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搭上了,王五和赵六暗送秋波,这种事情不在少数。”
这自然是隐语了,李贤冷不丁眉毛一挑,却没有追问下去。那是皇家密探,和他的关系不大。而程处默既然这么说,那么至少表示,某些事情确实已经打探到了,比如说可以端掉某某地大本营,诸如此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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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和程处默猜谜语似的来来回回一番,后者便摆出了一幅困倦地模样,懒洋洋地打着呵欠出去睡觉。于是,这书房中便剩下了他和罗处机两个人。
罗处机虽说立了大功,但他新进沛王府不多久,对于很多事情还不了解,此时便本能地保持了沉默。李贤却琢磨着该和人家说什么,该怎么开口,一时也犯了难。他做的很多事都是不能宣之于口,更不能解释,否则便是大大的麻烦。
于是,烛光下的两双眼睛大眼瞪小眼互看了一阵,李贤便挥挥手示意罗处机去休息。而后者走到门口拉开门的一刹那,忽然站住了,头也不回地低声道:“殿下可听说过一箭双雕?”
关门的时候带起了一阵风声,那烛台上的火苗顿时上上下下窜动了一下,一滴烛泪顺着蜡烛悄然流下。李贤疲惫地往椅子上一倒,忽然发出了一阵自嘲的笑声——以前只道富贵闲人最好当,如今看来,这富贵闲人也会有麻烦找上门的。
一箭双雕,那罗处机真是个敏锐的人!不对,只怕此双雕并非彼双雕,他的心意并没有被人窥破!闭上眼睛,李贤渐渐沉沉睡去,不多时竟是发出了阵阵鼾声。
夜色之中,宁人坊临通津渠的一座宅子显得格外静谧,然而,西北角的某间房屋却是一片狼藉。三个人几乎把整间屋子都翻了个遍,却是一无所获,面面相觑了一会,方才打定了撤退的主意。正当他们打开房门的一刹那,外头却忽然响起了一阵弩弓机括的声响。
数支势大力沉的箭支直逼三人周身,猝不及防之下,每人身上至少中了一支,口中顿时都发出了困兽似的哀嚎。然而,还不等他们试图反抗,旁边便现出了好几个黑影,三人的脖颈上顿时多出了明晃晃的利刃。
“你们的主人实在是不成器,也不看看我花了多少功夫才把他弄回来。如今再想要撇清,却是已经晚了!”
一盏灯笼忽然在院子里亮起,一个人影大踏步上得前来,冷淡地瞥了那三个人一眼,最后方才沉声喝道:“杀了,明天把他们的头颅送给他们的主子!”
话音刚落,那三人便人头落地血溅五步,而那人影旁边立刻窜上来一个人。
“这么做是不是太绝了?”
“太绝?要是不这样做,那小子必定会和我们撇清,那时候便是连后悔都来不及了!”
第三百章 … 老爹放权,老妈执政,孰知是福是祸
朝这事有了一回就有
第二回,尤其是李贤得到允准,府官之后,这大朝却是怎么都逃不掉的。一夜没睡好的他只得半打着瞌睡站在那里发呆,心中暗恨那帮大臣的啰嗦。都已经是太子监国了,就不能消停一下大家休息休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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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何不了那冗长的发言,他只得四下里偷偷瞥看。李绩高深莫测,许敬宗半梦半醒,上官仪神采飞扬,此后的群臣或是做侧耳倾听状,或是做眉飞色舞满脸赞同,或是皱着眉头低头沉思,或是事不关己漠不关心。待到他瞥见那边中书省末尾的某个人时,心中蓦然一动。
正当他忖度着是什么事情让那小子面色灰败犹如死了老子娘似的,他便听到顶头传来了一声惊呼。转头看时,只见他那老爹面露痛苦之色,一只手正死死地按着额头,仿佛是又犯病了。
这关口却是人人知机,朝堂第一人李绩率先站了出来,以毋庸置疑的口气吩咐众臣先往偏殿暂候,只留下了几个该留下的人。至于李贤则是一个箭步窜了上去,把王福顺先捋到一边,连声令人去宣太医,自个则是立刻大施手段,手指时轻时重地在老爹头顶和额头太阳按捏了起来。
