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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歆和夜寒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漠城是一座不起眼的小县城,坐落在一个小山沟里,人丁不多,商贸也不发达,由于地势的关系,是个不错的屯兵地点,因此夜寒选择了这里做为中军行辕,也使漠河小城成了四方嘱目的地区。此时先到的数万大军早已驻扎在附近的要冲之地,确保中央行营的安全。
九月初七这一天,漠城的大小将领在岳风和马恢的带领下迎出十里,欢欢喜喜地把叶歆接到了漠城的中军行辕。
叶歆把军务都交给夜寒,整天躲在自己的房中研究着那本《眠月游记》,仔细分析书中的每一幅地图。
由于这次南征的大军共有四十余万,其中肃州兵十二万,凉州降兵三十万,要集结如此庞大的军队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虽然叶歆九月已进入昌州,但他并不急着进攻。第一是等候大军完全集结,第二要稳定凉州三十万降兵,毕竟这三十万大军新降,要他们卖命打仗就必须有完善的管理体系,激励高昂的斗志,以及培养他们的忠诚心,这样才能避免发生突变,第三则是要等待河帮的主力战船到达昌州境内,以备不时之需。
十月二十八日,时已初冬,天空有些阴沉,就像捂着一床厚厚的被子,压抑得有些喘不过气来。战争的气息越来越浓了,昌州的百姓知道大战将至,都急匆匆收拾行装,往各地逃难去了,气氛越来越紧张。
就在这一日,叶歆的四十万大军终于集结完毕,漠河的中军行辕大厅内人头涌动,因为以征南督帅的身分指挥战事的夜寒招集所有的将军来到议事大厅,召开第一次军事作战会议。
叶歆最后一个来到议事厅,当他的脚步跨过门槛的一刹那,原本喧哗的大厅内突然变得鸦雀无声,几乎在同一时刻,所有的将领刷的站了起来,用尊敬的目光迎接着他的到来,态度比站在朝堂面对皇帝时还恭敬,显示出叶歆无上的权威与绝对的控制力。当然,他本人并不在乎这些。
今天他穿了一身白色绣着金线的书生装,身上披着件朴素的绿绒披风,看上去颇为儒雅温和,没有一丝主帅的气质。然而,在场的人都知道,这个年轻人掌握着整个战局的变化,掌握着他们的生死,也掌握着荣华富贵,没有一个人敢有丝毫不恭,叶歆没坐之前,谁也不敢坐下,甚至连动都不敢动。
一身银色轻甲的夜寒急步迎了出来,含笑道:“大人,大家都在等您呢!”
叶歆摇摇头,眼角扫了扫偌大的厅堂,黑压压一片坐满了人,竟没有一处空位,不禁笑着自嘲道:“北国英杰尽在此地,可惜没有我一席之地了。”
众武将都笑了起来,严肃的气氛也一扫而空,感觉轻松了许多。
夜寒笑着道:“大人自然是坐主位,卑职站在一旁相陪。”
“那可不行,朝廷有制度,你是行军主帅,自然应该坐中央,至于我嘛……”叶歆转身看了看高高的门槛,竟走过去坐了下来,含笑道:“我就坐在这里,沾一沾各位的英雄之气。”
“大人……”夜寒吓了一跳。
