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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小子是个捣蛋鬼,他的话没个准。”旅馆老板哈哈大笑。
穆尔回想着,他没有表,不过水手能依靠星星来判断时间,启明星告诉他现在估摸快到五点了,但极目远望,四周以及海上,一个影子也没有。“莫非是个恶作剧?”穆尔想,但又有什么人知道,他的目的和送出去的那封求助信呢。
淡淡的雾覆盖在海面上,穆尔踩灭烟头,又紧张地摸出一支卷烟,他低着头,哆嗦着在帆布裤子上划燃火柴,海风让火怎么也点不着,正当他准备去找个避风的地方时,右侧的海上,雾气中,出现了一团移动的影子。
人总是对神秘的事物感到畏惧,瞬间,穆尔觉得全身的血液都涌上了大脑,未知的恐惧让他想起了老水手经常提起的,深海中的巨兽、幽灵船。他觉得双脚仿佛变成了盐柱,挪不开一步。
几秒钟后,穆尔才喘过气来,“这里是陆地,真的是怪物,我转身就能跑。”他安慰自己。
影子又靠近了几分,轮廓逐渐在雾中清晰起来,那是一条小型双桅快速帆船。船甲被漆成黑色,水手的好视力,让穆尔看到,船首像是只展翅的,踩在一杆天平上的乌鸦。
帆船优雅地在码头停下,随后一条软梯从甲板上抛下,“请上来。”船上的人说,清脆的声音表明对方是位妙龄女性。
“乌鸦是个女人?”穆尔迟疑,他尚未从神秘的氛围里摆脱,不由又想到传说里,诱惑水手,然后连皮带肉吃掉的海妖。最后,报复的心理占了上风,穆尔咬牙,脱掉鞋子,卷起裤脚,淌过没膝的海水,从软梯爬上了船。
多漂亮的船,穆尔赞叹着,恐惧已经被好奇所代替,水手的血液在他的脉搏中沸腾,那流线型的船身,洁白的三角帆布,涂满柏油,色泽温润的甲板。“这样的小船,不用费力就能一个人使舵,速度就像风一般,半小时就能开出四十海里。”他想。
甲板上放着一条黑色的布巾,“将他戴上。”女声命令道,等穆尔依照吩咐执行,一只柔软的手牵住他,绕过过道,来到了船舱里。
“请坐吧,朋友。”这又是个低沉的男声,纯正的拜伦语,咬字清晰。穆尔伸手摸了摸,旁边就有张椅子。
“您就是乌鸦先生?”
“可以这么说,乌鸦,是冥界的引路人,是告死者,是复仇之神的眼睛。”男人继续说道,“说说你的遭遇。我乐意倾听。”
大概半小时,穆尔说出了不公,“瞧,这就是女人,水性杨花,前一刻,还忠诚地爱着你,后一刻,却投入了别人的怀抱。”
“那你想怎么办?”
“报复!我得洗刷侮辱!”水手激动起来,“我的莎丽就算了,毕竟我爱过她,但那个男人,一定得给他好看。”
“复仇有许多种,有炼狱的审判,有恶神的戏耍。”
“我想让他死!”
“噢,我的朋友,他抢了你的爱人,但还算不上死罪。罪与罚,必须公正。”
穆尔低着头,喘息着,良久才平静,“那按水手不成文的传统来办!海洋上,可是有属于自己的律法。”
男人似乎在思考,然后回答,“很好,我答应你。”
这保证让穆尔如释重负,他忽然想到了什么,“可……阁下,我是个穷水手,拿不出任何报酬。”
“朋友,我的报酬,你付得起。”男人轻轻回答,“友谊,我需要你的友谊,如果有一天,一个拿着紫乌鸦印章的人来寻求你的帮助,你只要像今天我帮助你这般,就够了。”
※※※※
“你很奇怪。”劳薇塔望着正在驾船的福兰,说道,“没钱的事,你也愿意干。而且来者不拒,不久前,你就帮了位金融家取得证据,还有救了一个黑帮头子的儿子。”
“钱我已经很多了。”福兰说,“只要够用就成。”
光分红,劳薇塔的私人帐户里就有几十万恺撒,头分得更多,对普通人来说,这已经是笔能维持两代人开销的巨款。
“但你也应该做点正事,克瑞根拿着钱,可是在黄金海湾召集了不少人,他不想回西部了,准备在海湾地区,重建自己的帮派。”劳薇塔说,“迟早他会来当头。”
“做个黑帮老大?”福兰说,“在完成某件事之后,我会离开黄金湾,头他来当也不错,至少现在,我和克瑞根有共同的目标。”
“你是说伊戈·安德希?”
