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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老一听夏想答应下来,也是一脸笑意,对李丁山说道:“丁山,你没有看错人,小夏是个可交的朋友,关键时刻,靠得住。”然后他又大手一挥,对史洁说道,“准备晚饭,我要和小夏喝几杯。”
在史老面前,夏想多少有点放不开,就感觉和在宋朝度面前差不多,有一种必须维持小心谨慎的感觉。几杯酒下肚,史老忽然无意中提到了宋朝度:“小夏,你最近和宋朝度走得比较近,说说看,感觉他是什么样的一个人?”
夏想犹豫一下:“不好说,宋部长话不多,也有点不苟言笑,不过我能看出他对李书记的关心……李书记的事情,他都放在心上。”
史老和李丁山相视一笑,李丁山淡淡一笑:“朝度也算有心了……”
这话明显是说给史老听的,果然史老听了之后,没有什么表示,只是微一点头:“来,吃菜,尝尝我亲手种的菜……”
夏想看出了端倪,史老对宋朝度可不仅仅是有点意见,而且意见好像还不小。
夏想一直在史老家呆到很晚才走,史老说了不少话,尽管都是讲当年的一些往事,而且也没有透露他的关系网,又不涉及到政治,夏想还是听得津津有味。倒不是他假装,一般而言,年纪越大的人,越喜欢回忆,因为有了足够的经历可以去回忆。
夏想也有许多往事,所以在他听史老讲起以前的轶事和趣事时,再联想到自己的前生今世,也是颇有一些感慨,感同身受。
晚上回到曹家,曹永国居然还没有睡,夏想就又和曹永国说了一会儿话,把史老的安排一说,曹永国十分高兴:“我说今天我怎么都睡不着,心里总是担心你,原来还真有事。好事,太子党也没有想象中那么可怕,再说官场上的事情,一般也很少有你死我活的时候,还有史老在后面照应,有机会跳出城中村改造小组的小圈子,到地方上看一看,闯一闯,对你以后的道路,大有好处……什么时候你和李书记说一声,就说我邀请他来家中作客。”
夏想明白曹伯伯的心理,他自从崔书记和陈市长因为改造小组而产生矛盾的事件之后,就一直对自己留在改造小组颇有微词,还是觉得改造小组太扎眼,容易遭人嫉恨,关键是,很容易成为政治牺牲品。夏想虽然自信可以从容应付许多突发事件,但也知道自己的份量,一旦事情非要闹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在权衡之后,陈风还是会义无反顾的舍弃改造小组以求自保。
政治,向来不是温情的产物,不见刀光剑影,却也是危机四伏,在看不到的地方,硝烟四起。
其实他现在随李丁山下到安县,打开新的局面,也未尝不是一次极好的脱身机会。说实话,他现在在改造小组的目的基本都已经达成。首先他已经成功地化解了高成松和陈风之间潜在的矛盾冲突,从而顺利地将崔向和高成松推向了对立面,可以说陈风的危机暂时解除。其次他在改造小组办公室,借助主任身份的便利条件,结识了沈立春,进而面见了成达才,还有,也因此和孙现伟成为好朋友,进一步认识了方进江和方格,可以说,收获还算丰厚。最后一点,借助改造小组正式成立编制的机会,在短短不到一年的时间内,由副科升到副处,可以说,他是改造小组办最大的受惠者。
市中心的城中村只有三四个,二环以内的城中村,也为数不多了,至于说二环以外三环以内,还在远景规划之中,而三环的开工还没有提上日程,城中村改造更是无从谈起。此后很长一段时间,改造小组的工作重点会放到城中村改造的遗留问题之上,已经没有了多大的挑战性。
尽管说起来夏想现在离开改造小组,时机选择得非常恰当,不过他心里总觉得有点对不起陈风,好像他一升副处,就迫不及待地要和陈风划清界限一样。其实不用史老开口,只要李丁山开了口,夏想就没有理由拒绝,毕竟从一开始,他就是想将自己的前途和李丁山绑在一起。
实际上陈风的突然介入,才是纯属意外。
夏想点了点头:“我想李书记会很愉快地接受曹伯伯的邀请……还有,王书记年前约我去找他打牌,曹伯伯说我去还是不去?”