这勾当是他往日常常做的,李绩许敬宗上官仪都曾经听说过,但亲眼看到这还是第一次。虽说他们都明白这不过是治标不治本的做法,但不管怎么说,只看如今皇帝陛下稍有放松的脸色,便可见这还是有些效用的。只是在这节骨眼上,就是最会拍马屁的许敬宗,也不至于在那里吹捧什么孝道。
那年纪一大把的太医几乎是在两个小内侍的拖动下飞奔而至,气也来不及喘一口,他就在三个宰臣炯炯的目光下,硬着头皮上去把脉。虽说知道这都是老病了,但他还是装模作样地看了好一阵子。最后方才嗫嚅着说出了诊断。
“陛下是风眩病发作,只需用平常的方子,然后好好静养就好。”
李贤早就料到是这个答案,心中没奈何叹了一口气,却发觉老爹的身子微微一僵。天下少有人不惜命,尤其愈是天子愈是希望长命百岁,他老爹自然也不例外。权力虽然重要,但要是没命享受,照样是一场空。果然。下一刻,他就感到李治拍了拍他的手,赶紧停下来作洗耳恭听状。
“太子如今尚在长安。那里毕竟是京畿,暂时不可轻离。让留守长安地官员做些准备,再过一段时日把太子召过来,就在洛阳东宫治事,也免得朕和皇后思念之苦。这些天的事情暂时由皇后决断。若有不明再报于朕!李卿和许卿在朝中威望高,外头的事就得烦劳你们了。上官,你有随时出入宫禁之权,若有事也可直接进宫。”
这措置乍听上去没有任何问题,但是李贤只一思量就觉得问题大了。他老妈因为李义府的事情淡出朝政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如今这机会自是难得;李绩许敬宗年纪一大把。与其说是一言九鼎,还不如说是镇朝菩萨,并没有大意义;反倒是上官仪……天子不问事期间,就只有这么个人可以自由进出,赫然是联系内外的纽带。
“臣等谨遵陛下旨意!”
这三人退出大殿去安顿那些官员,李贤则是奉送老爹回贞观殿安歇。原本这一点路都是不用肩舆或是銮驾的,但今日不比往常,机灵的王福顺早就去命人备好了肩舆。小心翼翼帮着李贤把天子扶了上去。
还未到贞观殿,李贤便远远望见大殿门口站着一位华服丽人,身后簇拥着大批宫人内侍。不消说,武后的耳目自是灵通,腿脚更是比谁都快。到了地头,他才把老爹搀扶下来,武后便快步迎上,伸手去抓李治的胳膊。此时,王福顺知情识趣地避开了去,由得武后和李贤将天子扶了进去。
一边是妻子。一边是儿子,闲杂人等全都远远缀在后头不敢上前。两边地宫人内侍更是低眉顺眼不管闲事的模样,此时,李治因为病痛骤来的那一点恼怒也就渐渐抛到九霄云外了。他瞥了瞥右边地武后,犹如初见时的白皙肌肤,仿佛从未变过的妩媚笑容,似乎不会苍老的容貌,还有那乌黑顺滑的青丝……
“媚娘,你还是当年地样子,一点都没有变。”
乍听得这句话,李贤只觉浑身一颤,偷眼觑看旁边的武后,却只见这一位双颊晕红,心中更是暗自叫苦。这老夫老妻说情话很正常,可是,当着他这个儿子的面说算怎么回事,他可不是当了超级电灯泡么?他才想找个借口溜之大吉,却不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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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光又转了过来。
“只是朕却老了,你看看,咱们的儿子都那么大了!”
老爹老妈的四只眼睛全都盯着他瞧,仿佛直到现在才认识他似地,这种体悟让李贤很不习惯。老爹的目光很是慈和,多了几分为人父的气息,少了几分帝王气;老妈的眼神中尽是温情,嘴角的那一丝笑容更是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朕已经下了旨意,过一段时间让弘儿也来洛阳,这样我们一家人便都能够团聚了!”李治说着便再次迈开了步子,直到入得寝殿在武后的帮助下躺倒,他仍是面色温和地看着武后,仿佛沉浸在这久违的和煦中不愿意出来,“媚娘,陪朕说一会话吧!”
