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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头已没有选择。
他没有把握,也不敢这时候得罪了藤真。
藤真显然也很清楚,如果此时不带走相田彦一,这孩子必会被杀了灭口,只怕以后连尸体都找不到。
两个人都是极顶聪明之人,刹时心思转到一处,竟相视而笑,倒像是大有相见恨晚之感。
高头察言观色,见藤真只是笑吟吟地,便试着进一步道:“侍卫长阁下,现在我们陵南虽然皇帝圣明,国力强盛,但北有湘北余孽,时时作祟;东有翔阳,与我等信仰不同,也是个隐患。神奈川诸侯割据,各自为政,难免会对陵南怀有不测之心。”说着眼角瞟过一旁的相田彦一。
藤真随意的笑容慢慢淡了下来,露出认真的表情,点点头道:“国师但说不妨。” 他的手仿佛不经意地拂过相田彦一的昏睡穴。
于是相田彦一听到的对话声越来越虚幻,仿佛天籁。
“……本国师有一良策,可以保得陵南安全,永无后患。侍卫长阁下是陛下面前的红人,我向陛下进谏,有侍卫长阁下在一旁美言几句,本国师必将不胜感激。侍卫长阁下如此聪明,事成之后……”
然后他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藤真离去的时候,已是月上柳梢头。
高头望着藤真俏丽的背影,脸上已不再写满世故和谄媚,而替之以另一种表情——他鞭打相田彦一时的那种表情。
可惜藤真已经去得远了,再也不能察觉。
………………
连横
三天之后。
仙道的案上摆着一张地图。
仙道严肃地看着这张地图,这是他去世的父亲留给他的遗物之一。
仙道耳边仿佛又响起了父亲的声音。
——“在神奈川之内,离我们最近的国家是北方的湘北。”
湘北已经被父亲灭了国。仙道轻吁了一口气,仿佛想起了那个叫做流川枫的刺客。
——“其次是东方的翔阳。翔阳民众信奉象征阳光和收获的神祗,翔阳王花形一族厚德载物,臣下忠心耿耿,而且深得民心。”
这一点是翔阳最大的优势。翔阳的国力和军力并不是最强,但是神奈川数百年来每一次诸国大战,翔阳始终能处于不败之地。仙道不由想到,如果有一天要对付翔阳的话,陵南要采取什么战略?
——“最重要的是南面与我国接壤的海南。海南一直是神奈川的霸国,虽然与陵南一样信仰司火焰和光明的神祗,但又与陵南不同,是个实行政教合一的国家,他们宣称君权神授,皇族牧拥有绝对的权威。”
海南南方边境临海,不但培养出了一支优秀的舰队和许多发达的商船队,而且垄断了制海权;海南的手工业和商品贸易也十分繁荣,陵南每年都要花很大一笔国库开支支付从海南购买的上等丝绸和瓷器;海南的历史上凡是与别国交战,总是稳操胜券。海南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优势,换句话说,海南是个强大到几乎已没有弱点的国家。不过因为有共同的宗教信仰的缘故,历史上海南和陵南两国的关系一向还算友好。
——“我们陵南是实行政教分权的国家,皇帝和国师各司其职,皇帝负责管理国家事务,国师负责引导民众信奉真神。国师的权威虽在皇帝之下,却拥有独立的一支卫教军,专门负责处理亵渎神灵的事情,皇帝也不得干涉。彰儿,你定要敬重国师,与他们好好相处才是,不得随意顽皮胡闹。我们陵南国富民强,若干年后或许能超过海南也未可知。”
……和那样的两个国师吗?
仙道嘴角不由露出了一丝苦笑。
“健司,你盯着我看什么,我是不是很好看?”
仙道一边叫着藤真的名字,一边嬉皮笑脸地送给藤真一个夸张的脸部特写。
藤真一怔,连忙垂下了头:“臣不敢。”
“那么,你是说我不好看?”
……
“陛下真像个孩子。”
——那仅限于在你一个人的面前而已。
“你只不过比我大一岁罢了,为什么总让人觉得你好像什么都懂,又老成稳重。”
——那也仅限于在你一个人的面前而已。
“身为臣下,必须时时处处为陛下着想。分担陛下的烦恼,为陛下所用,才是臣的责任所在啊。”
……仙道发出一阵低而愉快的笑声。
“知道我现在想做什么吗?”
藤真轻轻咬住下唇,目光斜向一边,他虽然聪明,却猜不透仙道。
仙道温柔而刁钻古怪,总会有令藤真既感动又哭笑不得的举动。
仙道什么时候变成自己的克星了?
……
“健司,闭上眼睛哦。”
“你看,这是什么?”
