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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算计无可非议; 政治上从来没有无私奉献。
但在这个划分中却能嗅出一种危险的味道:当年两极对峙的幽灵又在若隐若现; 未来中国很可能继续分裂; 而两个核大国将站在分裂的两边; 成为对手。
那是以后的事了。
眼前的关键还是制止核战争。
解除中国的核武装不能是一时的。
如果保留这个国家生产核武器的能力; 用不了几天; 新的威胁就会重新笼罩; 加进复仇的因素就更加危险。
所以必须同时撤消中国的一切核武器研究机构; 拆除所有制造核武器的工厂; 销毁一切有关的设备。
图纸、资料; 并从此建立国际约束; 永远不许中国再具有核能力。
实现这一点要做大量的法律准备; 还有更多的实际工作。
除了联合国; 谁也不可能发挥名正言顺的主导作用。
这是一个天赐良机; 可以借处理这件史无前例的大事推进立法、创建实体和掌握资源; 大大推动联合国从一个空发议论的讲坛向真正发挥领导作用的世界政府迈进。
这个理想正是多少代国际政治活动家梦寐以求的。
我越来越说服自己接受美俄的方案。
越深思熟虑; 越觉得别无选择; 而且无懈可击。
然而我祈求上帝给我指示。
我害怕; 不知这个选择是不是对; 到底会是什么结果。
我不敢坚信理性。
追求和平虽然是人类的理性认识; 但是人类还有更多的无意识; 以及盲目的本能; 在不知什么时间; 什么地点; 随时都可能暴烈地发作。
人类的自大狂总使他们觉得眼前的现实便是文明巅峰; 历史上那些愚昧、残暴和身不由已再也不会重现。
然而上帝; 只有你才知道; 人类只是在雕虫小技上变得奇巧; 面对宏大宇宙; 我们则永无止境地沉沦。
华盛顿 五角大楼中国全部十六艘导弹潜艇如在眼前澡盆里一样清楚。
麦戈文上校面对着一张半个桌面大的彩色卫星图片端详了足有一小时。
那是中国胶东半岛一个海军基地的局部照片。
不管中国人搞得多神秘; 美国情报机构老早就知道那个蟹壳形收缩的石崖之下有一座可供潜艇出入的岩洞; 而且一年前也已确切掌握; 一艘新型潜艇正在那里装配。
这张照片是一百三十三天前例行侦察中拍摄的。
本来没有引起任何注意; 直到成立对中国实施核打击的指挥部; 才随成堆的参考资料转到负责制定打击海上目标方案的麦戈文小组来。
照理说有用的情报早被整理出来; 任何值得稍加注意之处全逃不过计算机的“眼睛”。
没人愿意白费力气去翻原始档案。
但这次行动实在太关重大; 不容许半点纰漏。
尤其对隐蔽性最强的海下目标; 最微小的大意也可能带来灾难; 因此要求所有原始档案都重新经过三道审查。
前两道已经通过了。
麦戈文是最后一道; 也没发现与以往分析不一致的疑点。
他本来想把资料退回档案室; 却总觉得哪有点不对。
直到大前天深夜; 这张照片在半睡半醒中出现在脑海; 他一下惊醒。
让他心神不安的就是这条微弱的痕迹; 从那个蟹壳般的缺口里伸出; 好似一根卷曲的纤维。
另一端消失在基地污水排放口的热源中。
痕迹是那么细小; 很难引起人的注意; 顶多当成相纸上的划痕或光学处理中杂质的投影。
但是从岩洞出口伸出; 会是偶然吗
他让技术中心把照片上的痕迹逐步放大; 用功能最强的计算机反复处理。
此刻在他眼前的算得上当今全世界效果最好的卫星图片。
痕迹相当明显; 已经完全能断定是一个热源轨迹。
