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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
23、反击(二) 。。。
华妃见到刘越慈爱的神情,缓缓靠了过去,低声嘟囔道:“都怨臣妾不会照料皇儿,陛下请治罪。”
刘越抬眼看了看她,走到旁边的凳子上坐下,“往后小心些便是。”她也是初为人母,照顾不周何罪之有?
华妃命人替他端来一杯参茶,柔柔地问:“皇上今晚是否可留宿华清宫?臣妾……十分担心皇儿病情。”
刘越目光闪过一丝异样,脑子里不自觉地想起卫珂之前说过的话,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朕许久没听爱妃弹奏古琴了,不如……”
“臣妾这就去准备。”没等刘越将话说完,华妃立刻出去叫人取来古琴,难掩面上欣喜之情。
在他身前坐下后,华妃将琴放在桌上,没等她拨动琴弦,刘越便问:“爱妃的身子养好了?侍寝无妨?”
华妃娇羞地低下头,手指搅动着身前的丝带,嗯了一声。
刘越瞬间站起身,面色十分不好,“朕想起还有些事情未处理,晚点儿再来看你。皇儿刚睡下,还是不要吵醒他了。”说完头也不回地朝外走去。
华妃一脸愕然,不知为何他一会儿说要听她抚琴,一会儿又改变主意。但圣意难测,她也只好作罢,心里有些闷闷的,一掌拍在古琴上。
刘越带着李远往回走,半路忽然停下吩咐道:“去查下近日华清宫在御药房拿过什么药物。”
李远立马领命退下。
刘越心情不好,面无表情地独自回到御书房,心中却很难平静。他之所以屡次拒绝充盈后宫皆因为就这几个女子已是令他心烦不已,没想这种争宠之事还是屡禁不绝。可偏偏他爱之人对他又……
或许他爱的就是她这样的性情,看似无情却又情深意切,淡薄浮华,唯存真心……
可她何时才将心整颗真的给他呢?
一个时辰后,李远回来禀道:“皇上真是神机妙算,华清宫几日前确有一位奴婢自称积食多日,去御药房拿过一包药材,但这段日子却并未煎来服用。臣已命人寻来药渣,请太医验过,寻常人饮下后与小皇子症状无异,还好小皇子服下不多。否则……”
刘越听完李远的话,咬牙低语:“朕昨日只道她是妒忌心起,故意挑拨是非,险些令朕颜面尽失,念在多年情义,姑且没问罪于她。她却不知悔改收敛,今日竟对自己的亲儿下手?简直令人发指!”
李远站立在旁,默不作声。皇上脸上虽表情不多,但他跟随他多年却是知道他此刻已经怒不可言。
适才从华清宫出来,他便见到皇上神色有异,想起方才在屋外听到的一切,暗暗叹了口气。宫中这些娘娘,真是令人不省心,以为这样拙劣的伎俩便能骗过眼前这个心如明镜一般的帝王吗?
皇上要华妃娘娘抚琴,分明就是在试她,如果一个母亲爱子心切怎会忍心在这时惊扰自己刚刚安睡的孩子……
刘越冷冷下令:“将药渣拿去给她看。她不配为人母妃!将皇儿暂时交由庄妃宫里的曹嬷嬷代为照料,让她禁足宫中好好反省!虎毒尚且不食子,她竟然以此来博取朕的宠爱?若再让她继续照料皇儿,恐怕即使皇儿受得了,也无法教出什么仁孝之子。将此事晓谕各宫,切勿以此为样!若再有此等事情发生,朕定不轻饶。”
李远领命。
刘越待李远出去后,才捂住额头,双眉微蹙,良久苦笑一瞬。还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吗?只怕再也不会有了……
华妃之事瞬间传遍后宫,但传言总会失真,有人私下揣摩,恐怕皇上追究的不单是今日华清宫发生的这件荒唐之事,还有昨晚华妃对卫妃的那番“污蔑”。
卫珂听到珃儿回来说的这些,不觉笑了笑,刘越再宠她,也不至于有失公允。昨日之事华妃固然有错,她也并不全对,刘越不会如此没分寸,恐怕真正让他生气的是华妃对自己皇儿的那番作为。
一个以仁孝治天下的帝王,怎能容忍自己后宫发生这样的事情?但华妃却偏偏戳中刘越的死穴,那毕竟是自己怀胎十月所生的亲骨肉啊!难道一个男人的荣宠能比得上自己亲生儿子的性命?
