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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九点钟,万易节会场里人声鼎沸。昨天领袖们做出决定,今天上午大会将就两种分席制度的选择进行投票。其实不用投票,其结果就已经显而易见。
现在坐在会场里的二百多人,绝大多数都是名门弟子,谁不希望提高自己师父的席位?不必说,这些人都支持以声望分席的旧制度。学易勤奋的人并不多,实力高于声望的人更是少之又少,即使有些人在心里支持新制度,也是人微言轻。
这两天,因实力不足而被万易节拒之门外的客人们已经在纷纷致电谴责,万易节人心浮荡,甚至贺六阳的位子都已经岌岌可危,毕竟,他的改革措施过于激进。虽然很多人暗暗认同他的观点,但在现实面前,易德永远比不上利益重要。
而贺六阳对此却显得泰然自若。他拎过话筒试了试音,并用严肃的目光向台下扫视一周。当人们安静下来,他宣布会议开始:
“今天上午要进行投票,决定实行哪种分席制度。我想,大多数人心里都对此热切期盼。为什么?因为你们都想要利益。万易节分席如何,就决定了整个易界的权力分布。我们都是学易的,都知道八字里面有个人间至理,叫‘财官相生’啊!财生官,官生印,有钱就有权,有权就有名嘛!对我们易界的人来说,有了名还愁没钱吗?师父徒弟、父亲儿子,什么门派什么世家,你们一辈辈就稳稳地骑在别人头上了。呵呵,大家都是这么想的吧?”
贺六阳顿了顿,又向下面望了一眼,见会场上安安静静没人说话,便继续说道:
“学易,淡定、沉着、低调、谦虚,不贪财不求名,这些老祖宗的准则还有人记得吗?你们入门的时候都背过吧?《太上感应篇》,《了凡四训》都读过吧?到现在还有人记得吗?要知道,我们这里坐的可都是精英,被我拦在门外的骗子那就海了去了!你们心里都一心想名利,外面的那些人还不骗人骗疯了?
我贺六阳要下台了,这我早就知道。有人问我是不是算过了,我没有,绝对没有。这种事情还用算吗?正风气和谋利益两者之间谁轻谁重,各位在心里都掂量过。这也是我为什么采取过激手段的原因。不过激,骗子们早就把万易节搞得乌烟瘴气了。改革成功?老实说我没想过。我就想能让这届万易节干净一点,能在各位面前说上几句大道理,能让各位多少年以后还能想起09年万易节上有我贺六阳这么个人办了这么点事,我就知足了。”
吴琪在旁边坐着实在听不下去了,皱着眉头拍了贺六阳一下:“六阳,算了,何必说这些?”
“就剩下几句话,我把它说完,咱们的投票就开始。”
吴琪没办法,只好叹了口气,听他继续说。他转过脸看了一下雅闲居士那三个老头,一个个都面色平静,跟没听到一样。
活了这么大年纪不容易,大概,免疫了吧?
只听贺六阳继续说道:“其实我贺六阳也算成了点好事,毕竟咱们坐在这的都多少有点本事,这就意味着,将来掌权的人还算有本事。但是各位千万要记住,易界就是江湖,这里就是江湖,江湖浪高三尺,一山高过一山。别光倚靠自己世家的声誉师门的名望,这样下去你们一代代也会沦为骗子。武侠小说里,江湖门派是一辈比一辈弱的,我不知道那是不是真的,但在我们这个江湖,从鬼谷子、京房,经李淳风、袁天罡到现在,可真的是在一辈辈人才凋零。易,是我们的饭碗,更是我们民族最精深的文化,望各位珍惜手中的饭碗,珍惜我们的文化。”
长叹了一口气,贺六阳沉声说道:“好了,我说完了。现在投票……”
他正想宣布投票开始,突然听到台下最后面传来一个年轻人的声音:“等等!”
