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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想就是要给他们一个选择题。
夏想一走,刘大来和牛奇面面相觑,愣了一会儿神,还是刘大来先开口说道:“不要紧,夏想是区长,顶多只是调整我的分工,他没权力动我。要动我,得市委点头。你是副局长,要动你,也得市局同意。夏想虽然是区长,但他也是小年轻,有时候头脑一热,发发火也正常。我现在立刻向白书记说明一下情况,你也立刻和黄局通通气,只要白书记支持我,黄局支持你,夏想也不能拿我们怎么样!”
牛奇点点头,又看了牛金一眼,余怒未消地说道:“我才不怕他,看他能动得了我?打了我儿子,等着,有机会一定还回来。”
刘大来忙劝道:“别乱说,再怎么着他也是区长,得让他三分。至少表面上的面子要给足他,暗地再下绊子也行。”
“难道就听他的话,把牛金几个人带回去?”
“不是告诉你了,请示了黄局长再说。”
随后刘大来和牛奇分别打电话给白战墨和黄建军……
夏想回到区委,立刻让让金红心和晁伟纲安排开会的事情,他坐下之后,也分别打出了几个电话。
夏想电话刚打完,黄建军就急急赶到了。一进门,黄建军就先关切地问了问夏想有没有受伤,然后又说他已经了解了事情经过,并且命令牛奇立刻将牛金等人带到分局等候处理。
至少黄建军的态度还算端正,暂时让夏想挑不出理,夏想就点点头,又说了一句:“建军同志,下马区是新区,但正是因为是新区,才是各方关注的焦点。下马区的一举一动,好事坏事,都会被新闻媒体拿着放大镜来发现来报道,如果今天的事件被新闻媒体给报道出去,你说,下马区的名声受损,招商引资的工作受到影响,市委怪罪下来,主要责任可以由刘大来和牛奇来负,但你身为公安局的一把手,也难免会留下政治污点。”
夏想的话是故意说得重了一些,就是要看黄建军的反应。
黄建军才37岁,对前途正是十分热衷的年纪,最怕的事情就是留下政治上的污点。夏想的话明显有敲打的意思,他心里怎会不明白?
黄建军身为区委常委、政法委副书记兼公安局长,他也知道他的位置很关键,肯定要在书记和区长之间有选择性地站队。从行政上讲,书记和区长都可以对他提出要求,但书记主抓人事和主持全面工作,按理说比区长确实权力更大。但黄建军在常委会上第一天就发现了夏想绵里带刚的性格,同时也将白战墨和夏想做了一个比较,得出的初步结论是,近期看,或许夏想在常委会上的声音较弱,但从长远看,说不定夏想会是一个强势区长。
只不过时机还不成熟,黄建军并不想过早地表明立场,打算再观察一段时间再说。而且政治上的事情,谁也不敢保证突然之间会有什么出人意料的变化。还有一点,黄建军也想等白战墨的200亿的资金尘埃落定之后,再观察一下几个没有表态的常委的立场,他再决定站队也不迟。
不想,突然就出现了牛金事件。
对牛奇的为人黄建军也不喜,因为牛奇仗着市局有人,行事十分乖张。公安系统的任命虽然也归地方,但上级局如果不同意,地方上也不会强行通过,是两套程序。牛奇就仗着他在市局的关系铁,以前在安长分局的时候就和一把手关系不好,现在调来下马分局,虽然有所收敛,对他还算尊敬,但还是不时流露出自高自大的姿态。
尽管如此,牛奇有着这样那样的缺点,但他的能力还行,尤其是对付突发事件和群体事件,经验丰富,黄建军也就姑且听之,毕竟不可能有完全符合要求的下属和同事,用人都是要用其优点忽视其缺点。
今天的事情有点出乎黄建军的意外,平心而论,他并不是认为是一件多大的事情,在征地和拆迁的过程中,难免会出现失控的事情。千人千面,也不一定都是执法人员的原因,也有一些百姓确实是刁民,提出许多无理的要求,不答应他们就死缠烂打,不讲理不听劝,只想一次拆迁得到的补偿三代吃不完,无赖嘴脸令人作呕。
事情的具体经过黄建军还没有详细了解,他接到了牛奇的电话之后,就知道坏事了。事情要是落到白战墨手中还好说,落在了夏想手中肯定不好收场。白战墨的稳重是老成,他的性格有保守的一面,同时作为书记,出了事情肯定会捂。夏想则不同,他也稳重,但他的稳重之中有激进的一面,毕竟他也年轻,而且在黄建军看来,是太年轻了。年轻就会有激情有冲劲,就不能容忍在自己的辖区之内,出现一些混乱的局面。
夏想毕竟是区长,对治安问题提出要求,也是他的份内之事。
黄建军不急着向夏想靠拢也是因为夏想太过年轻的原因,他总觉得自己一个37岁的人向一个28岁的人表示靠拢,还是拉不下脸面。当然年轻不是最主要的原因,最关键的一点现在还看不出白战墨和夏想之间,到底谁更得人心,谁更有手腕。
既然牛金冲撞了夏想,黄建军就知道不管夏区长是真生气还是在演戏,必要的态度必须拿出来,否则就是对区长不敬。他当即批评了牛奇几句,命令立刻将人押回局里。牛奇还想辩解几句,说是牛金伤势严重,要先送到医院治疗,黄建军见牛奇还不识趣,当时就火了,怒道:“就是死了也要给我抬到局里。你不抬,我立刻派人去请!”