“王鹏飞?”曹永国一脸惊讶,大感意外,他若有所思地看着夏想,“在我印象中,王书记可不是平易近人的人,有几次在常委会上的发言,很是咄咄逼人……他约你打牌,恐怕是另有深意?去,为什么不去,能拉近关系的机会,怎么能放过?许多人一辈子都抓不住这样的一次机会。”
曹永国忽然又心满意足地笑了:“小夏,连我都有点嫉妒你运气太好了,我发现你最大的优点就是善于从错综复杂的局势中,找到最关键的一个点,而且不但能找到,还都能抓住。最难能可贵的是,你年纪不大,却一点也不急躁不冒进,遇事冷静,不得不说,你比我想象中还要好了不少。”
夏想被曹永国夸得有点不好意思,就摸摸鼻子:“曹伯伯,自家人还是不要夸自家人了,有王婆卖瓜的嫌疑……”
客厅的灯突然大亮,王于芬从卧室出来,不满地说道:“多晚了,你们也不睡觉,深更半夜还说个没完,有什么好说的?”
然后她又推开了曹殊黧的房间,却惊叫一声:“黧儿怎么没在她的房间睡觉?”一回头,就用怀疑的目光紧盯着夏想。
夏想忙表明清白:“我一回来就和曹伯伯说话,一直说到现在……”
第218章 功夫在打牌之外
王于芬就随夏想上楼。打开夏想的房间一看,曹殊黧穿着毛线睡衣,抱着枕头,撅着屁股,姿势不雅地爬在床上,睡得正香。也不知道做到了什么美梦,嘴巴还动了几下,就差说梦话了。
显然是她上来等夏想,没等到,自己却先睡着了。
王于芬想要打开灯,夏想制止了她,小声说:“别惊醒她了,我抱她下去,让她好好睡吧。”
这一句话,让王于芬赞许地点点头,看向夏想的目光立刻多了一丝慈爱。
夏想弯腰,轻轻地将小丫头抱了起来。她睡着了也不老实,被夏想一抱,迷糊中双手就搂住他的脖子,身子还用力贴了上来,反倒把他抱得紧紧的。夏想只好冲王于芬尴尬地笑笑。轻手轻脚地下楼,把她放在她的床上,又盖好被子,转身来到门口,对一直门在一边观看的王于芬说道:“我去睡了,阿姨……”
王于芬点点头:“可以看出来,你对黧儿还真的不错……”话未说完,曹殊黧突然说出了一句梦话:“夏想,你真坏,你是大色狼!”
夏想大汗,在王于芬置疑的目光中,落荒而逃。
第二天吃早饭的时候,王于芬的审视的目光在夏想和曹殊黧二人的身上,转来转去。夏想浑身不自在,匆匆吃了几口饭,就借口出门。曹殊黧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非要跟着夏想,被夏想找了个理由拒绝了:“我去找王书记打牌,你就别跟着了。”
曹殊黧点点头:“那你晚上早点回来,别再让我等得再睡着了,咦,昨天我好像在你房间睡着了,怎么醒来的时候,又在我的房间?”
夏想干脆不予解释,匆忙出门,事情还是留给她们母女去解决好了。
出门后给王鹏飞打了一个电话,电话一接就通。王鹏飞略带南方口音的声音传来:“哪位?”
“王书记您好,我是夏想!”夏想的声音带着恭谨和热情,“上次您说让我有空找您打牌,不知道现在有没有时间?”
