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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名字,让他禁不住心头一震。
徐沫影放下筷子,睁大眼睛向屏幕上望去。一个身材苗条的女孩身穿一袭白纱裙,正款步走上舞台,她手握话筒,莲步轻移,温柔的眉眼间露出些许羞涩的笑意,徐徐向观众点头致意。背后是闪烁的七彩霓虹,台下是一浪浪拥护者的呼声。在粉丝们高高举起的铭牌上面,徐沫影看到了那醒目的三个大字:“柯少雪”。
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就是那个娇羞怯怯的邻家女孩吗?她怎么会有胆识走上这样一个大舞台的?他远远地看着电视屏幕上的柯少雪,觉得飘飘然如在梦中,竟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
“花痴!”身边的碧凝娇笑着说道,“怎么?看上电视里的选秀明星了?”
卓远烟也问道:“沫影,你是不是认识那个女孩?”
徐沫影这才惊醒过来,坐回座位上,对卓远烟点了点头:“对,我认识她!”
“呵,怪不得都看直了。”卓远烟看了他一眼,也把目光投向屏幕,“这女孩长得确实满有味道的,古典优雅,还带着几分羞涩,迷死人啊!”
这时候,只见屏幕上的柯少雪向观众席深深地鞠了一躬,把话筒凑到嘴边,说道:“我,其实并不属于这个舞台。”
她的声音温柔甜美,一开口便引来了一片掌声。广场上的人们也都被女孩的声音吸引,纷纷仰起脸观看。徐沫影三人也不再说话,静静地看着。
“我是个孤儿,父母相继离世,举目无亲,一个人生活在噪杂的北京城,就像被关进笼子的小鸟。说出来也许没有人会相信,我谈过三次恋爱,但恋爱的时间加起来不会超过一个月。”
台下一下子变得安静无比,都惊奇地等着听柯少雪说出下文,连碧凝和卓远烟也满脸讶色。徐沫影心中却无比的平静。只听见柯少雪轻启朱唇,继续说道:
“因为跟我谈恋爱的两个男孩都在一个月内死了,另一个也坐了牢。”
台下观众一片哗然。广场上的人们也开始议论纷纷。卓远烟瞧了一眼徐沫影,诧异地问道:“不会是真的吧?”
徐沫影点了点头,说道:“继续听她说。”
舞台上的柯少雪双颊上红晕翩飞,眼波流盼,说不出的楚楚动人,让徐沫影也忍不住有几分神往。
“很多人说,我是孤克之命,人见人亡,花见花枯。我知道,这也许是真的。我不想害人,所以一直封闭自己,足不出户,但长年噩梦连连,每天心惊肉跳。我一个二十岁的女孩子,每天深深地把自己锁在孤独和恐惧中间,你们想过这是什么感受吗?直到最后,有一个男孩,他鼓励我让我走出了封闭的空间。虽然我知道,他很可能是在好心骗我,但这么多年,他也是这样骗我这样安慰我的第一个。”
听到这里,徐沫影面容严肃,心却在微微发颤。
“我说过,我本来不属于这里的。”柯少雪向台下扫视一眼,面色平静,“我走到这个舞台上来,只是为了把我们合写的一首歌唱给大家,歌词是他写的,曲子是我谱的。下面我就献上我的这首《流浪的雪》!”
说完,柯少雪伸出右臂向一旁的乐队做了一个手势,活泼的音乐声便轻轻想起,由低而高,由缓而急。两男两女的伴舞也迈着轻快的步子走上舞台,伴随着音乐的节奏翩翩起舞。让徐沫影尤其惊讶的是,柯少雪竟然也踏着节拍开始舞蹈,而且每一个舞姿都那么柔和浪漫,那么婀娜美妙!