麦戈文是美国海军首屈一指的反潜专家。
他那深度近视的眼睛辩认得出卫星图片上任何种类潜艇的蛛丝马迹。
可是与所有值得警惕的热源相比; 这个热源却弱得太多。
计算机没注意它是正常的。
尤其不可能是一艘潜艇。
即使美国也不能在十年内把潜艇热源降到如此之低; 别说中国。
然而热源是从岩洞出来的。
岩洞里正在完成一艘潜艇。
说它不是潜艇; 又到底是什么呢 不弄清楚是不能轻易下结论的。
这两天; 他提请指挥部联合美俄两国的卫星侦察系统又在全球海洋进行了一次拉网式搜寻。
这种搜寻已经进行好多遍了。
中国全部十六艘导弹潜艇如在眼前澡盆里一样清楚。
现在; 澡盆里依然如故。
十六艘潜艇中的三艘在中国海; 一艘在日本海; 两艘在太平洋中部; 一艘在印度洋; 两艘在大西洋绕圈子; 其他七艘全在北海舰队的基地。
没有一艘从监视中逃脱哪怕一分钟。
难道中国能造出一艘魔幻般的隐形潜艇; 除了这么一点痕迹; 下海一百三十三天; 就再也没露出过任何踪影 不可能! 然而; 洞里出来的是什么
如果不能证实潜艇还在洞里继续施工; 如果洞里已经空空荡荡; 全部打击计划就得立刻中止; 直到找到那个隐形潜艇。
中国人能搞出什么东西来你永远也想不透。
他们既是最笨的臭猪; 又有不可思议的天才。
他想起丁。
他在安那波利斯海军学院研究生院讲反潜课时曾被那块愚钝的木头当众难倒。
从那以后他总是防着中国人一手。
电话响了。
对方是中央情报局的远东处处长。
“上校; 你的问题核实了。
潜艇还在洞里; 尚未完工。”
“是亲眼看见吗 ”
“我们会用传闻做情报吗 ”处长的口气流露明显不满。
麦戈文通过指挥部直捅总统; 逼迫中央情报局答应今晚八时前查清问题。
“我们冒着暴露一个最有价值的情报员的风险做这件事。
他虽然是中国军队的高级干部; 但在三天内非进这个洞不可; 迟早会被人怀疑。
他不但亲眼看见潜艇; 还用微型相机拍了照片。”
“太好了! ”
“对我可不好。”
“非常抱歉。”如果这位处长知道他的“鼹鼠”证明了一个多么关键的问题; 就不会这样不满了。
但这个行动恐怕只有他们的局长能知道个大概。
麦戈文的目光仍然盯着卫星图片上那条令人困惑的痕迹。
当处长说到情报员弄清一百三十三天之前岩洞曾开过一次闸门; 以灌进海水对潜艇进行检验; 他突然感到如释重负。
一切都清楚了。
开闸时已进入冬季; 岩洞里会溢出一些暖气; 在温差影响下随海水飘向温度较高的污水排放口; 在红外线卫星照片上就反映出这条微弱的轨迹。
行了; 虽然白费了半天劲; 总算轻松了。
麦戈文计算了摧毁这个岩洞所需的核当量。
虽然指挥部对当量限制很严; 他还是尽量多加了一点。
钻地弹钻不透岩石; 只能靠爆炸力震塌岩洞而破坏里面的潜艇。
一公里之外的港口里还停泊着三艘导弹核潜艇。
需要一枚双弹头导弹分头打击。
好在附近都是军事目标; 波击面虽大; 并不会过多地杀伤平民。
南中国海 460米深海底他恨美国; 恨到刻骨铭心。
丁大海猛地睁开眼睛; 非常清醒; 仿佛一直没睡过。
眼球温润光滑。
心脏跳动很快。
他通常每次睡五小时; 几乎像钟表一样准确; 从来不多不少。
今天却刚睡三小时就醒了。
他不想再睡下去; 也知道睡不着。
这几天一直处在神经紧张的状态。
直觉告诉他; 有一个很大的危险正在咄咄逼近。
可他猜不透那危险到底是什么 未知的危险最使人紧张。