这件事也改变了另一个局面,原本对她冷冷淡淡的几位皇妃,除了庄妃抱恙,全妃如常,其他的两位平时最不待见她的忽然对她热络起来,茹妃俩姐妹亲自来她宫中,仿佛要与她冰释前嫌……
“妹妹,”湘妃一边品着卫珂宫里的茶,一边踌躇着该如何开口令她对过往种种释怀,“姐姐上次……”
卫珂见她欲言又止,笑了笑,“上次?上次有什么事吗?妹妹我不记得了。”
为何人人都以为她会将这些事情放在心上?连这两日愁眉不展的刘越也时常有一句无一句地暗暗安慰她。她看起来象这样小肚鸡肠的女人吗?还是她们杯弓蛇影,害怕引火烧身?卫珂觉得很好笑,只要她们不来犯她,她又怎会容不下人?
茹妃见卫珂如此说,立马打住表妹再欲出口的解释,“表妹何须介怀?人家卫妃妹妹象这样耿耿于怀的人吗?只怕卫妃妹妹已经都不记得了。”
湘妃忙点头,“对对!妹妹连日忙于伺候皇上,怎会记得姐姐从前的那些不对之处。”
谁知她刚说完便见到茹妃表姐狠狠瞪了她一眼,顿时醒悟自己又说错话,忙抬手在嘴边佯作搽拭唇角。
卫珂看了二人一眼,含笑说道:“妹妹我不善言辞,只是想说陛下平日操持政务已经很劳心费神了。我们姐妹应该时常替他分忧才是,切勿再因为我们姐妹的事去惹他烦心。陛下英明,自然会见到姐姐们对他的好,他也会疼惜几位姐姐的。”
湘妃立马应了句:“妹妹说的是。”
二人又在卫珂这里闲聊了一阵,无非说的都是宫里哪里的花卉养眼,什么地方的织造华贵。卫珂一边应付着,一边想自己的事。
茹妃和湘妃在宫里坐了近一个时辰方走,卫珂命了瑶儿送她俩出门。两人走后珃儿才在一旁低声说:“她俩来,无非是想在这里见上皇上一面。”
卫珂嗯嗯两声,看了看她,“你在宫中呆的日子也不少了。哪些话该说,哪些话不该说,应该有分寸。”她怎么会不明白?自她入宫,刘越便没去过她二人宫里,怎会不着急?但她却知道刘越为何要如此对待二人……
珃儿应了声:“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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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卫珂披了件镶绒的大氅到后花园里去修剪花草。她本不喜欢花草,但除了拿着剪子四处胡乱弄几下,也找不到其他事情做。
刚准备动手摧残下宫里的花朵,便听见珃儿来报说是童涣然奉皇上之命来替她请平安脉。卫珂无奈放下剪子,回到前殿,童涣然已恭敬地立在殿里等候,见到她出来立马问了安。
卫珂抬手让他平身,随即坐到了矮几旁的坐垫上,童涣然这才上前替她把脉。等他收回手,卫珂没在他脸上见到什么异样,不觉宽了心。
“之前的麝香对本宫的身子可有危害?”
童涣然恭敬应道:“娘娘请放心,虽然娘娘用过少量的麝香,但还未伤及凤体,只要多喝几剂药便可调理好。臣定当全力以赴!”
卫珂点头,含笑,“多谢。”
待童涣然走后,卫珂打理着自己的袖子唤来珃儿,刚才想起一件事情,见着四下无人,卫珂才问:“之前的麝香你是怎么弄来的?”
珃儿见她旧事重提,有些害怕,结结巴巴地说:“是……是奴婢从御药房弄来的。”
卫珂抬头淡淡看了珃儿一眼,知她心思,安抚道:“放心,本宫不是想翻旧账,只是好奇你怎么有这本事。不是他给你的吗?”