很快,在观众的尖叫声中,一首动听的歌曲从柯少雪红润的唇间流淌而出:
那时我听见雪
落地如深远的梦
在那冬夜的童话里
她笑得安静从容
/
而我只看见风
在谁的忧郁里凋零
你遥遥挥手的指间
有那远天飘谢的星星
/
是什么让流年让路
是什么把青春惊醒
在你飞扬的长发背面
可有一朵晶莹的爱情
/
当依恋点燃了双眼
雪花便装扮了天空
当我在雪地中走向你
北风便在那一刻安静。
没错。这正是徐沫影给柯少雪抄写在画卷背面的诗歌,是某年冬天下雪的时候他写给浅月的,当时浅月也给他写了一首,都是韵脚鲜明,节奏明快,很适合做歌词用。但是正由于写的是雪,这季节又是夏天,柯少雪很可能以为这是特意写给她的歌词。不得不说,她谱出来的曲子很美,温柔浪漫,又洋溢着青春的气息。
看着舞台上的柯少雪,徐沫影突然想起了苏浅月,心中那股隐隐的伤痛再一次升腾起来。两个女孩实在太像了,她们一样的美丽,一样的有才情,也一样的红颜薄命。
徐沫影正胡思乱想,却看到同坐的碧凝突然抱住头双眉紧锁,一脸痛苦的神色:“这歌词……我觉得在哪见过。我,我忽然有点头晕……”
章八 千年古墓 上
这诗是浅月写的,应该没有拿给别人看过,怎么碧凝会说自己见过?
见碧凝头晕得厉害,徐沫影也顾不得想太多,便向老人道了别,跟卓远烟一起扶着碧凝走回宾馆。一路上,他脑子里总是挥不去柯少雪的影子,忘不了她曼妙的舞姿和甜美的声音。他不否认,他心里有一股暖暖的感动,想不到过了这许多天,说过那么绝情的话,柯少雪还这样感激自己。他忽然想,要不要给柯少雪打个电话,向她表示感谢,还是假装什么都没看到?
卓远烟似乎也在回味广场上的歌曲,赞叹地说道:“也不知道是谁这么幸福,有这样的大美女用这种隆重的方式表示感谢。”
徐沫影轻轻地“嗯”了一声,没有说话。
卓远烟又说道:“我敢肯定,柯少雪对那个男孩情根深种!”
徐沫影一怔,不由问道:“哦?为什么?”
“你想啊,一个女孩子,遭遇那么悲惨,在长时间的自闭和恐惧的黑暗之后见到一线光明,肯定会牢牢抓住的!如果是我,一定会在第一时间就爱上那个男孩。而且,一看她就是那种古典深情的女子,很难在感情上放开的。”
徐沫影又是一怔:“你又开始给人看相了?”
卓远烟嘻嘻一笑:“哈,你是行家,我又在班门弄斧了!”
“呵呵,我可没看出来。”
情根深种吗?徐沫影心里不知是苦是甜,这份感情,他也搞不清是断了还是续了,更搞不清自己在盼望什么。
走进宾馆,扶碧凝进了房间又把她抱上床头,她腰间挂着的一件小饰品忽然掉落在地板上。徐沫影捡起来一看,是一个金属制的小牌子,八角形,上面刻着镂空的八卦,中间画着一条张牙舞爪的青龙图案,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学易的人身上带着这种东西也很平常,他也没多想,便把它放在碧凝的枕边,退出了她的房间。
卓远烟终于还是倦了,向徐沫影道别回房休息。徐沫影走回房间,打开电灯一看,却不禁愣住了。
不知道怎么回事,屋子里竟然一片狼藉。字纸篓打翻了,满地都是垃圾,床上整齐的被褥也被翻开,窗帘无辜地摊落在地上,窗子打开着,纱窗上破了一个大洞。
徐沫影一下子想到了苗苗,不禁怒气上涌,大声喊道:“苗苗,苗苗!鬼东西快给我出来!”
喊了半天却不见那只小蓝猫的身影。难道又跑出去了?他灵机一动,走到窗前细细查看,果然发现窗台上留有两只模糊的脚印,那确实是猫的爪印,但却比苗苗的大了不少。太明显了,苗苗那样的小东西两个脚印都怕抵不上这只猫的一个大。
呵呵,所谓的诅咒又来了!
