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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香萍见是韩诚就笑着对他说:“小韩,找我有什么事?”
韩诚摇摇头,苦笑着走到顾香萍桌前。
顾香萍见韩诚一改往日毕恭毕敬的奴才模样,立即有了警觉。但她脸上没有表露,还是笑着对韩诚说:“有什么就说出来。”
韩诚结巴着说:“有一件不幸的消息不得不告诉您。”
隐患(66)
顾香萍感到有一种不祥之兆掠过心头,她的第一反应是自己的儿子出事了?于是惊恐地
问韩诚:“是晓宇吗?”
韩诚点点头。
顾香萍感觉有点飘,她迫不及待地问:“他怎么了?”
韩诚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化验单递给顾香萍,说:“您可千万不要激动。”
顾香萍惊讶地点点头,她仔细地看看化验单,然后问韩诚:“这份诊断书上写的英文字母是什么?怎么这么熟悉?”
“爱兹病。”韩诚脱口而出,“晓宇血液中的抗HIV呈阳性。”
顾香萍的头象挨了一记重拳,顿时被打晕了。
韩诚接着说:“可以肯定,晓宇在某次吸毒时,和有爱兹病病毒的吸毒人员共用过一支注射器。”
顾香萍慢慢地恢复过来一点,她问韩诚:“这种病能治好吗?”
韩诚无奈地摇摇头,说:“现在全世界都拿不出一个有效的治疗该病的办法。”
“那么晓宇只有等死?”顾香萍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这几个字说出口。
韩诚又摇摇头,他说:“也不能这样说。”
顾香萍像找到了希望,又问:“那晓宇现在该怎么办?”
“先把毒瘾戒了,然后再说。”韩诚回答。
顾香萍一听这不是废话吗?但她又觉得没有理由向韩诚发怒,就说:“好了,我现在脑子很乱。”
韩诚巴不得顾香萍发逐客令,便顺水推舟地说:“那我告辞了。”
顾香萍点点头,没说话。
韩诚轻手轻脚地往门口走去。当他打开房门时,就听见顾香萍在身后说道:“谢谢你了,小韩。”
韩诚马上回头对顾香萍笑着点点头,由于门已打开,不宜说什么,更不能再进去把门关上。无奈之下,韩诚关上门,溜了。
顾香萍重新拿起化验单看起来。看着看着,两行热泪从她的眼里滚出来。此时的顾香萍一肚子的愧疚,她觉得对不起儿子。儿子戒毒也有些时日了,可自己为了顾全那所谓的声誉,还从没去看望过儿子一次。这是一个做母亲的正当行为吗?如果晓宇真的染上了不治之症,那她还有什么奔头?顾香萍真的绝望了……
第十四章
“宝丽花园”是荔城市最豪华的商住小区之一,它由十几栋四层高档次楼房组成。在这里,楼与楼之间相隔很宽,地面上除了私家车位和道路,全由草毯铺成。建筑群的外围是两米高的欧洲风格铁栅栏,为了美化环境,“宝丽花园”物业公司的园丁在栅栏两边都种植了寄生植物,由于栅栏上布满了盘根错节的藤生植物,以至于喧宾夺主,让外人看不到铁栏杆的本来面目。
