的人,他不会听上程副省长一个人的话,就点头答应什么,他需要听取多方面的意见。因此,万盛必须在“多方面”三个字上下功夫。
好在,万盛早已做足了多方面的准备,这天晚上,万盛就在攻最后一道关,只要这道关攻下,华东江的关,也就等于攻下了,毕竟他初来乍到,很多事都要听其他人的意见。
将近十一点时,曹辛娜的手机发出一声蜂鸣,这声蜂鸣对后来故事的演变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曹辛娜掏出手机,还没看完短信,她的脸就一扫愁云,露出了非常好看非常诱人的笑容。
紧跟着,陈志安也接到了一个电话,电话是郭栋打来的,他说:“老兄啊,有个消息我跟你透露一下,国际商城那个项目,省上有个意见,打算让你老兄分管,这事也很正常嘛,本来这个项目就一直在你手上的,省上领导觉得,还是你抓比较放心。”
“真的?!”陈志安浑身一紧,旋即又呵呵一笑道:“这项目我已不上心了,我们的一把手亲自抓,相信比我抓更好。”
“老兄,这么说可就不好意思了,我刚探听到点消息,第一时间就通知你,你这么搪塞我,说不过去啊。”
话说这儿,陈志安就知道,他要的结果来了。他的心顿时一亮,说话也痛快多了:“谢谢老弟,太谢谢了,哪天到东江来,哥好好招待你!”
“不用了,把我妹妹招待好就行。”
“妹妹?”陈志安一怔。
“你装什么啊,她就在你身边,记住了,她的事,就是我的事,也是你的事,一定要办好啊。”
“好,好,没问题,绝对没问题。”陈志安一边说着,一边望曹辛娜,这个时候的曹辛娜,早已判若两样,她比刚才从容,比刚才镇定,当然,也比刚才漂亮。陈志安的眼里升腾起两团火,这两团火,怕是再也熄不灭了。
接下来的一切,就顺当多了。因为彼此都吃了定心丸,陈志安跟曹辛娜交流起来,就完全跟吃饭时不同。曹辛娜本来还担心,陈志安会把心思动到叶眉儿身上,她还连连不断向柳彬暗示,让柳彬动作快一点,别让叶眉儿闲得无聊。后来发觉,自己的担心真是多余,陈志安的心思压根就没在叶眉儿身上,状元桥边见面的那一幕,是他故意演给曹辛娜看的。
这只狡猾的老狐狸!
再狡猾的狐狸,也逃不过好猎手。这晚,曹辛娜和叶眉儿两个猎手,很容易就把陈志安和柳彬俘获了。房间是早就开好的,就等陈志安的兴头上来。陈志安这人,披着羊皮时看着还真像只羊,一旦把羊皮扒了,比狼还狼。
曹辛娜领教了陈志安的厉害,当然,她也很满足,毕竟,那么多的酒加上水墙后面那些极富煽动性的节目,也让她不能自禁。连着几次后,她才知道,姐姐当初为什么要死心塌地跟着陈志安,原来陈志安对付女人,真有一套。
这真是一头性格诡异的兽啊。
苏晓敏再次遇到了尴尬局面。本来她已跟赵士杰说好了,让赵士杰担任国际商城项目组长。赵士杰一开始不答应,说这个项目一直是志安同志抓的,她过度一下可以,过度完了,就该原让志安同志负责。苏晓敏苦口婆心,把自己的种种担忧都道给了赵士杰,赵士杰还是犹豫着不表态。苏晓敏急了,脸一黑道:“怎么,还让我求你不成?”
赵士杰难为情地笑了笑:“不是让你求我,这样以来,别人会说闲话的。”
“说什么闲话,这只是分工,我又没削他的权。”
“志安心计很重,他故意做出一种姿态,对国际商城不闻不问,是在跟别人演戏,其实心里,他是时时刻刻惦着的。”
“正因为如此,我才害怕让他分管,你怎么连这也搞不清?”
“不是我搞不清,关键是……”
“别这个关键那个问题了,你回答我,到底有没有信心建好这个项目?”
“信心当然有。”
“那好,就这么说定了,等我跟向书记碰完头,这边就开会宣布。”
未等苏晓敏跟向健江碰头,省府便打来电话,打电话的正是程副省长。程副省长先是在电话里了解了一下东江的工作,苏晓敏就当前几项主要工作一一向程副省长做了汇报。程副省长听了,夸赞道:“不错,很有起色嘛。我还担心你一时半会打不开局面,没想到这么快就进入角色,证明省委省府没选错人嘛。”
苏晓敏刚要高兴,程副省长话头一转说:“这只是些小成绩,千万不能骄傲,更不能把它当作自己的资本。东江情况复杂,又刚刚经历过一场大乱,你和健江同志一定要保持高度清醒的头脑,切不可让小小一点成绩冲昏头脑。”
“不会的,请省长放心。”
“我放心没用,得让东江的老百姓放心。”
苏晓敏一听话头不对,不敢乱应声了,抱着话筒耐心听程副省长往下说。
程副省长也是怪,说到这儿突然不说了,也不压电话,就那么哑巴着,哑巴了一会儿,他重重咳嗽了一声,道:“晓敏啊,最近我怎么听说,你在工作上有些霸道。”
“霸道?”
“也许这个词不妥,但据下面同志反映,说你别的风格没显出来,倒把最不该显的专断和片面显了出来。这很危险嘛,晓敏你要记住,专断和片面是我们工作中的大忌,既会破坏同志关系又会伤害到大家的工作积极性,要不得。你是女同志,女同志要发挥女同志的优势,要虚心,宽容,要多跟大家交流,力争跟大家打成一片,这样才能把工作更好地开展下去。比如说国际商城这个项目,你要发挥大家的力量嘛,你一个人把啥事也揽了,还让其他人怎么发挥作用?再说了,哪有一把手亲自抓具体项目的,你要统揽全局,统揽全局懂不懂?”
苏晓敏握着话筒的手软下去,她还以为程副省长是真夸她呢,弄半天,才是拐弯抹角批评啊。她本来想解释几句,就国际商城这个项目,她有很多想法要跟程副省长谈,谁知程副省长又道:“志安同志是省委省府树起的一面旗,他在陈杨大案中的表现,全省上下有目共睹,他对国际商城,比你熟悉,熟悉就是优势嘛,你是班长,要学会发挥整个班子的作用,千万不要唱独角戏。”
话到此,苏晓敏便清楚,程副省长打这个电话的真正用意了,看来,赵士杰担忧得没错,是她把问题想简单了。她也轻轻咳嗽了一声,道:“谢谢省长批评,我记住了。”
“批评谈不上,提点建议,如果不妥,你可以把自己的意见提出来。”
“我没意见,请省长放心,我一定按您的指示办。”
接完电话,苏晓敏就有些虚脱,坚持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