如果一个人的易学才华跟诅咒到来的速度成正比,那徐沫影是不是应该高兴一下?他苦笑,尔后便想到留在宾馆里的另外两个女孩,柳微云和蓝灵。他转过身,像风一样出了房门,直奔蓝灵的房间。
这时候已经九点多钟,蓝灵的房间已经黑了灯,很可能是吃完晚饭睡下了。他快步走到蓝灵门前,毫不犹豫地敲了敲门。这个时候他要确认两个女孩的安全。
门内响起轻盈的脚步声,之后门打开一条缝,蓝灵在门缝里探头看了看,一见是徐沫影,脸上露出几分惊讶和欣喜,便把门完全拉开,问道:“沫影,有事进屋说吧!”
徐沫影看了看蓝灵红润的脸蛋,又看了看她那身可爱的睡裙,不好意思地摇了摇头:“我没事,就是看看你睡下没有。”
“哦,我刚睡,不要紧的,进来再坐会吧!”
“不了。早点休息吧,明天还要上山呢!”
徐沫影婉拒了蓝灵的邀请,转身往回走。他回头看蓝灵已经关上了门,便又向柳微云的房间走过去。这种生活在女孩夹缝中间的感觉,其实并不好受。
意外的是,这么晚了,柳微云的房里竟然还亮着灯。徐沫影轻轻敲了一下门,里面传来柳微云冷冰冰的声音:“请进!”
徐沫影推门进屋,发现柳微云正坐在床头看书,衣着自然,短发整齐,房间里的一切也都整洁干净。柳微云见徐沫影进来,便在书页里夹了一张书签,轻轻合上。那是一本很旧的《新唐书》。
徐沫影笑了笑,问道:“这么晚了,还在看书吗?”
柳微云淡然地看了他一眼,说道:“在等你。”
“等我?”徐沫影不禁一愣,心里咯噔响了一下。
“你是不是想问我,在山上发现了什么?”
徐沫影重重地点头说道:“对!我觉得你在山上说的话有些奇怪,是不是有什么发现?”
“明天就知道了。”柳微云说着,转身从床上拿起两个手电筒递给徐沫影,“这是我买的,或许明天能用得着。”
“哦。”徐沫影接过手电筒看了看,问道:“现在不能说?”
“现在还不确定。”
“那好吧,早点休息。”
徐沫影从柳微云房里退出来,走在楼道里,他突然觉得自己在这个聪明而神秘的女孩面前成了傻瓜。
这个世界,是女孩们的世界。想到这里,他忽然笑了。
脑子里很乱。在床上躺了半个小时之后,他决定去给柯少雪打一个电话。他知道自己不是那种什么事都能轻易放下的人,这事情憋在心里,让他觉得很难受。他必须对柯少雪表示感谢。
站在公用电话前拿起听筒,他这才发现自己没记住柯少雪的电话号码。他无奈地把听筒放下,走到商店里换了三枚二分硬币,坐在宾馆门前的台阶上开始摇卦。
他执意要算出柯少雪的电话号码。
但他的心很乱,脑子里乱七八糟不知道在想什么,摇了几下便忘记了,只得又重新摇过。这样鼓捣到了大半夜,直到宾馆门口进进出出的人减少到了零,他才决定放弃。
他一定是疯了。
躺回床上,他突然意识到,自己是不是爱上了柯少雪?
卓远烟说得对,他也是一个俗人,一个大俗人。
章八 千年古墓 中
早上起床,并未如徐沫影所意料的那样,一睁眼就看到小蓝猫苗苗。可怜的小东西一夜都在外面,没有回来。徐沫影这才觉得有可能出了什么问题。他翻身下床,刚刚穿好衣服,却听到一阵震天响的敲门声。他赶紧趿拉着鞋子跑去开门,果不其然,门外站着的正是卓远烟。一见徐沫影,卓远烟便冲口说道:“碧凝不见了!”
徐沫影也有几分惊讶:“不见了?”
“嗯!”卓远烟说道,“我跑步回来,发现她房门开着,就进去找她,但是屋里收拾得干干净净的,人却不见了!”
“她的东西呢?”
“东西也没了。”
两个人赶紧顺着楼梯跑下去,向前台小姐问道:“小姐,请问206房间那位小姐是不是退房走了?”
服务小姐在电脑上查了一番,答道:“是的,半个小时前结帐走了。”
徐沫影跟卓远烟不禁对望一眼。
“这家伙,竟然不告而别!”卓远烟愤愤地叫道,“再见到她我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