“不除掉他,克瑞根不会安心,而我,正好要找那个杂碎,讨回点东西。”
“道上都在说,安德希大佬在内乱中失利,但不知道目前躲在哪里。”劳薇塔建议,“要不要和内乱的那一方联手。”
“不需要。”福兰说,“迟早,我自己会把他找出来。”
安德希对他做过什么,福兰要一一偿还给他。但福兰很有些疑虑,安德希的靠山金雀花,没有做出任何扶助的反应,这似乎说明,内乱的人,也与那个家族有联系。或者,这根本是金雀花对地下世界的洗牌,无论哪方获胜,都没关系。否则安德希根深蒂固的势力,没这么倒台。
在他开始向金雀花复仇时,内乱的那方,就会是他的敌人。
“你现在有钱了,该离开这些充满邪恶的勾当了,买栋房子,或者开家店铺,干什么都好。”福兰对劳薇塔说。
“这话你已经说过几次了,我爱目前的生活。”劳薇塔轻笑,她望着福兰的背影,把后半句话咽了回去。
“你去哪,我就跟着去哪。”姑娘想,“帮派的根基是你建立起来的,我发誓,它只属于你,只握在你的掌心。如果克瑞根想玩花样……”
※※※※
小城的胖子富翁,最近很烦恼。在床上,他越来越心有余而力不足。每次看到新弄到手的俏妞赤裸着身体,想笑又忍着来安慰他的表情,胖子就觉得男人的自尊被剥夺了。
他望着疲软的东东,气急败坏地暗骂,“没用的东西,真想把你割掉。”胖子吃过不少药,甚至还拜托过掌握神力的主教,但依旧软趴趴没有起色。
最近他收到了风声,本城刚来了位大学医学院的教授,正在做某个研究,能让男人在六十岁时,还能保持年轻人的雄风。
这个年头,外科医生在世俗观点中,如同巫师般神秘恐惧的职业。他们解剖尸体,描绘各种各样的解剖图。因为的确颇有疗效,教会勉强认可了外科术的存在。
一个早晨,胖子避开旁人的耳目,偷偷找到了那位教授,教授戴着厚重的眼镜,大胡子,正住在一家公寓的四楼。
满屋子都是书,几张桌子上,摆着大量玻璃实验器材,几瓶盛满防腐药剂的大瓶子里,装着公牛、马等等动物的阳具,那硕壮狰狞的尺寸,让胖子感到深深的自卑。
整间房,飘扬着消毒药水的呛鼻气味。
“我已经发明出一种移植动物器官到人体的方法,完美的方法。”教授说。房间里神气的气氛,让可信度上升了不少。
“那手术有可能失败吗?”
“不,百分之百成功。”教授严肃地说,“我是在研究如何移植心脏等更重要的器官,但目前经费不够,所以只能靠这个来筹集款项,让实验继续进行下去。”
“多少钱?”
