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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子墨一人傻傻的坐在那里,直到夕阳西下,他才转身如木偶般的开车回家。头昏沉沉的,心空荡荡的。或许在美国时,他就已经彻底失去她了。如果他没有处心积虑的利用她,他们应该会在一起吧?
“呵呵……”嘴角情不自禁的划出一丝苦笑,没有如果。一切都已经发生了,一切都来不及了。当若素回国后,与朝夕相处的江澈相爱,他再也没有机会了。
余子墨握着方向盘的手指逐渐收紧,面部线条异常僵硬,嘴唇紧抿,像是在压抑着什么。到了新房子,余子墨难过的打开门,满屋的黑暗散发着孤独与寂寞,犹如此刻男人孤寂的背影一般。
轻轻打开灯,余子墨环视四周,满屋的窗帘都是若素喜欢的颜色,就连家具的式样,都是他在有意无意中询问过若素的……还有好多好多东西,他按着若素喜欢的风格,十分细致的为他们将来的家做着准备,只可惜……一切的一切,都只是徒劳。
“自作自受”四个字突然出现在他脑海中,因为被仇恨迷了心智,错过了心爱的少女,直接导致现在的结局。为了她,他决定回国读书,可是那又怎么样呢?一步错,步步错。
若素走出咖啡厅后,没有直接回家,而是打电话给叶巍。向叶巍询问了下林竹青的手机号,若素徘徊了很久,给林竹青拨了过去。勇气可嘉,只是林竹青居然没有开机。
若素开车在街上逛着,不知不觉间,居然逛到江老爷子开的饭馆前。若素坐在车里想了一会儿,开门下车。
与日新月异的城市不同,这里的时间好像是静止的。跟江澈来时什么样子,现在仍然是什么样子。因为不是用餐时间,饭店中人不是很多。
前台服务员上前招呼若素,若素从包包中掏出一张金卡朝着她晃了下,前台小姐本来微笑的脸上带上了许多谄媚。
若素彷如毫无发觉一般,冲她点点头,然后说道:“我自己上去了,你们忙你们的吧。”说完往电梯间走去。
进了电梯,若素满脸苦笑的看着金卡,直直摇头。这张卡是江澈首次带她来跟老爷子见面时,老爷子给她的见面礼。金卡不同于普通的会员卡与贵宾卡,它是江家人的标志。老头子很喜欢若素,认定若素为他的孙媳妇,所以才主动拿金卡给她。若素以为是普通的会员卡,没怎么在意,于是果断收下。
只是后来,江澈将金卡的事情告诉若素,若素听后十分震惊,急切的想要还回去,江澈怎会让她如意?最终的结果可想而知,若素将金卡留下。
跟江澈分手后,若素数次将金卡给江澈,江澈将卡退给她,表情淡淡的看着她,然后告诉她留作纪念而已。
思考间,电梯停了下来,若素走出去电梯,然后朝着江老爷子的办公室走去。
靠近办公室时,里面传来嬉笑声,仔细听来,有些熟悉。
“呃……”在门口踟蹰间,一高大男人从里面走了出来,若素被吓了一跳。不过,当她抬起头来时,顿时愣住。
江涛满脸的疲惫与悲伤在走出门口时尽显,见有外人直直的盯着他看,江涛将满脸的情绪隐藏了起来,然后转身想离开。
“请留步——”若素见江涛打算离开,猛的拽住他的衣袖。见江涛皱眉望着她,若素试探般的喊道:“江叔叔。”
江涛闻言先是一愣,仔细打量若素好久,才开口喊道:“若素?”