他在梦中也搅尽脑汁地猜测:为什么中国海突然出现了密布的声纳浮标 不明国籍的直升飞机一架架盘旋着收集悬浮基阵的电波 为什么拖运声纳渔网似地在头顶拉来拉去 那些拖轮如在焦燥地寻找大鱼 为什么远东的天空突然增加了好几颗侦察卫星; 似通红的小眼睛死死盯着中国的大陆和海洋 为什么这些天密码电波像疾风暴雨一样骤然密集地充满空间 而美国和俄国的电台竟使用同一种密码; 好似他们是一家
八小时之前; 那些密码电波戛然而止。
美国和俄国的电台同时闭住了嘴巴。
这不是好兆头; 让他心惊肉跳! 战争史上这种前例意味着准备已经做好; 就要开始行动。
此刻; 是什么把他从梦中突然惊醒呢 他用凉水洗了一把脸; 回到指挥舱。
除了睡觉; 他就像长在那里。
他立刻知道; 就在他醒来的同一刻; 寂然无声的密码电波突然恢复了。
负责侦听的少尉正要去叫他。
他戴上耳机。
所有电台都在拚命地发送和接收。
空中的电波比过去更密集; 更响亮; 却不似过去那样叽叽咕咕地密谋; 而是放肆地欢呼。
他什么也听不懂; 只是感觉; 但他相信感觉。
他们那件蓄谋已久的事已经干完了! 他的核潜艇静静地躺在海沟里。
四面是散发着热量的火山喷口。
海底生物繁忙地活动。
出海以来; 潜艇多数时间是卧在海底; 如同一块礁石; 为那些喜爱依附的贝类和鱼类提供栖息场所。
他爱在天然热源里隐蔽自己。
除了节约冷却剂; 火山热量还可以在冰冷的海底使艇内保持温暖。
现在; 他只知道外面发生了事; 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这时唯一能做和该做的就是继续卧在海底。
指挥舱中部有一块彩色屏幕。
里面的图象非常奇特; 没有光线; 没有层次; 只有一个个轮廓清晰的色块在活动; 闪烁着密密麻麻的数字。
那是经过计算机处理后; 把声纳接受的声波信号变成直观的视觉形象显示出来。
如果外面有一条鲸鱼在游动; 屏幕上就出现一个剪纸般的兰色鲸形在位移。
旁边的数字表示鲸的座标。
随着距离远近; 鲸形大小按比例变化。
同时; 近处不发出声波但是阻挡声波的物体也能显现。
海沟周围的火山在屏幕上是一些半透明的形状。
火山背后的发声物体照样看得见。
十二小时之前; 丁大海看见“青岛号”从头顶驶过。
声纳电视像见到老朋友一样立刻就把它认出来。
“青岛号”也是一艘导弹核潜艇。
艇长是丁大海在潜艇学院的同班同学。
丁大海用挑剔的眼光看着他向西北方向行驶。
糟糕透了; 他竟然没发现下方有一条台湾潜艇海蛇般地贴着海底在跟踪; 那副在班里洋洋自得吹牛皮的架势一点没改。
丁大海没有发出警告。
台湾潜艇几乎擦自己身边开过去。
只需轻轻按一下鱼雷发射钮; 就能让头顶的四百六十米海水成为埋葬它的坟墓。
然而他明知台湾潜艇的目的可能是劫持“青岛号”; 用来威慑甚至打击大陆; 就像他们曾企图在陆地上占领核导弹基地一样; 他却一动不动; 什么都不做。
哪怕台湾潜艇就在他眼前开始下手; 他也仍然是一块礁石。
深水鱼会惊慌地逃窜; 用粘液包裹珍珠的贝类会痉挛地合上硬壳; 可礁石不会动。
然而; 当丁大海又在屏幕坐了一小时零六分; 礁石却猛地跳动起来。
四壁同时发出令人恐怖的战栗。
声纳屏幕霎时出现耀眼的闪动。
只有在风暴横行时潜艇贴近海面; 屏幕才会有这种亮条; 艇身才会这样颤抖摇动。
可这是四百六十米深的海底; 除了潜流亘古不变地稳稳流动; 怎么会有风暴 计算机显然也在疑惑。
从艇壁传进的隆隆声连人耳都能听见; 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