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镣铐在大理石地板上拖行的声音有些刺耳,而且声音越来越清晰,这意味着黑子离这个天井越来越近,与此同时,二十多名狱警和特工在楚天周围散开,占据有利地形盯着那个声源响起之处。
为了不生出变故,其余犯人早被押出去放风,这份空荡越发凸显黑子的气场,一抹阳光从一平方米的窗口灌入,让阴暗的牢房多了一丝明媚,只是阳光虽然温柔,王子妃他们却依然生出寒意。
一声叹息响起,一张欧洲面孔闪现。
镣铐的拖行声也在欧洲面孔见到阳光时停止,四名没有任何武器的狱警头目拉着铁链,目光锐利的盯着中间凶犯,楚天清晰的看见,这是一个头发都被折磨光的男子,年纪三十多,身材很单薄。
这名秃头男子的长相很有西方人味道,无论是高挺的鼻子或褐色的眼睛,还有高高凸起的额头,以及一点点天生俱来的高傲,都很清晰地传递着他身份本源,也昭示着这是一个有故事的男子。
他身上的衣服很干净,指甲也不见污垢,可见是一个有素养爱整洁的人,只是他浑浊眼睛掠过的一丝光芒,让人感觉那具不太庞大身躯里蕴含着危险,一个再怎么生锈的炸弹,始终还是炸弹。
黑子!
楚天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眼神自有一番玩味,就当十八号脸色彻底惨白时,停下来的黑子望着倾泻而下的阳光,斑驳苍白的脸上绽放出一抹笑意,十分灿烂:“三年了,三年没见过阳光了。”
“活着真好!”
他的声音很沙哑很沧桑且带着一抹模糊,一听就是嗓子遭受过折磨,楚天第一念头就是想到灌辣椒水塞芥末之类,而周围警察和特工听到他开口,则下意识一抬枪口,齐齐指向黑子的的身躯。
“砰!”
胖胖的监狱长夹着雪茄上去,一脚把正享受阳光的黑子踹在铁栏上,还没等楚天他们生出反应,监狱长又夺过一条警棍,恶狠狠地砸在黑子背部,发出一记记砰砰声响,直到手软才停止下来。
黑子嘴里流淌出一抹鲜血,但整个人倒在地上的他却像是无所谓,他一擦嘴角上的血水,接着扶住栏杆艰难站起,望着微微气喘的监狱长笑道:“老伙计,你不妨再多打几下,我还熬得住。”
监狱长一棍抡下,黑子再度倒地。
但没过几秒,嘴角流血的黑子又站了起来,阴寒幽深的双眸闪烁毒蛇笑意:“老伙计,你力气比以前小多了,看来你终究还是老了,我想你最好把我打死,不然我出去肯定会十倍百倍报复。”
他射出一抹凶狠:“还有你的亲人,朋友!”
“黑子,不要激怒我。”
监狱长一棍子捅在黑子腹部,见到后者龇牙咧嘴却没有半点快感,他把雪茄叼在嘴上回道:“不然我现在就把你活活打死,三年你都熬过来了,如果真激怒我同归于尽,我想你死都不会甘心。”
黑子冷笑起来:“你搞了我三年,还那么怕我?”
“哼!”
监狱长又是踹出一脚把黑子踢翻在栏杆上。
第2614章风起云涌
监狱长又是踹出一脚把黑子踢翻在铁栏杆上,手中警棍暴风雨般劈落,打得黑子闷哼不已,向来主张人权至少的英方警察并没制止,只是冷然看着监狱长肆虐黑子,后者缓解疼痛之余冷哼一声:
“老东西,有本事就打死我!”
黑子倒在地上,脸上却依然充满狞笑。
楚天没有制止,只是冷眼旁观事态。
“啪!”
监狱长一棍打在黑子的下巴,一颗牙齿瞬间迸射出去,随之还有一大股鲜血,但前者似乎并没有解恨,在踩住黑子胸膛的时候,警棍狠狠塞在他嘴里:“黑子,老子今天陪你玩这最后一次。”
“明天开始,有小辈陪你玩。”
监狱长一边低喝,一边把黑子重新提起来。
“不错!”
