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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不是楸瑛大人的兄长,而是他们上面那群老头。」
「哦,原来是那群老不死的,人只要年纪一大,脑袋就不清楚了。」
「这话说得真刺耳,咱们年纪也跟他们差不了多少啊。」
霄太师纠起脸。
「想想清苑太子也是被他那个脑筋不清楚的外祖父连累而受到流放……真叫人感到遗憾。」
「你应该还不至于笨到去做这种事吧?那接下来呢,楸瑛大人的兄长怎么做?」
「哦,他们自然无法对老长辈的意见坐视不管,所以决定派人前去搜寻,而雀屏中选的正是在担任官职之前,终日无所事事的纨绔子弟楸瑛大人。」
「……我想起来了,楸瑛大人与绛攸大人早已通过国试,话又说回来,在那么混乱的局面之下,这群兄长竟然把一个漫无目的的搜寻任务交给自己的小弟,不愧是主导七姓家族第一名门蓝家的青年才俊,实在冷血得可以。」
「……连你都这么批评的话还真是没救了——那结果没找到人对吧。」
「嗯,半途临时中断行程,反正就算找到,他的兄长也不可能让他做出涉入王权斗争这种愚蠢的行为。」
霄太师啜了一口茶,从窗边仰望天际。
「……记得清苑太子是所有太子中最为优秀的一位。」
「是啊,倘使清苑太子仍在宫里,或许不会发生王权斗争。」
「不知现在人在哪里……不,甚至是生是死也无从得知。」
霄太师感触良深地喃道,此时房门猛然被推开。
望见飞奔进门的少女,两位老人家均大吃一惊。
「——秀,秀丽娘娘?」
「霄太师!茶太保!」
秀丽面目可怖地喊道:「小女子恳请即刻离开后宫!!」
两位老人家随即从椅子上跳起来。
「气死我了——!!」
秀丽被随后赶至的刘辉强行软禁在寝宫里,气得她拿起绣花针猛戳,被当成出气筒的绣布悲惨地在转眼之间被戳得千疮百孔。
「唉,陛下怎么会做出这种傻事呢……」
负责监视的珠翠倒了杯茶,秀丽一把抓过茶杯一饮而尽。
「瞧不起人!瞧不起人!瞧不起人!」
说着又继续戳刺。
「那个昏君!我那么拼命,他却在一旁纳凉看戏!!」
——刘辉的「昏君假面具」被揭穿了。
「陛下应该不是这个意思……」
珠翠回想起当秀丽表示「请准许小女子立即离宫返家」,惊惶万分的陛下把秀丽软禁于寝宫之际的惊慌模样。
「啊,对了,这是香铃要奴婢转交给您的。」
珠翠取出一物试图安抚秀丽。
「啊,这是——香料?」
「是的,据说是祖传的香,就寝前燃一些香可以帮助睡眠,香铃说她看见秀丽娘娘激动的模样觉得非常难过。」
秀丽不由得红了脸,她的确是闹得有些过火。
「……能否替我向她道谢?请告诉她我很喜欢。」
「那么今晚你要独自入睡吗?」
秀丽闻言便想起刘辉的「独处黑暗'幸福花园'恐惧症」,胸口略感刺痛,不过这次愤怒占了上风,秀丽再次饮尽一杯茶。
「他要是敢来我就把他轰出去!」
怒气冲冲地吼完,便继续猛戳绣花针。
「……想不到她会气成那样。」
刘辉待在庭院的一隅哀声叹气,而且……
「孤根本不知道什么挂名贵妃……」
气极败坏的秀丽把她与霄太师之间的「契约内容」一五一十告诉刘辉。总之她是以指导老师的身份进入后宫,贵妃的头衔只是挂名而已,约法三章待时间一到就必须立刻离宫,再加上秀丽表示「我现在已经派不上用场了,所以我要离开。」于是事情才会发展至此,使得完全不知情的刘辉受到双重打击。