“宝丽花园”是荔房集团一家下属挂靠公司承建的,工程竣工于1993年。罗解放在建房之初就选择了一户靠外一栋的底层套间。他这样做一是考虑能看到更多的公共景致,再者是他觉得住在建筑群的中间有些不自在。
罗解放认为自己不宜住得太高级,否则招人耳目对他不利。所以他没有去挑选单门独院的小洋楼和别墅之类的居住,而是选择了“宝丽花园”的一套商住公寓。至于他入住此地出没出钱,外人就不清楚了。
“宝丽花园”有保安人员二十四小时监控,猫眼摄像头到处都是。即使出了什么意外事故,公安人员也能得到某些详实的图像资料。于是就有人戏说梁上君要想到“宝丽花园”一试身手,除非穿了隐形衣。 但就在这号称天衣无缝的“宝丽花园”里发生了一起重大杀人案件。
1996年清明节,罗解放之母罗老太太就是在他儿子家的大客厅里被人枪杀了。
最先发现老太太被杀的是罗解放的女儿罗兰。
罗兰是罗解放的老大,她还有个弟弟叫罗丹。罗兰生于1980年,在市里一所中学读高一。正值花季的罗兰已出落得亭亭玉立,虽然长相一般,但高挑的个头仍给人活力四射的动感。
出事那天晚上,罗兰开着一辆女装轻便摩托准备回家洗个澡,然后带些物品去寄宿学校。她和一些同学已约好了,利用四月六号七号两个休息日去郊外春游。
罗兰经过小区正门时,守门的保安见是罗大经理的公主回来了,故意搭茬地从备料柜里拿出一叠当天的晚报递给罗兰。罗兰礼貌地和保安寒喧几句就往回赶了。
罗兰把小摩托车停在自家所住单元楼梯出口的对面,待抽出钥匙后就往门洞里奔。当她打开房门,一边抽锁孔的钥匙一边取头盔时仍没发觉客厅里有啥异样。可就在她关了房门,返身正要进入客厅的当口,突然发现奶奶倒在客厅的另一端,而且头部四周的地上都是血迹。
罗兰被吓得一声尖叫,顾不上细想的她赶紧打开房门夺路而逃。
保安们见罗兰失魂落魄地惊叫着狂奔,立刻拥上前去询问。
“快报警……”罗兰上气不接下气地惊叫,“我奶奶被人杀死了!”这是罗兰的第一反应,事后她也问过自己,当初怎么那么快就认定奶奶是被别人杀害而不是自己摔倒的等等。
保安一听,哪里忙得赢,马上就有人冲进现场观察并打“110”报警。另外有保安把罗兰安抚在保安值班室里,以压压她那过分受惊的心。
“110”警车很快就赶到了。没多久,又赶来一大批警用车辆。
半个小时后,罗解放钉子一样站立在自家出事的客厅那扇大窗户前。他的眼睛喷着怒火,直直地盯着不远处铁栅栏上的藤生植物。他坚信他的敌人已向他发起了进攻,但这个敌人究竟是谁或者是哪一派呢? 一群公安局的刑侦技术人员仍在各忙各的。他们的出现给整个客厅及整个罗家甚至整个单元楼整个“宝丽花园”小区都带来了巨大的恐慌和压力,特别是那几排警用车上无声闪烁的警灯,更让小区居民感到不安。
隐患(67)
荔城市公安局局长黄凯也出现在发案现场,这个身为刚刚成立不久的“荔城市严打办公室”副指挥长的中年人在得到部下的一些案情分析后断定杀手百分之百是冲着罗解放来的。
黄凯见罗解放满脸怒气一言不发,便走到他跟前轻声说道:“根据保安所提供的证明材料和我们对老人家倒下的姿式及现场留下的枪弹痕迹,可以肯定,子弹是从铁栅栏外的马路边射过来的。”
罗解放点点头,想了很久才咬牙切齿地说:“这算什么?他们有本事冲着我来,为什么要对老太太下手?”