不等武后开口说什么,李贤随便寻了个借口,几乎是一溜烟地窜出了寝殿。看见王福顺在门口张望,他便一把抓住他往外走,顺便朝两旁地宫人内侍做了个驱赶的手势。等到一帮人散得干干净净,他拉着王福顺走得远了一些,这才长长嘘了一口气。
“殿下,这里有小人伺候就好,若是娘娘出来,不见得喜欢您站在这,您看……”
李贤巴不得离开这气氛诡异的地方,只是生怕走了又被叫回来,一听王福顺这提醒,他顿时放了心,高兴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扭头就走。到了门口,他便看见李显气急败坏地冲了过来,赶紧伸手把人拦下,又在其耳边叨咕了一句。
“你要是想坏了父皇和母后的好事,那就进去好了!”
李显虽说木知木觉了一点,但是对于某些事情却还是敏感的,闻言嘿嘿一笑便丢下一群内侍宫女冲了进去,没多大工夫便笑嘻嘻地回转了来:“我和王福顺打过招呼,就说我来过了,省得到时候有人说我不懂孝道,一顶大帽子扣下来我可吃不消!”
这小子什么时候变聪明了!李贤闻言先是一讶,旋即若有所思地问道:“七弟,这话有些水平啊,我记得父皇似乎也许了你征辟王府官,莫不是你找到了什么得力的人?”
自个的心思被人一语戳穿,李显顿时唉声叹气了一阵,最后才没好气地道:“六哥,你能不能不要那么聪明?咳,实话和你说了吧,我上次不是和你说过么,十七叔祖邓王那里有一个号称嗜书如命的典签卢照邻,我借口六哥你爱才如命,把人要了过来。这不是最近事情多么,否则我早就把人给你送过去了!”
卢照邻……再差一个杨炯,初唐四杰就都齐了!情知李显是存着无所谓的玩笑心思,他不禁好奇那一位是怎么安顿地,眼珠子一转便挥手招来了张坚韦韬,问了李显住址之后,便让那两人去老于那里寻骆宾王和王勃。不管怎么说,由那两位出面总比他合适。有道是百无一用是书生,诗词歌赋做得好,却是不能当饭吃的!
回到庄敬殿,他竟是连衣服都不脱就直接冲进了寝殿,然后一头倒在了榻上。然而,他还没有来得及抱着特制地枕头做上一个好梦,鼻尖便闻到了一股动人的馨香,随即,他便感到榻边多了一个人。
“这秋天大白天睡觉,殿下您还真是头一个!”
“阿萝,你真是越管越宽了!”李贤没好气地掀开枕头,见阿萝亦笑亦嗔地在那里看着他,眼神中宛转流波,说不出的动人,便只得懒洋洋地半支起身子,等待着她接下来的话。
“阿芊昨儿个晚上告诉我,皇后娘娘也在命人追查那两只大虫的事。”见李贤面色微变,她忽然四下里望了望,又刻意压低了声音,“听说陛下已经宣布,暂时由皇后娘娘打理政事?”
这消息可真是传得够快!李贤微微点了点头,见阿萝立刻皱眉头思量了开来,不觉涎着脸在她的面颊上刮了一记:“你原本是母后的人,这又不是什么坏消息,你那么紧张做甚?”
阿萝白了一眼,轻轻拍掉了李贤的手,见他又躺倒了下去,只得扯过薄被替他盖好,又弯腰脱了他的鞋。一扭头,发觉李贤依旧在那里死死盯着她,她只得叹了一口气:“殿下当初还教过我,因祸得福,焉知不会再度因福得祸,怎么如今自己就忘记了?”
李贤当然知道这道理,只是本能地没去想而已,须知他如今的麻烦已经够多了。赞赏地冲阿箩点点头之后,他便枕着双手想起了早上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