「总比到最后才知道好吧。」
发现了刘辉的楸瑛,直接往一旁坐下。
「至少现在还来得及思考对策,也可以事先做好心理准备。」
「……孤不想……做心理准备……」
刘辉沮丧的模样完全不像一国之君,但这一切只能说他自作自受。
「为什么这段时间以来一直营造昏庸的假象?」
「……因为这样秀丽才会关心孤,也会陪孤一起上课……」
……你是狗吗?想归想,楸瑛并未脱口而出也没有表现在脸上。
「陛下,恕微臣直言,其实陛下曾抱过女人,对吧?——而且经验丰富。」
「…………你、你怎会知道?」
「从您与秀丽娘娘的互动便可看出。」
楸瑛兴味盎然地望着刘辉。
「为什么要刻意隐瞒呢?」
「……孤,孤没有说谎。」
刘辉从来不曾公开表示自己只爱男人,而且,假如随口胡说自己男女通吃的话——他担心秀丽会一溜烟逃之夭夭。
不过,许久未与女人发生关系的确是事实。
「……小孩。」
「啊?」
「抱了女人,会有小孩对吧?」
「嗯,是这样没错……有什么问题呢?」
「……孤认为一旦有了小孩,将来是个烫手山芋。」
刘辉表示,原因在于邵可曾说过希望不要再引发内乱,楸瑛闻言不禁瞠大双眸。
其他太子在内乱当中逐一倒下,目前王宫里的直系王族只剩国王一人,国王有了子嗣岂会是烫手山芋,全体朝臣一致的心声反倒是希望国王多子多孙。
然而刘辉却认为是「烫手山芋」和「内乱」——答案呼之欲出。
他并不打算一生为王。
他认为这个王座总有一天会由「别人取代」。
为了这一天的来临,让「某人」顺利登场,他小心翼翼并谨慎行事。为预防产生子嗣,他却营造好男色的印象,就怕一旦迎娶名门之女,即使未产下一儿半女也可能引发争端,他便在事前起一道高墙,事实上,在秀丽被霄太师强迫进宫之前,任何朝臣均无法把自家的千金送进宫内。
他原本就是毫不起眼的小太子,在登基之前从来没有人注意到他的性癖好,其实所有朝臣均从他登基之后的夜生活来判断他的性向,由于好男色的印象十分强烈,完全没有人知晓国王的另一面,其实,他喜欢的是女人。
(……了不起。)
一切均按照刘辉的计划进行着。
而他一心等待的「某人」究竟是谁呢——?
楸瑛暗暗深吸一口气,不过这不是他应该关心的重点。
「那么陛下,您曾经有过心仪的对象吗?」
刘辉纳闷地望着楸瑛,疑惑的表情说明了一切。
他还来不及学会爱人,就已经经历了肉体关系,因此他并不知道情为何物,也没有必要知道,身边多的是主动投怀送抱的人,任何一位侍官或侍女无不乐于接受王公贵族的宠爱。
(说不幸也蛮不幸的。)
只是这种事无法言传,也罢,为爱吃苦也是年轻必经的过程,楸瑛觉得自己好像多了个弟弟,一手拨乱刘辉的头发。
「爱女人是好事,值得褒奖,请陛下多多加油,只要把您那张俊脸的功手发挥到最大极限,就还有胜算。」
「…………?」
「陛下「刻意」惹怒秀丽娘娘,总要获得相当的补偿。」
闻言,刘辉神情转为锐利,低声问道:「……今天给的东西毒性如何?」
「根据陶御医与绛攸的报告,毒性越来越强了。」
语气如同闲聊天气一般从容自在。
「从绣花针到诅咒稻草人等等什么都有,几乎是无所不用其极,事情发展至今,真希望对方好歹也应该发现我们已经注意到了,陛下的功力确实高明。」
「……孤从小就习惯这些事情了。」
楸瑛微露苦笑,一般贵族子弟可是没办法自行察觉这些小细节的,但他被迫不得不如此,而且也因此逃过一劫悻存下来,证明了他高人一等的资质。