“你这个主帅既然已点将升帐,就快点议事,战场上时间比任何事都重要。”叶歆朝他笑了笑,背靠着门框而坐,然后从怀里掬出一本书,随手翻到一页便读了起来。
看到叶歆如此怪异的行为,众将都面面相觑,不知他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尤其是铁凉降将,素来只听叶歆的大名,相交极少,拿捏不住新主公的脾气与喜好,都感到惴惴不安,纷纷把目光投向夜寒。
夜寒很清楚叶歆的脾气,显得有些无奈,呆呆望着他半天才整理好自己的情绪,然后坐回主帅的大椅,扫了一眼刚刚落坐的诸将,正色道:“四十万大军已集结完毕,因此招集大家前来商议军务。”
“但凭大帅盼咐,我们决心一举打回凉州,一雪失家之耻。”说话的是征南将军尚武,他是铁凉降将的领袖,说话很有份量,一番话刚说完,几乎所有的铁凉降将又站了起来,杀气腾腾地立誓要杀回凉州。
炽热的气氛顿时被推至高点,黄延功等肃州旧将也都被铁凉降将高昂的斗志与无比的决心感染,胸中也仿佛有一团豪气翻涌。他们自认比降将资格更老,因此更应该做为表率,一个个抬头挺胸,战意高昂,炯炯有神的眼睛中充满了对胜利的渴望。
高涨的战意让夜寒又惊又喜,这场大战关系到肃州势力的命运,需要高昂的士气,若人人都像现在这样充满了斗志,何愁大战不能胜。
“诸位战意高昂,实乃我军之幸,尚将军请坐。”
尚武点点头,撩袍坐下,其他的降将也纷纷落坐。
夜寒待屋内平静后又道:“凉州兵占了七成有余,是此次大战的主力,收复凉州必须靠诸位的鼎力支持方能成事。”
尚武抱了抱拳,豪迈地道:“大帅放心,我们一定会尽心竭力办事。”
黄延功是肃州旧将中地位最高的人,见铁凉降将一开场就抢了风头,心里有些气愤,这时也拍着胸脯道:“正相放心,这次我们一定奋力杀敌,不给肃州人丢脸……”
门口忽然传来一声轻咳,黄延功正说到兴头上,被咳声打断,顿时有些不快,转头一看,发现叶歆正用眼角瞄着自己,目光中藏着一丝寒意,惊得面如土色,心跳加速,不敢再说下去,乖乖地坐回原位。
夜寒正为黄延功的言语发愁,若是因此挑起两派的斗争,后果不堪设想,见叶歆出面压制了黄延功,暗暗松了口气,也没有对黄延功加以申斥,淡淡地又道:“大家先听听马恢的情报。”
马恢抚剑而起,大声道:“据探子来报,旷国雄的五万大军已沿着眠月河北岸向西挺进,驻扎河畔小城隋阳,另外五万兵马屯聚在双龙城附近日夜操练,随时都有可能进犯。此外,清月国进兵十万于昌州西南的萧关一带……”
铁凉降将韩业忽然哈哈一笑,满不在乎地道:“敌军不过三十万,我军有四十余万,看来此战必胜。”
其余诸将听了,纷纷点头应和。
夜寒突然啪的一拍桌案,沉声喝道:“议事不得喧哗,听马恢说完再议论。”
尚武也回头狠狠地瞪了韩业一眼,顿时把议论声又压了下来。
马恢整理了一下思绪,脸色忽然有些异样,略带苦笑的道:“苏方志亲率大军二十万,已进入宁州与平安州的边界,似乎有意沿着眠月河南岸杀入昌州。”
这番话比夜寒的怒喝更有效,刹那间整个大厅一片沉寂,每个人都处于极度惊愕状态。
第二章
静了片刻,赤温打破了宁静,开口问道:“这事与苏家有什么关系,他们不是和清月国在打仗吗?为什么要放弃那边的战争,进入这遥远的昌州打仗?”