平静的湖面忽起波澜。这个不和谐的声音马上把场上众人的目光全都吸引过去。
那是个个头不高的年轻人,面孔黝黑,长得有几分秀气,一双眼睛乌黑发亮灵气十足,格外的引人注目。很多末等席的人都看一眼便认了出来,他就是昨天不知天高地厚跟石宗南立下赌约的那个年轻人,徐沫影。
他为什么要站出来?难道想要阻拦投票?螳臂当车!
贺六阳温和地问道:“你有什么意见?请说。”
徐沫影大声问道:“我想问一下,今天投票的事情是谁决定的?”
贺六阳一愣,随即答道:“昨天下午你缺席了吗?是这样,事情是雅闲居士提出来的,我们甲等席六个人,三个人支持,两个人反对,一个人弃权。所以…。。”
听到这,徐沫影突然打断了他的话:“那就是说,甲等席对这件事情有否决权,对吗?”
“对!”
“可是,甲等席上还有一个人没有发表意见。”
众人一听,全都愣住了。
贺六阳皱着眉头问道:“我们六个人都在这,都发表过意见了。还有谁?”
“还有我!”
众目睽睽之下,徐沫影不知道鼓起了多少勇气才吐出了这三个字。这三个字清晰响亮,倏然从他双唇间飞出,在大厅里回旋转折,送入每一个人的耳朵。
蓝灵听到这三个字,禁不住兴奋得攥紧了拳头,一只手紧紧捂住胸口,想要按下那差一点就跳出胸膛的心脏。
林子红听到以后,嘴角露出一丝不易觉察的微笑,抬头看了徐沫影一眼,便又继续懒洋洋地倚靠在椅子背上。
大厅里笑声四起,人们议论纷纷,骤然乱做一团,都在嘲笑徐沫影的自不量力。易界吹牛的人虽多,却少有人敢吹到万易节会议大厅里来的。
贺六阳一愣,随即便明白了徐沫影的意思,不禁质疑地问道:“你是说,你有能力入甲等席?”
“是的。”
三个字出口之前,徐沫影还有些紧张,但是现在,他心里反而平静得像一汪秋湖。
贺六阳张嘴正要说什么,却听一旁的雅闲居士笑道:“年轻人,你在说笑话吗?论资质,贺会长和林卜王都是天才,论勤奋,他们从小就心无旁骛,刻苦地学到现在,才能登上甲等席。我们这几个老家伙,也是拼了几十年才坐到这里。你才多大点年纪啊?别开玩笑啦,坐下吧坐下吧!大家都等着投票呢!”
贺六阳想了想,雅闲说得确实有道理,便摇了摇头笑道:“呵呵,你有这份志向就好,努力学,过几年你就能坐到这里来了,但是别浮躁,别心急,要是有什么疑问和困难,可以找我。”
却听徐沫影仍然坚定地说道:“我真的能做到!”
“哈哈,”雅闲居士开心地大笑起来,看了看贺六阳,“这小伙子还真是倔强。你说你能做到,你问问这会场里的人,谁信啊?”
话音刚落,却听下面一个女孩的声音答道:“我信!”
同时,主席台的一侧也响起一个慵懒的声音:“我也信。”
章十 一鸣惊人 中
不用说,台下那女孩就是蓝灵,而台上那位肯定就是林子红了。
老居士随口一问,竟然真有两个人应声,自己的徒弟蓝灵也就罢了,他知道她迷恋这个年轻人,万没料到主席台上的林子红竟也开口作答。他略显尴尬地一笑,侧头对林子红说道:“林卜王,小孩子闹着玩,你就不用凑这个热闹了吧?”
