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吧,李小莲是花了很大精力和资金来装饰的。整个房间充满了法国宫廷式的奢华和浪漫,所以许多人一进入这间不大的休息室就能体会到它的金碧辉煌珠光宝气。一般情况下,李小莲就是靠这些来满足某种心理需要。
罗解放坐在妻子的对面,一脸的垂头丧气。最近他已被他的上级勒令停职,这使他既感到难堪又有些心慌。难堪的是荔房集团老总的职务说没了就没了,而且还没有其他安排,这叫他在上班时以怎样的身份和平日里那些对他唯命是从的手下接触呢?真是丢尽了面子。心慌的是万一停职成了定局,就证明他有把柄被别人抓住了,而那把柄非强迫员工集资这一类的小错误。所以,必须和相关的人员做好逃跑前的攻守同盟准备,以对付检察机关将采取的一切行动。今天罗解放找他老婆谈事,主要的话题就是全家移民加拿大的事情。这件事再不趁早作个决断,恐怕会很被动了。
罗解放叹了一口气,说:“我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得这么快,既然如此,只有走移民这一条路了。如果我侥幸逃脱,大家一起走。万一出了事,所有的责任由我一人承担,你和孩子们可以平平安安地在那边生活。”
李小莲并未被罗解放的话所打动,只是垂着眼皮吸着薄荷香烟。罗解放见状,又说:“我承认我们夫妻的感情是有裂缝,但在这生死存亡之际,我认为我们应该团结起来共渡难关,因为我们还有两个孩子。”
“我该做什么我很清楚。”李小莲冷冷地说。
罗解放无力地点点头:“现在已没有人救我们了,只有自己救自己。这几天我会去省里找刘丙生一次,他现在也自身难保了。”说着他又无奈地摇摇头。
李小莲吸了一口香烟,待慢慢吐出口中的烟雾后才冷冷地说:“有钱时是兄弟,有难时成冤家。就像这烟,虚无飘渺。”李小莲的脸上仍无表情,“什么同志加友谊?全是假的。”
罗解放站起身,他很清楚自己曾经给妻子造成的情感和心理上的伤害要想在短时间内修补好是不可能的。于是,罗解放说:“我今天跟你谈了也不少了,主要目的就是给你提个醒,风云变起来快得很。再说移民方面的事我们也办了不少,最好是最近把它们全拿下来。”
李小莲没有表态。
“我走了,你看着办吧。”罗解放说完往大门走去。
听到关门声,李小莲回头看了一眼。然后她恢复原状,闭上双眼静静地吸起香烟来。一想起罗解放那副倒霉相,李小莲心里就特别不是滋味,毕竟他们现在还是合法夫妻。
李小莲也知道家庭生活就跟市场经济一样,都存在一定的规律。作为一个商人,如果不遵循市场经济的规律就会一败涂地,这一点她倒做得非常成功。可在家庭中,她和罗解放都没有想到要去适应那无形但确实存在的生活规律,处处张扬所谓人的个性,于是必然出现了许多的不谐调,最终导致双方感情的破裂。本来,能和罗解放走到一起就是难得的缘份,而且那共苦的日子大家都挺过来了,为何日子好了俩人又相处不下去了呢?这只能证明夫妻生活的自然规律不可违背。而这个自然规律又是什么呢?很多人一辈子都没弄明白。
孙正海走到唐光剑办公桌前,问道:“剑哥找我有什么事?”
唐光剑没有说话,而是拿起桌面上那张制作考究的烫金大红请贴递给孙正海。
孙正海看了看,立即皱起了眉头,因为这是顾香萍的儿子罗晓宇和陈小红的结婚请帖。罗晓宇和陈小红的婚礼定于1996年国庆节这一天,婚宴就设在玉皇大酒店。
唐光剑点点头:“刚才顾香萍的秘书送来的。”
孙正海又看了一遍那张请帖:“那小子不是得了爱滋病吗?”
“这群杂种,不知找了哪个良家少女做牺牲品。”唐光剑骂道。
孙正海把请帖放在桌面上。
“我估计那个顾市长是把死马当成活马医了。”唐光剑仍板着一副脸,“反正儿子保不住了,找个女孩为罗家生个孙子接后。”
“可这种病会遗传的。”孙正海说。
“但他们仍然会觉得这才是希望所在。”唐光剑说。
“那你去不去参加婚礼?”孙正海问。
唐光剑看了看金表上的日历:“当然得去,到时候你也去。我倒要看看这个女市长大人怎样导演这出闹剧。”
正说着,电话铃响了。唐光剑提起话筒,说:“喂,你好……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好,拜拜。”
隐患(100)
唐光剑挂上电话,他对孙正海说:“林晓生打电话来说,罗晓宇回荔城没几天就复吸海洛因了。”
“吸毒这种行为心瘾很难戒脱。”孙正海回道。他心想唐光剑接到请帖后肯定情急之下打电话去询问了林晓生关于罗晓宇吸毒的事情,可见唐光剑对此事的重视程度。
“只要这小子吸毒就好办了。”唐光剑放心地说道。
孙正海点点头,视线停在那红红的请帖上。
第二十三章
坐在沙发里看报纸的罗解放听到门铃声响,赶紧起身前去开门。
刘丙生一个人站在门口,见罗解放为他打开房门,没说什么就走了进来。
罗解放伸出脑袋,看看没其他人才把门关上。他走到刘丙生跟前,问道:“老书记,就你一个人?”罗解放说话时心很慌,他也说不清怎么会有这种感觉。
刘丙生点点头,然后在圆软凳上坐了下来。刘丙生今天穿得很随意,短袖衬衣,西裤和休闲皮鞋。刘丙生有米高,可由于太瘦,长得就跟一根棍似的,虽然六十多了,却一点不驼。
罗解放敬上一支软包装“中华”香烟给刘丙生,又恭敬地给他点火。就这一会功夫,罗解放明显感到刘丙生老了许多,特别是那小脑袋越发秃顶了。