马恢摇头道:“此事尚未查清,还需要进一步的调查,现在不过是先告诉大家一声,免得苏军突至,大家乱了手脚。”
夜寒深沉的目光扫视了一圈,正色道:“现在大家明白我们的处境了吧!大军至此,绝无退路,因此希望诸将小心行事,千万不要轻敌。”
叶歆的目光从头至尾都在盯着书本,见气氛过沉,忽然插嘴说道:“苏家的用意虽然不明,但有一点是肯定了,这事对他们有利。”
主公说话,屋内的人哪敢插嘴,顿时静得连针掉落地上都能听见。
“若我是苏方志,也许同样选择参战,如此一来,可用围攻我军的名义抢在清月国之前侵入平安州南部,然后谋夺苏剑豪久攻不克的双龙城,并以双龙城为跳板,北可觊觎银、肃、昌,凉诸州,东可夹击张全之地,西可阻挡清月向东扩张,可谓一举数得,当然,这只是推测,苏方志老谋深算,也许别有用心也未可知。”
一番话如拨云见日一般解开了众人心中得谜团,众人纷纷点头。
夜寒感激的看了叶歆一眼,又道:“叶……叶公的话大家都听到了,无论苏家有何用意,但狼虎之心不可不防,我军当以眠月河以及其支流为界,空其北而舍其南,千万不可孤军深入。”
“大帅此言极是,苏家与旷国雄有旧怨,此番仓促合作未必能真心,旷国雄留下五万守军大概就是在于防备苏家偷袭,因此最好的办法莫过于让旷国雄的大军去挡住苏家军,可以省去许多兵力。”尚武老成持重,对军事有独到的见解,在铁凉时就是名将,仔细地分析了情报后才发表自己的意见。
叶歆听了暗暗点头,尚武不愧是铁凉名将,见解十分独到,不禁暗暗高兴,铁凉三十万大军有这样的名将率领,战斗力应该不成问题,唯一可虑的就是将来,若是此人在铁凉坐大,对自己的妻儿将会构成威胁。
“尚武这个人目光独到,行事谨慎,的确是个人才,但人才也是危险所在。嗯……似乎可以让他做兵部尚书或是在内阁任职,留在京中也许会安全些,不过这事还是大战之后再考虑吧!”
叶歆虽然不喜欢用阴谋的眼光看待别人,但做为权利拥有者就必须把别人的阴谋也考虑在内,这就是政治考量,也是他不愿意做皇帝的原因,每天思考这些着实太累了。
众将当然不知道他这番心思,只想着如何才能在举世瞩目的大战中生存,乃至扬名立万,成就盖世奇功。
议事之前夜寒已与叶歆连夜长谈,胸中早有腹稿,见将军们议论纷纷,有些茫然不知所措,这才把计划抛了出来,彰显征南大元帅的声威。
在他的计划中,四十二万大军分成四部,夜寒自领一部,东路军督帅由黄延功出任,马恢为副帅,麾下有十万肃州兵,陈兵于隋阳城西面;中路军督帅是铁凉的另一员名将──骁卫将军于全罗,麾下十万肃州兵,驻扎南面的顺和城,目标指向随时进入昌州境内的清月大军;主攻屈复清的是尚武,任西路军督帅,麾下是最精锐的凉州兵,七万步军、三万骑兵。剩下的十二万人暂时充作后援,由夜寒亲领。
叶歆虽然没有统辖部队,但身边有五千近卫骑兵,还有潜伏已久的河帮势力、数千战船和两万余河帮弟子,可以成为一支奇兵,当然,这些是编制之外的军队。
听完安排,将领们大都满意自己的归属。
尚武却有些意外,忍不住起身抱了抱拳,问道:“大帅,此番我大军南征,目标是昌州,然后扫平凉州与平安州,应该以攻为主,但看大帅四路分兵的安排,又指定了驻扎的范围,似乎着重于防御多于进攻,不知为何如此安排?”
夜寒暗暗感叹他心思细密,这么快就察觉到军力布置的特性,微微笑道:“敌人也是四路合攻,再加上银州的赵玄华也在南侵,近期必然是风头正锐,士气正盛,必定四处寻事挑战,我们若是与之对攻,死伤太重,怕挫了锐气。屈复清的大军早已布置妥当,清月国也进入了攻击的范围,暂时不会有突袭的机会。更重要的是我们这一战必须胜利,否则会影响到整个肃州的未来,所以我选择了最稳重的战法。
人群中忽然有人嚷道:“拼他个你死我活,这才叫打仗。”
夜寒摇了摇头,正色道:“不然,用兵之道攻短避长。如今已近初冬,眼见严寒将至,而凉州、肃州之兵久在北地,寒地作战的能力比那些南方人不知要强几倍,当他们冻得缩手缩脚之时正是我军进攻之日,因此我打算守到隆冬之际再转守为攻,一是让士兵适应气侯,以免水土不服影响战斗能力,二是避其锋锐,三是等时间一久,敌人内部必然产生矛盾,甚至反戈相击,到时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