“我没闹着玩。”林子红连正眼都不给雅闲居士一个,仍然是懒懒散散地靠在椅子上,手里拿着那块镂空八卦牌左看右瞧,“我在想,这块牌子的主人应该换换了。”
林子红话音出口,台上台下一片哗然。
谁都听得出这话里的意思。有资格拿这个牌子的人,六爻八字一定要赢得过林子红,但从林子红昨天上午分席时候展示的那一手来看,这届卜王他几乎又稳稳操在手中了。台下的人,连五个数字都打不出来,遑论八个?台上这几位,最起码雅闲居士这三个老头只是勉强在规定时间内打出五个数,对八个数也是望尘莫及。但是现在,林卜王说要把卜王的位子让给一个人,还只是一个初出茅庐的年轻人。
他未免太年轻了。在易学的世界,没有几十年的浸淫出不了太大的成果,更别说踏上卜王的宝座。自有万易节以来,历届卜王几乎都是清一色的老人,只有数十年前,尸灵子二十八岁凭一手超凡卦技震慑卜王擂,成为领袖群伦的一代宗师,再就是去年林子红三十六岁一鸣惊人,以压倒性优势从吴琪手中夺走卜王八卦牌。而眼前这个年轻人,显然比林子红比尸灵子更年轻。
未登擂台先让位,这也是万易节历史上从未发生过的事。
就凭这个平平无奇的小子,在分席测试中按不出一个数字的小子,在餐厅里不敢跟石航比试的小子,每天沉默寡言跟在美女身后的小子,怎么能让林卜王说出这种话来?
全场哗然。哗然中突然冒出一个沙哑的声音:“林子红,你这位子未免也太好拿了吧?我要是赢了这小子,是不是那块牌子就归我了?”
众人寻声望去,却见从末等席上站起来一个老头,不是别人,正是昨天分席前闹事被分到末等席的老先生薛成英。大概是觉得坐在后面太委屈太急于到前面去了,因此老先生一见有机可乘便站了出来。
没等林子红答话,贺六阳便说道:“薛老,子红是开玩笑,都不要当真。”林子红的实力他最清楚,这个年轻人或许会很强,但要说能强过林子红,他还真是不敢相信。
但他话音刚落,便听到林子红说道:“我没开玩笑。就这么定了,薛老先生,只要你赢了徐沫影,我就把牌子给你!”
“好,我相信林卜王说话算数!这位徐先生,你提议吧,怎么比。”
薛成英对自己的卦技非常自信,虽然以他的实力上不去甲等席,但乙等席总是可以的。而在众人眼中看来,徐沫影也是多半会输。
徐沫影面色沉静,默默地看了他一眼:“甲等席上的六个人都是当今易界顶尖的大师,但他们都缺少或损伤了五个感觉之一。我们来算算他们都缺的是什么吧!”
话音落地,主席台上的几个人除了林子红都各自悚然,台下的人们也全都呆住了。
诅咒,无疑是万易节的禁忌话题。而徐沫影的提议,恰恰切中了这个禁忌话题的核心。当然,关于诅咒的预测内容也是易学的一个空白。第一是因为其禁忌,第二是因为其无法预测。科学界有个“测不准原理”,易学界也如是,这个被大家默认没人能测准的正是易学学者的心病、易学典籍从不敢提的禁忌——诅咒!
事实上,并没有人知道每个精通易学的人都会损伤五感,因为这种事情,实在不足为外人道也。大多数人根本不会跟同事提起。当然,原因多半也只是因为这是——禁忌!
在众人惊诧的目光和唏嘘声里,老头脸色煞白地说道:“这个我测不出。”
徐沫影从容不迫地说道:“那你输了。雅闲居士失去味觉,石文绪前辈失去嗅觉,吴琪老前辈损伤触觉,林卜王损伤触觉,贺会长失去嗅觉……这些都对吗?”
主席台上的六个人不禁面面相觑。半晌,贺六阳才率先点了点头:“没错。我跟子红的,你都算对了。我想,居士他们也没有疑议吧?”
其余几个人也都各自点了点头。
场上变得无比安静。薛成英愣了半晌,垂头丧气地说道:“你赢了。”
他刚要坐下,却听雅闲居士说道:“我有点意见。我觉得这不能算数,毕竟徐先生提出来的是别人没有研究过的内容,并不能代表他卦技就比薛老高啊!”
石文绪连忙附和着说道:“对对,而且这个内容大家一打听都能打听到啊!这不能说明问题。”
徐沫影淡淡地一笑:“老居士,石老先生,你们说这些都能打听到,那我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