黄凯一听觉得好笑,心想他们就是冲着你来的,还好你命大不在家,否则现在倒地的不是老太太而是你罗解放了。
罗老太被杀的第二天是四月五号,星期五。这天早上唐光剑和方力宏、孙正海等公司的高级管理人员要陪荔城市工商银行支行的几位头头就他们向“独立集团”工程项目货款一事
进行一次形式上的会晤。
罗解放的老娘被杀一事唐光剑这天一大早就知道了。他听到消息后也觉得这是一件非常严重的事件,没处理好会引起一连串的大麻烦来。为了避免罗解放一伙不冷静时采取的针对独立集团的暴力行为,唐光剑叫林晓生马上和陈康一起就有关安全方面的工作从公司到个人都作了细致的落实。而且,唐光剑决定陪银行的官员吃完中饭即去罗母的灵堂进行悼念,这样多少可以缓和一点因非常事件而引起的双方紧张关系骤然升级的被动局面。
建筑行业本来是高利润的行业,但还是有很多从业者在这里栽了跟头。那些人不但没挣到钱,反而还亏了老本,由此可以推断建筑行业的相关行政部门已腐败到什么程度。荔城的房地产业就是全国房地产的一个缩影,许多开发商在预算时都算出有大利可图,但到了最后结算,大多以亏本告终。“荔房集团”属下的房地产公司几乎全部如此,所以他们很多公司只做一档生意就退出了房地产市场。
“独立集团”荔城公司就不一样,他们总处于良性循环之中。在这里没有层层剥扣,也不需行贿受贿,在这里造楼的周期快成本低卖出的也快,还银行的贷款跟着快。所以银行的头头们总是抢着找唐光剑,求唐光剑给面子贷点款。谁愿意放弃这样生财有道的主呢?今天又是银行方面主动找上门来的。
正当唐光剑和手下同银行方面的头头就新一轮投资项目贷款细节进行讨论时,一支浩大的车队载着罗老太太的遗体和罗解放家人及朋友亲信等人缓缓地行驶在罗解放的老家荔城县的省级公路上。
每辆车的车头都挂着大朵的纸制白花,几十台大小车辆按顺序排成了一条两三百米的
长龙,那气派让不少路人驻足观望,很多人就想是哪个大人物或大富豪家的亲人去世了。
罗解放一家人就坐在车队靠前的一台丰田大越野车里。罗解放坐在前排,他的妻子李晓莲和儿子罗丹女儿罗兰坐在后座。
整个车厢死气沉沉。罗家的人和司机一样都睁大着眼睛,所不同的是个个眼里都没有精神。
罗解放的心情非常复杂,他首先想到是怎样应付来自母亲娘家那一大帮子亲戚可能出现的刁难和质问,毕竟母亲的死与自己脱不了干系。而如果母亲死于其他意外,他罗解放还能据理力争,可现在,他就是有一百张嘴都讲不出一条理由来……想到这,他就觉得烦,于是干脆不去想这些。可又能想些什么呢?此刻他满脑子除了这些挥之不去的烦心事就没有其他空间了。
罗解放泄气地闭上双眼,脑海里又出现老母亲倒在血泊里的惨景:一颗子弹横穿太阳|穴,微微张开的双眼象是对活着的人诉说她还不想死,地上那滩发乌的血迹……
罗解放感到自己要发疯了,他重新睁开满是怒火的双眼,真想歇斯底里地吼两句,但他没有这个勇气。于是把所有的烦闷都压在心里,任其在自己的胸中挥发。
一个八米宽十二米深四米高的超大灵堂已在罗解放乡下的祖屋前约十五米外的空坪上搭成,灵堂的组成材料为建筑用脚手架,它的顶部和三个侧面被厚厚的帆布遮得严严实实。
为了不使灵堂里过于闷热,有人在灵堂里安放了两台三匹柜式“东芝”空调,空调的分机部分安放在灵堂帆布之外。
灵堂的四周挂满了刚采集的新鲜松树枝,上面点缀般地扎着许多小小的纸制白花。灵堂靠里的位置摆着两条大长木凳,木凳上平放着一口楠木大棺材。楠木棺材的正前方是一张八仙桌,桌上设有香台烛台和遗像座,除此之外,八仙桌上还摆放了四盆时令新鲜果品。
灵堂外的空坪里已堆满了近二寸厚的电光鞭炮,只需一个火星,这里将会响成一片。
空坪的另一端堆满了从城里拖来的方凳方椅,这些东西都是供那些治丧期间帮忙和前来凭吊的人吃“流水席”和落座时使用的。与之相配套的是两个从城里抬来的大火炉,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