黄建军接到了通知之后,就知道了夏想让他出席政府的常务会议的目的,肯定和整治治安环境有关。他就清楚,事情不会轻易过去,夏区长肯定还有后手。
果然,他一听到夏想的重话,心里就有了分寸,不过还是没有急着表态,而是模棱两可地说道:“真要是出了大事,是我的责任,我一定会主动承担,不会逃避,也不会给下马区抹黑。”
夏想听明白了黄建军的意思,他还是持观望态度,也就不再多说,站起身来说道:“好,勇于承担责任就是好同志。走,先开会。”
政府会议里,人员已经到齐,刘大来坐在三位副区长的最前面,心神不宁看着夏想和黄建军一起走了进来。
一见区长和公安局长进来,众人一起起立,夏想压了压手,微笑说道:“坐下,同志们请坐。”
黄建军一脸诧异地看了夏想一眼,心想夏区长还真是让人琢磨不透,本来他以为夏想会怒气冲冲地开会,没想到转眼间又笑容满面,一点也看不出刚才生气的举动,年纪轻轻就有如此涵养,他就知道,夏区长恐怕比白书记还难应付。
第553章 绵里藏针的手段
夏想先坐下之后。大家才依次坐下。几名副区长,除了陈天宇之外,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都是一脸惊讶。只有谢源清一副无所谓的态度坐在陈天宇的身旁,先是看了夏想一眼,又看了看黄建军一眼,欲言又止。
夏想发现了谢源清的异常,就冲他说道:“源清同志如果有其他问题,在开会之前,可以先说出来。”
谢源清才轻描淡写地说道:“据白书记说,文州的200亿投资,有望在一周之内和区政府正式签定协议……”
夏想笑着点头:“好事,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盼来了白书记的投资,对下马区来说,200的巨额投入,是一剂强心针。”
黄建军一愣,白书记的投资到位,可以极大地提升白书记的政治资本,让他的光环无比耀眼,夏区长脸上的笑容好像发自肺腑。是真心地高兴,表现得仿佛白书记的投资是给他送钱来了一样。
黄建军不解归不解,脸上却一脸平静,静等夏想接下来说些什么。
夏想接着说道:“有了投资,下马区的建设将会提速,正是因此,下马区更需要一个良好的投资环境。作为政府官员,我们都要有服务意识,都要将投资商的利益放到第一位,否则就不是一个称职的国家干部,至少在下马区,就不是一个合格的领导。今天,在白书记的200亿投资还没有到位之前,就发生了一件令人痛心的事情……”
夏想没有说出事情经过,而是冲陈天宇点了点头。陈天宇明白夏想的意思,就接过话说道:“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
陈天宇简短地说了事情的经过,最后痛心地说道:“同志们,在白书记的投资即将到位之际,却出现了和建设和谐新区的口号不和谐的声音,我在此提议由区政府正式向区委和市委市政府提交建议,暂缓白书记的200亿投资签定协议,因为目前下马区还不具备接受200亿投资的安定环境!协议一旦签定,如果治安和投资环境跟不上,再导致投资流失的话,不但是区政府的责任,也是在座各位的责任,也让白书记和区委都面上无光。而且还会受到市委市政府的指责,关系重大,同志们,我们谁也负不起这个责任!”
本来和白战墨通过电话之后,认为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刘大来,一听陈天宇的讲话,顿时惊吓出了一身冷汗。好一个夏区长,好一个陈区长,天大的一顶帽子扣下来,别说大事化小了,肯定是要大张旗鼓地扯虎皮做文章了。
刘大来原以为夏想年纪轻,没有什么政治斗争经验,况且他也得到了白战墨的亲口承诺,白战墨答应他会亲自向夏想开口说一说,书记出面,区长能不给面子?结果倒好,夏想以此事为借口,竟然直接提出了拒绝和白书记的投资签定协议,还要将事情捅到市委市政府。
官场上的事情,话分正反两面来说,有时天大的事情压了下来。找对了人说对了话,就能变成小事,甚至能变成没事。但有时芝麻大的事情,如果操作得当,就成了天大的事情,就能让人一辈子翻不了身。刘大来知道,事情真要按照陈天宇所说的处理,白战墨也不好出面阻拦,因为事情确实发生了,区政府提出的理由光明正大。
阻挠了200亿投资,白书记就失去了光环,夏想就可以乘机在下马区开展一场打击恶势力的治安运动,至于要开展多久,什么时候下马区才达到符合签定协议的投资环境,都得由他说了算。
刘大来愤怒了,简直就是要把他架到火上烤,因为是他负责征地和拆迁工作的,不但白书记会因此迁怒于他,市委市政府对他也会大为不满。夏想的政治手腕,真是让人无懈可击。
持相同想法的还有黄建军。
陈天宇话一说完,黄建军心底就掠过一阵寒意,他立刻就明白过来,夏区长此举不仅是挤兑白战墨,敲打刘大来,剑锋的光芒所指之处,还有他这个公安局长!
因为治安环境不好,他身为区局一把手,难辞其咎。
小事还好推卸,找人当替罪羊就可以了。但如果真要上升到了政治斗争的层面。将治安环境和招商引资挂钩,和白书记的200亿投资的协议的签定捆绑在一起,黄建军就知道,夏想的政治智慧远在他之上,手腕有进有退,不管是哪一种结果,夏想都立于不败之地。
黄建军也清楚的是,夏想并不是真想将200亿资金拒之门外,他不过是拿200亿资金和白书记的怒气当由头,逼他表态。
黄建军知道他必须站队了,否则只要夏想按照刚才陈天宇所说的方法去做,他不但要承受白战墨的怒气,还有可能面临着市局的压力,最终还是不得不和夏想站在一起,与其被逼无奈之下再做选择,不如现在主动选择,也好落个人情。
只是在被逼迫之下,黄建军总有一种刀架在脖子上的无奈和愤恨,心中多少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