“十五万恺撒。”
“但,我还是很害怕,万一有个闪失……”
“科学是容不得任何虚假的,这都是由几百几千例数据证实过。”教授说,“我不会让自己的名誉蒙羞。”
胖子想着移植后自己能展现出的雄伟,“要是我也有这么大的东东,不用靠钱,就有女人投怀送抱。”
“一份合约,你必须保证能成功。”胖子下了决心,“而且,我会让几位朋友在场,如果失败,你就得去监狱关上二十年。”
“没问题。”教授爽快地答应了,他立下合同:
本手术保证百分百的成功率,否则我愿意付上完全责任,甘受二十年刑罚。
合同上还详细列出了手术的各个步骤。
最后教授询问,“你是想移植马的,还是牛的?我会略做整形,在不失尺寸的情况下,让它更符合人类的形状。”
“马,最强壮的马!”胖子喘气。
手术在三天后进行,胖子带来了他信任的几位朋友,确认无误。他这才安心下来。在消毒与麻醉后,胖子被送入了改造过后的手术室。
朋友们好奇地等待着,议论纷纷,本以为手术会持续很久,但不到一刻钟,教授就一边脱着满是血液的手套,一边走出来。“手术第一阶段完成了。”他宣布,然后把某个黑黑的小小的带血东东,扔到了垃圾桶。
“你们可以把他抬走了。”教授说。
“不是要移植马的……”朋友们大惊。
“喔,实验还需要进一步研究,等些时日,研究成功了,手术继续进行。”
醒过来的胖子痛不欲生,他立即把教授送上法庭,这场奇案在城里引起了轰动。教会也派专员到场,谴责这亵渎的研究。主教还说,如果判处了教授有罪,他将申请,把犯人转进宗教审判所。
教授的律师拿着合约说,“诸位请仔细看,我的当事人,并没有违背任何约定。”他念到,“手术步骤如下:先割下实验者的器官,然后安上指定动物的器官,再然后……”
“但被告并没有完成手术。”检控官说。
“噢,尊敬的阁下,合约上没有说明,第一步骤和第二步骤,必须连续进行。”律师说,“手术只做了一半,法庭不能靠猜测,就咬定手术以后的步骤肯定会失败。”
“那什么时候继续?”
律师笑道,“也许是明天,也许是十年后,谁知道呢,合约里又没规定。”
庭审从早上持续到傍晚,控方拿不出任何证据,来证明还没发生的事情。“只要手术不继续下去,最后失败,我就不能判罪,但什么时候继续,又由他们说了算。”检控官想,他承认了这陷阱够卑鄙,但很有效。
法官判决道,“原告败诉,被告并没有违背合同,手术是由原告承认实施的。本庭认为,原告属于自愿被阉割。”
走出法庭,教授想,“这下可还了人情。”他曾经为了某件麻烦,请求过乌鸦的帮助。现在,他接到了那个神秘人物的信,在他的指示下,完成了这场骗局。
反正医学教授,本来在世人眼中,就是疯狂的职业。这件事并不会影响他在大学里的地位。
没人看到,法庭外的转角处,穆尔靠在墙上哈哈大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他也不知道,这泪水,是复仇后的喜悦,还是因爱人不忠的痛楚。
按水手的规矩,勾引别人的妻子,就得被阉掉!
“乌鸦,我欠你的。”穆尔擦着泪珠,喃喃说,“就算连你的脸都没见过,我依然视你为带来重生的恩人,威严的教父。”
※※※※
“伊戈·安德希在劣血战争中失利了。”维托吼道,“他现在不足为惧,通知弟兄们,翻地三尺也把他找出来。”
“我们和那位大佬毫无瓜葛。”有人不解。
“我欠某个人一个人情。”维托说,他看着手中的信,那只紫乌鸦仿佛凝视着自己,“虽然落井下石不够地道,但为了能偿还掉人情,也只好委屈那位前大佬了。”他故意把“前”字咬得很重。
维托是通过费都一间旧宅门前的邮箱,联络到乌鸦的。他出于谨慎与好奇,在事后打探过这个神秘人物的行踪,没有结果,仿佛世间根本不存在这个人。
“对了,多派几个人手去修道院,我不想儿子有任何闪失。”维托吩咐,他敲着桌子,又把思绪转了回来,“宛若阴间的鬼怪。”他对那位乌鸦评价道。
“这是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