黑子挪挪疼痛不已的身躯,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这次力度大多了,至少比前晚拷问我的特工有力,那几个兔崽子只会疯狂只会叫嚣,让我看戏的兴趣都没有,莫非你觉得他们能跟我玩?”
监狱长把警棍在黑子身上磨蹭两下:“不是他们!”
说到这里,他微微向后面偏头,黑子一舔嘴边鲜血,随即发现前者背后的楚天他们,嘴角勾起一抹讥嘲笑意:“哈里王妃?锦衣玉食的王子妃也想建功立业?看来大不列颠国度实在太浮躁。”
王子妃冷哼一声,却没跟他对峙目光。
接着,黑子又把目光落在十八号身上,露出一丝久违的神情:“伊贝尔小姐,想不到咱们还能再怎么,只是你脸色没有当年的奕奕神采,我真要感谢你当年的揭穿,才让我吃了三年皇家饭。”
“如果有机会,我会私人提供你十年饭票。”
言下威胁之意清晰可见,如果有机会,黑子会把三年的折磨和牢狱尽数倾泻在十八号身上,而且会是暗无天日的十年,十八号身边尽管有不少荷枪实弹的特工和警察,但她还是生出一阵寒意。
她死咬着嘴唇:“你不会有机会的!”
“是吗?你们不是要放我了吗?”
这一句话抛出顿让王子妃和监狱长等人齐齐一震,虽然英美高层很多人知道黑子回美,也相信消息通过各种渠道传入各方势力,但常年被关押在一一零牢房的黑子,却绝对不可能知道这消息。
十八号脸色一变:“你怎么知道?”
黑子似乎被监狱长打伤了,靠在栏杆上咳嗽了两声,随即才玩味一笑开口:“我怎么知道?我当然知道!如果我告诉你们,我不仅在这监狱里有同伙,连英方高层也有主子,你们会不会信?”
王子妃目光凝起:“是谁?”
“别上他的当!”
一直在观察黑子的楚天忽然笑了起来,背负着手踏前一步:“他这是要给英国内部制造混乱,如果他在监狱真有同伙,英方高层真有主子,他前两年就怕逃狱回美国了,怎么会熬到现在呢?”
“而且官方这么重视他,防渗透工作必然到位。”
楚天淡淡一笑:“所以他根本不会有同伙。”
在王子妃他们微微点头中,楚天又抛出几句道:“他要推敲自己出狱并不难,特工将近一年没审他,忽然在前天突击拷问,今天又放他出来见光,还见到王子妃等新人,加上监狱长说的话。”
“十有八九能推断自己要出狱。”
楚天一脸笑意望着这个确实危险的家伙,时刻都不忘记玩心机还能揪住人心想法的人,实在是一个变态存在,这时,黑子缓缓眨眨眼睛看了楚天一眼:“你是什么人?我好像从来没见过你。”
他流露出一抹欣赏,声音轻缓而出:“不过你能站在王子妃和老东西中间,身份必然不会低到哪里去,刚才老东西说有后辈陪我玩,想必就是你吧?很好,东方小子,你实在没有让我失望。”
“就凭你刚才的分析,我就知道,旅途不寂寞了。”
“在下楚天。”
楚天微微鞠躬:“负责押送前辈回美。”
黑子眼里再度掠过一丝意外,想不到如此年轻的后辈竟然心神如此镇定,这让他对楚天多了一分重视,随后微微点头笑道:“楚天?这名字相当不错,念去去千里烟波,暮霭沉沉楚天阔、、”
“前辈果然饱读诗书。”
楚天挺直身子:“连天朝古诗都知道。”
“当然知道。”
黑子散发着西方人的直率和认真,他声音忽然低沉起来:“我不仅知道天朝古诗,我还知道你这次护送我杀机重重,我有九成机会被人灭口,只有一成的机会到美国,小伙子,你也会一样。”
“他们杀掉我之余,也会要了你的命。”
这些是楚天和王子妃他们早就预料到的结果,但被黑子这样直接戳破说出来,还是让人感觉到一股窒息,因为这是黑子说出来的话,黑子知道自己身上秘密的价值,自然也知暗杀势力的强大。
“会有很多人杀我。”
黑子望着楚天:“你怕了吗?”