王鹏飞停顿了片刻,然后慢条斯理地说道:“小夏呀……那就过来吧,你到陆羽居茶馆来找我。”
陆羽居茶馆在桥东,夏想现在在桥西,有一段距离。他想了想,没有开车,打车前往。
到了茶馆,迎宾一听夏想报上名字,就直接领他到了二楼的雅间,推门一看,里面已经有了三个人,除了王鹏飞之外,没想到沈立春也在,另一个人是一位年约50上下的老者,穿对开的中山装,头发朝后梳,很有出世的味道。
沈立春笑着站起来:“就你最晚,还不快向王书记和余院长拜年……”
夏想就笑着抱拳:“王书记过年好。余院长过年好!”
王鹏飞点点头,余院长却只是抬了抬眼皮,既没说话,也没点头,基本上等于无视了夏想。
沈立春忙打圆场,介绍说:“余院长是我们集团的设计院的院长,可以说是燕省设计界的泰斗。”
夏想明白了,余院长肯定是学院派的代表人物。一般学院派的人物都有眼高过顶的清高,他被余院长怠慢,心里虽然也有不满,不过脸上却没有表露出来,就说出几句久仰和仰慕的客套话,心里却清楚,燕省设计界虽然并没有什么出类拔萃的人物,但一流的设计专家都在建筑学院,余院长也不知道是哪一路神仙,反正他的泰斗称号,名不符实。
王鹏飞伸手一指:“来,小夏,坐下打牌。”
夏想和沈立春面对面,是同家,夏想以为王书记会打什么高深的玩法,不想他只玩打升级。打升级几乎人人都会,夏想不敢说精通,但上学时也曾沉迷其中,经常大战起来,一夜不睡。沈立春显然也是精通此道,他和夏想的配合十分默契,连赢王书记和余院长三次。
夏想不是不想故意让牌。不过他看沈立春的架势,也没有故意让王书记赢的意思,他也就跟着沈立春的牌走。连胜三局之后,王书记还是一脸平静,余院长却将牌一扔,不满地说道:“不玩了,事不过三,连输三局,再打下去还有什么意思。”
王鹏飞也把牌一扔:“老余,我们得服老,记忆力不行了,精力也比不过他们小年轻,输牌是正常的。既然不打了,就说说话也好。”
余院长看样子和王鹏飞很熟,他看了夏想一眼,问道:“听说森林公园的方案是你设计的?休闲广场的设计倒还不错,有点亮点,森林公园的方案就稀松平常了。”
夏想也不知道余院长怎么就对他好像有意见,不过还是恭敬地说道:“我只不过提供了一些思路,没有具体参与到设计中去,本来我就不是专业的设计人员……”
“不过听陈市长说,你的思路有新意,考虑周全。比全燕省的设计专家都强……年轻人,是不是口气太大了一些?”
难道是陈风的话传到余院长耳中,他听了觉得刺耳,认为自己被抬得过高,有损他的名声?夏想心中苦笑,这都哪儿跟哪儿,好歹也是一院之长,怎么这么小气?碍于王鹏飞在场,又有沈立春的面子,夏想只好解释说道:“我不过是瞎打误撞,就设计了一次休闲广场。没想到还让陈市长夸奖了一通,也就是运气好,真是说到设计,比起余院长,我还是差了许多。”
“我从事设计工作几十年,你才多大?要是你现在都比我强,我岂不是等于白吃了几十年的干饭?”余院长还是话里带刺,也不知为什么要冲夏想发泄不满。
夏想就看向王鹏飞,王鹏飞脸色平静,没有什么表情。再看沈立春,沈立春脸上微显尴尬,暗暗摇头。夏想就琢磨,余院长故意找事,是王书记的主意,还是他就是一个清高过头的老学究?
见二人都没有要替他解围的意思,夏想也就将心一横,说道:“余院长有何指教,请讲,我洗耳恭听。”
余院长冷冷一笑:“指教谈不上,就是想请教一下夏想同志,小马村和大马村为什么要改造成人民广场?既然西里村能改造成森林公园,成为燕市的肺,小马村和大马村为什么就不能也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