「关于这次陛下发现的物品……」
楸瑛绝口不提内心的赞赏。
「虽然毒性各有不同,但每项物品均有施毒,诅咒人偶之外,香包,香料以及不知擦拭了什么物品的桌巾也有毒性反应,不知秀丽娘娘如何防范?」
「不用担心,孤每晚都在茶酒里偷偷放进特制的解毒药让她喝下……你没瞧见她精神奕奕的模样。」
「见娘娘火冒三丈的模样,的确完全不受影响。」
刘辉一想起秀丽的事,心情又开始低落,不过'幸福花园'很快又回到现实。
「……毒的来源呢?」
「均是同一来源,微臣也有相关证据资料,不过令人不解的是,对方怎么会这么快便露出马脚呢?……」
透过其它来源所取得的毒物往往追查到半途便断了线索,也因此每晚才会被这种拙劣的手法而烦恼不已。
刘辉果断地表示。
「暂时先不要锁定特定对象,继续追查其他人,孤要所有可疑人物的详细资料。」
遵旨!楸瑛颔首。
「……今天有无动静?」
「有的,请放心,微臣早已拟对策。」
既然接受了紫菖蒲总得办点事嘛!——楸瑛笑道。
***当晚,来到后宫的绛攸察觉不妙。
忽地停下脚步,忍不住掐皱手上的后宫简图。
…………这、难道……
(……唔……以为有了简图,一时大意。)
——完全找不着方向了,然而绛攸不愿承认这个事实。
(怎么想都觉得其中一定有蹊跷,明明完全按照简图怎么可能迷路,该不会是这张地图画错了吧!)
绛攸从不承认自己的是个无药可救的路痴。十六岁高中状元,以最快速度出人头地的他所拥有的自尊心无法接受这一点。
当然,以绛攸的个性对于自己的所犯的过错或失误向来坦诚不讳,只有这件事例外,或许是因为楸瑛经常针对此点大加嘲弄(绛攸如此认为)的关系。
经过长廊的女官与侍官们均认识享有当今朝廷第一才子美誉的绛攸,纷纷投以钦羡的目光……事关他的自尊心绝不能向人问路,于是绛攸抬头挺胸继续往前走,一副不准任何人阻挡去路的模样,由于每个人真的如他所愿都离得远远的,因此他愈加迷失方向。
一刻钟以后,绛攸面临是否舍弃自尊心?已经到了最后选择。
现在的自己的已经不可能自行回到外廷,绛攸的怒气也臻至顶点。
——这里是怎么回事?这么多房间是要给谁住的啊?浪费木材!也耗费人事费用!哪天要是我调到管辖后宫的内侍省,一定马上把这些房间拆掉一半,制成薪柴免费分发到全国!我发誓!(……为什么没人经过啊?)
即使是后宫(或许)的最深处,怎么可以连个人影也看不到?怠忽职守!
绛攸忘记刚刚才为了耗费人事费用大动肝火,现在又开始随便迁怒。
蓦地,他停下脚步,似乎听到声音。
「……是你对不对!」
是女人的叫骂声,绛攸不禁蹙起脸。——就是这样才讨厌女人奇…书…。,他最受不了那种刺耳尖锐的声音。
「全赖——大人……把——收容——!」
这些话牵动了绛攸的思绪,随即循着继续继续续的声音所在方位走去。
奇怪的是完全听不见另一个人的声音。
「——为什么要阻止我!」
骂声突然转为诅咒的语气。
「这是大人的希望不是吗?!我也想要——帮忙……只要是为了大人……!」
倏地,女子的声音中断了。绛攸有股不详的预感,尝试撞开房门。
房内只有一名女子正倒卧在地,不见其他人影,疑惑地扶起女子的绛攸不觉吃了一惊。
这个女人是——绛攸随即高喊。
「快来人——快来人哪!赶紧调查红贵妃的寝宫啊!!」
正当守在贵妃寝宫附近的卫兵们一冲进房内之际,秀