……
是桔子,金黄的桔子,又大又饱满。
桔子是陵南的特产,就象海南的椰子一样。现在尚是初秋,虽然御花园中也种了不少桔树,但其时果实尚未成熟,这些桔子显然不是在御花园内摘采的。
“这是从东南边境采运过来的早熟的桔子,呈给陛下的贡品,对吗?”藤真抿嘴而笑。
“果然什么都瞒不过你。”
仙道舒舒服服地躺在藤真怀里,一边懒洋洋地笑着,一边嚼着藤真替他剥好,喂进他嘴里的桔子。
那篮桔子当然是他事先藏在两人玩累之后准备栖身的御花园的树下的。
仙道轻轻抓住藤真送来的手,将下一片桔瓣反塞入他口中。
凝望着晴朗的天空,洁白的云彩,呼吸着清新的空气,感触着藤真怀中的温暖和草地的清凉,仙道不觉心旷神怡,一时烦恼俱忘。
……气氛真好。
“藤真,先皇和母后已经过世,这个世界上,我最喜欢的人就是你。”仙道忽然认真地说。
藤真没有犹豫,柔声答道:“我也最喜欢陛下你。”
仙道满意地笑了。他却不知道,他们对于这个概念的不同理解,日后造成了二人间多大的误会、隔膜和痛苦,又引发了多少悲欢离合的故事。
如果有可能,真希望这美好的一刻能就此永存。
——只可惜这世上原本就没有如果。
又过了好一会儿,仙道才道:“今天早朝时高头国师说的话果然和他告诉你的一样。嘿嘿,以两国共庆下个月的火神节为名,邀请海南王牧绅一前来作客,乘机秘密订立攻守同盟。”
藤真道:“他好象成竹在胸的样子,还许诺了我那么多好处。”
“他的话可信吗?”仙道冷不防地问。
“不可信。”藤真很干脆地回答。
仙道微笑,忽地一跃而起。
“健司,我们早点吃饭,待会儿逛夜市去。你进宫已有两个多月,一定闷得紧了。”
………………
刺客
“这个卖多少钱?”
……
“这把刀不卖。”
“我就要买这把刀,我出得起价钱。”一个脸色苍白,身穿一袭白衣的少年固执地坚持着。
“……这位小哥,不是我为难你,这把刀太过厉害,实在不是你玩得起的。”店铺老板一脸赔笑。
白衣少年并不答话,反手抽刀,轻盈地舞了起来,只见如此沉重的一把刀,在他舞来却轻如鹅毛,快如闪电。不知觉中,周围已围上了一群看热闹的闲人,大声喝彩。
仙道和藤真也挤身在人群中,二人扮成公子书童的模样,也低声议论着。
藤真赞道:“好刀法。”
仙道也不禁点头,道:“果然是个人才,只是不及你舞的剑好看呢。”
藤真低笑道:“我舞的剑好看,那是因为那套剑法本就是舞给你看的。真正用作临场杀敌的武艺,往往并不好看。”
说话间,漫天刀光化为一道惊虹,再看时,少年已收刀。
众人轰然叫好,店铺老板惊奇之下,毅然以刀相赠。而少年生硬地谢过老板,也毫不客气地接过刀离去。
……
“这位英雄请留步!”
少年已奔出很远,听到叫声才顿足,警觉地微微侧回半张清秀的脸。
仙道笑嘻嘻地将一样东西丢了过去:“你的钱袋掉了。”
少年愕然接住。
眼前一身蓝衣的青年公子微笑着一抱拳道:“适才英雄的表演让在下大饱眼福,我们后会有期。”说罢,便携着身边书童的手施施然地走开。
白衣少年愣了一会儿,欲再寻觅仙道,却哪里还有他的踪迹。
“健司……”仙道喃喃地抓住藤真的手不放。
“不早了,请陛下安歇吧。”藤真不敢硬抽回手,只得无奈地劝着。
二人离开那少年,尽兴地逛了大半夜,又跑到醉仙居听了一曲当红艺妓晴子姑娘的红豆相思,回到宫里已过了子时,仙道仍兴致不减,硬拉着藤真陪他喝酒。
“陛下?”
虽然平日里的仙道一向也很依恋藤真,但今天的他怎么怪怪的。
……也许是酒的作用,仙道此时的情绪已微微有些失控。很久以后提及此事时,仙道也不得不承认,自己这天的确是故意喝了那么多酒。
没有回答藤真,仙道一手搂住他纤细的腰肢,一手托起那张绝美的容颜。
下一刻,仙道手中用力,让藤真无法躲避,俯身轻轻覆上他的唇。
藤真的唇又温又软又湿润。
那双明亮而忽闪着的大眼睛中流露出不知所措的眼神,这是在仙道面前才会有的无辜表情。并非从未遇到过这种事,如果有什么其他人敢对他这样,那么早在他的手碰到藤真的腰以前,藤真就会毫不犹豫地让他变成一具再也不能乱动的尸体。
但仙道不是其他人。
他是藤真发过誓永不违抗的人。
……
藤真的脑海里忽然浮现出那时候让他心软的仙道落寞的表情。
“藤真,先皇和母后已经过世,这个世界上,我最喜欢的人就是你。”
以为那只是友情的告白,难道……
出乎意料的吻让周围的空气变得似乎有些迷乱。
这个时候的仙道最没有防备,如果要刺杀仙道,这一定是一个最好的机会。
藤真忽然拔剑。
推开仙道,拔剑,挡在仙道身前,只在一瞬间。他向来剑不离身。
然后是刀剑相交的声音。
不约而同地,藤真和对方同时“咦”了一声。
——熟悉的刀,熟悉的刀法。
“谁!?”仙道喝道。
“湘北流川枫!”
一击不中,人影倏地消失。
——要逃跑?哪有那么容易。
可是仙道才跨出两步,藤真却叫道:“陛下莫追!”飘然挡在仙道身前。
仙道不知所以,停下道:“怎么了?”
藤真苦笑了一下,摇摇头道:“没事了,只可惜放走了他。”
“没能抓到流川枫这个狂妄的刺客,确实可惜了。”仙道也叹了口气。
惊吓之后,他现在头脑总算稍清醒了一些。
……
“不,我说的不是流川枫,是丰玉的南烈。”
藤真手一摊开,手心赫然多了两枚极细的银针。
听到这个名字,再看到这两枚银针,仙道的脸色也不禁变了。
神奈川内以暗器和用毒著称的丰玉门下第一大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