楚天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笑意,保持着平静回道:“我们既然答应美国押送你回去,那就表示会把你安全送到约定地点,至于怕不怕那是我们的事,而你只要密切配合我们就行,不要玩花样。”
“你真这么想?”
黑子艰难抬起双手擦掉嘴角血迹,意味深长一笑:“小伙子,你是真那么天真,还是装疯卖傻?我的价值能随时改变一个人立场,你现在信誓旦旦要保我,但说不定你到途中就会想着杀我!”
“要知英方也不是真要放我。”
监狱长脸色一板:“你胡说什么!”
黑子没有理会监狱长的喝斥,只是望着楚天问道:“你信吗?”
“信!”
楚天干脆利落的回道,其实他早在昨晚就想通了一点,英国官方这次大方放黑子回去,除了要拿下进驻美国调查天道盟的筹码之外,更重要是想借始终没进展的黑子,在一张一弛之间掀起风云。
“跟你谈话就是爽快。”
黑子饶有兴趣的望了楚天一眼,随即又扫过周围警察和特工:“你们不用如此紧张,我都快要出去的人了,又岂会在这要紧关头闹事?即使我要报复你们那也是将来的事了,都把枪放下吧。”
特工和警察面面相觑。
楚天踏前一步,轻轻一笑:“前辈,你今天好好休息,我明天早上再来接你出狱,不过希望如你所言在离开英国之前安分守己,我不想杀你生出事端,但如你让我不快,我会毫不犹豫下手。”
黑子看着楚天:“不要威胁我!”
楚天双手一摊:“我有威胁你的资格!”
黑子哈哈大笑起来,随即转身拖着铁链向一一零牢房走去,他又被送回生活三年的狭小空间中,他淡然注视十几平方空间,斑驳面颊上没任何表情,或许早已经麻木,铁门在沉闷响声中关紧。
在黑子回去牢房后,楚天也领着王子妃他们离去,唯有监狱长还留在原地,待外面脚步声渐渐消失后,他挥手叫过一名亲信道:“给黑子准备最好的酒菜,今天是他在伦敦监狱的最后一天。”
“老东西,官方是不是要你下慢毒了?”
监狱响起了黑子的讥嘲声音:
“这没关系,不过最好换一种口味。”
“这三年,吃你们的毒药已经乏味了。”
监狱长眼神一凛:“放心!一定给你猛料!”
第2614章杀他
台湾绿岛,孤悬于海外,它位于台东县东面的沧海碧波之中,面积约十五平方公里,它与其南面海域上的另一个小岛——兰屿一起,宛若两颗闪亮的明珠,浮翠在台湾东部的太平洋海面之上。
而绿岛最出名的是监狱,里面关押的都是政治犯。
此刻,时间指向下午五点,在漫天的夕阳中,一架银色机身的商务飞机披着阳光,像是飞鹰一般缓缓降落在绿岛机场,而后稳稳地停落在出口处,舱门打开,一个身板笔直的老人从机内出来。
老人的头发一丝不苟,嘴唇紧紧地抿着,虽然身子在夕阳中看起来有些单薄,神态也是日薄西山的苍凉,但面部线条刚毅而且刻板,给人肃然起敬的感觉,这个老人正是纵横台湾一生的蒋胜利。
接机口,站着十多名绿岛监狱高官。
他们满脸笑容的看着蒋胜利缓缓出舷,显得恭敬和有礼,在老人的身后还跟着一个身材魁梧的男子,诡异而邪魅,绿岛官员扫过一眼就认出他是谁,当下风头直追台湾第一公子的竹联帮帮主。
卫破竹!
卫破竹神情冷漠的跟在蒋胜利后面,目光锐利的担负着保护老人职责,现在的他早已挤入台湾顶级权贵圈子,但对蒋胜利还是保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