珃儿自然知道娘娘口中的他是指何人,立马应道:“他平日很少呆在宫里,怎会有机会给奴婢这些东西。偶尔有命也是私下扮作偶遇,寥寥几句。未免显眼,并不曾给过奴婢东西,连银子都是直接给到家里的。最多吩咐一声,让奴婢自己想办法。”
卫珂轻轻嗯了一声,想必刘卓给她家的好处应该不少,否则怎会如此替他卖命,“你倒是挺有法子的,那你说说是怎么从御药房弄到手的?”
珃儿见她神色虽冷,却似乎并无怒意,才低声回道:“此前的麝香都是从一名叫齐平的太医手里所得。就是……就是那日在甬道上……”
卫珂暗忖一阵,不觉喃喃,“又是他?他是裕王的人?”
珃儿摇头,“这个奴婢就不知了,但奴婢却知道他来头不小,好似是华妃娘娘的远房表哥,还是因她之故才得以留在宫中做太医的。平日里太医院的太医们都要给他几分颜色呢!只要给点儿银子就能……”
卫珂愣了一下,原来他还有这层关系?那庄妃药罐子里的毒……
她小觑了华妃的用心?
尚有一点是卫珂怎么也想不明的,齐平既是华妃的表兄,又怎会千方百计地要加害于她?先是盆栽,再是堕胎药,难道华妃与他不是一党?是自己想多了?齐平只是听命于刘卓?
作者有话要说:快过年了,春节期间香香不会断更。但可能还是只能维持隔日,偶尔日更。开年后的初七,香香要回家,又有一年多没回过家了。分享一张家乡重庆的图片给妹纸们看。这是香香从小长大的地方——美丽的山城,两江环抱之景。妹纸们会不会奇怪为什么江水是两种颜色,因为左边的是长江,右边的是嘉陵江,这是两江汇合时的景观。记得小时候,香香时常趴在朝天门码头的石栏杆上看这眼前的情景。还问过妈妈一个很幼稚的问题:“为什么下面船上的人那么小?他们是小人国的人吗?”哈哈!香香的想象力是不是很丰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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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冬猎(一) 。。。
现下华妃被刘越禁足,暂时没了威胁,只要她不踏出华清宫,或许此事也算告一段落。而且卫珂自己也没真凭实据,若将这事告诉刘越,只怕他会将她当成与这几宫的女子无异,还是暂时静观其变,寻找适当的时机再动手不迟。手里已有了她的把柄,卫珂也不想急于一时,否则对自己也没什么好处。
眼看冬季快到了,卫珂与宫里几名手巧的奴婢在一起缝制冬季的新衣,这些事本不是她做的,但记得前世刘越曾要宫中众人缩减耗费,筹备军饷,她也是那时第一次学习了使用针线。虽然最初做得很难看,还被刘越笑话了一番,但却第一次感觉到一种家的温暖。从前在裕王府时,刘卓没让她做过这些,但有了前世的记忆,她对这并不陌生。
瑶儿很不明白娘娘的做法,在她身边嘟囔:“娘娘,你是一宫之主,为什么要这样辛苦自己?宫里又不是没吃的用的。”
卫珂不想讲那些刘越教给她的大道理,只对她说:“自己做的穿在身上不是更有意思?”她这样做当然有她自己的目的,她已浪费了前世的一生,不想再与刘越消耗此生的重聚,如今做的每件事情都是要他知道她的真心。
这些日子,她前思后想,有些事情如果不能改变,她能做的就是伺机而动,长远打算起来,或许更有意义。
珃儿掩嘴笑了笑说:“只怕娘娘做的这些,没人敢穿。”经过这段时日,珃儿已经知道卫珂是真心待她,只要她不行差踏错,她就是个最好的主子。
卫珂淡淡看了她一眼,“你是在嘲笑本宫的手艺?”
珃儿受惊,立马应道:“奴婢不敢,奴婢的意思是说,娘娘亲手做的东西除了皇上和娘娘自己,恐怕没人敢穿。”
卫珂笑了笑,他若真愿意穿,多做几件也不是不可以。就怕他到时又笑她手工拙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