“恩恩——”若素头如捣蒜般承认。
自从若素去美国后,她就没有见过江涛。从美国回来后,因为林竹青与江涛在北京,若素没有机会见。后来上了大学,若素每次送江澈回家,只送到他小区门口。偶尔去江澈家玩,只有林竹青一人在家,江涛总是很忙得样子。
“江叔叔,江澈……”若素因为着急知道江澈的事情,这才来老头子这里打探状况,哪知会在此见到本应在巴基斯坦的江涛。如果没有猜错的话,林竹青也在办公室里面吧?刚才的笑声好像就是她的。
听到若素提到江澈,江涛猛的用手势制止住她,见若素疑惑的望着她,江涛面露戚戚然的表情,“跟我来。”声音沙哑,好像猛的老了十几岁一般。
看到他表情的刹那,若素的心沉到谷底,原本血肉模糊的心再次抽痛起来。忍住难过,若素踉跄一步,然后跟上江涛的步伐。
江涛将她领到一会议室里,示意若素坐下后,亲自关上门。
“江叔叔,到底怎么回事?江澈他……”见江涛小心翼翼的关上门,若素紧张的问道。
“江澈下落不明——”江涛的话肯定了新闻报道,若素的心被揪的很痛。说这些话的时候,江涛心底的难过并不弱于李若素,江澈是他唯一的儿子,血脉相连的儿子呀。
“这不是最糟糕的,最糟糕的是他可能已经不在人世了。”江涛后面的话,如同一颗炸弹般炸响了若素的世界。
“不在人世了……”若素眼睛木木的看向前方,嘴中不停的嘟囔着。怎么可能呢?他如此优秀的大男孩,怎么可能不在人世?“好人多薄命,祸害遗千年”,对若素来讲,江澈就是她生命中的祸害,祸害的她现在为他担惊受怕,所以……他肯定能够活长久的
江涛知道若素难过,但是他仍要继续告诉她事实,“你知道吗?你们得到的消息,看到报道的时间,比我知道的晚一个多星期。”
“轰——”若素的世界彻底倒塌了,如果消息晚一个星期才被放出,按照时间,江澈已经消失了一个多星期来,那么说来,他生存的几率真的很渺茫。
泪悄无声息的流下,这是自从江澈出事以来,她第二次哭泣。
江涛本就心里难过,见若素默默流泪,叹了口气,用商量的口气道:“我家老爷子不知道小澈出事了。我们一直瞒着他,若素,希望你能帮着我们继续瞒下去。”
第一九三章 离开
“恩,”若素虽是心痛的很,仍然点点头,算是答应。看着江涛比以前苍老许多的面庞,若素心底一阵难过,“江叔叔,你跟林阿姨也要注意身体啊。”
江涛用手指揉了下眉心,无奈的点点头。
刚才林竹青在老爷子面前笑得有些僵硬,希望老爷子不会发现什么。老爷子是个闲不住的人,前段时间刚做了手术,刚刚有些康复,就吵着闹着出院,他实在是怕老爷子受打击后一病不起呀。哎能瞒一时是一时。
若素离开饭店的时候,太阳已经下山。华灯初上,异常繁华的都市,更是映衬了她的寂寥。踟蹰在北京的街道,若素突然不知道今夕何夕。
手机铃声一直不停的响着,若素木木的看着前方的道路。不看手机,她就知道一定是莫小陌打的。叶巍大学毕业后在余子墨公司做事,今天她刚刚跟余子墨分手,如果不出意外,叶巍肯定知道了,叶巍知道了,莫小陌也就明了了。
不知不觉间,建筑物越来越熟悉,等若素反应过来,已经来到C大门口。若素怔怔的愣住,在门口停了几分钟,将车开了进去。
熟悉的道路,熟悉的教学楼,熟悉的文体馆,熟悉的图书馆……若素开车一一经过,眼睛不漏过一点东西。与江澈在C大相处的点点滴滴如闪电般经过,微笑的﹑尴尬的﹑生气的﹑痛苦的……
最终若素将车子停在操场上,不偏不斜,恰巧停在她跟江澈分手的位置,然后下车。远处的篮球场上,几个大男孩仍在不知疲倦的打着篮球,吆喝声不时响起。
若素走到操场一角的看台上,找了一个位置,随便坐了下去。虽然已经到了春末,但是天气仍然有些凉,望着灯火阑珊的远处,若素情不自禁的抱住手臂。
“李——若素——”一中年男子的嗓音传来,若素先是一愣,然后往看台下面看去。