“您到省城来找我有什么事?”刘丙生问。
罗解放在另一个软凳上坐了下来:“来看看老领导。”
“很抱歉。”刘丙生说,“我家这段时间去不得生人,以免那些人疑神疑鬼的。所以我接到你的电话后要你找个地方住下,我来找你。”
俗话说“耳听为虚,眼见为实。”罗解放就凭刘丙生这说话的口气与面相就断定事情已朝着他不想看到的方向发展并走得很远了。
刘丙生似乎看透了罗解放的心思,他深深地吸了一口香烟,然后叹气般地把烟吐出:“鸡飞蛋打呀。我已有种预感,他们会随时开会罢免我的全国人大代表资格,说不定材料都准备好了。
罗解放见这些天的担心和推断得到了证实,不由得目瞪口呆,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来。
“三十年河东,四十年河西,这就是官场法则。”刘丙生冷冷地说,“谁都有把柄掌握在别人手中,只是看你扮演的这个角色还有没有被利用的价值而已。我现在想通了,就是枪毙我也没有怨言。到时候能争取到个保外就医监外执行就是我前世的造化了。”
罗解放越听越心慌,见刘丙生停住口,便插道:“您可千万不能倒,花再大的财力物力我们也得把这个漏子给堵住。”
谁知刘丙生摇了摇头:“这可由不得我了。我比那些对手先一步站在被告席上只能证明我的政治功夫还不到家,实力的弱小也促使我成了那些本应成为被告人的被告。”说着他吸了一口烟,“这种事曾经在我身边发生过多次,那时我就有一种贼喊捉贼的不踏实。现在轮到我了,这是必然。这洪桐县就没好人了。唉。”刘丙生叹了一口长气,脸上却露着并不在乎的鄙夷。
罗解放看着刘丙生:“总得采取什么办法补救吧?”
刘丙生仍然摇摇那没几根毛的小脑袋:“任何一种事物的形成都必须有适合其生存的空间存在,连腐败也不例外。从你步入仕途的第一天开始,你就必然地掉进了一个大染缸之中。不信你往四周瞧瞧,有几个单位不是一把手说了算?所以说那些所谓的监督从来就是苍白无力的。于是便给了本来素质就不高且意志薄弱的大小官员们以极大的腐败生存空间。自私和贪欲象魔鬼一样从人的内心窜出来兴风作浪,把我们这个社会搞得乌烟瘴气。这些人,顺他者不一定昌,逆他者必亡!这才是本质。”
“那你打算怎么办?”罗解放问道,“去自首?”
“决不!”刘丙生吼道,“我也不会跑!”
罗解放被刘丙生突然的大声说话声吓了一跳,此刻的他确实太脆弱了。也不知为了什么,罗解放不安地问刘丙生:“那你到宾馆来有没有人跟踪?”
“应该没有。”刘丙生不敢肯定,“过段时间就保不准了。”
罗解放点点头,他想了一下,丢出一句话:“我正在加紧办理去加拿大移民的手续。”这是他今天要和刘丙生谈的一个主要话题。
“全家都去?”刘丙生问道。
罗解放点点头。
“这是个好主意。”刘丙生说,“前几天我提出去英国看看女儿,被他们艺术地回绝了。”停了一下,又说,“没想到吧,我们也轮到这一步了。”
罗解放仍不甘心,又问:“这么说没一点希望了?”
刘丙生点点头:“只能坐以待毙。共产党的作风你很清楚,他一旦对一个目标发动攻击,反抗是徒劳的。我们现在要做的只能是在交待有关问题时避重就轻,让他们抓个典型算了。我当省委常委也有几年了,那些抓腐败的套路都背得出。”
此时的罗解放已非常沮丧,他觉得再说什么都是些废话,他看看手表,说:“都十二点多了,我们吃点什么吧。”
刘丙生说:“打个电话要他们把酒菜送上来,这个宾馆有这项服务,挺方便的。”
罗解放照办了。
中饭就是在罗解放住的这个套间里吃的。由于两个人的心情都不好,所以都没动什么筷子。但两个人就有关方面达成了攻守同盟,以对付日后司法部门的调查和审问。
从这以后,做贼心虚的罗解放就象被医生确诊得了绝症,变得惶惶不可终日。当然,他不会放弃一些应变的步骤,可弄来弄去总觉得所有的补救措施都不能解决实质问题。罗解放直骂自己活该,当初收受巨额钱财时怎么就没想到会遇到这些棘手问题?怎么就没想到不义之财不能碰这些古训?这回他终于明白什么叫自作自受了。
隐患(101)
罗解放弄不明白有什么地方得罪了上苍,否则自己今年为什么这么倒霉透?母亲被人不明不白地枪杀近半年了,却一点线索都没找到……难道这一切真的是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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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解放想到了自杀,但那只是一个念头从他脑海里划过而已,因为他根本就没有结束自己生命的半点勇气。既然不能死,也只有苟且偷生地过一天算一天了。但愿老母亲的在天之灵保佑他的那些经济案子永远不会暴露出来,哪怕刘丙生倒台了也牵扯不到他。除此之外,他还恳求老母亲保佑他早日移民加拿大。在他看来,到了那片异国的土地上才能真正保证他的安全,哪怕隐姓埋名做个默默无闻的老百姓都算了,反正他已有足够的赃款养活自己。
唐光剑坐在那宽大的办公桌前,拔弄着他那心爱的“79式”军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