“呃……老师好,”昏暗中看着下面的中年人,若素仿佛回到大学时候。那时她去找江澈上课,被该老师提问,一句“喜欢老师的课”让他欢喜不已。C大后面便是教职工宿舍楼,学校的老师喜欢吃饭后,在操场散步消食。所以在这里看到他,若素一点也不吃惊。让若素吃惊的是几年过去,他仍然记得自己。
“恩,”中年男子点了点头,一时间陷入沉默。
不久后,他有些叹息的说了句,“江澈是个好学生,没想到却落得如此后果……”
原本扬起的笑容顿时僵在脸上,原本千疮百孔的伤疤再次被揭起,若素突然感觉到心在流血。
“是呀。”笑容异常僵硬,却不得不附和的说道。
中年男子看出若素心情不好,转开话题聊了点其他的话题,然后散步走开。
等到中年男子离开,若素脸上的笑容终于维持不住,双手抱住头,趴在大腿上呜呜的哭了起来。直到远处的喧嚣已经不再,若素才从椅子上坐起身,慢慢的离开。
回到家时,莫小陌已经泡好茶坐在客厅里等着她。见若素眼睛红肿着走进客厅,莫小陌眼光一滞,抛弃询问关于分手的事情,转而去洗手间为她找了条热毛巾冷敷。
若素心情十分不好,不理会莫小陌的热心肠,直接走回卧室,然后反锁上门。
“喂,杨震,我是李若素——”淡漠的声音从若素口中传出,因为刚哭过,沙哑中带着些疲惫。
“呦,老同学呀,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居然想起我来了。”自从初中毕业后,若素再也没有见过杨震,前段时间,若素外出办事,在公安局出入境管理处见到在此任职的他。
“我要办去巴基斯坦的护照,越快越好。”若素没有跟他废话,张口提出自己的要求。
杨震先是一愣,然后脸上露出一副了然的神色,轻声说道:“好。”
挂了电话,若素躺回床上,他们都觉得江澈已经不在人世了,可是“眼见为实耳听为虚”,她一定要亲自见到,才能相信,况且她有感觉,江澈一定在某个地方活着,她一定要找到他。
接下来,若素先是辞掉了在律师事务所的工作,然后回B市一趟。
李学谦不知道从哪里得知若素跟余子墨分手的事情,本想大骂女儿一顿,可是看到女人消瘦的脸庞时,终是不忍心责备。让妻子多做些补汤给女儿补一下。
当若素将去巴基斯坦的事情告诉父母时,李学谦与江恋宁均是一脸戚戚然的表情。若素知道他们担心她,可是她已经决定了。既然决定要去巴基斯坦,她就会对自己的决定负责。
小女儿一向很有主见,江恋宁知道阻止不了她,亲自去山上寺庙为她求了一个平安符,让她戴上。
B市的夜晚,繁星灿烂。吃过晚饭,若素陪着江恋宁出门。经过他们曾经居住过的小区时,若素突然示意江恋宁停下车。
江恋宁虽然不明所以,仍然将车开到路边停下,若素推开车门,不等江恋宁询问,说了句,“你先走吧,不用等我。”转身往小区门口跑去。
停在江澈家门口时,气喘吁吁的若素轻轻按下门铃,可是里面迟迟没有动静。突然立在门口的若素轻轻笑了起来,似嘲似讽。
现在他家早就没人了吧?经过小区门口时,她居然产生一种仍在上高中的感觉,然后毫不犹豫的要求下车。嘴角情不自禁的扬起一抹苦笑,只要是跟江澈沾边的事情,她好像都不怎么理智呢,
“请问您找谁?”踟蹰间,房门突然被开开,从里面探出一个小孩子的头,轻声若素。娇里娇气的嗓音在夜里显得异常响亮。
若素一时间愣住,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女孩。眼底先是闪过一丝疑惑,既然是复杂的神色。想当初,江澈誓死不让江涛卖房子,哪成想高中毕业后,还是将房子卖掉了。
“若素吧?”一个慈祥的声音突然响起,虽是疑问句,但是却带着浓浓的肯定语气。仿佛认定了她是李若素一般。
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